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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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霍蓮煾是用馬來語,無論在語氣,說話節(jié)奏掌握上聽起來都不像來自于十二歲孩子的口中。 即使霍蓮煾遺傳了霍正楷身高基因,十二歲身材就已經(jīng)玉立修長,可在康橋的模糊印象里那還是一個孩子。 所以,對于霍蓮煾剛剛的一番話康橋心里還是存在著訝異的,訝異之余又覺得奇怪,奇怪中又因為他口口聲聲的“情人”而感到內(nèi)心厭惡。 “嗯,昨天下午我還因為她到我mama的圖書館去而警告過她,想必,她現(xiàn)在心里還在生氣著呢?!鳖D了頓,霍蓮煾聲音真誠:“所以,警察先生,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去問那些傭人,說不定他們也許會為了保住工作而撒謊,給出不真實的證詞。” 說話間,霍蓮煾已經(jīng)來到康橋身后,手按住她肩膀,一步步把她推到那兩位警察面前:“眼前這位是證人的最佳人選,我保證她不會對你們有任何隱瞞,更不會像我們家的傭人一樣制造出對我有利的證詞。” 云里霧里間康橋看著那兩位警員在觀察她,然后其中一位問她霍蓮煾剛剛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要她承認mama是霍正楷情人這樣的說法嗎?康橋緊緊閉著嘴,霍蓮煾的手還搭在她肩膀上,這讓她覺得不舒服,排斥,而且他距離她很近,近到他說話時的聲音氣息有一下每一下的落在她耳畔。 下意識間手去掰開霍蓮煾壓在她肩膀上的手,想和他拉開距離。 短暫沉默之后,剛剛問她話的警察再次問:“霍蓮煾說他昨晚和朋友在花園通宵派對,很多人都看到了,你也看到了嗎?” 這話讓康橋心里一呆,眼睛迅速找到站在兩位警察身后的姚管家,姚管家朝著她輕輕點頭。 這是要她回答她看到嗎?可明明沒有,昨晚是周一晚上花園靜悄悄的。 隱隱約約間,康橋猜到也許發(fā)生了什么。 背后,聽到霍蓮煾略帶無奈的聲音:“警察先生,我的這位jiejie來文萊時間不是很長,馬來語并不大靈光,一般別人問她問題時都需要問第二遍?!?/br> 那一個瞬間,康橋很想用特別響亮的聲音回答出:“誰說我馬來語不靈光了,我聽得一清二楚。” 思索間那位警察又把剛剛的問題重復(fù)了一次。 嘴一張,想說“不,不,沒有的事情,昨晚整個花園靜悄悄的?!钡睦锵氲膩淼阶炖飬s變成了這樣:“是的,他們昨晚在花園開派對,音樂開得很大,我半夜被音樂聲吵醒了?!?/br> 其實,吵醒康橋的是圍墻外的機車引擎聲,比起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來得囂張,霍蓮煾昨晚換了新的機車,剛剛從美國空運過來的“道奇站斧”。 警察問的那個問題讓康橋明白,今天午休時同學(xué)們口中議論的那件事情是千真萬確的了:昨晚,有一位花季少女死于高速車道中,這段高速車道正是不久前被媒體頻繁報道的夜間被封鎖用來非法賽車的車道,死于該車道的那位少女死因不明。 對警察說出那些話之后康橋覺得有不知方向的風(fēng)鉆進她襯衫底下,在她的脊梁骨上徘徊著,又冷又刺。 康橋和倪海棠一樣擁有著一張看起來無辜又脆弱的臉,她的臉和從她口中的說出來的話達到和很好的效果。 警察相信了她,甚至于那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警察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霍蓮煾繼續(xù)著很真誠的語氣問那兩位警察要不要把昨晚參加派對的朋友名字紀(jì)錄下來。 聽聽,霍家的蓮煾少爺都說了些什么:“我想我有必要把參加派對的朋友名字一一告訴你們,被人懷疑的滋味可不好,我和我朋友們只是比較貪玩了一些,我們從不干壞事,當(dāng)然,我這樣說不是為了要證明些什么,我和我朋友會全力配合警方的調(diào)查,也希望警方能提高工作效率盡快查出肇事者,讓死者家屬的心靈早日得到安寧。” 兩位警察也似乎被霍蓮煾的話給唬住了,一個準(zhǔn)備筆要紀(jì)錄,一位頻頻呼應(yīng)。 一步步走下避暑涼亭的臺階,木然的往前,背后還傳來霍蓮煾禮貌和兩位警察說再見的聲音。 十二歲,霍蓮煾的十二歲是這樣的,康橋努力回想自己十二歲的模樣,外婆把她照顧得很周到,以至于回憶里十二歲的自己想起來總是傻乎乎的。 姚管家找到康橋時康橋正在和霍小樊玩,站在那方暮色下這位對原女主人忠心耿耿的老人第一次正眼去看霍小樊,那目光終于有了淡淡的溫情。 “蓮煾……他只是較為不懂事,等他長大了就會明白有什么事情可以觸碰,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去觸碰。”姚管家對兩個鐘頭前的事情做出這樣的總結(jié)。 康橋想,霍蓮做出那樣的事情霍正楷知道嗎?霍正楷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假裝不知道而已。 次日清晨,如往常一樣康橋拿著書沿著花園小徑一邊走著,一邊背英語單詞,馬來語在文萊的一些高等學(xué)院已經(jīng)逐漸被英語所取代,康橋英文并不好。 只是這個早上康橋的學(xué)習(xí)效率極低,她總是無法集中精神,停在樹下,狠狠揉著臉力圖讓自己思想集中,呼出一口氣,腳剛剛邁出就被一股力量拽住,那股力量來自于她的發(fā)頂。 抬頭,霍蓮煾正坐在樹上,耳邊塞著耳麥目光漫不經(jīng)心,他的手正拽著她的馬尾辮。 發(fā)生昨天的那件事情之后,霍蓮煾給康橋的感覺是惡劣的,如果說那個時候在霍蓮煾房間看到的那副《再別康橋》心里有多么的喜歡,那么反饋給她的就有多么的惡劣。 “放開。”第一次康橋?qū)@位被那么多人喜歡著蓮煾少爺不假辭色。 霍蓮煾一副很意外的模樣:“他們都沒有告訴你這里不是你可以來的地方嗎?” 這時,康橋才發(fā)現(xiàn)她不知怎么得居然走進姚管家示意她不可以隨便來的地方,這里是蓮煾少爺早間游泳的地方。 “我呢,在這里游泳游得好好的,你這么突然的闖進來還有你的那些自言自語知道有多么讓人費神嗎?現(xiàn)在,我都躲在樹上來聽音樂了,可你好像連樹上的我也不放過?!鳖^頂傳來霍蓮煾慢悠悠的聲音。 “放開?!笨禈蚬虉?zhí)的堅持著,她討厭霍蓮煾碰她的頭發(fā)。 “好的,好的,放開?!被羯彑敢桓焙苈犜挼臉幼?,放開她的頭發(fā)。 走了幾步,霍蓮煾冷冷的聲音來自于她背后: “你得慶幸現(xiàn)在是早上,我早上心情一般都不錯,尤其是今天,康橋,如果你在心里保有類似于‘嗯,霍蓮煾被我抓住了小辮子,以后我可以為所欲為,比如隨隨便便的進入他的地盤,用隨隨便便的語氣和他說話’這樣想法的話,那么,建議你快點收回,事情遠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我保證?!?/br> 臉朝著初初生成的日光,往前。 兩天之后,關(guān)于那位死于高速公路上的女孩的新聞以肇事車主主動找到警方,在經(jīng)過法務(wù)人員調(diào)解之后,和女孩家屬達成私下和解而草草了事,肇事車主為年紀(jì)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 又過去幾天,這個半夜康橋再次被圍墻外的機車引擎聲所驚醒,緩緩的,康橋手捂住耳朵,拒絕去聽。 康橋已經(jīng)有好幾夜連續(xù)夢到那位倒在高速公路上面目模糊的女孩了。 終于,在霍家傭人依依不舍的“蓮煾少爺暑假就快要結(jié)束了。”“蓮煾少爺一個禮拜后就回美國了?!薄吧彑干贍斢喓脵C票了”“蓮煾少爺三天后就離開了?!薄吧彑干贍斆魈炀妥吡??!敝?,八月末來臨。 霍蓮煾回到美國前一個晚上,霍正楷為霍蓮煾和他朋友們舉行了假面舞會,舞會地點設(shè)在霍家的中央花園。 夜間盛開的玫瑰,精美的巴洛克時代雕像,沾滿露珠的草地,歡快的地中海音樂,夢幻噴泉,以及裝扮成各類經(jīng)典人物的少男少女們讓整個場景宛如中世紀(jì)時期的仲夏之夜。 很不幸,康橋也在霍正楷開出的邀請名單之中,據(jù)說,她的名字還是霍正煾親手加上去的。 康橋所扮演的是一位高棉王朝的暹粒少女,明黃色面紗取代了華麗的假面,安靜的坐在那里用一副不勝嬌羞的模樣拒絕偶爾來到她面前男孩的邀請。 假面舞會過半,裝扮成為托爾金筆下,來自于中土世界的精靈族王子來到她面前,脫下了面具。 康橋還真的被眼前的人物所驚艷到了。 一秒、兩秒、三秒。 垂下眼眸,淡淡問道:“有什么事情?” 彎腰,低語: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我的jiejie。” ☆、第26章 (19982000) 跟在霍蓮煾身后,穿過一道道樹影,最終,在那顆無憂樹下停下腳步,靠在樹干上扯下?lián)踉谀樕系拿婕啠禈虬察o的等待著。 庭院燈燈光透過枝葉縫隙淡淡鋪在樹下,霍蓮煾站在她面前,把她叫到這里說有話對她說的人到了這會好像并不急于說話的樣子,倒是煞有其事的評論起她今晚的打扮。 “打扮起來還不錯,我想,過不了幾年,你的mama,也就是那位倪小姐?!闭f到這里霍蓮煾故意停頓下來,特意加重倪小姐這個發(fā)音:“她在把你推銷出去時會有底氣些,霍家的背景配上你的略有幾分姿色?!?/br> “你要和我說是這些嗎?”康橋問,霍蓮煾和她說的這些放在平時她大約會在心里很生氣,但現(xiàn)在她沒有多生氣。 因為,明天霍蓮煾就離開這里了。 “當(dāng)然不是?!被羯彑刚Z氣有點可惜的樣子:“我剛剛是在夸你漂亮呢,木頭?!?/br> 康橋只能繼續(xù)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霍蓮煾臉朝著她靠近一點,下意識間康橋在他靠近她時身體往后縮。 淺淺的笑聲在樹下彌漫著:“以為我想對你干點什么嗎?不用擔(dān)心,我現(xiàn)在還小,對于男女間的事情我沒有絲毫興趣?!?/br> 聽到這話時康橋心里覺得好笑,這家伙居然說他還小。 有時候康橋真想剝開霍蓮煾的頭顱看看他到底擁有什么樣的腦結(jié)構(gòu),后來康橋才知道,在霍蓮煾沒有回文萊過暑假的兩年里都在做功課,人生的這道功課。 他從來就不和同齡人玩,他和年紀(jì)比他大出五、六歲,甚至數(shù)十歲的人玩,他通過和這些人相處過程中吸取經(jīng)驗,以及為人處世。 “有黑眼圈了。”溫和的告訴她。 聲音很溫和,可眼神乃至表情咄咄逼人,康橋身體一側(cè),避開,粗著嗓音:“不勞費心?!?/br> “我猜,這幾個晚上你一定睡得不好,還在為那件事情煩惱嗎?我覺得你不需要煩惱這個,即使那天你說了真話,那個女孩也救不活?!?/br> 霍蓮煾的話讓康橋第一時間想離開這里。 然,霍蓮煾步步緊逼,她只能被動的讓自己背部朝著樹干貼緊一些,再貼緊一些。 “想知道那晚發(fā)生什么事情嗎?”他問她,沒有給她拒絕機會徑直說著:“其實也沒什么,就像我朋友說的那樣,那只是賽車場上出的忽發(fā)狀況而已,坐在后座上那女孩玩得太high,一不小心被甩出車位,等到我們回到各自家里時才發(fā)現(xiàn)那女孩被弄丟了,這是一場誰都不想發(fā)生的意外,我基本上也認可這種說話?!?/br> 一些東西在康橋心里翻江倒海著,緊緊攥著的拳頭終于擱在霍蓮煾橫在自己鎖骨的手肘上。 他垂下眼睛看著她的拳頭:“這是在做無聲的抗議?還是代替那位女孩表達不公平?其實大可不必,你都沒有看到,那女孩穿得有多辣,所有人當(dāng)中就數(shù)她聲音最大,笑得最開心?!?/br> 之前康橋在聽到自己同學(xué)說起那死在高速公路上的女孩時,也和霍蓮煾此時此刻的口氣差不多,漠然,帶著有那么一點點的罪有應(yīng)得。 “她只是還小,不明白一些事情?!苯K于,康橋憋出了這句。 “不小了,她和你同樣的歲數(shù)?!被羯彑缚粘鰜硎衷诿念^發(fā):“換成你是她,你會在三更半夜跟著一群未成年人參加非法賽車嗎?我們對參與者服裝并沒有什么特殊要求,是她把自己打扮成那樣子,穿了就像是沒穿。” 咬著牙:“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我不想再聽到任何和這件事情有關(guān)的話?!?/br> “是嗎?可你都黑眼圈了,可見這件事情把你折磨得夠嗆?!被羯彑敢桓绷夹陌l(fā)現(xiàn)的樣子:“就當(dāng)是我還給你一個人情吧,把那女孩甩出車外的人可不是我,所以你以后也不需要為這件事情發(fā)愁了,嗯?” “說完了嗎?”干干的聲音問著,霍蓮煾說話聲音越是漫不經(jīng)心,康橋就覺得呼吸越為的困難。 “別急著走,你都不想知道我接下來的計劃嗎?還是當(dāng)真覺得你mama挺著大肚子住進我家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我可是很記仇的人,知不知道你mama的行為破壞了我爸爸和我mama的約定?!苯阱氤叩暮粑辛艘恍┑牟环€(wěn)定,憤怒,滿帶戾氣:“我mama彌留之際,爸爸曾經(jīng)信誓旦旦,除了我mama之外不會讓任何女人冠上霍正楷妻子的名義,我mama只和我爸爸說等她的孩子,也就是我滿十五歲之后再讓別的女人住進這里。” “可看看你的mama都干了些什么,你mama為了自己貪婪毀了他們的約定,那個約定是一個死去的人和一個活著的人唯一聯(lián)系?!?/br> “說完了嗎?”張口,問。 “告訴你mama,以后我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好,我變得更好她就會越為絕望,然后在絕望中品嘗著心靈的枯萎,時間流逝,看著自己容顏老去,看著自己眼神空洞?!?/br> “你mama現(xiàn)在還年輕,時間長著呢,你覺得呢?” 沒有來由的,康橋覺得冷,那種冷來自于皮囊之下。 “至于我爸爸,我也會用我的方式懲罰他,出了那件事情之后我找到他,我和他說爸爸我闖禍了,知不知道他當(dāng)時在聽到這話時的表情有多么的愧疚,他把所有的錯都歸結(jié)到他身上,都是他不好,都有因為他犯的錯誤他的孩子才會呈現(xiàn)出叛逆的一面,以后他只會對我更好。” “而你的弟弟,目前我對他還沒有興趣,他太小了,什么都不懂,做那些事情沒意思,你最好祈禱他能笨一點,越笨就越安全。” 忍不住的,康橋再次去回憶起自己的十二歲,恐怕霍蓮煾說的這些話她花上十年時間也想不出來。 木然看著霍蓮煾的臉,那是一張漂亮到極致的臉。 在這無憂樹下,接在他頭上金色頭發(fā)讓他看起來真的就像那位來自中土世界的精靈族王子,容顏絕世,不食人間煙火,即使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如此讓人毛骨悚然。 康橋有點困惑,她問他:“這些都是誰教你的?!?/br> 一定是有誰教他吧,比如他的外婆外公。 “沒有人教我。” “那么,你這些念頭又是從哪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