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jié)
我能夠理解民族仇恨這種東西,但是因為一千六百多年前的民族仇恨,而在現(xiàn)在把自己民族僅存的族人送上死路,這真的值得么?不論是民族,還是文化,都需要人去傳承,活著的人。一旦死了,如果不是機緣巧合,即便轉(zhuǎn)世投胎了,你也沒辦法知道自己上輩子是做什么的了。 “愚蠢?!笔^極其罕見的表達了一下他的看法。對此,我只能點點頭?!笆^,你的族人快滅族了,你恨我嗎?” “給我飯吃,給我衣服穿,給我房子住,林小姐和白小姐對我也很好,為什么,要恨你?”石頭的臉上帶上了幾分不解?!凹幢懔中〗阋驗槟愣鴺牵?,也是你們之間,感情的事情,有什么好,恨你的?” 他這個回答讓我的腦袋上滿是黑線。這粗線條的家伙完全沒弄明白我說的是什么意思啊?!拔沂钦f,我殺了你的族人,你恨我嗎?” 石頭搖了搖頭,“他們殺你,但是,失敗,被你殺,是應(yīng)該的。當(dāng)年我就向陛下進言,國人過于猖狂,屠殺漢人,是不對的。你們漢人有句話,殺人者,人恒殺之?!?/br> 我不知道石頭這算是覺悟夠高,還是什么,他說那些來殺我的人被我殺了,死了也是活該,這話聽著似乎也挺有道理的。不過……這都千多年了,現(xiàn)在的華夏,已經(jīng)有了這么多的少數(shù)民族,只要不搗亂生事,多一個羯族又有什么呢?石二茂口中村子的慘狀讓我升起了幾分惻隱之心。他們這六七十人的青壯出來了,村子里就剩下一些老弱婦孺。 如今這批人也是死的死傷的傷,失蹤的失蹤,被抓的被抓,能完好的回去的,也就沒有幾個了。以后,那些老弱婦孺的日子又該怎么過? 如果說他們真的是個無惡不作的大組織,我倒是也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可是他們的惡,也就是指向我而已,并且,還把自己弄得那么慘。石頭跟在我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從某種意義上講,也算是個信得過的兄弟,如果他的族人就因為這個而死光了,他一個人活在世上會不會覺得很孤單?“石頭,你能不能約束你的族人?如果你回到他們身邊的話?!?/br> “你是說,讓我回到他們的村子?”石頭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那其中一多半是不解,一少半,則是期待。 我理解他的期待。雖然他很努力的融入著現(xiàn)代社會,可是他畢竟來自那古老的時代,很多時候,都會和周邊的環(huán)境顯得格格不入,以前有林逸在他身邊照顧他,他還輕松一點,現(xiàn)在林逸離開了,白冰一個連自己都未必照顧得好的女人,又哪來的心思照顧他呢? “是的,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成為了他們的戰(zhàn)神,但是,你是他們的神來著,你的話,他們應(yīng)該會聽的吧。帶著他們好好的休養(yǎng)生息,不要讓他們再出來生事了。從你的那個時代,到現(xiàn)在,我們兩族的人都死得夠多了,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給這一切畫上個休止符吧。石二茂,你覺得呢?如果你死了的話,你的父母妻兒,也會很傷心吧。” “你,你休想用這些話來蠱惑我,你這個惡魔!你就是我們族人千多年來最大的噩夢,不殺了你,我們的族人永世都不得安息!”石二茂還在那里叫囂著,卻被石頭在腦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伴]嘴?!?/br> 打完石二茂,石頭轉(zhuǎn)過頭來,默默的看了我一會兒,突然單膝跪在地上,向我抱了抱拳,“一千多年年,你用你的武勇征服了我,現(xiàn)在,你用你的寬容征服了我,雖然,我對他們沒什么感情,但是,他們畢竟是我在這世上最后的族人了?!笔^閉上眼睛,微微伏了一下身子,“就讓我?guī)麄兓厝グ桑日讜@個組織,再也不會存在了,如果他們還想著要出來搗亂的話,我會親手終結(jié)他們?!?/br> 在警局辦理了相關(guān)的手續(xù),石頭帶著那六個被抓獲的先兆會成員離開了江東市,同時帶回去的,還有他們死去同伴的骨灰。我給了石頭一筆錢,石頭并沒有推辭,這個沉默的家伙從來不懂得什么叫虛偽。 而在那些先兆會成員離開江東市的時候,為首的一個,在石頭的命令下,不情不愿的向我道了謝,并給我提供了一個情報——心仁教的教主并不是一個老頭兒,而是一個女人。而之前的那棟莊園,依舊是他們的據(jù)點之一。 心仁教教主是女人這事兒,說實話,并沒有出乎我的意料,貝組織似乎就是這個樣子,母系氏族公社,我甚至一度認為花筱悠其實就是心仁教的教主,不過那個頭領(lǐng)卻否定了我的這個推測,她告訴我花筱悠并不是教主,那個教主非常的神秘,每次出現(xiàn),都蒙著面,聽聲音,應(yīng)該是個比較成熟的女人。 比較成熟的女人么?猜猜我首先想到的是誰? 任菲娜! 在花筱悠算計我的過程中,出現(xiàn)的那些人必然是她事先安排好的,而且也不可能就是隨隨便便的找一個演員來冒充一下,畢竟在木材廠里我見到的錢瀟雪和以前是沒有任何變化的,而任菲娜不管是從身材、相貌還是從身體比例上看,跟錢瀟雪絕對是母女。 現(xiàn)在,既然錢瀟雪已經(jīng)認定是了心仁教的人了,那么,任菲娜還能跑得了么?有些事兒,沒啥好胡思亂想的,既然懷疑她就去看看好了。離開火車站,白冰開車警車,一路飆到了錦繡花園小區(qū),可是讓我們驚訝的事情再次出現(xiàn)了——任菲娜,她居然在家! 這這這,這是什么情況?在我的印象中,任菲娜在坑完了我之后,也應(yīng)該隨著錢瀟雪的曝光而隱藏起來了,誰曾想她竟然就那么呆在家里,當(dāng)她給我們開門的時候,那個漂亮的女人竟然還穿著圍裙,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拿著蔥。 “沈大師,你怎么來了?”我的到訪,似乎讓任菲娜感覺非常的詫異,不過卻不是心虛的那種,只是單純的出乎意料。不過……任菲娜的氣色似乎不太好,印堂之中隱隱的,有黑氣浮現(xiàn),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你……”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好了,還是白冰替我開了口,“任女士,上次在你女兒的學(xué)校,發(fā)生了一場小sao亂,我們有些事情想問一下你的女兒。不知道方便不方便?!?/br> “哦,方便,方便,這有什么不方便的呢?進來坐吧,說實話,自從上次沈大師告訴我,我女兒其實沒什么事兒,就是我想多了,我的心里也就踏實多了,現(xiàn)在睡覺也不會做那種夢了,感覺女兒也比以前更乖了?!比畏颇纫贿呎f著,一邊殷勤的把我們給讓了進去,端茶倒水的非常殷勤。“等下就在這里吃飯吧,家里沒啥好吃的,等會我再讓瀟雪下去買點?!芭?,任姐,沒事兒,家常便飯就好了,別弄的太復(fù)雜?!蔽也幌朐谑欠窳粝聛沓燥堖@個問題上跟她拉鋸,直接應(yīng)了下來,“任姐,你女兒瀟雪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學(xué)校么?” “學(xué)校?沒有啊,今天星期六啊,她就在家里。只不過最近功課比較繁重,所以一直在屋子里學(xué)習(xí)啊?,F(xiàn)在的學(xué)校啊,總是給學(xué)生們布置那么多作業(yè),我看的頭都大?!比畏颇嚷柫寺柤绨?,對著緊閉房門的錢瀟雪的房間喊了一聲,“瀟雪,你沈叔叔來看你了,趕緊出來打個招呼!” 我和白冰面面相覷,這算是怎么回事兒,錢瀟雪這丫頭,不是心仁教的處子圣女么?她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是時時處處的躲著我么?居然還跟任菲娜像沒事兒人一樣住在這里???這也太扯了吧! “哦,媽,我知道了。”那間房間里,居然真的傳來了錢瀟雪的聲音,緊接著,一陣腳步聲過后,房間的門被打開了,錢瀟雪居然就那么俏生生地站在門口?!吧蚴迨搴??!彼龥]有因為看到我和白冰而恐懼,相反的,堆起一個笑臉,對我問了一聲好??墒俏也还茉趺纯矗加X得她的那個笑臉格外的古怪。 “瀟雪,你……”不對,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之前我見過錢瀟雪不止一次,說實話,在她的真面目一次又一次的暴露出來之前,我真的覺得那孩子很乖很懂事,可是,現(xiàn)在這個錢瀟雪除了笑的很怪異之外,還給我一種很舒服的感覺。沒錯,就是舒服,而讓我的身體感覺舒服的,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人! “沈叔叔,你們坐,我繼續(xù)去看書了,周一學(xué)校還要考試?!卞X瀟雪跟我們打了一個招呼,就想要關(guān)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等等!”我喊了一聲,然后用手指在胸衣兜里的小瓷瓶上輕輕敲了兩下,“小詩,給我遮眼!”一雙小手從小瓷瓶里伸了出來,遮住了我的雙眼,而原本巧笑倩兮的錢瀟雪在小詩的鬼遮眼之下完全變了樣子! 第五百九十九章 娃娃里的錢瀟雪 鬼遮眼之下看到的錢瀟雪非常的精美。沒錯,不是漂亮,而是精美,因為那個站在門邊的錢瀟雪根本就不是個人。 粗看上去,那確實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但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她的眼睛并不會眨動,說話的時候嘴巴也不會動,雖然身材窈窕,但是我這種老色狼一眼就能看的出來,那只是一個比較高級的仿真實體娃娃! 而且,那個娃娃的周身上下布滿了黑色的陰氣,看一眼就知道是被人動了手腳。不過……這事情還真是有點詭異啊,之前也聽說過這種用人偶施法,暫時代替活人的法術(shù),可是,一般的人都是搞個之人,充其量弄個木頭人偶什么的,施法之后來個障眼法,讓人認為看到的是被人偶替換的那個人,可是,為什么要用這種仿真實體娃娃來做呢? 要說起來,這個娃娃似乎是定制的,長相身材就和真正的錢瀟雪如出一轍,我以前在網(wǎng)上看過這東西的售價,即便是最便宜的國產(chǎn)貨,那也是要兩萬塊打底的,更何況眼前這個一看就是定制的了。這完全就不合常理,誰會為了一個迷惑人的人偶而花這么多錢?分明是去紙扎店幾十塊錢買個紙人就能解決的事情。 “沈大師,有什么問題么?”任菲娜看到我喊她女兒等等,還說了一句她聽不懂的話,就直接向我問了出來。 “問題?沒有,不過有答案?!蔽依浜吡艘宦暎锨耙话炎ё∧莻€實體娃娃的胳膊,嘴里快速念道:“天圓地方,律令九章,拘魂困魄,邪祟無藏!”右手繞著娃娃的身體凌空畫了一個圈,那娃娃似乎剛剛反應(yīng)過來一樣,發(fā)出了一聲尖叫,用力甩開我的手,想要向后跑去,可是剛抬起腳來就好像被什么無形的墻壁給擋住了一樣,落不下去了。 “沈大師,你這是干什么!?”任菲娜看到我的舉動,眉頭立刻皺起來了,任何一個母親都不喜歡一個男人拽著自己的女兒吧,而且,看我的動作還頗有點不懷好意的味道。 “她根本就不是你女兒。”說著話,我左手食指和中指捏了個法訣在娃娃眉心上一點,限制住她的行動,從腰包里掏出兩張黃符,伸手就順著娃娃的褲子塞了進去,好像那天夏天翔封水瓶圣女僵尸一樣,封住了娃娃下身的兩個孔洞,然后從桌上抄起一個玻璃杯,掏出一張引魂符用靈火點著扔進杯子里,等符紙燒得差不多了,一把捏住娃娃的脖子,把玻璃杯按在了她的嘴上。 要說娃娃啊,就是比人好,就算是這種高級貨,身上的孔洞也不過就是三個,省了好多事兒啊。隨著玻璃杯的扣上,娃娃全身的黑氣都開始向內(nèi)收縮聚攏,然后從嘴巴里被拔了出來。我立刻用一張符紙封住了玻璃杯口,而那個娃娃失去了陰氣的支持,就變成了死物,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動都不動了。 “這,這,沈大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任菲娜剛剛看到我把手伸進她女兒褲子里的時候,都想用菜刀砍人了,也就是白冰拿在手上的槍讓她沒敢輕舉妄動,現(xiàn)在看到她的女兒在嘴巴上被扣了一個杯以后就沒動靜了,立刻焦急的問了起來。 “怎么回事?還能是怎么回事,我只能說,你女兒的材質(zhì)不錯?!鄙斐鍪秩?,捏了捏娃娃的臉蛋,手感真心不錯啊,還有點淡淡的香味,“你自己看看吧,這就是你的女兒?!蔽野淹尥薇饋磉f給了任菲娜。 任菲娜一開始的時候還沒看清那是個娃娃,直到從我手里接過那個娃娃的時候,她才看出來,嘴里發(fā)出一聲驚叫,雙手一松,娃娃立刻就掉落在了地上。 “嘖嘖,暴殄天物啊你這是,這么好的東西,就這么扔地上了?。俊蔽椅⑽⒌膿u了搖頭,俯下身子把掉落在地上的娃娃扶起來,給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我說,任姐,有些事情,我必須跟你說實話了。” 之前,因為跟那個所謂的神秘男人的約定,我向任菲娜隱瞞了錢瀟雪確實有問題的事情,現(xiàn)在這活生生的閨女都變娃娃了,再不告訴她真相,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順帶著,我還告訴她我受到了一群邪教分子的襲擊,而她的女兒出現(xiàn)在了邪教分子之中。 任菲娜漂亮的丹鳳眼都瞪圓了,我甚至懷疑她再瞪下去眼珠子都會從眼眶里掉出來,呆滯片刻以后,她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拽住我的胳膊,央求我一定要把她的女兒幫她找回來。 實話實說,我不知道任菲娜現(xiàn)在是真的還是在演戲,最近真的是遇到了好多的演員,可是看她印堂中的黑氣,多半是個不知內(nèi)情的普通人吧。否則的話,是不應(yīng)該被侵蝕成這樣的,以她現(xiàn)在的情況,不出三天必然大病一場。 哀求的話,聽了很多,但是我不會因此就相信任菲娜,我以警方的名義要求任菲娜跟我們回到局里接受調(diào)查,并且告訴她,如果想要找回女兒,她的協(xié)助非常重要。期間我也問了錢瀟雪爸爸的事情,任菲娜說孩子爸爸在外地出差,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我讓白冰吩咐人去任菲娜老公的公司詢問了他的出差情況,然后派人去外地把那男人控制住,并且?guī)Щ貋怼?/br> 除了這些以外,我還問了任菲娜一句,能不能把那個實體娃娃送我。 任菲娜此時的表現(xiàn)就像一個普通的母親一樣,關(guān)心的只有自己行蹤不明的女兒,對于一個娃娃什么的,毫不在意,跟我說只要能找回她的女兒,對事情有幫助,家里的任何東西都隨便我拿。 嘿嘿,好吧,我順手從衣柜里拿了兩套衣服。白冰好奇的問我為啥要娃娃還要衣服的時候,我沒說話,只是用眼睛盯著白冰身上那些敏感部位看個不停,最后把白冰都看毛了,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在我耳邊喊道:“再給老娘賣關(guān)子小心我揪掉你的耳朵?!?/br> 好吧,我承認我齷齪行不,話說哥從前是個從來不缺女人的花心蘿卜來著好不,可是你們看看我這多半年過的是什么日子?我都多久沒碰女人了,玩?zhèn)€娃娃還不行么…… 笑鬧過后,正經(jīng)事兒還是要做的。要來這娃娃,當(dāng)然是有想爽一把的心思,但是在接下來的法術(shù)中,我還用的上它。 用實體娃娃來做紙扎人就能做的事情,我思索了很久,原因恐怕只有一個——施法的那個人非常的在意錢瀟雪母女,這么做,可能是想盡可能的不讓任菲娜發(fā)現(xiàn)她的女兒是假的,畢竟,紙扎人在應(yīng)付水火之類的事情上先天不足,穿幫幾率比較高,而硅膠的實體娃娃就不怕了,穿衣洗澡,甚至觸感都跟真人差不多。 這些讓我又想起了當(dāng)初那個跟我談交易的家伙,那個所謂的神秘男人當(dāng)初告訴我的是,他非常的喜歡任菲娜,但是又得不到,就想用這種方式陪在她身邊,這倒是和我的猜測有點暗合的味道,難道說,當(dāng)時那個所謂的神秘男人給我說的事情都是真的,錢瀟雪的狀況確實是因為他說的那樣,而騙我的部分則只是出賣金此曦那一部分?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一個男人存在,其實想把他找出來一點都不難。不過我暫時還不想走到那一步,還是先用一些比較正常的方法來找一找吧。 我先讓白冰找人去市場上買了一塊玉,就是很普通的那種,也不大,就是硬幣大小的那么一塊,然后把那塊玉丟進了封著那團陰魂的杯子里。玉這種東西本來就有吸納魂魄溫養(yǎng)魂魄的作用,在那塊玉被丟進去以后,那些陰氣立刻就鉆進了玉石之中。 我對那塊玉施展了一個封禁的咒法,讓被封在里面的陰魂沒辦法從玉石里跑出來,然后,拿出我那一套玩碟仙的東西,把玉石放進了特制碟子的那個小抽屜里。然后讓白冰找了一輛那種拉凍豬rou用的冷藏車,打掃了一下,我們就在里面關(guān)起門來,布置起了碟仙的法壇。 之所以用冷藏車,是因為那個車廂是一個用金屬制造的密閉空間,所謂鐵器不透陰陽,在密閉的鐵盒子里,外界的法術(shù)基本上是無法干擾到里面的東西的。否則我們這里搞著碟仙問著東西,那邊有人給我們玩著遠程遙控,用錯誤答案來忽悠我們,那我們請碟仙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么? 一切東西都布置好了以后,我和白冰坐在了車廂里那張小桌子旁邊,每人伸出一根手指按在碟子上,“碟仙碟仙請出壇,碟仙碟仙請出壇!”我的這套工具是特制的,像這種魂魄被直接困在碟子里的家伙根本就沒辦法反抗我的召喚。當(dāng)我們念到第二遍的時候,那個碟子已經(jīng)非常聽話的在黃布上轉(zhuǎn)起了圈。 我微微的笑了一下,很是隨意的問了一句:“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吧?!边@是我問東西時候的一個慣例,先問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問題,然后才開始正經(jīng)的,可是這一次,這個小問題卻讓我驚到了,那碟子在黃布上繞了幾圈,指出的三個字居然是——錢瀟雪! 第六百章 王 如果碟子指出來的名字是張三李四王二麻子,甚至太上老君如來佛祖圣母瑪利亞,我都不會覺得奇怪,可是它指出來的偏偏是錢瀟雪。 錢瀟雪這個名字,可以衍生出兩個不同的靈魂,其中一個自然是真正的本體靈魂,另外一個則是寄生體的意識只是這個就很難區(qū)分了。 “我換個問法,你是錢瀟雪那具身體原本的主人,還是寄生在上面的眼珠的意識。”我重新問了一遍,如果說這個魂魄或者說意識是寄生體的錢瀟雪的話,那么對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是很有好處的。 碟仙依照我的問題,再次給出了答案,不過這個答案卻又是在我們的意料之外——整體。 整體是一個什么概念呢?我們似乎可以理解為,這個魂魄里,既包含本體的意識,又包含寄生體的意識。那么,這東西就不能算是魂魄了,只是一種意識而已。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是說,你是從錢瀟雪那個人身上剝離出來的一部分,同時擁有兩部分的意識是么?那么,你是被人給注入到那個娃娃里的么?”隨著我新的問題,碟子又開始旋轉(zhuǎn),在是字上指了一下,然后繞了一個圈,又回來在是字上指了一下。 “那,把你抽出來的人是誰,是錢瀟雪么?”對于幕后是不是還有那么一個神秘男人,我現(xiàn)在也不敢肯定,也可能是寄生體的錢瀟雪不想讓任菲娜太傷心,所以搞出來的這么一出,畢竟以他們心仁教的財力,弄個定制的實體娃娃那都不叫事兒。 碟子轉(zhuǎn)了一圈,最后,落到了那個“否”字上,然后,又轉(zhuǎn)了一下,指向了一個王字。 如此看來,幕后還真的如錢瀟雪自己所說,有那么一個神秘人啊,姓王,王什么呢?就在碟子要向下一個字移動的時候,我感覺碟子暗格里面的那塊玉似乎晃動了一下,緊接著,整個碟子都開始顫抖!二話不說左手手掌橫切在碟子上把碟子整個打飛了出去,碟子還沒落地,就發(fā)出“啪”的一聲,碎瓷片和碎玉片炸的到處亂飛。還好我見機的早,不然我和白冰就少不了要去一趟韓國了。 “沈浩,這是怎么回事兒,你不是說鐵器不透陰陽,只要在這里面就不會受到干擾么?為什么還會出這種事情?”白冰心有余悸的看著那一地的破片,其中有一片飛的比較遠,把她的手背劃出來一道血痕。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的?!蔽疑焓衷谏磉叺能噹谏锨昧藥紫拢l(fā)出了一陣敲擊金屬的“鐺鐺”聲。“十有八九,這個意識在被灌注進娃娃體內(nèi)的時候,就被下了禁制,一旦要說出主謀的名字,就會自爆?!?/br> 我讓白冰吩咐人把那個娃娃給抱了來,然后快速的打開車廂門把娃娃送進來,再關(guān)好車廂門。在娃娃的額頭上貼了一道聚魂符,然后念動咒語試圖把那些炸散的意識重新聚攏到娃娃身上,可惜的是,不管我如何催動咒語,那些被炸散的意識都沒有再次凝聚起來??磥磉@個在背后動手腳的家伙干的還挺徹底。 讓人打開車廂門,我抱著娃娃和白冰一起從里面跳了出來,而在車廂外面焦急觀望的,除了那些警察,還有錢瀟雪的母親任菲娜。一看到我們跳出來,任菲娜立刻就迎了上來,“沈大師,怎么了,查到?jīng)]有,到底是誰把我女兒給弄走了?還用一個娃娃來糊弄我?” “沒有,那個人保密措施做的很好,我們才剛剛開始問,附在娃娃身上的東西就自爆了?!弊屓畏颇冉邮苓@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并不難,她一開始找我?guī)兔Φ臅r候,其實就已經(jīng)信了,在進入車廂之前我就把這里面的事情給她講了個大概,她也知道是有人動了手腳,而不是她女兒從來都是個娃娃。 不過……看到任菲娜的時候,我卻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任菲娜之前給我說她夢到女兒向她求救的時候,她丈夫說她可能是因為看同學(xué)送她的那本恐怖小說而開始做噩夢,她的那個同學(xué)……我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姓王吧! 當(dāng)我問到任菲娜這個問題的時候,任菲娜很明顯的愣了一下,皺著眉頭問道:“你說的,是王仁威?” “對,我記得上次你說的好像就是這個名字。”我拍了一下腦袋,“這個人跟你關(guān)系怎么樣?” “這個人……”任菲娜思索了片刻,輕輕嘆了口氣,“挺傻的,我是高中復(fù)讀的時候,到了他所在的班上,那天我正在門口的座位上整理東西,那小子推門進來了,然后看到了我,就好像傻了一樣,愣是發(fā)了好幾秒鐘的呆,然后才回過神來?!辈恢廊畏颇仁菦]心沒肺還是真的懷念那段時光,嘴角上竟然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所以,他追過你?”我立刻聯(lián)想到那個神秘男人說的,他非常的喜歡任菲娜。 “是吧,只不過那時候他挺傻的有的時候會傻傻的走過來把一包話梅拍在我的桌子上,有的時候會給我寫公文味道非常濃的情書,那時候,我是復(fù)讀生,沒有教材,他就用自己的書跑到隔壁班去和朋友換了一下,然后把換來的書給我,只說是幫我借的。他的語文學(xué)的特別好,每次語文老師要用訂的試卷搞測驗的時候,他就會提前跑到老師的辦公室去,讓語文老師交出試卷,他拿到外面去復(fù)印給我,語文老師要是不給,他就會在課堂上刁難老師?!比畏颇刃χ鴵u了搖頭。 “呃,然后呢?”這位人妻懷念起當(dāng)初的純情時代,表情也是挺豐富的,看得出來,那段回憶對她來說也是挺珍貴的,所以才暫時進入了這種狀態(tài)。 “然后啊,我們那年遇到了一場流行病爆發(fā),高考前,學(xué)校都把學(xué)生趕回家了,后來又在考前一個星期把學(xué)生召回集中特訓(xùn),我那時候有點馬馬虎虎的,老師讓拿出入證那天,我給忘了,他給我偷了一張,順便還抄給了我我的考好。然后那年我考砸了,他替我查的分數(shù),然后在網(wǎng)吧里泡了三天三夜為我篩選出來十所風(fēng)評和專業(yè)都還算不錯,我又能上的學(xué)?!?/br> “然后呢?你們因為什么分手的?”這女人遲遲說不到重點上啊,偏偏我還有點八卦。 “分手?沒有,我們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比畏颇鹊哪樕蠏焐狭艘荒嘈?。 “沒,沒在一起過?那你為什么……”不動了,明明是帶著幸福感的表情,為啥沒在一起過呢。 “那時候我還小,小女孩兒的心性,不知道如何去看人,男朋友,也只想找個帥氣點的。而且他為我做的很多事情,我當(dāng)時并不知道,也是在很久之后聊天的時候才知道真相的?!比畏颇葥u了搖頭,“有的時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想什么,也都晚了,留下的,也只能是感慨。自從結(jié)婚以后,我就再沒有和他見過面了。不過他有新作品的時候,總是會郵寄給我一本,扉頁上什么都不寫,就是干干凈凈的書?!?/br> 聽任菲娜講到這里,我暗暗的點了點頭,這個女人的確是非常有魅力,尤其是那雙丹鳳眼,年輕的時候,不知道迷死過多少男生,這個王仁威應(yīng)該就是其中最為用心的一個追求者吧。如果這事兒真的是王仁威做的,那么,一個肯在學(xué)生時代為了試卷是威脅老師的學(xué)霸,搞出這些事來,并且用這么好的材質(zhì)作為錢瀟雪的替身,就解釋得通了。 有了懷疑的目標,事情就好辦多了,白冰在公安系統(tǒng)里調(diào)出了這個王仁威的戶籍資料。王仁威就是江東市人,而且現(xiàn)在人也在江東市,就住在鳳翔小區(qū),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我沒讓白冰開警車,而是開著那輛qq,奔向了鳳翔小區(qū)。 按照任菲娜的說法,王仁威不算是那種傳統(tǒng)作家,而是現(xiàn)在比較流行的網(wǎng)絡(luò)寫手,這種人通常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宅,只要找到家,就不怕找不到人。 當(dāng)我們敲了一會后,王仁威家的門打開了。門里面站著的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頭發(fā)長而凌亂,甚至遮住了一只眼,臉上泛著油光,顯然是正在工作狀態(tài)。我突然有點理解任菲娜了,以任菲娜的外形,要是我,我也看不上這么一個完全不修邊幅的胖子。 “你們……”胖子上下打量了我和白冰一下,為了讓他別太緊張,我特意讓白冰換了便裝,不過白冰的氣質(zhì)還是很難遮掩的?!澳銈兪遣樗淼模涂爝f的,還是干什么的?爆破組帶了沒?” 胖子連珠炮一般的詢問讓我和白冰都懵住了,難道說,他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我和白冰的身子都微微的緊繃了起來,以防備他發(fā)難。 “怎么?你們不是來抓我的么?”胖子聳了聳肩,微微側(cè)了下身子,“二位,請進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