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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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電話邊,康橋還在喘著氣呢,她成功的在很短時間里找到了姚管家,這會,姚管家正在和霍蓮煾通話。 由于霍老先生在新加坡修養(yǎng),霍正楷常年在外,霍家的大小事物都是由為這位為這個家庭服務(wù)差不多四十年的老管家在打理,幾乎可以說姚管家是這個家除了霍正楷之外最有說話權(quán)的人。 也可以說是看著霍家父子長大的人。 通話時間不短,姚管家從最初恭恭敬敬的“嗯”“是的”,到最后聲音哽咽,可以想象的是電話彼端的人說到了戳中這位老人家心坎上的語言。 哽咽說著“好的,會保重身體的?!薄皶粗彑搁L大,青出于藍(lán)?!薄昂玫模履昕鞓??!?/br> 掛斷電話,那只蒼老的手開始去抹淚,別開臉去康橋假裝沒有看見,數(shù)分鐘之后激動的老人恢復(fù)過來問康橋“你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 “我一個人呆在那里害怕?!笨禈蛘f出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話。 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在那么大的一個地方會害怕是人之常情,更何況比起同齡人她的身材比較瘦小,明明是十四歲了可看起來就像是十二歲的模樣。 姚管家手落在她發(fā)頂上:“可真是一個膽小鬼。” 這話說得倒是很溫和。 從這天起,姚管家對康橋態(tài)度好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樣隨時隨地提醒她記住自己的身份,偶爾他還會讓康橋到主宅去。 他甚至把康橋帶到霍家圖書館的管理員面前,于是,之后的每一個周末下午,康橋都可以在圖書館上呆上好幾個小時時間。 2000年四月,康橋迎來自己十五歲生日,康橋十五歲這年第一次像那些城里的孩子一樣,有蛋糕,有蠟燭,有生日歌,有禮物。 生日會在康橋的一位同學(xué)家舉行,倪海棠出的錢,這一天她把霍小樊也帶上了,未滿三歲的小家伙居然也給她準(zhǔn)備禮物了,在同學(xué)的起哄中什么也不懂的孩子把厚厚的嘴唇印在康橋額頭上,在她額頭上留下大量的口水后稚聲稚氣說了一句“jiejie生日快樂?!?/br> 五月,康橋讀完她的小學(xué)課程,出來的綜合成績并不是很好,倪海棠問她想不想到國外去學(xué)習(xí),看了一眼正眨巴著眼睛看她的霍小樊,再看了一眼對她的去留表現(xiàn)出不太上心模樣的倪海棠,康橋小聲說出“我還是留在這里陪小樊……吧?!?/br> 其實,那句“陪你”康橋沒有說不出來。 “嗯,這樣也好。”倪海棠淡淡說著。 幾天之后的一個晚上,康橋看到倪海棠打扮得漂漂亮亮出去了。 次日早上,康橋打開倪海棠房間門,看到據(jù)稱身體不舒服不吃早飯的倪海棠一臉的淤青,十四歲的康橋也許會相信偶爾出現(xiàn)在倪海棠臉上的淤青是不小心磕到門,可十五歲的康橋已經(jīng)不相信這些了。 如果有人問康橋這樣一個問題“你覺得倪海棠是個好女人嗎?”康橋想她會這樣回答“倪海棠不是一個好女人但她是一位好mama?!?/br> “疼嗎?”輕輕觸摸她額頭上的淤青,低聲說著:“下次走路小心一點?!?/br> 傍晚時候,康橋接到文萊著名女高的校長電話,這位校長告訴她學(xué)校已經(jīng)為她預(yù)留一個名額。 “好的,謝謝。”康橋掛斷電話。 掛斷電話之后康橋主動找到倪海棠,提出自己要補習(xí)。 初夏來臨時,在同學(xué)們忙著玩樂旅行聚會聽音樂看漫畫時,康橋把時間都花在了補習(xí)上,補習(xí)馬來語英語,學(xué)鋼琴學(xué)跳舞,學(xué)那些會提高人氣質(zhì)的才藝。 2000年六月,霍家的電話鈴聲響了,姚管家一接到電話之后就張羅開了:蓮煾少爺房間的床罩被單枕頭統(tǒng)統(tǒng)換成新的,要仔細(xì)檢查蓮煾少爺魚的精神狀況,窗戶要擦干凈三天要用一次消毒水,網(wǎng)球場草地要開始修剪保養(yǎng)蓮煾少爺喜歡打網(wǎng)球,游泳池務(wù)必清理干凈蓮煾少爺每個早上都要游泳,打電話給湯米醫(yī)生讓他來檢查蓮煾少爺喜歡的馬的健康狀況,以防馬身上攜帶病菌…… 姚管家的話迅速在這個房子擴展開來,這些話都在傳達(dá)著這樣一個訊息:霍蓮煾要回來了。 這些話也被一直不喜歡她們的傭人阿真帶到倪海棠面前,這是一個周日早上,修指甲師在給倪海棠修指甲,沒有課的康橋在逗霍小樊玩。 聽完阿真的話之后倪海棠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就宛如阿真說的那些話是空氣,修指甲師給倪海棠修好指甲之后,倪海棠讓阿真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 阿真的手一觸及倪海棠,倪海棠迅速掙脫開阿真往著她臉上“啪”的一聲,那一巴掌結(jié)結(jié)實實。 “沒有長眼睛嗎?蠢貨,你踩到了我的腳?!蹦吆L睦淅涞暮桶⒄嬲f。 阿真和修指甲師離開之后,倪海棠的表情已經(jīng)不見了之前的氣焰,她站在那里呆呆看著正不亦樂乎的研究康橋長到胸前頭發(fā)的霍小樊,那樣的目光并不和善,而且還帶著一些類似于苛責(zé)的東西:為什么你不努力一點去討好你爸爸的歡心,為什么你爸爸不喜歡你。 悄悄的康橋讓自己的身體擋在倪海棠和霍小樊之間。 數(shù)分鐘之后,高跟鞋踩在草地上,一步步離開,經(jīng)過他們身邊時康橋聽到倪海棠的那聲嘆氣聲。 院子里就只剩下康橋和霍小樊。 由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孩子突然抬起頭來,問了這么一句:“蓮煾少爺是誰?” 阿真剛剛的那番話出現(xiàn)頻率最多的是“蓮煾少爺”,這下,連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都好奇了。 蓮煾少爺是誰? 是這個房子未來的主人?是霍家真正的法定繼承人?是讓倪海棠嫉妒得不顧形象的人?是你,霍小樊的哥哥?還是…… 還是那個寫下《再別康橋》的人。 姚管家告訴康橋霍蓮煾三歲時就開始學(xué)習(xí)書法,八歲時霍正楷攜帶霍蓮煾應(yīng)邀參加現(xiàn)任蘇丹的慶生會,那首《再別康橋》是霍蓮煾在慶生會上寫的,寫完之后那副字被留在皇宮,數(shù)個月之后它變成了送給霍蓮煾的生日禮物,文萊最高領(lǐng)袖親手裱的框。 就這樣的,在糾結(jié)中在不安中六月下旬的第一個禮拜一如期而至,這一天倪海棠讓康橋不要去補習(xí)。 因為這一天,霍蓮煾要回來。 也許是本著“早死早超生”這樣的心態(tài),霍正楷居然讓倪海棠帶著霍小樊還有康橋一起在正門等他們。 這個他們是指霍正楷和霍蓮煾。 ☆、第23章 (19982000) 后來,康橋再回想起這一幕才明白其實倪海棠是絕頂聰明的人,她的聰明之處就在于她很好的扮演了一位急于上位的庸俗女人,讓那個挺著大肚子住進霍家的女人在那個孩子心目中變成那樣一種“你也不過如此,你這樣的貨色連給我mama提鞋都沒有資格?!?/br> 第n次輕輕,悄悄的,偷偷的吐出一口氣,在倪海棠一再叮囑下她好像變得緊張了起來,垂著手站在倪海棠身邊,倪海棠正在檢查霍小樊的衣著有沒有問題,小家伙今天穿了短袖襯衫配領(lǐng)結(jié)再配背帶褲,小王子一樣的。 反觀倪海棠—— 她的mama啊,今天戴上了最值錢的首飾,通身上下珠光寶氣的,而且還涂著鮮艷的口紅,康橋猜倪海棠之所以做這樣的打扮大約想對霍蓮煾表達(dá)出:你看,這些都是用你們家的錢買的,他肯為我花錢可見我在他心目中還有有分量的。 此時此刻,康橋所站的位置是霍家通往主宅的正門位置,圓形的小塊場地上有乳白色的太陽椅和太陽傘,他們?nèi)齻€站在太陽傘下,面前就是通往正門的必經(jīng)之路,也就是說不久之后霍蓮煾會從這里走過,他們在這里都站了一些時間了。 六月刺目的日光逐漸轉(zhuǎn)淡,再轉(zhuǎn)為金燦燦的黃,金燦燦的黃隨著逐漸厚重的天色轉(zhuǎn)為鵝蛋黃。 鵝蛋黃的日光把乳白色的太陽傘染成米白色的,緩緩開進描金花的大門的白色勞斯萊斯也被染成了米白色。 小段時間之后,汽車熄火聲,關(guān)門聲,姚管家激動的聲音,還有逐漸清晰的腳步身讓康橋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腳步身近了,近了,幾乎要近在咫尺,也不知道是被什么驅(qū)動似的,康橋目光偷偷的去追尋那些腳步,她就想看一看,在她想象里頭,能把《再別康橋》寫得那么好的孩子一定是溫潤的,有禮貌的。 盛唐時期,造訪中土的文萊使者帶回來康定杜鵑,遍地開滿的杜鵑花讓這個位于赤道的南洋島國有了小南國之稱。 那個瞬間,康橋宛如透過膠卷在看一段南國往事,那時的黃昏日光有著屬于外婆那個時代的韻味,老老的舊舊的,看得康橋有些出神,出神得忘了mama叮囑她的話“要垂著頭,不要東張西望。” 在老老的膠卷中,有陌上的少年,眉目精致如畫,墨藍(lán)色襯衫,卡其褲,朝著她走來,走近。 那真是漂亮的人,具體怎么樣漂亮康橋形容不了,就覺得是那童年時代時擺放在雜貨店印有“coca cola”汽水,充滿著某種魔力和誘惑,讓她總是忍不住的,偷偷的想多看一眼,再看一眼也是好的。 手背一疼,耳邊聽到mama“臉都給你丟盡了”,從那段南國往事解脫了出來,康橋低下頭放好手。 倪海棠拉著霍小樊的手往左邊移動幾步,想了想,康橋也跟著移動了幾步,然后她聽到mama用一種良家婦女的聲腔開口“回來了,坐了那么長時間的飛機一定累了,回房間好好的洗一個熱水澡?!?/br> 說完那些話之后mama又用很親切的聲音喚了一聲“蓮煾。” 沒有應(yīng)答。 mama也不在乎,把霍小樊再扯近了一點點“蓮煾,這是你弟弟,小樊,快叫哥哥?!?/br> 這短短的數(shù)分鐘時間里,一切就只是倪海棠的一場獨角戲,氣氛干冷尷尬,霍家的男主人霍小樊的爸爸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而想必霍家的傭人們已經(jīng)在掩著嘴巴笑了。 在干冷的氣氛中,那個最為無辜的孩童在母親的催促下低低喚了一句“哥哥”。 沒人回應(yīng)他。 悄悄的,康橋伸出手,手搭在霍小樊的肩膀上。 姚管家用“小樊真乖”打了一個圓場,那一隊人又移動了腳步,一個怯怯的聲音響起“爸爸。” 霍正楷于霍小樊來說是陌生的,陌生到什么程度呢?陌生到需要康橋拿著霍正楷的照片一次次安慰那個孩子“小樊,你也有爸爸的,他就是你爸爸,只是爸爸特別忙,忙著給小樊賺錢買玩具。” 是不是那個瞬間,那個經(jīng)過他面前的男人和相片里的男人重疊在了一起,然后那聲“爸爸”很自然的來到那個孩子的腦海中。 霍小樊的那聲“爸爸”再次讓那些腳步停了下來。 康橋抬頭,第一眼觸及的是霍正楷那張淡淡的臉,順著霍正楷的臉往下是霍蓮煾的臉,也是淡淡的,他在看著霍小樊。 霍蓮煾嘴角微微揚起,幾步就來到了霍小樊面前,微微彎下腰,聲音清透:“想知道我為你都準(zhǔn)備了什么禮物嗎?” “想?!被粜》侠蠈崒嵉摹?/br> 這個時候康橋才發(fā)現(xiàn)站在管家后面的傭人兩手分別都提著行李箱,行李箱有數(shù)十個左右,霍蓮煾在其中的一個行李箱找出幾個漂亮的包裝盒。 包裝盒依次分到霍小樊,倪海棠手上,最后的一個交到康橋手上,他站在她面前,身高居然比她還要高出約半個頭,姚管家告訴康橋霍蓮煾是他們學(xué)校的游泳選手,大約是因為這樣眼前十二歲的霍蓮煾看著就像是十五歲。 “我猜,你就是康橋?!被羯彑缚粗旖怯兄⑽⒌男σ?。 康橋點頭,點頭之后輕聲說了一句“是的。” 霍蓮煾把酒紅色的包裝盒交到康橋手上,用那種很稔熟的口氣說著:“l(fā)v下半年主打的少女系列,我想它應(yīng)該很適合你,只是我不知道顏色挑對了沒有。” 那個時候,康橋想不明白,為什么那么排斥他們的人會特意為他們挑選禮物,后來,康橋才知道那是霍蓮煾慣用的門面功夫,之所以霍蓮煾會受到霍家傭人們擁戴有很大原因都來自于他會收買人心,他每次回來都會給霍家上至管家下到門衛(wèi)帶禮物,一條名牌絲巾一瓶香水,在他給那些人禮物時都說得像是他送的一樣,其實那些禮物都是為霍蓮煾打理日常生活的雇工挑選的。 擱在康橋手中的漂亮包裝盒有點燙手,那個瞬間康橋覺得心里愧疚極了,之前她不僅一次把霍蓮很想象成為那種仗勢欺人的惡劣孩子,她甚至還想電死他的魚。 跟在倪海棠身后康橋回到她們住的地方,很顯然,倪海棠心情糟糕透了,一回家就踢掉高跟鞋,隨之她把霍蓮煾送給她的東西丟進垃圾桶里,霍蓮煾送給倪海棠的限量版的英文書。 難怪倪海棠郁悶,雖然說倪海棠會說一些簡單的英語,但也只限于說這方面上,倪海棠不認(rèn)識英文,而且,那本書的作者是奧黛麗。赫本,那是世界上公認(rèn)的有著美麗心靈的女人。 霍小樊在玩霍蓮煾送給他的變形金剛,康橋站在一邊發(fā)呆,倪海棠赤著腳在地毯上來來回回走著,也不知道來來回回走了多少次,最終她在垃圾桶前停了下來,彎腰撿起書。 小心翼翼的把書放在房間最為顯眼的地方,倪海棠來到康橋面前,直勾勾的看著她:“康橋,你是不是對霍蓮煾有好感?” 康橋一呆,結(jié)結(jié)巴巴回答:“他在電話里和我說……說麻煩了,而且……而且,在他房間里……” 在倪海棠越聚越緊的眉頭中康橋好像意會到什么:“mama……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覺得他有禮貌,不是壞人,就這樣而已?!?/br> 當(dāng)真是這樣而已,文萊位于熱帶,熱帶區(qū)有一個特點就是男女發(fā)育得一般比較早,十幾歲就戀愛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鮮事情了,康橋自然懂得那些。 也有男孩子對康橋表達(dá)好感,可康橋?qū)τ谀欠矫娴氖虑榭偸桥d致缺缺,她總覺得自己心上的那個位置終年積雪,天空多蔚藍(lán),花開得有多燦爛都不關(guān)她的事。 “而且……”康橋說這話時有些尷尬:“而且,他是小樊的哥哥?!?/br> 即使康橋和霍蓮煾沒有血液關(guān)系,可他們中間隔著擁有和康橋一樣的血緣又同時擁有著和霍蓮煾一樣血緣的霍小樊。 霍小樊的存在就像是一條親情紐帶,這條紐帶捆綁著倫常倫理。 倪海棠微微彎下腰看她,瞧著她眼睛幾秒之后點頭,用很慢又很重的聲線和她說著:“康橋,mama要記住我現(xiàn)在說的話,和霍蓮煾保持距離,能保持多遠(yuǎn)就保持多遠(yuǎn),即使是無意中在路上碰到也記得繞道。” 呃……即使是想不透康橋還是點頭,并且把倪海棠的這番話牢牢記在心上,和霍蓮煾保持距離。 這年夏天,霍家那座一直以來死氣沉沉得就像空城的宅子因為霍蓮煾的到來有了幾絲生氣。 每天都有數(shù)十輛豪華轎車沿著描金花的大門開進來,那接送霍蓮煾朋友的車,偶爾也會有印有皇室標(biāo)志的車進來,那是接霍蓮煾到皇宮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