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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給反派當meimei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華鑫厭煩地看了她一眼,刺了她一句:“你?你是什么身份?若要肖想妾室的身份,還是有本事當了頭等大丫鬟再說吧?!?/br>
    回珠表情一滯,雖遠離故國,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總還忍不住把自己當成龜茲的貴人,若是沒人跟她直言,她還能在心里自欺欺人一番,今日美夢被華鑫一句話點破,神情有些沮喪和絕望,等稍稍回神時,又陰鷙憤恨地看了她一眼。

    華鑫懶得照顧她情緒,看了她一眼,轉頭看向馬車外,此時馬車正經過一條鬧市街,此時街上頗為熱鬧,有雜耍藝人在表演舞龍舞獅,正中還有人拋接火棍,赤腳踩火石。她怕擋了人家的道,便讓車夫行走至一旁。

    在她馬車的東北方,一個舉著獅頭的舞獅人眼神閃了閃,借著一個翻跟頭的動作打了個手勢,他后面那個原本在拋接火棍的人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個圓形的彩球。

    底下圍觀的人群不明所以,還道是又有什么新花樣,都紛紛歡呼起來,那人取出兩個彩球,直直地向空中一拋,這時兩個舞獅人猛的一躍,獅口銜住了兩枚彩球,然后斜斜向后一甩…

    那兩枚彩球在空中猛然炸開,一陣布帛撕裂之聲,彩色的煙霧在空中漫開,那煙霧不知怎的,居然在半空中凝而不散,且越來越濃郁,很快地就順著風向飄來,轉眼就到了華鑫坐馬車的地方。

    那幾人見已經得手,立刻相互打了個手勢,呼喝一聲,幾個舞獅的立刻掀下身上的披掛,不知從哪里摸出幾把長刀來,原本還在臺子上表演戲法的幾個大漢也立刻丟下手里的火棍彩絳等物,一腳踹翻了火盆,從低下抽出短刃,直直地向著華鑫的轎子逼了過去……

    ……

    鐘玉站在謝懷源的書房里走來走去,不時垂頭凝眉苦思,然后又接著開始走,他又是走了半晌,發(fā)現謝懷源還是不理自己,便又故意長吁短嘆一番,見謝懷源還是紋絲不動地坐在上首,終于按捺不住,轉頭對著謝懷源道:“你難道不覺得此事蹊蹺?”

    謝懷源面上不動,問道:“何事?”

    鐘玉短促地冷笑了幾聲,隨手取了一方犀角的鎮(zhèn)紙敲著桌面,道:“阮梓木得勝歸來之事?!彼淅涞溃骸安皇俏移H,阮梓木這人雖有些本事,但也稱不上什么天縱之才,怎么可能無師自通到這等地步?若他真有這個本事,那你我這些家中世代從軍之人還不得齊齊抹了脖子上吊,還讀什么兵書,研習什么兵法??!”

    謝懷源道:“這世上定有異于常人的天才,也不足為奇?!?/br>
    鐘玉道:“可他之前不過是個小小行司馬,打仗這事不比別的,首先統領數萬人的眼光,手段,都不可能是無師自通的,以他的身份見識,如何能取勝?”他想了想,表情忽的詭異起來:“說起來,他手里的可是你的兵權,你難道就甘心拱手讓人?”

    謝懷源淡淡道:“你不是無的放矢之人,既然心中有了計較,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

    鐘玉對他的嘲諷不以為意,反而笑道:“不過是好奇你的態(tài)度罷了,”頓了頓,他道:“聽說…阮梓木此次在西北能夠旗開得勝,和那天水教很有些關聯?!?/br>
    謝懷源聽到天水教,微微皺了皺眉毛。

    鐘玉面色陰沉:“你以為他真的得了那么大的戰(zhàn)果?戰(zhàn)報上說他斬首近萬,不過是縱軍屠民,砍了數萬胡羯幾個小部落無辜百姓的進行交差,而那幾個小部落的位置人口各種情況,就是天水教這個地頭蛇賣給他的,還有那些俘虜,其中大半都是塞外的奴隸,所以其中不光有胡羯人,甚至還有犬戎人,龜茲人

    ,這筆大買賣,就是他用兵器跟天水教換來的!”

    謝懷源“哦”了一聲,鐘玉繼續(xù)義憤道:“他把那些奴隸大半割了舌頭,其余人便是說了真相,也沒人會相信一個奴隸的話。阮梓木敢用如此手段偽造戰(zhàn)功,欺君罔上,實在是天理難容!”

    謝懷源淡淡道:“與你何干?與我何干?”

    鐘玉原本忠君愛國的表情一停,轉頭看向謝懷源道:“自然是要請你幫忙,去往西北走一趟,將此事調查個水落石出?!?/br>
    謝懷源道:“皇上正在興頭上,如果得知此事,必然不會愿意,想必還會怪罪你多管閑事,害他失了顏面。”

    鐘玉聽這話不像是拒絕的意思,便連忙道:“只要你肯答應,我就自然有辦法讓皇上同意你去西北走上一遭。”

    謝懷源看他道:“你為何自己不去?”

    鐘玉嘆息道:“你是知道我們家的,如今皇上已經明顯偏向大皇子,這置皇后于何地?置我們鐘家于何地?”

    謝懷源算是默認了這個理由,正在權衡利弊,就看見一個侍從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高聲道:“少爺,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

    街上的百姓看這幾人當街持刀,一看就不是善茬,立刻爭先恐后的向街外跑去,那幾人借著忙亂人群和煙霧的掩護,悄悄地靠近了華鑫的轎子。

    她坐著轎子本就不便,不一會兒就被人群沖的左右搖晃,她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正要掀轎簾去看,就看見大力用身體牢牢護著轎子,百忙之中抽空把華鑫的頭給塞了回去,她“啊”了一聲,被推得跌倒在轎子里,卻也知道是出了事,再不敢冒頭了。

    回珠也被晃得跌坐在地,卻也顧不得形象,拉著華鑫的手慌張問道:“怎么了?外面怎么了?!”

    華鑫無暇顧忌她,呵斥了一聲讓她閉嘴,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卻只聞一片喧鬧呼喝之聲,她心中一急,就聽見大力一聲大喝:“賊子爾敢!”

    接著華鑫就感到車身一震,一陣天旋地轉,人被整個甩到車子的另一邊,車身在寬闊的大路上打了好幾個滑才停下來,華鑫勉強護住頭部,全身仍舊被摔得生疼,不去理會嚇得哭天搶的回珠,正要掀開簾子趁亂跑出去,就看到一截雪亮的刀鋒直直地刺了進來。

    一個大漢探入了半個身子,馬車內光線昏暗,他左右看了看,發(fā)現竟然是有兩個女子,他似乎眼神不大好,看了半晌也沒分出那個是華鑫,便粗著嗓子問道:“你們哪個是謝家大小姐,江湖恩怨,只要交出謝郁陶,旁的人老子不殺!”

    一旁的回珠突然用力把華鑫向前一推,高聲叫道:“是她,她就是謝郁陶!”

    華鑫驚怒地看了她一眼,正要說話,那就大漢嘿嘿笑了幾聲,伸出手就向著兩人抓來,華鑫本要躲閃,卻發(fā)現這手竟不是伸向自己,而是向著回珠伸去。

    他獰笑道:“謝郁陶,你以為隨便找個奴婢來糊弄老子,老子就會信?這世上哪有敢不顧主子的奴才?!還敢搶在主子前面開口?!哈哈,你就是謝郁陶,還想著推出奴婢去抵罪?!”

    他拎小雞似的把回珠拎出來,然后“噗”地一聲刀鋒入rou的悶響,華鑫感到一串血滴滴滴答答的落在自己臉上,鼻端盡是濃郁的鐵銹味,她心中狂跳,奮力就想從側翻的馬車中爬出去。

    馬車外那漢子“咦”了一聲,隨即怒道:“媽的,又上當了,是個異族娘們!”

    他暴怒之下立刻用長刀在車廂里狠戳了幾下,華鑫雖然努力躲閃,卻還是被劃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口子,那大漢正要來一下狠的,結果了她的性命,就聽遠處傳來一陣長箭的破空聲…

    華鑫勉強抬頭,就看見一只箭含怒射來,直直地射穿了大漢的脖頸。

    ☆、66|727

    華鑫斜靠在床榻上,一邊抬頭數著繡縵上的蝙蝠紋路,一邊聽著白茹在她耳邊哭哭啼啼:“這起子作死的妖人,好端端地傷你作甚?”

    華鑫看她用帕子一下又一下揩著眼角,好像華鑫已經躺在棺材里了,她本來還不怎么疼,卻被她哭的全身隱隱作疼起來,連連擺手道:“你哭個什么勁,我這不還沒死呢嗎?!?/br>
    白茹用帕子打了她一下,罵道:“胡說什么呢,不能說點好的?!”

    前幾日她半路上被天水教的人刺殺,謝懷源帶人殺到,怒極之下差點把人這些余孽全砍了,幸好被鐘玉勸住,留了幾個活口,把人帶去拷問,那幾人竟還不知死活,口口聲聲地宣稱他們已得到天水神的庇佑,刀槍不入,結果兩頓鞭子下去就什么都招了,原來他們是想趁著戰(zhàn)亂,流民眾多,來京城發(fā)展教眾,鎬京令聽的汗顏,不敢多耽擱,立刻把這些證據呈給皇上。

    周成帝的案頭上本來就擺著好幾份跟鐘家有關聯的大臣呈上的關于天水教的奏報,都明里暗里指摘天水教勾連大臣,暗蓄私兵,意圖謀反。再加上華鑫在大街上光天化日立刻被人之下刺殺,周成帝氣的立刻把大司命下了獄,他雖然不怎么關心華鑫的安危,但在鎬京,天子腳下,一個皇室的外戚,豪門貴女被明目張膽地刺殺,簡直是在扇他老人家的臉!

    他大怒之下,立刻連夜召開一干重臣商議天水教一案,商議該誰去西北調查此事,結果鐘玉一路推波助瀾,最終確定了謝懷源去西北調查此案,受以便宜行事之權,若是查明屬實,立刻在西北就地調兵剿滅這股妖人,周成帝雖不喜謝懷源權柄過重,但對他辦事能力還是肯定的,心里權衡一時,還是決定了讓他去。

    這些還都只是朝堂上的麻煩,最讓她煩悶的是近來謝懷源忙著準備去西北之事,時時不在家,大皇子近來又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如今把誰都不放在眼里,連曾經對謝懷源的顧忌都忘了,所以便借著“探望病情”之名經常來謝府走一圈。

    上次差點讓他進了易安院華鑫的臥房,驚得華鑫連忙命人去叫謝懷源,又讓大力硬攔著,他這才沒得手,還被謝懷源教訓了一頓。后來華鑫把這事告訴皇后,皇后竟也無能為力,因為周成帝知道此事后反應淡淡,甚至還流露出了讓大皇子和謝家結親的意思,皇后就再不敢多說了,讓她心里更為煩悶。

    華鑫心里存了許多事,所以怔怔地望著床幔走神,白茹在旁邊替她傷心了一時,見當事人不給半點反應,忍不住站起身跺了跺腳,嗔道:“你這人真是的,人家安慰你好一時,你連句話也沒有,真是的!”

    華鑫這才回過神來,陪笑道:“哪有哪有,不過是前些日子受了驚嚇,最近有些回不過神?!?/br>
    白茹立刻收起滿臉嗔怒,心有期期地道:“你說的是,要是我指不定得嚇成什么樣子呢。”她忽然又歡喜道:“不過圣上已經派了你哥哥去西北,這下定然無事了。”

    華鑫聽了這話,心里不由得更加堵的慌,白茹還在一旁喋喋,華鑫卻越發(fā)煩悶,正要開口換個話題,就看見謝懷源施施然走了進來。

    白茹面色一紅,表情有些緊張,對著華鑫匆匆安慰了幾句,紅著臉細聲細氣地說了聲小公爺好,然后低頭跑了。

    謝懷源坐在她床邊,看著她脖頸上被刀劃出的一道細長傷口,微微皺起眉,神色有些懊惱。

    華鑫看他如此臉色,伸手拍了拍他道:“不干你的事,誰想到他們能有這般大的膽子,在京里就敢行刺?!?/br>
    謝懷源輕輕摸了摸她的長發(fā),仍舊不語。

    華鑫看他神色,忍不住問道:“你要走的日子定了?”

    謝懷源道:“下個月就走?!?/br>
    華鑫一陣郁悶,有氣無力地道:“要走多久?”

    謝懷源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會盡快回來的?!?/br>
    華鑫垂頭沮喪了一會兒,又忽然抬起頭希冀道:“你不如帶了我一起去吧?”

    謝懷源看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雖有些心疼,但還是搖頭道:“此去西北路途遙遠,我又是有公事在身,誰知道會出什么?”他淡淡道:“我不能拿你冒險?!?/br>
    華鑫枕在他的腿上,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嘟囔道:“萬一大皇子又來怎么辦?”她嘆口氣,郁悶道:“我是怕皇上那里亂點鴛鴦譜,萬一等你回來了,我都是別人家的人了,那可怎么辦?”

    謝懷源微微閉了閉眼,淡淡道:“我這里還豢養(yǎng)了幾個死士?!?/br>
    華鑫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不去就不去,你可別動這心思,秦舞陽知道不?不怕死和敢殺人是兩回事,若是中間環(huán)節(jié)出了什么紕漏,大皇子沒死,你可就完蛋了!”她沒留神扯動了自己的傷口,疼的一呲牙。

    謝懷源連忙摟住她,不讓她隨意亂動,華鑫怕他還不死心,連忙道:“我就在京里呆著就成,大不了我就秉了皇后娘娘,搬去跟昭寧住,他再沒臉也不至于追到自家妹子的宮里吧?!”

    謝懷源道:“你難道還一直不出宮了?”

    華鑫表情一僵,訥訥說不出話來。

    謝懷源道:“他一日不死,你一日就不能安生?!?/br>
    華鑫搖頭道:“他是不是什么好人,但不該由你殺,你難道想背上弒君篡位的罪名?”

    謝懷源忽然笑了笑:“你說的是?!彼麖拇策叺某閷侠锶〕鏊幐啵萌×烁蓛舻拿薏冀o她上藥。華鑫感到些微的刺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謝懷源放輕了動作,幫她把藥膏抹勻。

    華鑫閉著眼睛享受尼桑的愛心服務,忽然聽他道:“我?guī)阕??!?/br>
    華鑫睜開眼,目光炯炯地看著他,他緩緩道:“我?guī)闳ノ鞅保驼f你前幾日受了驚嚇,西北有名醫(yī),我順便帶你去尋訪名醫(yī)?!?/br>
    華鑫沖他伸出手,謝懷源十分配合地傾身低頭,華鑫給了他一個熊抱表示肯定。

    ……

    郁喜整個人蜷縮在墻角里,不時發(fā)出幾聲虛弱的低咳,屋里潮濕陰暗,除了一張簡單的素床,再無它物,她輕輕地咳嗽著,像是不敢驚動其他人。

    她抬眼看了看自己現在和其他幾個不得寵的妾室并排居住的屋子,想到當初在謝府一人獨住的奢華院落,心里一片悔恨澀然,有些想哭,但眼底卻早已干涸。

    她茫然抬頭看著天花板,正要掙扎著起身,門外就突然闖進來一個內侍,拍了拍門板,對著她喊道:“謝姨娘,謝家有人來找你了!”這里只是大皇子的別院,專門安置一些不受寵的妾室,這里伺候的下人都無甚油水可撈,是以脾氣都極差,動輒便是一頓羞辱打罵,反正大皇子也不會理會這些人的死活。

    郁喜茫然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蠕動著嘴唇重復道:“謝家…來人了?”

    那內侍不耐煩起來,扯著她的手臂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你走快點,莫要耽誤我的事。”

    郁喜漸漸回過神來,心中浮現驚喜,謝府派人來了?有人要救她了?她可以離開了?

    等出了府門,繞到一側昏暗的街道,那里停放著一輛小小的馬車,一個看起來面容普通的青年立在車邊,正笑的滿面春風地給那內侍遞錢,內侍臉上笑開了花,嘴上連連推拒,但手里卻忙不迭收下了。

    內侍拿了錢,看了郁喜一眼,轉頭離去了,站在車邊那個面色普通的青年笑道:“二小姐,請上車吧?!?/br>
    此時叫出謝家二小姐這個稱呼,對她來說無疑是種諷刺,但她不敢有絲毫不滿,把曾經揚的高高的頭顱低下,老老實實地進了馬車。

    她一進去,就看見那個讓她畏之如虎又不滿不甘的大哥端坐在那里,正靜靜看著她。

    郁喜不敢多看,只是垂著頭恭敬地等著她先開口,謝懷源靜靜等了一時,看著她還算沉得住氣,目光終于露出幾分滿意。

    他淡淡道:“我知道你現在境況如何,但我不能帶你出大皇子府?!?/br>
    郁喜眼底流露出幾分絕望,又不甘地看著他:“難道…我就要這么被作踐到死?”

    謝懷源道:“未必?!?/br>
    郁喜又抬頭看著他,指頭緊緊捏著破爛的裙邊。

    謝懷源道:“我此次來,是有事要交代給你,你若是能成,那就是最好,自己也能求個解脫,你若是不能,我便另換他人,但不論成不成,你都不能有絲毫泄露。你若是不慎說漏了嘴……”他不知何意地笑了笑:“別忘了,你生母還在我這里?!?/br>
    郁喜心中一顫,看著他冷漠的眼神,身子顫抖了片刻,忽然卻又平靜了下來:“你說吧,我照做就是?!?/br>
    他道:“你恨大皇子嗎?”

    ……

    華鑫身上的傷好了大半,立刻起來規(guī)制下人,整理出行要用的東西,這次去西北主要以調查為主,華鑫想了想,重新采購了一批實用但不奢華的必需品。

    兩人一走,謝府就沒了正經主子,華鑫又找來幾個得用的老仆和管事娘子細細叮囑,讓他們好生當差,小事自行商議,大事快馬送來給她。她如此忙亂了半天,正有些頭暈眼花,就聽門外人來報:“大少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