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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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約猜到了眼前這位少年郎該是位姑娘家做男兒打扮。 可心里還是隱隱有些不舒服。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 新奇卻又讓他不自覺地開始抵觸。 “這位是?” 昭昭忙介紹,“這位是玉將軍的女兒,玉琳,她性子素來跳脫,世子別見怪?!?/br> 玉琳也大大方方的打招呼,說著一口熟練的官話說道:“顧世子叫我阿琳就好。” 顧淮頷首,禮貌疏離的喚了一聲,“玉姑娘?!?/br> 昭昭心中一動,好奇的看向顧淮,對方微微一笑,依舊是溫潤如玉,謙遜有禮的長安最出眾的世家公子。 奇怪,她剛剛怎么會有一瞬間覺著顧淮不喜歡玉琳呢? 可顧淮向來待人和煦有禮,今日被阿羅部將士打擾了一上午都不曾動怒,這才同玉琳才頭一回見面,怎會不喜歡玉琳呢? 定然是她誤會了。 顧淮開口道:“不知郡主找我有何事?” “我明日想去并州城中看看,你去不去?” 這原本不是件大事,她也不必特意前來。 約好了第二日進(jìn)城的時辰,昭昭便向顧淮告辭。 到了第二日,昭昭做便服打扮,身旁是玉琳同賀嵐跟著,顧淮身邊,自是有飛廉跟著。 還有…… 還有穿著一身青色長袍打扮的趙成義。 他竟也要一同前去并州城中。 昭昭略驚訝。 她同趙成義自打前幾日那一場不愉快的爭論之后,就再也沒碰過面。 今日一見,又因為顧淮同他穿著同色外袍。 昭昭才發(fā)現(xiàn)他們這對表兄弟,樣貌有多相像。 二人眉眼粗看全然一樣,細(xì)看卻是天差地別,顧淮碧青護(hù)額之下的眉眼溫柔和煦,而趙成義卻冷淡傲氣。 說來她和趙成義是表兄妹,顧淮同趙成義是表兄弟。 她同趙成義的眉眼生的卻完全不像。 許是因為她隨了她阿爹的長相,而趙成義隨了顧貴妃的長相。 趙成義她心結(jié)未解,一言不發(fā)站在原地。 她一向打算是與各位皇子保持相同的距離,從不曾同誰太過親近??扇缃癖闶菫榱祟欃F妃所托,湖州之行,她也不能同趙成義關(guān)系鬧得太僵。 不論顧貴妃因何要教導(dǎo)她,但顧貴妃教導(dǎo)她時是用了心的。就算只為了報答這份恩師情意,她暫且忍忍趙成義的不成熟的小脾氣。 她努力的說服了自己。 她先開了口,“表兄也要和我們一起進(jìn)城嗎?” 趙成義冷著臉,垂眼看她:“又有何不妥,難道入城這段路也有流匪不成?” 昭昭一挑眉,趙成義存心是要和她過不去了嗎? 顧淮站在了二人中間,“殿下,郡主,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不妨現(xiàn)在就出發(fā)前往城中。” 一輛青釉馬車,載著他們?nèi)巳ネ锏赝獾牟⒅莩莾?nèi)。 一路上,只能聽見車輪壓過地面的響動。 顧淮看過左右相對而坐,一言不發(fā)的倆人,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 這兩人不虧是表兄妹,性格里都還殘留著相同的孩子心性。 他生出了些許不可言喻的羨慕。 這兩人,皆是被父母長輩真心疼愛著長大。 雖說二人如今都在自證自己可以獨(dú)立成長,努力撐起頭頂?shù)倪@一片天。 可他們有父母在身后作為支撐,所以就算前行路上遭受磋磨,摔的頭破血流,也從不言畏懼。 趙成義如是。 昭昭更如是。 她比起起趙成義來說,多了一顆堅強(qiáng)卻又足夠柔軟的心。 讓他不由得開始好奇,涼州到底是怎樣的地方、那里的人到底是怎樣的人、昭昭到底是怎樣長大,成了如今的模樣。 畢竟連玉宇成這位傳言中沉默寡言的黑面閻羅,都比 他是有心想要緩和二人關(guān)系。 終是他率先打破了車廂內(nèi)的寧靜。 “郡主昨日說,今日入城,是想去看看并州城內(nèi),那位周大善人布施的地方?” “不錯?!闭颜言切牟辉谘煽粗巴?,此刻便專心回答起了顧淮的問題,“玉叔告訴我,年前橫山匪首帶領(lǐng)手下入城打家劫舍后,這位周姓大善人便開設(shè)粥鋪,給所有遭難的百姓一口熱飯,好讓他們能度過今年的寒冬?!?/br> 她想看看什么樣的大善人,能在此刻散糧米,不求回報的幫助別人。 趙成義正閉眼假寐,聽聞此言,冷淡開口道:“那位周員外,是并州最大的米商,熬粥用的糧米皆是陳年舊谷摻著米糠?!?/br> 昭昭抿著唇,深吸了一口氣,她要看在顧淮因他們二人,遭受無妄之災(zāi),如今卻還毫無芥蒂為他們二人說和的這份真心上,她不能輕易動怒。 她和氣道:“若是我,能在滴米未有時,有人肯施我一碗粥,我想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了吧?!?/br> “我們這樣的人,打出生起,就從沒經(jīng)受過饑不擇食的苦,又何必輕易評斷旁人善心里是否藏惡呢?” 她阿爹年輕時,打仗受過埋伏,帶著將士啃草皮才熬過那幾日彈盡糧絕的日子,她沒經(jīng)歷過,她光是只聽她阿爹輕描淡寫的提起,便覺著心中難受。 身份尊貴的大余皇子,自小是萬般寵愛、珍饈佳肴、穿金帶銀的長大。 未嘗人間疾苦,不知世間百態(tài)。 說出來的盡是些‘何不食rou糜’的天真話。 她自知自己也有些這樣閱歷淺薄,自以為是的毛病,所以才想著有機(jī)會就要到處走走,多經(jīng)歷一番,方才能成長。 趙成義睜開了雙眼看向她,微微有些動容。 只片刻后,他又移開了目光看向顧淮,看到了顧淮帶著的護(hù)額,那是為了掩蓋被他茶盞扔出來的傷口,他目光微閃,而后卻冷言道:“你不好好養(yǎng)傷,就為了陪她入城看別人施粥?” 傷口是他砸的不假,可這傷卻是他無心之舉。 甚至這傷,就是因為阿羅昭昭。 他本就對阿羅昭昭成見頗深,此刻愈發(fā)看不順眼。 “世子的傷勢好些了嗎?”昭昭也擔(dān)心的看向顧淮,她昨日還讓軍醫(yī)調(diào)了傷藥送去給顧淮,也不知效果如何。 被兩雙眼睛盯著看,顧淮鎮(zhèn)定自若道:“只是未破皮流血的小傷,你們不必?fù)?dān)心?!?/br> 他好歹是個二十歲的成年男子,一點(diǎn)小傷又何必讓人掛心。 趙成義冷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去不再說話。 昭昭松了一口氣:“那就好,你傷好了就好。” 說起來害顧淮受傷的罪魁禍?zhǔn)?,明明此刻就坐在對面?/br> 肯定也沒有同顧淮道歉,甚至還對顧淮冷言冷語,沒個好臉色。 這馬車可是她讓人準(zhǔn)備的,今日她只邀請了顧淮一道出門,可沒請這位四皇子還有四皇子的親隨。 他趙成義就算是皇子,身份比她高貴,可如今出門在外,大家都為皇上辦差,自是一視同仁。 她將一開始不與趙成義計較的打算拋在了腦后,忽而開口問道:“四表兄為何要進(jìn)城呢?總不能也是要同我一樣,去看那位周大善人?周大善人的粥,表兄想來是喝不下的?!?/br> 趙成義冷眼看她,說道:“表妹去的,我就去不得了嗎?” “自然不是,大路朝天,我走得,表兄自然也走得?!?/br> “……” 眼見著倆人憋著勁兒也要吵架,顧淮發(fā)愁的嘆了口氣。 罷了,只要吵著不動手,他還是別插手了。 越插手,這倆人好像吵得越厲害。 可算是到并州城門,城門有官兵把守,正讓入城者排隊過路引。 今日入城,自然是不能暴露身份,昭昭一早就有準(zhǔn)備,讓人取了備好的路引來。 她將路引打開,仔細(xì)讀著路引上的內(nèi)容,“我們是打益州來的商戶前來尋親?!?/br> 正要看戶主與家眷關(guān)系時,昭昭發(fā)起了愁,這路引是子桑羽在她臨行前才給她的,她還未仔細(xì)看過呢。 阿羽竟然會犯這樣的小錯,沒有仔細(xì)看看路引上的關(guān)系,就這樣給了她? 這戶主帶著新婚妻子和家弟家仆前來并州尋親。 按照路引上的關(guān)系,昭昭仔細(xì)想了一回。 戶主若是顧淮假扮,那她豈不要扮作顧淮的新婚妻子? 今日是為微服進(jìn)城,假扮成他人自然沒什么。 可此刻她心里卻覺著有些別扭。 不知如何接著念下去。 趙成義尋著機(jī)會就開始嘲諷,“怎么,表妹看不懂路引嗎?” 趁昭昭不注意,他伸手奪過了昭昭手中的路引。 “戶主:冀州顧氏顧昀,其妻:顧謝氏,戶主其弟:顧氏顧楚。” 趙成義嗤笑了一聲,“我可不與你假扮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