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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激情后,是更長的冷與默。 昨晚他那句“cao你”,那句無能的威脅,她一點(diǎn)不怕。 只是兩人關(guān)系降到冰點(diǎn)。 男人不想自作多情,女人不想感情加深。 謝冷雨半夜醒了,慪到心窩疼。 前段時間不知道他在幻想什么、在期待什么,又是戒煙,又是找工作,又是想讓她愛他,又是洗衣做飯的,又開屏了,再窮也要在她面前撐面子,潛意識不就是想跟她重啟生活嗎? 他想象未來的生活,讓她一直在他腦海里奔跑。 這些想象的前提,不過是她送假肢那天他的自以為是。 他還以為…謝冷雨想到這,全身汗毛立起地發(fā)冷。 什么五個月,沒必要。 早點(diǎn)讓她走,早走早不被虐,他不想看見她。 自作多情。 實(shí)在笑人。 // 第二天白日,夏茵過來看他在沙發(fā)躺尸,于是給他的視線有一種沒有惡意的譏笑。 她坐矮凳上陰陽他。 “怎么白天不上班???” “沒找到。” “那不找工作了?” 他停了一聲。 “管我。” 她抬起腳尖,又放下:“瘸子,也就我還在管你?!?/br> 話完,她意識到這句話有些過線了,她看過去,見他沒什么表情,心才懸下來。他們互為浮萍,游蕩人世,看似自由實(shí)則不堪一擊,抑郁纏身。這些年他們只是精神依靠,純得不能摻喜歡和欲,摻了就散了。 她不想讓他誤會,“等你被她弄死了,我還管你火化的時候幫你問火葬場打折不?!?/br> 回去煮飯了。她站起來,邊說邊往外走。 當(dāng)夜,夏月不回。 九點(diǎn)多,謝冷雨去走廊吹冷風(fēng)。他沒問她在哪,她也沒回,默契得減少聯(lián)系。 他抽煙,煙充滿肺。 不久,他從衣兜里掏出名片,翻來覆去,看了好幾次。 上面的工藝與設(shè)計符合老貴婦的審美,金紫配色,線條簡約。他摸到鍍金字的“徐”,一撇一捺,像剪刀的兩把刀口。 他拿起手機(jī),借昏黃光線,默讀那些排列整齊的數(shù)字。 然后一個數(shù)字一個數(shù)字地摁下,摁到撥號鍵時,他咬緊牙齒,停了四到五秒,那幾秒仿佛走完了他的一生。 摁了。 “喂?” 她的聲音是他印象里成熟溫柔的中年嗓,他極度的羞恥也隨之跳出。 他猛地掛斷。 電話鈴鍥而不舍地響了兩次他才接起,對面依然好脾氣。 “這次接起,是你終于想通了,對嗎?” 他撣煙灰,“你能給多少?” 她笑,“不先問我會對你做什么嗎?” “不重要?!?/br> “萬一是你不能接受的玩法呢?” “玩不死就行。” 她聲音低下來,“要玩死了呢?” “那把錢打給我朋友賬上?!?/br> 對面的先安靜了半分鐘,聲音才不緊不慢響起。 “明天我想來你家。” // “姑媽,拜拜。” 夏月刷臉進(jìn)門時,徐榭正掛斷電話,側(cè)著身,他一眼向她投來,雙目溫情。 “來了。” 他家裝修主打奶油原木風(fēng)格,清新干凈中又有木質(zhì)的沉穩(wěn)的溫暖,占地寬敞,家具簡單奢貴,布局有序,偏藝術(shù)設(shè)計,一進(jìn)門就有想睡覺的舒適氣息。 當(dāng)她坐下時,他已沏好茶遞她手中。 她握住。 徐榭問她進(jìn)度怎么樣。 “不怎么樣?!彼f。 “你希望怎么樣?” 夏月?lián)u頭,眉頭上有輕微的愁。她只是,希望他好好對自己,希望她走后,身邊有個管他的人。 徐榭:“怎么不說?” 夏月放開眉頭:“他不想我介紹女朋友?!?/br> “也許,是找的女朋友不夠好,”他清清淡淡地看向她,“要不,你當(dāng)他女朋友?” 她反射性地:“我只是報恩,不是以身報恩。” “是呢?!彼孟滤种胁璞?/br> “晚上要出門?!彼f。 他俊秀的上身傾近,簡簡單單的香浮現(xiàn),散漫地,充斥她周圍。 “幫我戴個隱形眼鏡?!?/br> 夏月站立,他仰起臉,坐在她下方。 他拿目光捧起她,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shí)則細(xì)致入微。 她淡淡呼吸灑落。 她一手拿隱形眼鏡,低下頭,端詳這張臉,這張上帝絕妙作品。 他近看也毫無瑕疵,還是美得直擊心頭。細(xì)膩毛孔,發(fā)光皮膚,澄凈的氣質(zhì)與淺淺瞳色,這樣組合,容易招人瘋狂、甚至尖叫。 平靜。 手沒有一點(diǎn)抖動。 為了幫他更好戴入,夏月向他低近。 當(dāng)她手指碰他臉時—— 他啟唇:“癢。” 沉沉的聲音響在她耳側(cè)。 他緩緩抬高他下頜,下唇對她下唇,距離加近,又輕輕剎住。 這距離,還差幾毫米,幾乎是吻。 // 單薄的夜,月光照床單。 謝冷雨抱著那條瘸腿,名片皺成團(tuán)在手旁。緩緩地,他緊緊抱住。 她現(xiàn)在在哪,在干什么。 會抽出百分之一的時間想他不。 他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會特別想她,想得神經(jīng)痛,像被狠狠攪弄,那樣的痛從身體深處,爬到心,直刺腦中。他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會特別孤獨(dú)。 透過窗,他望著黑壓壓的無盡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