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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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知道自家也就這么點(diǎn)地,收點(diǎn)糧食不容易,大中午的也不忍心讓自己娘親一個人忙碌這個,便要留下幫著一起拾。梅子這一留下,蕭荊山自然留下,于是當(dāng)下就連阿秋和朱桃也不好意思回去了,一家?guī)卓谟珠_始對著這幾畝地彎著腰撿那些落下的些許麥穗兒。 如此日頭偏西了,總算這幾畝地上光溜溜只剩下割過的麥茬子了,梅子娘這才將幾個人撿得麥子都收起來,捆在一起看著又是慢慢一大包,笑得合不攏嘴,終于下令說:“忙了這么大半天,都餓了吧?梅子和荊山就和我們一起吃吧。” 梅子這個時候已經(jīng)累得手腳無力,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她想著蕭荊山也定是累壞了,實(shí)在沒有力氣回家做了,也就隨著回娘家一起吃了。 一行人回去后,家里也是冰冷的爐灶啊,也沒有現(xiàn)成的飯吃。梅子娘匆忙在身上系了一個舊圍裙,趕緊跑到廚房里隨便燒了點(diǎn)飯,又加上點(diǎn)野菜,連菜帶飯就這么吃了。 吃過飯,梅子和蕭荊山告別,梅子娘也沒多留,兩個人就往回走。 走到路上,天已經(jīng)快黑了,遠(yuǎn)處紅霞繚繞著群山,映襯著村子外麥子堆成山的金黃色打麥場,也映襯著那里尚且忙碌的人們的笑臉。梅子見了,笑著說:“每年我最喜歡這個時候了?!?/br> 蕭荊山知道她累了,大手捏著她的小手輕輕揉捏,聽到這話挑眉問她:“為什么?看你今天累成這樣,竟然還喜歡這個時候。”他堅毅的眸子里頗多憐惜之色。 梅子吃過了晚飯,多少有了精神,此時笑看著遠(yuǎn)處的打麥場說:“我們每年忙啊忙的,還不是在地里伺弄那點(diǎn)子莊稼嘛,伺弄莊稼的人,忙了大半年盼得就是這個時候了,你看看這打麥場里的麥子,金黃金黃的,這可是咱們所有的指望了!” 蕭荊山將她攏到懷里,一起看遠(yuǎn)處打麥場,紅霞暈染著金黃的麥子,夕陽拉長了忙碌的人們的影子,這是盛夏時節(jié)的絢麗,也是收獲時候的美麗。 他低下頭,帶了繭子的大手輕柔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柔聲說:“等以后我們有了銀子,想辦法弄塊地,也讓你有麥子收,好不好?” 梅子伸手捉住他的大手,清靈靈地笑了下:“我又不是在意這個,只是感嘆一下罷了,累了一天,回去洗洗睡吧?!?/br> 蕭荊山笑著看自己的娘子,她的臉頰被映照得紅彤彤的,穿著樸實(shí)的粗布衣,卻笑得開心滿足。他笑嘆了聲說:“好,回去洗洗睡了?!?/br> 他說得隨意,梅子卻覺得那“洗洗睡了”粗啞卻又親昵,聽在耳中別有一番深意,心里便多想了幾分,臉上瞬時間燒了起來,幸好如今晚霞映照得一切都是紅,蕭荊山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 當(dāng)晚梅子洗過之后倒在炕上,頓時白天的疲憊襲來,只覺得腰背都是酸疼的,上下眼皮也很快打起架來。蕭荊山想來的確是有其他想法的,可是看她實(shí)在累了,也便沒有什么動作,只是摟著她,輕柔地摸索著她胸前兩顆小桃子。梅子半夢半醒,覺得酥麻,可是又實(shí)在困,便不滿地拿手輕捶了下蕭荊山胸膛。蕭荊山這才安分下來,怏怏地把手移到了她腰際,半摟著她睡下。 梅子以前習(xí)慣枕涼枕的,可如今和蕭荊山睡習(xí)慣了,發(fā)現(xiàn)他的臂膀枕起來好像更舒服,也不怕熱了,每天晚上都要枕著。當(dāng)晚可憐蕭荊山又要單臂摟著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又不敢有什么動作,唯恐?jǐn)_了她睡眠,真是難耐! 第二天雞叫第二遍的時候兩個人就起來,草草洗漱了,隨便吃了點(diǎn)飯,拿了兩塊大汗巾子便往打麥場趕去。麥場上有貪早干活的人已經(jīng)在那里忙乎了,他們繞過一個個麥垛子,小心地避開別人家已經(jīng)攤開的麥稈子,到了自家麥垛,卻發(fā)現(xiàn)梅子娘已經(jīng)守在那里了,正低著頭從簸箕里小心地挑揀著昨天撿得那些夾了雜草的麥穗兒。 梅子娘見他們過來,一邊將包著頭的汗巾子扯下來,一邊欣慰地說:“我擔(dān)心這里人多事雜,萬一出點(diǎn)什么岔子呢,所以一大早就來這里看著了,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呢,你們既然來了,先替我看著?!?/br> 梅子知道娘親一到農(nóng)忙時節(jié)免不了饑一頓飽一頓的,心疼她,趕緊答應(yīng)了。梅子娘又囑咐了一番,說是吃過飯就趕緊借村頭王家的石碾子來,昨日個和人家說好了今早要用的,得趕緊借過來把自家的麥子碾了。 臨走前梅子娘又把自己的汗巾子抖了抖,遞給梅子:“你那汗巾子還新著呢,先留著,用我這舊的,舊巾子臟就臟了,不怕的?!闭f著又眼看著梅子用這個舊巾子蒙了頭臉,這才轉(zhuǎn)身疾步離開。 蕭荊山看著梅子娘離開,笑著對梅子說:“其實(shí)你娘還是疼你的?!?/br> 梅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時候娘對我們都很好的,就是爹走了后,她性子變燥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說著梅子將之前帶在身上的土藍(lán)汗巾子拿出來抖開,要給蕭荊山包上:“帶上這個吧,等下打起麥來,塵土多,難免弄得一頭一臉的灰?!?/br> 蕭荊山見她手里拿著汗巾子要給自己戴,也沒躲閃,低下頭任憑她幫自己包上頭。 他個子在男人里也算高大的了,梅子生得嬌小,哪里夠得著呢,少不得蕭荊山半蹲下身子低了頭,小梅子踮著腳尖,終于夠著了,細(xì)心地給他包起了頭發(fā)。 梅子這么伸手間,隨著晨間的清風(fēng)吹來,竟然有股子馨香氣息縈繞在蕭荊山鼻翼間。蕭荊山想起昨晚的求之不得,感覺著她手下的細(xì)致親昵,喘息就有些緊了。梅子開始還沒察覺,只專心給他包起頭發(fā),后來一下子覺出他氣息不對勁了,想著光天化日之下,臉上便燒起來,手也有些不穩(wěn)。 蕭荊山低著頭,低沉嘶啞地說:“包好了嗎?” 梅子手中的汗巾子繞過他剛毅的臉龐,感覺到指尖下的肌膚發(fā)燙,手抖了下,趕緊用汗巾子角在后面打了一個結(jié)說:“好了。”說著像是被燙到一樣放開了手。 蕭荊山見她慌張,火熱的眸子望著她,低低地笑了:“怎么了?” 梅子只覺得他那個“怎么了”都有著說不出的曖昧勁兒,紅著臉轉(zhuǎn)過頭去,跺腳說:“滿場子都是人,你想什么呢!”說著自己賭氣走到一旁撿之前娘親撿過的麥穗子。 蕭荊山也走到她身邊蹲下,幫著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挑揀麥穗兒,邊撿邊笑著看她:“不要想太多了。” 梅子嘟著嘴兒,白他一眼,自己也紅著臉笑了,趁著四下無人小聲說:“今天只是打麥而已,不會太累的。” 蕭荊山聽到這話,挑了下眉,輕輕地“哦”了聲,繼續(xù)低頭挑揀麥子。 梅子知道他心里定然明白自己意思的,如今卻故作沒事人一般,不由得又羞又氣,賭氣想晚上再不理你了的。 天很快大亮起來,麥場上的人逐漸多了,有人已經(jīng)用牛拉來了石碾子,在早已平攤在麥場的麥子上轉(zhuǎn)著圈兒軋起來。 梅子左瞧右瞧不見娘親過來,心里又擔(dān)心石碾子借不來,怕白白把麥子攤開還得等著,又擔(dān)心碾子來了自己還沒攤開麥子耽誤了事。正不知如何是好呢,蕭荊山提議說:“我們兩個先把麥子攤開吧,反正早晚要攤開的?!?/br> 梅子瞧了瞧左右人家的麥垛,擔(dān)憂地說:“就怕現(xiàn)在攤開,不能早早地弄好,占了別家的地兒,惹得人家嫌?!币利湀鲇邢?,自己攤開后如果一直晾在那里,別人家沒地兒用了,難免臉色不好看。 蕭荊山看看左右人家,一家是陳家父子三個,一家是殺豬的閻老幺家。陳家地多,如今還在忙著割麥子運(yùn)麥子呢,而閻老幺家麥子已經(jīng)打得差不多了,正和自己媳婦在那里端著簸箕揚(yáng)干凈呢。 蕭荊山走到閻老幺身旁,抱拳見了個禮,閻老幺因?yàn)橹耙柏irou的事,也連忙放下簸箕笑著見了禮。蕭荊山先看著人家堆起來的麥粒,感慨了今年收成不錯啊,是個豐收年,日子好過了。閻老幺見他說起這個,也堆著笑說:“是啊是啊,今年比往年多打了兩成呢,這下子算是老天有眼了?!?/br> 蕭荊山見他態(tài)度和善,于是又說起自己岳母家的事,說這孤兒寡母的,麥子如今堆在這里不敢攤開,怕耽誤了鄰居的事。 梅子一旁聽到這話,正好見閻老幺看過來,也趕緊沖人家笑了下。 閻老幺看看這場地,客氣地說:“沒關(guān)系,你們盡管用,我們就剩下曬麥子了,隨便有點(diǎn)地兒曬曬就行了,你們趕緊攤開用就是了?!?/br> 蕭荊山得了這話,沖人家抱拳謝了,又走到陳家父子那邊去了。 陳家在綠水村不窮不富,但仗著男丁多,再加上也算有那么不到十畝的地,在村里也是別人不敢得罪的。此時蕭荊山笑著走過去,沖陳家老爹抱拳見了個禮,陳家老爹一向不屑他這人之前干過響馬的勾當(dāng),撇過臉去哼了聲。反倒是陳家老二連忙站起來,和蕭荊山打了聲招呼。 陳家老二如今早已娶妻生子有了兩個娃,但論起年齡倒和蕭荊山相仿,想來在蕭荊山還沒離開山村前也是認(rèn)識的。此時蕭荊山還沒說明來意呢,那陳家老二便忙說:“你們先攤開用吧,我們還沒到用的時候呢?!?/br> 陳家老爹沉著個臉看這邊,虎著臉說:“老二,你說什么呢!” 陳家老二趕緊對著自家老爹賠笑:“爹,咱們現(xiàn)在還割麥子呢,哪里用得著麥場,讓人家先用吧?!?/br> 陳家老爹雖然脾氣倔,但估計想到人家寡婦一家也不容易,當(dāng)下也沒說什么,只是陰著個臉吆喝著自家牛車?yán)^續(xù)拉麥子去了。他家條件好些,有牛有車,不像梅子家只有個手推車。 陳家老二見此,笑著對蕭荊山說:“他這就是答應(yīng)了的意思,你盡管用吧?!?/br> 蕭荊山?jīng)_陳家老二抱拳,說了聲謝過兄弟了。 陳家老二嘆了聲:“和我客氣啥,我們誰跟誰啊,趕緊把你岳母家的麥子軋了吧?!?/br> 蕭荊山但笑不語,拍了拍陳家老二肩膀,回到了自己麥垛前。梅子在一旁看著呢,見他和左右鄰居都說好了,這才拿著木叉子,趕緊起身叉起來麥捆子。 蕭荊山怕她累,自己接過來她的木叉子,將原本壘起來的麥捆子一個個挑到麥場中來。梅子趕緊將那一個個麥捆子解開,蕭荊山又用叉子挑開,于是麥稈子便在麥場散開來。 23、麥場上的暗潮 太陽漸漸毒辣起來,麥子已經(jīng)在麥場攤開了,尚且包裹在麥穗中新鮮麥粒散發(fā)出一股子讓人心安的甜香。梅子望了望遠(yuǎn)處,不由得開始擔(dān)憂,怎么娘親還沒過來。 村子里石碾子不多,也就有三個而已,她看了看附近,已經(jīng)有兩家拉著石碾子再軋麥子了,另外一個石碾子是不是在村子西邊的麥場? 正在這時候,朱桃和阿秋往這邊走過來了,朱桃穿著一件半新的花布衣服,頭上裹著一個鮮亮的汗巾子,在這滿是金黃的麥場里分外現(xiàn)眼。阿秋蔫蔫的,見梅子和蕭荊山在麥場,過來搭拉著腦袋說:“姐,咱娘在西邊麥場已經(jīng)等了半天了,可是石碾子緊張得很,借不到。” 梅子一聽急了:“怎么會呢,咱家也就這點(diǎn)麥子,借來用一用也不過是一會兒的事???” 朱桃看了旁邊蕭荊山一眼,沒好氣地說:“誰家都有那么點(diǎn)麥子,現(xiàn)在等著用的人多著呢!再說了,咱家連個幫忙出力的牲口都沒有,全靠人拉,耽誤時間得很,別人見了自然更不愿意等著咱了!” 梅子知道自己一時心急說得過了,朱桃說得是有道理的,當(dāng)下也懶得計較她的語氣,抬頭看了看日頭,擔(dān)憂地說:“這幾天日頭正好,今天軋了再曬兩天就可以收倉了,要是這樣拖下去可怎么辦呢!” 蕭荊山看著不遠(yuǎn)處正在忙碌的兩個石碾子,提議說:“不如去那邊看看能不能借用一下?!?/br> 朱桃咬了咬唇,放輕了聲音說:“這也不行的,咱和村口王家還算熟,和這兩家來往不多,人家肯定不借的。” 蕭荊山看了眼朱桃,淡淡地說:“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開個口別人總不至于拒絕,我去看看吧。”說著便邁步向其中一家正用著石碾子的地方走去。 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石碾子的確緊張,如今正用著的這個暫且不提,就是在旁邊排隊等著用的就有兩家。也巧的很,這兩家都是有淵源的,一個是陳紅雨家,也就是阿金的夫家,另一個則是福哥家。 如今陳紅雨正等在那里呢,見到蕭荊山過來,知道自己娘子阿金和梅子關(guān)系不錯,也聽阿金提起蕭荊山這人的種種事情,知道蕭荊山有些本事,于是裂嘴沖他笑了下,打了聲招呼。蕭荊山自然趕緊還禮了。 福哥家地多,如今剛把麥子陸陸續(xù)續(xù)地拉到麥場,想著先軋一些,便過來等石碾子,誰知道正好看到蕭荊山,臉上便有些不自在,可是見到陳紅雨和蕭荊山打招呼,他也不冷不熱地打了個招呼。 蕭荊山見這邊一只老黃牛拉著石碾子轉(zhuǎn)悠,下面的麥稈差不多都扁了,麥粒子也都出來了,知道應(yīng)該快好了,便問起這石碾子后面還有哪些人家排號等著用。 陳紅雨趕緊答道:“沒有別家,就我家和福哥家了,福哥早來,他先用,我要等著他先用了?!?/br> 蕭荊山了解了這番情況,又問起陳紅雨家的麥子忙乎得怎么樣了,陳紅雨也是個機(jī)靈人,看出他的來意,便有心做個人情,笑著說:“我家的麥子都差不多堆到麥場,就差用這石碾子軋上一軋了,不過我家麥子多,要是用起來就不是半響的功夫了,你如果急用,倒可以先插一個號。至于這石碾子的主人家,咱和他熟得很,回頭給你說聲就是?!?/br> 蕭荊山一聽,連忙抱拳說:“如此便多謝過了,插號之舉按說實(shí)在不該,只是那點(diǎn)麥子都攤開了,鄙家岳母等得心焦,不得已只能向陳兄弟討個人情了,來日定請陳兄弟和這石碾子主家一起過來喝酒。” 陳紅雨以前對蕭荊山并不了解,后來因?yàn)樽约夷镒影⒔?,他開始覺得蕭荊山是有來頭的,至于什么響馬也不過是大家的猜測罷了,再說人家一向進(jìn)退有度可從來沒有干過什么傷害村民的事啊,于是便有心結(jié)交。如今聽蕭荊山這么說,連忙也學(xué)了蕭荊山抱拳說:“蕭大哥說哪里話,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不過來日若有機(jī)會,和蕭大哥喝上幾杯也是小弟的榮幸?!?/br> 這兩個人客套了一番,陳紅雨頓時覺得自己和蕭荊山仿佛近了幾分,便沖他使了一個眼色,看向旁邊的福哥。福哥在旁邊一語不發(fā),低著頭不知道想什么呢。 蕭荊山一笑,正要上前,誰知道陳紅雨卻有心幫忙,笑著大聲說:“福哥,你看蕭大哥要借用這石碾子一用,你家反正不著急,不如干脆也學(xué)我讓一讓吧?” 福哥沒想到這兩個人忽然提起自己,猛地聽到慌忙抬起頭,看了眼蕭荊山,俊秀的臉上有了些微尷尬:“家里都在等著用呢,我也做不了主?!?/br> 蕭荊山見此,也不愿意逼人太甚,施了一個禮道:“福兄弟既然家里等著用,蕭某也不好勉強(qiáng),便等著福兄弟家用完了再用便是?!?/br> 福哥見此,也只能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面上還是不大自在。陳紅雨在旁邊笑了下,又順便向蕭荊山問了一番打獵的事,兩個人說得還挺熱絡(luò)。 片刻之后這正用著的人家已經(jīng)軋好了麥子,便卸下石碾子來,看了看眾人:“到底是福哥家用還是蕭大哥要用?” 蕭大哥沖那人見了禮,笑道:“福哥在前,請他先用便是。” 福哥慌忙點(diǎn)頭,可是他剛才因?yàn)槭捛G山過來的緣故一心發(fā)呆,竟然忘記趕緊去自家把牛牽過來。要問為什么之前不早早地把牛牽過來等著呢,因?yàn)樗胰硕嗟囟噢r(nóng)活也多,牛在那邊要拉麥子呢。如今蕭荊山和陳紅雨都在旁邊的眼睜睜地等著呢,他也不好說讓這石碾子先等著我去牽牛,當(dāng)下只能硬著頭皮自己拉起石碾子。 石碾子雖然是偌大一塊石頭做的,可好歹是圓的,平時要是力氣大的男人在這光滑的麥場也能拉起來走的,是以福哥也沒多想,上前伸手拉起就要走。誰知道他平時見別人做起來容易,自己往日用慣了老牛來拉,這一伸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力氣不夠,拉了幾下子那石碾子略微動了一下,卻愣是沒前進(jìn)幾步。 旁邊可是幾個大男人看著呢,他頓時面皮發(fā)紅,可是也不好再臨時放棄,只能繼續(xù)硬著頭皮拼盡力氣拉。那石碾子這次總算是給他面子,咕嚕著往前進(jìn)了一些,他心下一喜,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拼命地拉啊。正拉著呢,忽然身上一下子輕松了,石碾子骨碌骨碌地往前走起來了。 福哥大吃一驚,連忙回頭看,卻原來是蕭荊山伸手幫他推了一把。福哥頓時尷尬得要命,紅著臉說:“蕭大哥,謝了?!?/br> 蕭荊山倒是沖他點(diǎn)頭,溫和地說:“客氣了,這石碾子確實(shí)有些重量,我?guī)湍阃七^去吧?!?/br> 福哥真想拒絕,不愿意欠他人情,可是如今情勢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又道了謝,口里還給自己臺階下:“的確有些重?!薄?/br> 旁邊陳紅雨見此,也跟上前幫了一把手,三個人一個拉兩個推,很快便到了福哥家的場地。 福哥家的麥子多,如今已經(jīng)攤開一些打算軋了,福哥的娘子如今手里拿著木叉子正等著呢,見到福哥回來口里抱怨著:“怎么這么久,日頭可不等人?。 彪S后她便看到了后面的蕭荊山和陳紅雨,面露驚訝,但也趕緊堆著笑打了招呼。 蕭荊山見他們準(zhǔn)備要軋的麥子的確不多,便站在旁邊等著,時不時也幫他們一把手。陳紅雨見福哥家很快便能完事,便問蕭荊山要不要借用下他家毛驢,蕭荊山知道如今農(nóng)忙時節(jié)牲口金貴得很,道了謝拒絕了。 又等了半個時辰,總算福哥家的那點(diǎn)麥子軋完了,福哥和他家娘子忙乎著收拾,蕭荊山便拉了石碾子往回走。福哥上前要幫忙推,被蕭荊山拒了,福哥見人家拉起來很是輕松毫不費(fèi)力,也只能收回了手。旁邊他家娘子看著這一切,頗是不滿的樣子,著實(shí)白了福哥好幾眼。 蕭荊山回到梅子家場地時,梅子和朱桃阿秋正沮喪地在那里挑揀麥穗兒,梅子娘頭上包著一個破舊汗巾子,坐在麥場邊上罵人呢,說是一整個村子的人凈是欺負(fù)他們孤兒寡母的,全都是勢利眼看人低。 梅子聽到聲音,一抬頭見蕭荊山拉著石碾子過來,大喜過望,趕緊叫道:“這下子好了?!?/br> 梅子娘一見石碾子也喜得要命,也沒問這是怎么來的,趕緊命梅子朱桃阿秋將麥子攤開更多,趁著有了石碾子都軋了。 要是往年拉著石碾子軋麥子這個事自然是娘三個齊上陣,阿秋這個小孩在后面吃力推著,沒辦法她家沒有牲口只能靠著自己的力氣了??墒侨缃裼辛耸捛G山這個壯勞力,一切都好辦了。 蕭荊山力氣夠大,即使在松軟的麥稈上拉起石碾子也好像不費(fèi)什么力氣,以至于一旁的閻老幺都看過來,大聲打趣說:“蕭大哥就是不同凡響,咱們要是自己拉碾子軋麥子,怎么也得兩個男人??!” 這事外人看著敬佩得很,可是梅子卻很是心疼,看看日頭毒辣,他身上的汗水都打濕了背上的衣服,趕緊拿了水壺給他喝幾口。 蕭荊山也的確渴了,接過來喝了,笑著說:“好久沒有這么費(fèi)力氣了,如今用點(diǎn)力氣,倒是舒展筋骨了。” 梅子知道他說這個是安慰自己怕自己心疼,當(dāng)下眼圈兒都紅了。 梅子娘也很是過意不去,在旁說:“荊山,這下子辛苦你了,晚上給你做些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