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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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蘇姀看著他有些放不下心來,然而找不到那煉制解藥的藥材卻也沒有法子,不由得一嘆再不提此事,便是這說話的功夫香詞又走了進來,沈君心跟在她身后,面色還算尋常,沈蘇姀一看便知道他心中必定有了想法,不由得眉目一舒。 “阿姐,那外司命名叫碧星,乃是微生瑕身邊護法之一!” 還未落座,沈君心便已開口解釋了一句,沈蘇姀笑看著她,“你怎么打算?” 沈君心沉默一瞬,看著沈蘇姀定定道,“不留,今夜便動手?!?/br> 稍稍一頓,沈君心又道,“母親說過,所有的護法都行監(jiān)視之責,還會千方百計的找空子下蠱,這個碧星必然也是如此,何況眼下浮屠剛并了邕城,怎么會不叫微生瑕忌憚,與其投鼠忌器的留下碧星這個禍患,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 沈蘇姀聽著這話點頭,卻問,“可碧星一死,微生瑕恐怕會更為防備浮屠,更或者,還會向浮屠發(fā)兵征討,你不害怕嗎?” 沈君心眸光锃亮的搖頭,“有阿姐在我自然不怕!” 沈蘇姀面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很是支持沈君心自己做決定的樣子,而后便點頭道,“既然如此,便憑你處置!哪怕我們現在裝作俯首陳臣的樣子,恐怕微生瑕也不會信了!” 沈君心點點頭,又想起什么似得道,“阿姐,母親還告訴過我,歷代微生家主都身患隱疾需要用邪術養(yǎng)體,并且,他們終身都不會出望京城,上一代微生家的家主已經在七年之前故去了,新上任的這一代大司命普天之下見過他的人極少,便是望京之中的朝臣們恐怕也對他所知甚少,可因為微生二字在西楚便代表著權利,是以朝中無人敢忤逆與他。” 沈蘇姀瞇了瞇眸子,“那皇上呢?” 沈君心眸色微暗,搖了搖頭,“當今皇上乃是父王的兄長,眼下三十有六了膝下仍然無子,他很早的時候就開始稱病,我估摸著也就這一兩年的事了?!?/br> 夜氏族人壽命都不長,若是受了迫害就更是早逝,商王便是這般,再想到那皇帝,比商王年長的話身體必然已經不行了,再加上這么多年微生家沒有少“照顧”他,由此可以想見這位必定命不久矣,而他膝下無子,距離皇位最近的便是他的七個兄弟和一個皇侄兒,厲王已死,琪王恐怕也命不久矣,那么久只剩下了五王和沈君心這個小輩,可想而知,到時候是誰做這個皇帝還是微生家說了算的,沈蘇姀想到此不由看向沈君心,果然,那雙深邃的眸子之中一抹墨綠的光芒一閃而出,沈蘇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謀而后定!” 沈君心應是,而后便起身,“既然今夜動手,那我去安排一下?!?/br> 沈蘇姀自然滿意沈君心并不事事依賴她的樣子,聞言當然欣然應允,然而沈君心還未轉身,外頭香詞已面色復雜的進了門來,看著沈蘇姀和沈君心道,“主子,小王爺,去接那位外司命的侍衛(wèi)長回來了,那侍衛(wèi)長說那位外司命在外頭等著,說是,要求見主子您!” 沈蘇姀蹙眉,沈君心和孟南柯也有些意外,外司命就算拜見也該拜見沈君心這個小商王才對,為何一來就說要拜見沈蘇姀呢?! 沈蘇姀眸色深沉,沈君心站在沈蘇姀身邊眼底卻露出了兩分殺意,他正要出口否定那碧星的請求,卻不想沈蘇姀已淡淡道,“去正殿,我馬上出去。” “阿姐!此人來者不善!” 沈君心出口阻止,沈蘇姀卻一笑,看著他道,“不想知道她是怎么個不善嗎?” 沈君心欲言又止?jié)M是擔憂,沈蘇姀搖搖頭,“上次傷不到我,這一次青天白日的難道就能傷到我了?去看看吧,這位外司命也沒有多少時辰好活了對嗎?” 沈君心聽到此眸色才一松,點點頭應了下來。 沈蘇姀理了理衣衫,站起身來朝正殿而去,沈君心和孟南柯在后面跟著,一出去就碰見了嬴華庭和謝無咎,謝無咎笑嘻嘻的看著沈蘇姀,有幾分看熱鬧的雀躍,口中道,“聽說那個外司命要見你,我來看看那外面命長得美不美!” 沈蘇姀眉頭一挑也不攔著他們,二話不說去了正殿,正殿旁側有一間能看得清這大殿之中情況的暗室,除了沈君心之外其他三人都在那暗室之中。 沈蘇姀和沈君心在主位上落座,香詞便出去宣人入殿,不多時,一抹碧色的倩影伴隨著一抹幽香從殿外飄了進來,沈蘇姀和沈君心抬眸,目之所及只看到一張清冷至極的貌美面容和一雙如星子般的寒眸,沈蘇姀瞧著,心中一嘆,碧星碧星,果然人如其名,只可惜,這樣一個貌美的人兒就要活不長了…… 碧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身量稍稍比沈蘇姀矮了半分,分明是寒冷冬日,可她身上的碧色衣裙卻并不厚實,行止之間衣袂翩飛好似三月里隨風輕拜的楊柳,碧星的目光在沈蘇姀和沈君心面上一閃而過,走至堂中盈盈拜倒,“拜見商王,拜見上陽郡主?!?/br> 分明知道自己拜見的人或許就在算計自己,可碧星的神色依舊沉穩(wěn)若定,沈蘇姀唇角一彎,并不打算在這個時候為難她,抬手道,“外司命遠道而來不必多禮,快快請起吧,本宮只是有些好奇,外司命來了浮屠,為何要先來拜見本宮?” 碧星抬眸看了沈蘇姀一眼,眉頭微蹙復又垂了眸子,而后才語聲沉靜的道,“因司命大人說過,倘若碧星到了浮屠未能在第一日便見到郡主,那碧星很有可能活不到第二日!” 這話叫沈君心微微色變,沈蘇姀聽著卻不動聲色,唇角的笑意反倒更為悠哉,眉頭一揚道,“此話從何說起?倘若司命大人所言是真,那外司命你又憑什么叫本宮改變主意呢?” 碧星聽聞此話竟是又朝沈蘇姀一福,而后才盈盈開口道,“因為……碧星此番前來,乃是奉了司命大人的旨意來為郡主治病的——” 此話一出,沈君心蹙眉,暗室中的幾人都愣了住,沈蘇姀墨眸微瞇輕笑了開來,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她笑意輕悠,叫人瞧不出她是喜是怒,這般表情看的碧星眉頭微蹙神色驟然凝重起來,沈蘇姀上下打量她一瞬道,“本宮都不知自己病在何處司命大人如何知曉?” 碧星只覺沈蘇姀容顏極美笑容也親和,可那雙眸子卻總有種不言自明的壓迫感,她垂眸一瞬,這才收斂心神道,“司命大人說,郡主的心病他或許治不好,可郡主身上的咒術卻只有他能解,司命大人愿意為郡主效勞,還請郡主給大人一個機會!” 態(tài)度如此謙恭委實有異,而讓沈蘇姀笑意淡下去的卻是那“咒術”二字! 難道她身上的牽機咒果然和西楚有關?! ------題外話------ 三千字捂臉更新……發(fā)誓明兒萬更!請大家不要害羞放肆的啃文……想來想去還是不要把第三卷寫的太血腥了,司命大人不是終極boos哦,但是會覬覦蘇蘇從而引發(fā)些微的吃醋效應,我把這一段卡過了萬更又會滿血復活回來的! ☆、030 迷局得解?相思如狂! “司命大人說,郡主的心病他或許治不好,可郡主身上的咒術卻只有他能解,司命大人愿意為郡主效勞,還請郡主給大人一個機會!” 碧星垂著眸子,說話的語氣亦萬分恭敬,不止沈君心幾人猶疑萬分,便是沈蘇姀也有些摸不準這位司命大人的意思了,然而無論如何,事關她身上的牽機咒,沈蘇姀無論如何都不能掉以輕心,眉頭微蹙,她面上的笑意消散的一干二凈,“我身上有什么咒術?” 沈蘇姀不可能如此直接的說自己中了牽機咒,在西楚這等咒術盛行之地,或許能為她身上的牽機咒找到生機,可對于微生瑕,她是斷然無法信任的,她現在只想知道,微生瑕到底知道了多少,亦或者,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果然,沈蘇姀話音一落碧星的眉頭便是一皺,而后,她二話不說從袖子里摸出了一個燈籠出來,那燈盞和宮廷常見的六角燈籠形制一樣,可卻是被縮小了數十倍,整個躺在碧星的掌心之中小巧又精致,看似是白銀所鑄,卻又比白銀更為寒光簇閃,上墜玉環(huán)絲帶,下接流蘇屢屢,卻是個十分討人喜歡的掛件兒,而那鏤空的燈籠中空,里頭卻盈盈閃動著一抹墨綠的幽光,沈蘇姀看著這場景,驟然便想到了北魏那巫女羽畫表演過的詭異場景,一時間,碧星這等清新動人的柳樣女子也變得有幾分詭譎莫測起來…… “郡主不信碧星,碧星可為郡主卜測?!?/br> 清冽的一句話落定,沈蘇姀將目光落在了那小巧燈籠上,墨眸微瞇,抿唇未語。 碧星不打算就此放棄,而是道,“郡主不信碧星,不讓碧星診治,但是至少可以讓碧星診一診郡主身上是否真的有咒術又是什么咒術……” 碧星一句話出,沈蘇姀頓時皺眉,碧星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身上是什么咒術?她不知道,微生瑕便也是不知道,或者是知道卻不確定,可這么說來,自己身上的牽機咒就和微生瑕無關了?沈蘇姀心底想著,卻也不排除碧星在她面前做戲,唇角微動,她當即點頭,“既然如此,便叫本宮看看你的本事,若是診錯,那你也沒有資格做這上陽宮的外司命了。” 碧星說著話也是存著試探,卻沒想到沈蘇姀竟能應下,應下便罷了,卻又是定了這么個局,若是她診錯,上陽宮殺了她或者趕走她也不算師出無名。 碧星深吸口氣,看著沈蘇姀點了點頭,道一句“得罪”便以蓮花式坐姿坐了下來,柳樣的貌美女子坐在滿是灰塵的堂中卻不叫人覺得失禮,相反,就在她將那燈籠掛件兒拋起的剎那碧星的周身立刻生出一層碧色的淡淡光暈,而那銀色的小燈籠卻在拋至半空之后就被定了住,隨著碧星手上結印的變化她周身光暈更甚…… 這樣的場景沈蘇姀曾在羽畫身上見過,這位碧星相比羽畫卻還沒那般邪乎,因此沈蘇姀全程都是八風不動的,嬴華庭和謝無咎早前也見過,眼下也還算鎮(zhèn)定,而沈君心和孟南柯卻是第一次見到,兩人眸色一凝,對西楚的陰陽咒術都有些鄭重起來! 碧星旁若無人的結印,目光卻落在沈蘇姀的身上,屋子里靜的落針可聞,某一刻,那燈籠里頭的那一抹綠光驟然一盛,同一時刻,碧星亦結手印指向了沈蘇姀,喉間發(fā)出一聲輕喝,那燈籠驀地朝沈蘇姀靠近了三分,而后,一片死寂的室內驟然想起了叮鈴鈴的鈴鐺聲! 那燈籠竟是一個鈴鐺,卻又不是尋常鈴鐺! 就在那鈴鐺聲響起的剎那,沈蘇姀舒展的眉頭驟然一簇,而那泰然的面色更是一白,放在椅臂上的手更是一把將椅臂攥了??! “阿姐!” 沈君心第一個發(fā)現沈蘇姀的不妥,他朝她走來,沈蘇姀卻抬手制止了他的腳步,眸光一抬,豁然看住了堂中仍在結印的碧星,那鈴鐺就在她五步之外的虛空輕搖,而那叮鈴鈴的聲音好似引子似得將她腦海中的前塵舊事引了出來,剎那間,那牽機咒發(fā)作的疼肆虐而來!沈蘇姀眼底一片深沉,卻沒有阻止碧星接下來的動作,哪怕那疼已經讓她滿頭大汗! 見堂中變故忽生,暗室中的三人也藏不住了,三人齊齊奔出來,都將冷凝的目光落在了碧星的身上,因為沈蘇姀的制止三人才未去阻止,沈蘇姀面色難看,碧星卻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清秀的面上生出冷汗來,而那結印的手更是在不停的顫抖,柳枝般纖細的身子已是搖搖欲墜,那雙冷冽的眸子從一片平靜變作了且疑且驚,大約在五六息之后,她喉間再輕喝一聲,只見那燈籠里頭的幽光一滅,而后便徐徐飛回到了她掌心。 碧星面色一白輕咳兩聲,唇角竟然現了幾絲血跡,她深吸口氣將那燈籠收入袖中,十分淡定的將唇角血絲一抹,這才眸光驚詫的看向沈蘇姀,沈蘇姀面色慘白冷汗如瀑,卻只是眉頭緊皺未曾失態(tài),在她收回燈籠的那一剎更是坐直了身子恢復了常態(tài),碧星欲仔細的看沈蘇姀兩眼,卻被沈蘇姀沉冷的眸色逼得不得不垂眸,她深吸口氣方才能開口,卻是道,“郡主身上,不止一種咒術,一種對郡主有害名為牽機,另一種……” 此話剛落沈蘇姀的眉頭便是一皺,怎會是兩種咒術! 沈蘇姀顧不得去驚訝碧星看出了她身上的牽機咒,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了第二種咒術上,卻不想碧星喘了一下道,“碧星功力不夠,只知道這第二種咒術的存在,卻不知道是哪一種,若郡主三日之后再讓碧星為郡主看診,碧星必能診算的出!” 碧星的面色明顯的是受了內傷,沈蘇姀看的分明,卻是不答此話反而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袖子上,“那燈籠有何玄機?” 淡淡一句話卻叫碧星面色一變,她拳頭緊攥一瞬,而后才看著沈蘇姀恭敬道,“這件法器名為玲瓏盞,是司命大人賜予碧星的陰陽骨?!?/br> “法器”沈蘇姀是明白的,道家玄學家術士都會有自己的法器,可是這陰陽骨三字卻讓沈蘇姀有些迷惑,“陰陽骨和解?” 碧星聞言面色更白,默了一瞬才道,“陰陽骨是每個陰陽師從修陰陽術第一日便要帶在身邊的法器,陰陽師或許會有很多法器,可這陰陽骨卻只能有一個,陰陽骨不僅有陰陽師自己的元氣具有法力靈性,它還和陰陽師多年的修為牽連,陰陽骨必定是陰陽師最厲害的法器,好比陰陽師的命骨一般,倘若陰陽骨毀,那陰陽師終生修為都會被廢,倘若陰陽師死,那這件陰陽骨也會失了法力淪為普通器物……” 玄學術士大陸諸國都有,可這陰陽師卻是西楚獨有,既和玄學相通,可又比普通的玄學更為邪性,就好比這陰陽骨一說,沈蘇姀乃是第一次聽見,可既然陰陽骨有這樣大的作用,這碧星卻為何用事關生死之物做這一次施法的法器! 就不怕他們在這玲瓏盞上手廢了她的修為?! 碧星抬眼一掃便看清了諸人面色,也能看出眾人心中所想,她唇角微抿道,“郡主身上的咒術隱的極深,只有用法力最強大的法器才能診的準確,再來,用陰陽骨為郡主施法問診乃是司命大人的吩咐,司命大人的命令碧星不敢違抗?!?/br> 碧星的語聲再不比適才清亮,反而顯得有些中氣不足,自然是因為受了內傷的緣故,然而她這話卻是叫眾人一驚,微生瑕讓她來看病本就已經是叫大家意外了,卻不想微生瑕還叫碧星用自己的陰陽骨看診,這豈非是命令自己手下暴露命門所在?! 眾人想來想去,只覺得微生瑕這行為只有一個可能——示好! 可微生瑕為何要向沈蘇姀示好呢…… 無論如何,沒有人會相信微生瑕存了什么好心。 沈蘇姀直了直身子,只覺得今日這一面委實有趣,他們本是要看這位外司命有什么不善,卻不想這外司命從開始到現在竟然沒露出半分不軌之心,要么是她城府極深用露怯的方法以退為進,要么就是……不,沈蘇姀心底否定了心中的第二種猜測,微生瑕此人,絕對不會是真心派自己的屬下為自己診病,那他到底抱著什么打算呢? 沈蘇姀并不知道微生瑕的打算,卻是對著碧星道,“你既然算出了一樣便算是為自己贏了一樣籌碼,至于本宮的病是否要你問診還是稍后再議,你下去歇著吧!” 這話便是不打算處置碧星了,碧星面不改色的起身,轉身出去之時腳步再沒有進來的那般娉婷婀娜,待她一走,沈君心幾人迅速的朝沈蘇姀圍了上來…… “阿姐!你身上怎么會有兩種咒術!” “那牽機咒是何物?!” “另一種咒又是什么……” 沈君心和嬴華庭一人一句,只問的沈蘇姀一臉苦笑,只朝兩人擺了擺手道,“你們莫要擔心,沒什么大不了的,我這不是好好的?!?/br> 沈蘇姀并不知道自己被青袂施了靈犀咒,因此她自己心底也有幾分惴惴不安,面上卻是一派輕松悠然的笑意,孟南柯瞧著她這般沉默不語,那邊廂謝無咎卻少見的皺眉肅容起來,口中帶著幾分嚴肅的道,“牽機咒無解,不論這個碧星是怎樣的用心都不可讓她為你診病,一不小心觸發(fā)了這咒術,受苦的還是你?!?/br> 沈蘇姀疑惑的看著他,“你知道牽機咒?” 謝無咎大刺刺點頭,隨即笑開,“我雖然胸無大志,書還是看過幾本!” 沈蘇姀又看了看他,見他神色坦蕩才移開了眸光,這邊廂沈君心也跟著點頭,“那碧星說是要為阿姐診病,可我怎么都放心不下的,阿姐,西楚陰陽之術頗盛,雖然舉國以微生家為首,四野之間卻也有高人在的,阿姐,我一定為你尋來高人解了你身上的咒術!” 沈君心嗓子繃得極盡,語聲沉痛無比,沈蘇姀見他如此不由得一笑,拍了拍他的手以作安慰,心中卻在想自己身上的咒術到底和微生瑕有沒有關系,在九年之前,微生瑕還不是微生家的家主,何況西楚和大秦近年來并無摩擦,微生家沒道理把手伸到大秦南境去,不僅如此,還專門抹掉的是她和嬴縱那一段記憶,倘若下手的人不知道她會重生,這樣的手段根本沒有意義,因為無論如何嬴縱是認得她的,她一有不對嬴縱就會發(fā)現,兩人或許會有對立,可不出幾日事情便會水落石出,可下手的人若是知道她會重生,那…… 沈蘇姀眉頭一皺,背脊忽而有些發(fā)寒! 當世之間,有幾人能算出她會重生這件事的?! 不僅能算出她的重生,還下了這不死不休的咒術專門抹去她和嬴縱的回憶,嬴縱不認得她,她也不記得嬴縱的好,她一回去便是拿他當仇人看待,他和她斗了起來,誰的好處最大呢?殷蓁蓁說除了微生瑕便是北魏國師東陵不壽能給她下咒,姑且不論四野之間的高人,就這二人之間似乎也是北魏的可能性大些! 給她下咒,讓她記恨嬴縱,從而在后來的斗爭中殺了嬴縱? 殺了嬴縱,天狼軍無主,大秦失去了絕好的一支精英鐵騎,如此一來,北魏的進犯大秦就無從抵抗了,這些想法不過片刻間閃現在沈蘇姀的腦海之中,可她卻下意識的覺得,這件事或許沒有這么簡單……她最終復仇的目的是為了推到權閥殺了皇帝,權閥她推到了,皇帝卻因為嬴縱未曾殺掉,若現在的大秦死了皇帝而后又生出諸王奪嫡的戲碼…… 沈蘇姀眸色一寒,這幕后之人所謀必定是大秦! 額間的冷汗在滿溢,沈蘇姀渾然不覺其他人的呼喚自己皺著眉頭站了起來,她一邊想著一邊走出殿門,直接往暖閣的方向去,想到北魏的十萬兵馬在大秦邊界上駐守著,沈蘇姀幾乎可以斷定當年為她施咒的必定是北魏的東陵不壽…… 北魏早有謀秦的意圖,可眼下十萬蒼圣軍也就罷了,連天狼軍也駐守在邊境上,北魏幾乎沒有勝算,這個時候如何破局呢?沈蘇姀腳步猛地一頓,如果嬴縱在回君臨的路上出事,或者他就在君臨出事,天狼軍會不會為了給他報仇從而大亂?! 沈蘇姀越想越覺得心驚不已,愈發(fā)加快了朝暖閣去的腳步,身后眾人都不知道怎么了,只見她冷沉著面色一路去了小書房,攤開信箋紙便奮筆疾書起來,不多時一封短信已經寫好,沈蘇姀叫了容颯來,語聲不容置疑的道,“送到他手上,要快!” 容颯被她那嚴肅的面色震撼,連忙接過出去安排了,沈蘇姀深深呼出口氣,下意識的去抓掛在腰間的玉玦,一抬眸,沈君心眾人都滿是擔憂的看著她,沈蘇姀強扯出兩分笑意來,而后看向沈君心道,“去幫我打聽一下,我要解咒!” 稍稍一頓,沈蘇姀又道,“那個碧星,先嚴加看管起來!” 沈君心應是,看著她的目光依舊滿是不放心,沈蘇姀心中為嬴縱擔心,也再沒多的心思與眾人說話,不由得叫眾人先回去自己入了內室,相隔千里,沈蘇姀此刻卻恨不能立即飛到嬴縱身邊去,然而眼下一切不過徒勞,沈蘇姀想著,又將重華給她的玉玦抓了住,她不知他此行有多少災厄,可他若是能帶著這玉她或許也能稍稍安心兩分,可他偏沒有…… 浮圖城以東千里之外的雪谷之中,嬴縱猛地勒馬收了馬勢,赤焰嘶鳴一聲飆蹄而立幾乎要將嬴縱甩下馬背去,不過一瞬又被他悠哉制服,在他身后,容冽帶著十多個護衛(wèi)正著急慌忙的趕上來,他們個個面露驚色,只因為嬴縱片刻之前一點預兆也沒有的調轉馬頭往西楚的方向疾奔,嬴縱素有決斷,一旦決定便不會更改,可剛才嬴縱那飲馬狂奔的架勢便是最為親信的容冽都以為他不回君臨要回西楚了…… “主子,您怎么了?!” 容冽滿懷驚疑的看著嬴縱,便也是因為停下了狂奔又離得近容冽才看清了嬴縱額上冒出的汗意,他眉頭緊皺雙眸之中透著深切的擔心,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發(fā)生了! 容冽覺得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因為自家主子這樣的目光只有在遇上事關王妃的事之時才會出現,難道自家主子在疾行七天七夜之后忽然相思難耐要反悔了?! 容冽下意識覺得嬴縱不可能做這種事,可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不由出聲提醒道,“主子,咱們時間不多了,君臨里的人還在等著咱們!” 話語一出,嬴縱眼底的憂色果然少了兩分,容冽正有些鬧不明白,便見嬴縱淺吸了口氣調轉馬頭又照著原來的方向走了,容冽頓時大大的松了口氣! 嬴縱的確相思如狂了,然而他不是因為相思如狂就能臨時反悔不顧大局的人,是靈犀咒發(fā)了,那樣的疼嬴縱熟悉至極,他知道,只有她牽機咒發(fā)的時候才會如此!想到她牽機咒發(fā),嬴縱那一刻卻是當真未能穩(wěn)住自己心神,然而待她調轉馬頭奔出一里地之時那疼卻又消失了,嬴縱知道,她必定是胡思亂想了,若他不曾離開西楚,現在他們應該在去昆侖的路上,她身上的牽機咒,是必定要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