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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寸絲不掛(武林秘聞錄)在線閱讀 - 第130節(jié)

第130節(jié)

    和尚將劍架在領(lǐng)隊肩上,輕輕往下一按,頓時血滲透衣裳,他溫言道:

    “從今往后,你若再找他們的麻煩,下場必如此劍?!?/br>
    說著便急速將劍拔出,血涌如注,他微微一笑,兩指夾了劍,眾人還未見他發(fā)力,那劍已成兩半,被扔在一邊,成了廢鐵一堆。

    和尚回頭去望那領(lǐng)隊的,他眼中有瀕死的絕望和恐懼。

    “過來。”

    那領(lǐng)隊的已慌張至極,愣在原地,和尚只得搖了搖頭,朝著他的臉伸出手來。

    大概覺得在劫難逃,領(lǐng)隊的竟沒有避開,或者是逃也來不及,和尚的身手太好,甚至根本看不清他是何時出手的。

    然而,那清秀和尚卻只是把手上不慎沾染到的血跡往那人身上擦了擦,仿佛十分厭惡似的,他不喜歡血腥味。

    領(lǐng)隊的從地府繞了一遭,好不容易上來了,還未回過神,那和尚只隱隱還剩衣袂紛飛,根本看不見人,前方依稀還有個龐然大物在等著他,看得人毛骨悚然。這地方他哪里還敢再留,吩咐眾人迅速離開。

    到了分壇,領(lǐng)隊的去見壇主,說了今日所見所聞,壇主大驚,又一個個召了眾人,見他們傷勢不輕,想來是得罪了高手,訓斥之后,擺好了筆墨紙硯,本想寫一封信,由暗衛(wèi)帶給蓮花生,告知這蹊蹺可怖之事。

    然而轉(zhuǎn)念一想,這樣一來,必要牽扯許多,首當其沖,就是他這個壇主治下不力,非但丐幫的問題沒有解決,又招惹事端,引來高手卻損兵折將,將來也是其他分壇的笑話,不如就此揭過,暫時不表,待捉到那膽大包天的和尚,罪變?yōu)楣Γ賵蟛贿t。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大家,我也知道好久沒更了,先寫一段,周末出趟遠門,下周補上~~

    這周結(jié)束前也算是補上了?。?!已經(jīng)沒臉了,醉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三伏天里,蟬鳴蛙叫不絕,一股股熱氣暗涌,就算到了半夜,也讓人無心安睡。

    有人站在西屏鎮(zhèn)入口處,小河蜿蜒而過,兩岸樹木遮天蔽日,說起話來,也不怕隔墻有耳。

    “你確定那人是個和尚,只二十出頭的模樣?”

    “是,長得倒挺清俊,就是一出手……有些駭人?!蓖▽m云蹤閣的探子都說駭人,可見真不是良善之輩了。

    聽的那人心里微微一震,卻又故作鎮(zhèn)定道:

    “這件事你先不要同宮主提起,恐是天一教設的局,待我查清楚,再向?qū)m主稟明情況?!?/br>
    那暗探眉頭一皺,已知這紅衣上者是要搶他的功勞,但也只得應下來,朝他雙手抱拳,剛要離去,誰知背后有人,劍從肺葉穿刺而過,瞬間胸前染紅一片。

    那人出手極快,他來不及說一句完整的話,只抬手指向宋顏,一雙眼驚恐而絕望:

    “你……”

    宋顏后退一步,心下已有個大概,無辜做了替罪羊,他也無奈,但當務之急,還是保住性命要緊。

    那人的武功路數(shù)十分奇怪,不像中原人,使劍雖然快狠準,但似乎知道宋顏比暗探難對付得多,從腰間抽出另一副東西,柔軟如絲,因為至薄,所以極為鋒利,可大晚上的,rou眼卻又難以察覺。

    風,腳下步履生風,但命懸一線。

    堂堂望川宮紅衣上者,被西域的無名小卒追了數(shù)十里路,身上傷痕遍布,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失血而亡。

    他縱身一躍,借著輕功極好的優(yōu)勢,輕輕踏在古樹冠上,竟還有力氣去笑:

    “來者何人,為了小和尚,要滅我口的,一定不是天一教?!?/br>
    四下無聲,他呼吸有些急促,也只能賭這一回,輸了,便是一條命。

    “兄臺,出來罷,你派人在前頭對我趕盡殺絕,自己在后頭看,又有甚么意思?”

    只見前面那人收了細軟的利器,恭恭敬敬退到一邊,過了許久,才從黑暗中走出另一個人來,宋顏仔細去看,那人的腿腳不大好,似乎曾經(jīng)受過很重的傷,臉上蒙了一層黑巾,根本看不出樣貌來。

    那人哈哈大笑,然后對著宋顏的方向道:

    “秦二公子,宋顏上者,閣下的每一個身份都能呼風喚雨,居然還會怕我取你性命么?”

    宋顏伸開雙手,緩緩落地,雖然一身狼狽,也不忘展開折扇,風度未失:

    “我的命值甚么錢,閣下圖謀的大事才要緊?!?/br>
    “非我圖謀,我只是與人辦事?!?/br>
    宋顏心下一驚,回想到前些日子江湖上傳言,源自塞外的神秘組織,不覺手心發(fā)涼,饒是他身經(jīng)百戰(zhàn),也覺得這回難逃一死了。最恐怖的是,他多年以來的秘密,竟被那人從容不迫一語道破,這個組織的力量,或許遠非他所想象。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那人左腿明顯受了傷,而且是陳年舊傷,一步一移地走過來,用劍指著宋顏,聲音中有著森寒的笑意:

    “你跟我講條件?”

    宋顏也受傷,可怖的新傷,如果現(xiàn)在除去衣裳,渾身上下密密麻麻都是刀口,不深,但是一滴滴血珠在往外滲,他的腳下已經(jīng)匯了一灘血,唇色也開始發(fā)白。

    他勉強笑了笑:

    “不是講條件,你到現(xiàn)在還不殺我,難道不是等著我這句話?!?/br>
    那人又以右腿拖著左腿往前走了一步,陰陽怪氣道:

    “宋上者如此善解人意,難怪備受望川宮主寵信?!?/br>
    宋顏伸手自封了幾道大xue,凝神道:

    “我可以幫你對付望川宮,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br>
    那人止不住笑起來,道:

    “倒戈這么快,凌九重看來是養(yǎng)虎為患了。說,甚么條件?”

    宋顏認真搖頭:

    “現(xiàn)在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br>
    凌九重已經(jīng)許久不招新的孌寵,各分堂想往上送人,奈何送去的都紛紛被打回來。

    堂主們的晉升之路平白被阻斷,自然對凌九重床上的新寵恨得咬牙切齒,不知道是哪個狐貍精這樣會勾人,聽說自從那人出現(xiàn),宮主連上者也不召見了。

    望川宮并不是銅墻鐵壁,也有星星點點消息透出去。比如,那人雖然絕色,卻已然不是少年,宮主有時候會給他挑揀白發(fā)?;蛘?,那人性格溫潤,待人有禮有節(jié),唯獨對著宮主,不快時便不理不睬,叫宮主一整天心緒不寧。

    但堂主們都知道當不得真,誰沒有幾宗風流韻事,宮主認真游戲起來,眾人也要配合演好這出五彩斑斕的戲。跟當年轟轟烈烈的白望川相比,這一個說不定更細水流長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一教內(nèi),蓮花生正與黃岐、萬重光等人商議丐幫之事,分壇使者快馬加鞭趕來,葉蓉通報之后,領(lǐng)著他往議事廳走。

    到了廳內(nèi),蓮花生負手而立,黃岐開口替他問道:

    “丐幫的事如何了?”

    那人即刻跪下,略遲疑片刻,對著蓮花生的方向答:

    “回稟尊上,只余汪嘯風外逃了,其余都關(guān)押在西屛鎮(zhèn),等候尊上處置。”

    蓮花生這時候才慢慢轉(zhuǎn)過身來,自與小和尚坦白身份后,他已經(jīng)不再戴面具了,但從前是面具后頭有個意氣風發(fā)活生生的人,如今摘了面具,那個人似乎也跟著消失了。

    他開口問道:

    “讓孫淼看好了,丐幫弟子少一個唯他是問?;厝ジ嬖V他,再過十日,將前些日子落在我們手中的少林、武當那些老頑固一并送去西屏鎮(zhèn),放出消息,要將他們一道解決了?!?/br>
    那人聽了,忙點頭稱是,葉蓉將他送走,黃岐才開口:

    “尊上,這消息放出去,恐怕……”

    “那幫仁義之士不會坐視不理,望川宮大概也會插手,最重要的是,那個源自塞外的神秘組織,是時候一探虛實了。”

    黃岐抬頭去看蓮花生,他眼里沒甚么情緒,只淡淡道:

    “我要閉關(guān)三個月,教中事務,你們多上些心。”

    黃岐與萬重光忙應了下來,勸慰道:

    “尊上保重身體,神功大成固然好,不過也并不急在一時,眼前凌九重正樂不思蜀,功力大不如前,白道又自亂陣腳,放眼天下,誰是尊上的對手?”

    蓮花生擺手低聲道:

    “行了,你們下去罷,我心中有數(shù),想一個人靜一靜?!?/br>
    二人恭恭敬敬離開,而那一直盤旋在屋頂?shù)乃匾潞蜕?,在夜色中翩然翻落,凌空躍起,轉(zhuǎn)瞬間就離開天一教的轄地,如出入無人之境。

    他施展輕功飛到遠處的樹林中,那巨大的怪物剛吃了只活雞,正在等他。

    和尚站在它身邊,漠然道:

    “他竟把秘笈記下了,他要的,都有了。”既記下了心訣,卻執(zhí)意要取他性命,無非只有一個原因,他這本活秘笈,實在太不保險,萬一落在別人手中,豈不是功虧一簣,還是一了百了,才無后顧之憂。

    和尚嘴角微微彎成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劃開手臂,又在以血飼獸,鑿尺已經(jīng)不太記得蓮花生,它現(xiàn)在認定的主人,只有眼前這個眉目冷清的和尚。

    十天內(nèi),江湖上已經(jīng)將天一教要弒殺白道高手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殺人先預告,聞所未聞,一時間風聲鶴唳,各路人馬已經(jīng)按捺不住,悄然出動了。

    凌九重這日醒的很早,睜開眼的時候,身邊人睡得正香,面朝著他,隱隱約約還露出嘴角的梨渦來,似乎做了甚么好夢。

    這樣難得一見,凌九重忽然覺得心跳得很快,他一手撐著頭,另一只手騰出來,輕輕去撫白望川的發(fā)。

    白望川就這么醒了,剛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大概是夢還沒做完,眼里滿是笑意,看到凌九重,忽然凝住了,過半天才道:

    “差不多卯時了,宮主不去議事?今日不是還請了黎左使來?”他自那回從隨園回來,已經(jīng)對凌九重改了稱呼,與旁人一樣稱他宮主,凌九重說過幾次,奈何他應了,就是不肯再叫一聲“凌大哥”。

    凌九重將他的被子重新掩好,道:

    “都是小事,不重要?!?/br>
    白望川極低地應了一聲,閉上眼便不再說話,凌九重上一刻還足夠體貼,這一刻卻像個得不著糖的孩子,對他不依不饒,低頭去親他的眼睛,一邊親一邊提醒他:

    “昨晚是誰說不夠的,是誰哭著求了一晚上,怎么每回穿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白望川紅了臉,睜開眼瞪著他,氣得發(fā)顫,說不出話來。

    凌九重又道:

    “臉紅甚么,嫌我伺候得不夠好?”

    他從被子外頭將人裹住,抱在懷里纏得緊緊的:

    “我老了,說不定哪天就被人手刃劍下,以后沒人這么慣著你,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