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季縈的古代生活、我爸重生在了高冷學神身上、蜜癮、皇后她作天作地(穿書)、星際之大演繹家、那些女人們教我的事情、顧憐、ABO之荒島奇遇(np)、言笑晏晏(兄妹)、論虐渣斗三戰(zhàn)斗值的重要性
可以做什么嬴縱自然知道,卻仍是將她的手一把抽出,而后規(guī)規(guī)整整的將她抱了住,語氣帶著幾分涼意道,“我看你又犯毛病了……” 沈蘇姀起初不懂,想了想才明白,動了動發(fā)現(xiàn)被壓得死死的,只好滅了那個念頭,靠在他懷中半晌才悶悶道,“這一次不是不告而別?!?/br> 話音落下,嬴縱沒有回應。 沈蘇姀淺吸口氣,“嬴縱,我明日便要走了?!?/br> 這一點嬴縱自然知道,也是二人早前說好的,眼看著都要走了難道不親近一番嗎?沈蘇姀黑暗之中只看到嬴縱下頜流暢的線條,她低低一嘆,心知他必然不喜,又動了動,他將她箍的更死了,沈蘇姀唇角一撇放棄了掙扎,嘀咕一句,“你可別后悔。” 說完這話嬴縱還是未理她,沈蘇姀等了許久只將自己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沈蘇姀被嬴縱叫了起來,喝完最后一碗藥又用了早膳,本想和嬴縱好好告?zhèn)€別,卻見嬴縱理都不理她當先一步走出了正廳,沈蘇姀唇角一癟,心底又愧疚又有些委屈,轉身吩咐香詞帶好東西才和她一道走了出去,甫一出遠門,竟看到嬴縱和容颯牽著三匹馬站在外頭,陸衎也笑著站在一旁,眼看著赤焰也在里面,沈蘇姀先是疑惑,而后眼底有些心虛的走到嬴縱身邊去,低低道,“你……要送我?” 在沈蘇姀看來,嬴縱正在氣她,恐怕不會送她,再怎么送不是還得分別一場嗎? 心底一嘆,沈蘇姀想要不要和嬴縱立下個一月之期,或者半月之期,實在不行七日之期,正思忖著嬴縱卻將她手一拉,淡淡道出一句,“我和你一起去西楚……” ------題外話------ 網(wǎng)絡整風大家都知道,所以該寫的寫不該寫的是不能寫的,番外我還沒烹制出來,群里的孩子等通知吧!出來了就會喊大家地!再說一遍啊,大家入群一定一定先加入驗證群啊,群號:137492724。 ☆、018 任何時候,見王妃都同見本王! 本以為嬴縱心底氣她恐怕連送都不會送她,可沈蘇姀萬萬沒想到他竟是要和她一起去西楚,被他不容置疑的話語震住,還未反應過來已被嬴縱一把抓上赤焰的馬背,一路奔出蒼穹城城門,又奔出了十里地神情還有些發(fā)怔,可心底卻又有一抹難以言喻的甜蜜和滿足云散開來,只叫她哪怕直身在這凌冽寒風之中也是通體暖融的。 她兀自發(fā)著怔,嬴縱卻看得失笑不已,將她嬌小的身子一把扯進自己王袍之中,低頭在她發(fā)髻上輕撫了幾下,笑嘆,“一副癡樣?!?/br> 沈蘇姀聞言回過神來,唇角高高的揚了起來,身子窩進他懷中去,眉眼彎彎梨渦輕漾,語聲盈盈道,“你是早就決定了要陪我一起去西楚了?” 這么明顯的問題,嬴縱眼底盛著笑意未予回答。 沈蘇姀笑意愈深,可隨即又道,“那蒼圣軍怎么辦呢?還有天狼軍呢?” 嬴縱抿了抿唇,“蒼圣軍本就無需我常在,至于天狼軍就更不需要叫我時時看著了?!?/br> 沈蘇姀心底仿佛照著三月暖陽,深吸了口氣才輕嘆一聲,“去了浮屠距離君臨就更遠了,若是有個事都伸不及手,我真是又開心又覺得虧待了你?!?/br> 她兀自嘆著,嬴縱聽著只覺好笑,語聲稍低到,“自會要叫你從別處補上的?!?/br> 他分明沒說什么露骨的話,沈蘇姀卻耳根微紅,輕咳一聲才看著前頭的漭漭雪原,“此去浮屠,咱們是否走近路?” 嬴縱語氣帶著涼意,“你身子還未好,走近路便得奔波三日不得歇,還是走天狼軍大營路上可歇在民居,雖則簡陋,總比沒日沒夜趕路來得好?!?/br> 沈蘇姀點頭應下,“那也好,我也不急在一時片刻的。” 嬴縱心底就不信她這話,眼底微光一閃道,“你一去沈君心就予你上陽郡主之位,他待你倒也算好,若非如此,自不當讓你現(xiàn)在就走?!?/br> 沈蘇姀聽著轉頭看他一眼,一雙眸子意味深長,帶著打量又有些戲謔,“你可不能吃一個十二歲小孩子的醋,因他待我好,所以我才待他好?!?/br> 見嬴縱始終面色如常,沈蘇姀才放心的轉過了身子,卻不知她剛轉過身嬴縱的眼底便有暗光一閃,只是語氣仍是平靜,“我怎么能和小孩子一般見識,恨不能全天下的人都能待你更好,你既有了上陽郡主之位,他又是你弟弟,你留在西楚我也放心些?!?/br> 嬴縱往常素來霸道至極,哪怕是沈君心他也是要介意的,而今卻改了路數(shù)變得如此深明大義起來,這語意里頭更留著幾分他愿意看她留在浮屠的意思,沈蘇姀聽得心中一顫,只道他這樣的性子能說出這等話必定是忍了又忍的,再想到他事事都以她為先,連她早前的不辭而別都原諒了,沈蘇姀心底反而心疼起他來,忽然在馬背上強力的扭過身子,脖頸一仰在他下頷上吻了一口,只聞嬴縱呼吸一重,她趕忙又回了身,故作平靜道,“你的身份不當長留西楚,你既然不會長留在西楚,我為著你自然也不會一直留在西楚,你放心什么……” 沈蘇姀嬌小的身形坐在嬴縱身前,她的發(fā)頂就抵他下頜之下,嬴縱哪里能想到她會忽然親他一口,待那吻落在下頜之上只覺得不夠,可這人立刻回轉了身子,嬴縱忍了一瞬,因在馬背上委實不便便暫且放過了她,眼底卻亮了起來,待聽見她那話,更止不住有了笑意,眼底幾分深長一閃而過,將人往自己懷中摟的緊了些。 冬日里趕路并不好受,索性沈蘇姀和嬴縱都是慣于這艱難環(huán)境下行軍的,從蒼穹出發(fā),倘若行程并非實打實的趕,便得要走四日,一行人在第三日午間到的天狼軍大營,這一次再沒有上次那般張揚,因著戰(zhàn)士們出營練兵的緣故,一行人入營之時并未造成多大的動靜,只有幾位將軍迎接了一番,沈蘇姀和嬴縱入了中軍大帳,甫一入帳嬴縱便交代人下去熬藥,因著在路上勞累了三日,也不管旁的,只叫沈蘇姀喝了藥就睡。 看著沈蘇姀睡著,嬴縱方才從內帳走了出來,外頭幾位將軍等著,見狀便做禮,嬴縱揮手著眾人起身,而后在主位落座,開口便問,“浮屠為何退兵了?” 幾位將軍面面相覷一陣,一人將一份軍報給嬴縱遞了上去。 嬴縱將那軍報打開,一眼掃過去眉頭頓皺,而后才又將軍報牢牢壓下,沉默片刻才道“此事莫要叫王妃知曉,大軍仍然駐扎此地不動。” 話音落定,朱瑞便道,“王爺是何打算?” 嬴縱淺吸口氣長身靠與身后椅背之上,眸光半瞇,“君臨傳了圣旨來,叫我們守漠北?!?/br> 室內一靜,幾位將軍的面色都不好看,那朱瑞最是個火爆脾氣,當即便一張拍在了身前的案幾之上,“哐”一聲大響,可他那咒罵還未出口,嬴縱劍一般的目光已掃了過來,朱瑞口中之語一滯,陡然反應過來內帳之中沈蘇姀正在休息,面色一紅,縮了縮脖子悻然的放低了聲音,“老朱不是替王爺叫屈嗎?皇上也忒不明理,這個時候把王爺留在漠北,豈非是要王爺無緣與那位子,憑咱們將士和王爺為大秦賣命,最后卻……” 說著說著也斷了話語,到底是皇家之事,他做屬下的可以為主子抱不平,卻不當真的指責上位者,話語落下,室內氣氛一郁,嬴縱下頜微抬掃了掌中數(shù)十人一眼,“怎么?都盼著本王當了太子你們好成東宮親軍威風更甚呢?” 話意一落,眾人當即面色一肅,朱瑞下手位上一人背脊一直,挺著胸膛道,“咱們天狼軍的威風是殺敵人殺出來的,莫論王爺不當太子,便是身無爵位也還是天狼軍的主子!” 眾人都連聲附和,嬴縱這才唇角一彎眼底帶出幾分笑意,他這一笑很是薄淡,可對于在座眾人來說卻是難得至極,往常,莫說別人說話合了嬴縱之意,便是打了大勝仗也少見他露出笑容,這會子倒是笑的容易了,眾人眼底一亮,目光透過嬴縱身后的幕墻朝內帳的方向看去,心底俱是明白嬴縱這好心情從何而來。 嬴縱倒不管手底下人面色莫名的光彩,只點頭道,“現(xiàn)在還不是爭太子的時候,北魏虎視眈眈,留在漠北也是對的,外患不平,本王無心帝位。” 朱瑞撇著嘴道,“這冰天雪地的倒也不怕,比窩在欽州那富貴地兒有意思,只是兄弟們空著太久了,又沒有仗打,若知道君臨的意思,只怕都要為王爺叫屈鬧將起來!” 嬴縱狹眸看過來,“御下統(tǒng)兵,壓不住營中士氣要你何用?!” 話語雖淡,可那通身的起身泰山壓頂般的漫過來,只讓朱瑞一口氣沒喘上來,定了定神才肅容抱拳,聲音分明剛硬,一雙眸子卻又有些委屈的道,“這不就是說說,屬下啥時候辦壞了事兒啊,主子盡可帶著王妃逍遙快……不,帶著王妃去辦正事便是!” 險險的改了口,又惹來嬴縱一記冷眼,朱瑞縮了縮脖子,再不敢言,室內其他人都知道朱瑞的性子,見他胡言亂語的吃癟都生出幾分笑意,嬴縱也未真的惱朱瑞,只繼續(xù)吩咐道,“眼下卻無仗打,往后可不一定,漠北的寒性和九巍山不同,弟兄們早日適應適應也好,傳令讓王翦帶著剩下的五萬人往后退半日路程?!?/br> 這事兒朱瑞負責,當即直了直背脊,而后道,“王爺既然在此,怕是要傳王爺?shù)拿髁?,好叫人知道王爺一直在營中,借王爺?shù)牧钆朴⌒乓挥冒?。?/br> 話音落定,嬴縱有那么一息的沉默,朱瑞幾人正覺不妥,嬴縱這邊又淡淡開口,“令牌本王已給了王妃,往后傳令都不必用令牌了,用本王的私印加虎符便可。” 虎符乃是朝制,在將軍們的眼里只是個過場形式,相比之下嬴縱的天狼令比虎符可管用的多,一見貪狼令便知那是嬴縱的命令絕無作假,而今卻聞嬴縱將令牌給了沈蘇姀,眾人一愣,面上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場面一時有些靜默,朱瑞輕咳一聲,笑著道,“王爺和王妃鶼鰈情深,連如此重要的私物都交給王妃保管,果然是……” “不是保管,是聘禮?!?/br> 朱瑞絞盡腦汁的打著圓場,卻不想嬴縱驚雷般的七個字也將他剎那間轟的外焦里嫩,朱瑞大張著嘴不知作何反應,其他眾人也是不可置信!那天狼令至關重要,倘若有朝一日朝中發(fā)生變故,倘若有朝一日有人作假虎符,那天狼令便是唯一可以調動天狼軍的印信了,可這樣重要的東西,卻被嬴縱當做聘禮給了沈蘇姀,這意思就是說,這赫赫軍功大殺四方的十萬將士都被嬴縱當做聘禮給了……給了他們的王妃了?! 幾位將軍都是嬴縱的親信,自然知道嬴縱不是為美色所惑之人,可萬貫家財他有,奇珍異寶他有,用什么做聘禮不好,卻偏偏用了這等事關十萬將士性命之物做聘禮?! 一瞬間,十多人面上青白之色交加,又覺得受傷又覺得酸楚,還有些隱隱的擔心,他們戰(zhàn)神般的主子竟然如此看重一個閨閣女子,兩情相悅自然是好事,可連天狼令都送了人,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家主子已然被王妃迷得神魂顛倒了? 眾人心底嗚呼哀哉,只覺得自家主子殺伐四方的高大形象有一朝傾塌之險。 “旁的都是俗物,她不喜?!?/br> 看明白了眾位屬下面上的神色,嬴縱有心解釋一句,可這話語落定,眾人面上的顏色更為繽紛五彩起來,王妃再有名聲也只是個閨中女子,不喜那些世間俗物,倒喜歡起了這統(tǒng)御十萬兵馬的令牌了?眾人面色一僵,顯然他這解釋沒有任何效果。 嬴縱挑了挑眉,一時不再管這些屬下的心靈是否受到了傷害,只語氣肅然的道,“天狼令在王妃之手,往后若遇變故,王妃便如同本王?!?/br> 若遇變故,王妃如同本王…… 眾人心底哀嚎更甚,心說自家王爺果然已經(jīng)被勾了魂魄了吧,莫說遇到變故,便是這軍中血煞男兒氣都非一般女兒家受得住的,便是王妃這般不尋常的女子受得住,可能在嬴縱口中稱得上是“變故”動輒怕也是血流成河的大陣仗,試想一下,那樣的場面里頭如何將王妃當做他呢,為統(tǒng)帥者運籌帷幄謀算千里,王妃她一個弱女子哪怕心有溝壑卻又怎比得上眼前這人,一時又覺得嬴縱這話是否是在交代若出事便要護著王妃,可這話哪里用得著交代? 眾人心中猶疑著要不要進言,卻見嬴縱眉頭一皺道,“錯了。” 嬴縱二字落定,似乎覺得適才那話不妥,眾人心底一亮,暗呼一聲還有的救!正眸光锃亮的看著嬴縱,卻見嬴縱凝眸看向他們道,“任何時候,王妃都同本王?!?/br> 帳中一靜,仿佛有噼里啪啦一地心碎聲響起,眾人還怔怔不能言,嬴縱已眉一皺眸色趨冷,十多人反應過來,一時連進言都忘了,連忙抱拳道,“屬下遵命!” 錚錚之語便是軍人誓言,這話一出,眾人也不再想心底隱憂,只嘆自家王爺竟也有今日,一口氣還未嘆完,嬴縱已揮手趕人朝內室而去,只留下外頭十多個大男人面面相覷一臉苦相。 嬴縱回到內室的時候沈蘇姀睡得正香,見狀他才放下心來,在榻邊看了一會子,又偷了幾口香,這才去了外袍隨她躺了下來,這一路他亦有些困乏,攬著美人在懷,不多時也睡了過去,這一睡便是一個多時辰,再等意識清明的時候便覺得臉上有只溫軟小手在作祟,一把抓住那摸來摸去的小手,嬴縱睜開了眸子…… 沈蘇姀笑盈盈瞧著他,“外頭的練兵之聲將我給吵醒了,你聽!” 嬴縱握著她的手吻了吻,耳邊果然有齊聲的呼喝聲,他便看著沈蘇姀,“想出去看看?” 沈蘇姀眼底眸光一轉,點了點頭。 嬴縱一笑,拉著她起了身! 沈蘇姀并不喜歡再入軍營,可對于天狼軍卻又有些不同,一來這是她前世費心思琢磨過的對手與她意義不同,二來也是最重要的,這軍隊是他帶出來的,四處可見他治軍風骨,下意識的就會叫她心安幾分,她雖然也入了天狼軍幾遭,可當真未見過他們練兵之時是那般模樣,眼見得天色還未黑,便起了幾分興致。 二人穿戴齊整,嬴縱出營之后牽了馬拉沈蘇姀上來,而后招來了朱瑞。 朱瑞甫一見沈蘇姀便有片刻的發(fā)怔,前次見沈蘇姀還是在秦王府之中無意的撞見,大婚那日他雖在卻也未見沈蘇姀的面容,今朝一見,便是他這等心性的也生出了恍若天人之感,正出神一息,一道冷光落在了他身上,朱瑞連忙低頭行禮,心道一聲好險。 “朱將軍起吧,我想去天狼軍練兵之處瞧瞧,將軍可能帶路?” 沈蘇姀語聲帶笑說的十分客氣,朱瑞想到自家王爺連天狼令都能給她,又感受到嬴縱那目光那氣勢,當即笑意一盛道,“能,當然能,屬下為王妃鞍前馬后絕無二話!” 嬴縱當然樂意底下人敬重沈蘇姀,可瞧見朱瑞如此狗腿,還是皺了皺眉轉過了頭去。 沈蘇姀只覺朱瑞十分熱情,雖覺有些過頭也未深想,點點頭讓他在前帶路。 朱瑞在前走著,身后二人御馬慢行,繞過彎彎繞繞的營道,一行幾人眼前豁然開朗,只瞧見五十丈見方的寬闊練兵場上,足有萬人的隊伍分開兩隊正在相對演殺! 練兵場上的雪地被士兵們踩踏的泥濘不堪,行走皆是困難,而士兵們身上重甲著身,士氣如虹喊聲震天,刀劍刃上纏著厚厚葛布,砍殺勇猛,下手絕不留情,隔得這樣遠沈蘇姀也能感受到那震人心魄的殺氣,瞇了瞇眸子,她眼底滑過兩分贊賞! “覺得如何?” 嬴縱看不清沈蘇姀的表情,只淡淡一問,一旁的朱瑞聽著撇撇嘴,在他心底沈蘇姀只是來看熱鬧見識見識,哪能明白這軍中演練的好壞來。 沈蘇姀不知朱瑞如何作想,卻將目光落在了左側隊伍上,看了一息淡聲道,“這一字長蛇陣雖好,卻要加上變化才更攻守皆宜。”微微一頓,指著那一字長蛇陣的首尾道,“若這兩處變作偃月陣再配之騎兵恐怕更好些?!?/br> 話音落定,在她身后的嬴縱低笑一聲,在兩人旁邊的朱瑞卻睜大了眸子看向沈蘇姀,沈蘇姀被他那目光驚動,轉首過來看著他道,“朱將軍怎地這幅表情?” 朱瑞唇幾張,深吸口氣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面上驚詫之色緩緩消散,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拱手抱拳朝沈蘇姀深深一拜,面上再無早前的狗腿之色,反倒更為恭敬,“啟稟王妃,王妃適才所言和王爺早前所言一般。”頓了頓看向場中一指,“王妃請看……” 沈蘇姀挑眉再看過去,果然看到里頭的陣型已經(jīng)生出了變化,沈蘇姀瞇了瞇眸子,轉頭冷颼颼看了嬴縱一眼,嬴縱寵溺的撫了撫她的發(fā)絲,沈蘇姀撇嘴又轉過了身子,嬴縱定定瞧著她烏壓壓的發(fā)頂,眼底除了寵溺更有些旁的在絲絲散開,看了良久,終于在這喊殺聲震天之中忍不住在她發(fā)頂吻了一下,沈蘇姀察覺到他這溫柔動作,面上的笑意也更大,點著頭嘆道,“果然不負大秦砥柱之威名!秦王治軍好手段!” 這話發(fā)自肺腑,聽著沈蘇姀通體舒暢,朗笑一聲道,“還要多虧王妃!” 若非當年有她這般的對手,他或許遠不能到今日的高度! 沈蘇姀唇角一彎,受了他這話! 場中演殺已經(jīng)進入高潮,雙方人馬廝殺勢均力敵半晌分不出勝負,而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寒風刺人的緊,嬴縱撫了撫她冰冷的面頰,出聲道,“時辰已晚了,你身子不好,先回去歇著,明日還要趕路,待下次再看!” 沈蘇姀點點頭,兩人當即調轉馬頭朝中軍大帳而去,誰料嬴縱馬頭剛一轉,密密麻麻的“咻咻”破空聲忽然響起,更有幾道朝他們這邊飛來! 幾乎是立刻,沈蘇姀的身子緊繃了起來! 練兵場中的演殺也包括箭陣,那些聲音對他們并無威脅,便是那幾支朝他們這處飛來的也因為距離太遠沒有殺傷力,可那一剎,沈蘇姀聽到那聲音還是覺得呼吸一窒,身子更是不自覺的便僵硬了起來,嬴縱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她的不妥,二話不說的打馬而去,赤焰尥蹄狂奔直甩了朱瑞一身雪沫子,朱瑞哎呀叫著跳開,看著自己狼狽的模樣罵也不是笑也不是,目光卻久久留在了嬴縱二人離去的背影之上,心道,這個王妃,不簡單…… “阿姀,莫怕?!?/br> 疾奔出幾步,嬴縱將沈蘇姀緊緊攬了住,沈蘇姀抿唇未語,只等到了中軍大帳之前方才松活幾分,嬴縱下的馬來將她一把抱住,大步入了大帳。 帳中暖意盎然,嬴縱抱著沈蘇姀坐在火爐旁側,沉默的為她搓凍紅了的手,暖意讓沈蘇姀徹底的放松下來,扯起兩分笑意道,“當年天狼軍已經(jīng)是戰(zhàn)力無二,如今更甚當年,嬴縱,論起兵道,世上怕無人是你敵手!” 沈蘇姀說著稱贊的話,話剛說完嬴縱卻忽然吻了下來,細細的柔吻帶著濃烈的安撫之意,一瞬便讓沈蘇姀軟了下來,她心中洞明,攬了他的頸子回應與他,二人香舌勾纏許久才彼此急喘著分了開來,沈蘇姀笑著埋頭在他頸窩之間,語聲輕輕的道,“你在我才不怕呢?!?/br> 嬴縱揉搓著她的身子,手臂收得更緊了些。 一夜好眠,第二日一大早二人便又朝浮屠而去,從這軍營到浮屠要一日多的路程,二人不得不加快馬速疾行,便是如此,一行人到了浮屠城外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全黑,甫一入城沈蘇姀便覺的浮屠城中的氣氛不對,早前她走的時候城中雖然冷清卻不至于安靜無聲,而她走了一月,照理說城中只能是越來越繁華才對,然而此刻雖然大街上還有來往的商販百姓,卻都安靜的悄無聲息,連夜市上叫賣的小販都噤聲了。 瞇了瞇眸子,沈蘇姀輕道了一聲,“出事了!” 在她身后的嬴縱并未出聲,沈蘇姀握了馬韁朝上陽宮的方向而去,甫一到上陽宮門前沈蘇姀的呼吸便是一輕,威勢赫赫的上陽宮城樓之上縞白的燈籠掛滿,白色的靈幡招展,端的是一副大喪模樣,沈蘇姀愣了一刻,出聲道,“你早就知道了吧?” 嬴縱將韁繩從她手中抽出,又將她的手塞進狐裘斗篷之中,這才出聲道,“到了天狼軍中才知道的,西楚退兵了,商王在新年夜里去的?!?/br> 新年夜里去的,今日已經(jīng)初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