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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唐隱相在線閱讀 - 第134章 奇招

第134章 奇招

    李寅指著院子里堆放的那些寶貝,說道:“這些金銀珠寶,還有綾羅綢緞,都是能換錢的。粗粗算來,總有十幾萬錢吧?!?/br>
    李泌道:“宇文融果然不差錢,只回禮便如此大方。不過,比起他的家財來,這些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李寅頓時一愣,說道:“小叔叔還不知足嗎?”

    李泌指著遠處的群山說道:“你看那里,山清水秀,風景獨好。我想著等這些學子再大一些,就到那里去辦一所學宮。以后,這里只招收十二歲以下的學子,再大一些的,就去學宮讀書?!?/br>
    李寅看著那處,心說這些錢辦學宮肯定不夠。

    “宇文融那邊怎么回話?”

    李泌道:“老規(guī)矩,謝表一封,就讓摩詰先生寫,要寫的rou麻些。最后再加上一句話,日后定然會上表圣人,如實稟報宇文宰相捐資助學之善舉。

    同時還要稟報圣人,我大唐官員,在圣人的教誨之下,行善事,說善言,我等草民深感榮幸之至?!?/br>
    “就這?”

    李寅看了看那些金銀玉器,心說只謝表一封,是打發(fā)不了宇文融的。

    李泌又說道:“那就再讓摩詰先生賦詩一首,好好拍拍宇文融的馬屁?!?/br>
    李寅明白了,就是這謝表上怎么吹捧宇文融都行,就是不真的上表玄宗,給宇文融擴展名聲。

    李寅想著,李泌這樣做,還不得急死宇文融。他需要有人吹捧一下他,給他正正名聲,你只拿此事吊他的胃口,莫不是想從他那里得到一座學宮嗎?

    果然,李泌指著終南山方向說道:“我聽說宇文融在那里有一座莊園……”

    李寅頓時愕然,心說你這胃口可夠大的??!

    離開書院的時候,李寅心中百感交集。他一遍遍想著李泌說的那些話,覺得那些話都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

    李泌說,宇文融這次入相,不會超過一百天,必然要倒霉。與其他倒霉的時候,這些資財便宜了別人,不如這時候便想辦法搞到自己手里來,也算是物盡所用。

    宇文融到底能不能在相位上做的長久一些,李寅心里清楚得很。

    也就在今日,宇文融對他說,玄宗有意讓信安王李祎入相。所以,要想辦法阻止此事。

    這件事事李寅已經(jīng)告訴了張說,也告訴了李泌,等著宇文融的就是一場好戲。

    宗室親王李祎,官聲斐然,且為人相當厚道,從來沒有人發(fā)現(xiàn)過他有結(jié)黨私營之事。最重要的是,李祎在邊關(guān)為將的時候,戰(zhàn)功顯赫,深受將士愛戴,這才被玄宗選為宰相人選。

    李寅覺得,宇文融欺負這種人,后果很嚴重,除了倒霉還是倒霉。

    李寅覺得此時應(yīng)該聽從李泌的話,就是在宇文融倒霉之前,把那處莊園搞到書院手里來。

    這事很難嗎?李寅覺得難度較大,李泌卻覺得不難。

    李泌說,只要時機把握的好,宇文融會主動把莊園捐出來。

    可這時機……

    想到這里,李寅苦笑著搖了搖頭。

    李泌告訴他,讓宇文融捐出莊園的最好時機,就是宇文融最想討好玄宗之時。也或者說就是宇文融躊躇滿志,正待磨掌擦拳的大干一場之時。

    因為這時候宇文融最需要一個好名聲,好讓玄宗相信他能辦事,會辦事,然后就任他放手一搏。

    不然,他頂著個臭名聲做事,身后必然有一群御史揪他的小辮子。

    而書院給他的一個好名聲,此時就顯得十分重要。

    李泌說的這時機,不就是這時候嗎?

    不過,李寅覺得此時讓宇文融捐一處莊園出來,難比登天。

    這時候宇文融想的,說不定是想著讓別人送給他一處莊園,而不是自己捐出去一座莊園。

    “這小叔叔,已是讓宇文融出了一次血,就想著再割他一塊rou,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br>
    不過,想到李泌搞莊園是為了辦學宮,并不是為了自己享用,李寅便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把此事辦成。

    第二天,宇文融散朝后剛剛到家,李寅就來了。

    見過禮后,李寅先是把昨日去書院回禮一事細細對他講了一遍。最后,李寅拿出王維寫的那份謝表,交給了宇文融。

    宇文融看罷,心里十分高興。王維在謝表上狠狠地拍了他一通馬屁,把他比做佛菩薩下凡不說,還說他是大唐的中流砥柱,日后必然飛黃騰達,比肩公侯……

    最后,王維還賦詩一首,“青上紅花開,堪比學子笑。一院黃白物,盡是相公贈?!?/br>
    宇文融頓時便樂的合不攏嘴,可高興過后又覺得這謝表上有些話說的模凌兩可,不甚明白。

    于是,他問道:“這書院的人就沒說上表謝恩嗎?”

    李寅回道:“回相公的話,書院的小先生說了,這事要過些時候。上次張說裸捐,書院無法表達謝意,故而委托京兆府尹代為上表謝恩,說這都是圣人英明,才出了這等祥瑞之事。如此,這才鬧的滿城皆知,讓張說很是炫耀了一番。”

    宇文融哼了一聲,說道:“書院倒是成全了他。不過,依你看,書院的人說過些日子是為何?”

    “這個我倒是問過書院的小先生,他說,上次張說裸捐,是先前沒有的事,故而只能上表謝恩,讓圣人也知道張說的義舉。而相公送去的那些東西,雖是貴重,可說到底也只算是回禮,如此便驚動圣人,好像不……”

    “好像不妥是不是?”

    李寅點了點頭。宇文融沉吟片刻,覺得也有些不妥。

    區(qū)區(qū)萬金,便想讓書院上表謝恩,確實有些做作了。

    而且,那些東西都是那日收的禮物,書院里的人估計也知道。讀書人都自命清高,可能也不肯寫上奏的謝表。

    想到這里,宇文融說道:“今日朝會上,圣人已經(jīng)下旨,讓張說致仕?!?/br>
    李寅故作緊張的說道:“這信安王豈不是……”

    宇文融點點頭,說道:“張說老兒已是不足為慮,這信安王的官聲可是……”

    他沒有說下去,滿朝文武是個人就知道,論名聲,信安王能甩宇文融十萬八千里。

    “相公,此時要想壓信安王一頭,除了繼續(xù)找他的破綻,上表彈劾他之外,只有再出奇招了?!?/br>
    說這話的時候,李寅拼命壓抑著心跳。他覺得,這時候就是李泌說的那個時機。

    “奇招?”

    “對,奇招。就像張說當初出的那招一樣的奇招?!?/br>
    宇文融一聽臉色大變,怒吼道:“你是想讓本相也和張說老兒一樣,把這家財都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