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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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桃冷眼旁觀,忽然插嘴說:“姐,你們什么時候要個孩子?。俊?/br> 梅子一聽愣了,低頭抿唇笑了下說:“這個不急?!?/br> 梅子娘啐了朱桃一口說:“出去廚房看看水燒開了沒?” 朱桃“哼”了聲,很不情愿地去了,梅子娘又熱情地問蕭荊山話,說這說那的,蕭荊山一一禮貌地答了。 談話間便說起如今麥子將熟的事,梅子娘長嘆了口氣說:“你是沒地的,自然不知道我們這要收麥的苦楚,自從他爹去了后,阿秋還小,家里就我們娘仨干活,可是沒少吃苦頭?!?/br> 蕭荊山忙說道:“左右我也閑來無事,收麥時必當(dāng)竭力相助就是了?!?/br> 梅子娘一聽自然正中下懷,客氣地笑著說:“有勞女婿了?!?/br> 蕭荊山道:“岳母說哪里話,慢說如今梅子已嫁我為妻,就是論起當(dāng)年我和岳父大人的淵源,這忙也一定是要幫的?!?/br> 見蕭荊山提起這個,梅子娘臉上有些不自在,訕訕地解釋說:“荊山啊,論起她爹和你的交情,其實按說你剛回來那會兒,我們自然是不該疏遠(yuǎn)你,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孤兒寡母,瓜田李下的,難免要避嫌?!?/br> 蕭荊山毫不在意地笑道:“岳母多慮了,荊山知道的?!?/br> 梅子娘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臨出門前,梅子娘又拉著梅子說起朱桃的事,說已經(jīng)給朱桃尋了一戶人家,就是山那邊紅纓子村的,說是等過了收麥的時節(jié)就把她嫁出去。梅子聽了一驚,只因為那個村子離自己綠水村要走四十幾里的山路呢,娘親怎么尋了個這么遠(yuǎn)的人家? 梅子娘也不多說,冷著臉兒說:“這事我自有主張,這婚事已經(jīng)要定下了?!?/br> 梅子想著朱桃今天的神色,心想她自然是不喜的,可是于這事上自己也不好多說,只能任憑她去了。 這兩天在家里無事,梅子便向人要了桃子杏子的種外加絲瓜種子,又向自家娘親借了母雞和雞蛋,打算慢慢拾掇這個家。蕭荊山給梅子建了一個雞窩,又幫著挖坑種樹。不過兩天的功夫,桃子杏子連帶絲瓜種子都已經(jīng)種下了,那只抱窩的母雞也在雞窩里孚小雞了,而這個時候,地里黃澄澄的麥子也一副要炸開的樣子,農(nóng)忙的時節(jié)到了。 梅子和蕭荊山早早地起來就去梅子家地里幫忙,揮舞著鐮刀開始收割。朱桃這個時候也不使小性子了,裹著個汗巾子在大太陽底下一起割麥。 蕭荊山?jīng)]干過這割麥的活,開始時割得都沒有梅子快,兩個人并排著一人一壟,梅子很快便領(lǐng)先蕭荊山一大截。梅子自從嫁了蕭荊山,只覺得他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如今看他竟然有不如自己的時候,禁不住回過頭沖他得意地笑了下。 蕭荊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繼續(xù)埋頭苦干,迅速得了要領(lǐng),唰唰唰地麥子便倒在地里,很快便追上了梅子。梅子嬌聲“哼”了下,繼續(xù)揮舞鐮刀堅決不能落在后面。 這時候太陽火辣辣地烤著,梅子頭上的汗巾子都濕了,汗珠順著發(fā)絲往下流,那頭發(fā)都粘在脖頸上了,而原本白皙的臉孔如今已經(jīng)曬得泛紅。蕭荊山不忍心,低聲說:“若是累了,先去地頭歇息下吧,我多干一些就是了?!?/br> 梅子回頭看,娘親在另一塊地里頭也不曾抬地割麥呢,而地頭上弟弟阿秋端著水壺咕咚咕咚地喝著,meimei朱桃邊擦著汗邊搶過接過水壺也喝起來。 她原本還不曾覺得,如今一看竟覺得喉嚨里干得緊,便問蕭荊山:“你渴了嗎,我去給你拿水?!?/br> 蕭荊山搖頭:“不用,你去喝點水歇息下再來割吧?!?/br> 梅子點了點頭,到了地頭拿了另一只木壺來,自己喝了幾口,又拿過去給自己娘親喝。梅子娘低著頭干得昏天暗地呢,見梅子拿水過來,接過來也咕咚咕咚喝了一番,喝完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望著倒下的沉甸甸麥穗兒說:“今年收成不錯,倒可以讓朱桃體面點嫁出去。” 梅子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朱桃嫁出去那么遠(yuǎn),多陪嫁點東西,婆家也高看她一眼啊?!?/br> 梅子娘聽到這話,回過頭來看了眼梅子說:“你不要怪娘,你嫁出去的時候,委屈了。” 梅子笑著說:“娘,你說哪里話,女兒何曾在意這個?!?/br> 梅子娘長長嘆了口氣:“娘也沒有辦法,你知道就好。不過你如今就在本村里,家里連個地都沒有,娘能幫襯的話,自然會幫一些的?!?/br> 梅子連忙搖頭說:“不用的,雖說沒有什么地,可是他打獵多少也能得幾個銀錢,日子過得去的?!?/br> 提起這個女婿,梅子娘臉上露出滿意之色:“他人的確是不錯的,當(dāng)初你爹在的時候還提起他,說他這一出去必然能做出一番事來。如今呢,他雖然兩手空空地回來了,但在這個小山村子里,也能算得上個能人兒,你能嫁給他也算是你的造化?!?/br> 梅子娘說起這個,話鋒一轉(zhuǎn),瞅著梅子問:“你們什么時候要個孩子吧,這樣子男人的心才栓得牢?!?/br> 梅子知道她和蕭荊山在炕上做得事就是能生孩子的,可是都這些天了也沒見有孩子,她明明記得阿金當(dāng)時嫁出去一個月就有了喜信的啊。梅子心里雖然疑惑,可是她不想讓娘親擔(dān)心,想著回頭和蕭荊山商量一下吧,當(dāng)下便含笑點頭說:“娘,我知道的?!?/br> 21、還想養(yǎng)一個娃 梅子和娘說罷,又拎著水壺到了蕭荊山旁邊讓他喝。蕭荊山接過來也大口喝了,邊喝邊說:“明天再忙一天,估計就差不多了。” 梅子看著周圍倒下的沉甸甸的麥穗兒,點頭說:“是啊,再去打谷場忙乎幾天,糧食就能裝進(jìn)倉了。” 蕭荊山看梅子臉上有憧憬之色,安慰她說:“等我有空了,再去打獵,賣了銀子給你換上幾缸糧食放那里?!?/br> 梅子聽他這么說心里暖和和的,于是笑著說:“還要養(yǎng)雞下蛋?!?/br> 蕭荊山點頭:“那是自然,雞窩都給你蓋好了。” 梅子笑睨了他一眼,得寸進(jìn)尺:“還想養(yǎng)頭豬?!?/br> 蕭荊山擰了下眉頭,不過還是答應(yīng)說:“也行。” 梅子抿唇笑,打量著他的神色繼續(xù)說:“還想養(yǎng)一個娃?!?/br> 蕭荊山原本擰著的眉頭立刻凝結(jié)在那里不動了,訝然地看了梅子半響,神色才逐漸恢復(fù)正常,恢復(fù)正常之后便慢慢溢出笑來。他平日臉孔太過堅毅,表情總帶了剛硬,如今笑起來濃眉便舒展開,真如同融化的冰雪般,帶著三月春風(fēng)迎面而來的愜意。 “好?!彼σ?,在這滿地的金黃中,溫柔地對她這么說。 梅子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開了,化在這nongnong的甜意中,她帶了羞意扭過頭去,攥著水壺說:“我去把水放下?!闭f完轉(zhuǎn)過身子就跑回地頭了。 走到地頭,只見她meimei朱桃手里拿汗巾子扇著風(fēng),拿眼斜瞅著她呢。 梅子心里不喜朱桃這臉色,放下木壺就要重新回去干活,誰知道朱桃卻叫住她,涼涼地說:“嫁人了就是不一樣,在麥地里都能濃情蜜意的?!?/br> 梅子回頭看了她一眼,回道:“等收了麥,你不也嫁人了么?!?/br> 朱桃臉色更不好看,望了田壟里彎腰揮舞鐮刀收割的那個男人,滿含嘲諷地說:“同樣是閨女,咱娘就是疼你,給你就近找了好的,卻要把我嫁到那不知道好壞的紅纓子村去!” 梅子一聽這話,臉上更不好看了,冷回道:“朱桃,你難道忘記當(dāng)初我是怎么出嫁的嗎?現(xiàn)在何必說這樣話,咱們好歹是同胞姐妹,小時候你也跟在我后面jiejiejiejie地叫,如今長大了怎么就這樣?難道非得我當(dāng)初真吊死在那歪脖子樹上你才開心?” 朱桃聽了這話,初時臉上還有絲觸動,但隨即不知道想到什么,便忽地站起來,猛地一甩辮子,繃著臉兒說:“就你嫁了個好男人,跟著人家學(xué)了個能說會道,我不和你理論。”說完拎起鐮刀去地里了。 梅子兀自在那里愣了一番,這才重新回到田壟里繼續(xù)收割。 這晚幾個人一直干到天黑的時候才收手,梅子娘拉著梅子小夫妻說晚上一起吃飯,梅子心里不樂意朱桃的那臉色,正要拒絕,卻聽到蕭荊山說:“岳母,晚飯就不必了,家里早上還剩下一點rou湯在鍋里,怕留到明天就壞了?!?/br> 梅子心知蕭荊山這是打慌,不過也沒說破,反而隨著附和說:“是啊,娘,出門的時候忘記收近地窖里去了,得趕緊回去吃了?!?/br> 一旁的阿秋跟著干了一天活,正又累又餓,聽了這話在梅子娘旁邊小聲嘀咕說:“娘,我也想喝rou湯?!?/br> 梅子娘對著他啐了一口說:“喝什么rou湯,喝馬尿去吧你!” 說完這話,她又轉(zhuǎn)身變了笑臉,對著梅子兩口子說:“既然這樣,那你們回去吃吧,今天累了一天,記得早點歇息啊?!?/br> 梅子和蕭荊山自然連聲答應(yīng)了,這才告了別回自己家。 其實家里早上什么都沒剩下的,梅子看著冷冰冰的鍋灶,笑著對蕭荊山打趣說:“rou湯呢,我也要喝。” 蕭荊山走過去捏了捏梅子嬌嫩的小臉蛋,溫聲說:“rou湯沒有,只有小梅子一枚。” 梅子嬌聲“哼了”下,拾起柴來就要點火做飯,蕭荊山幫著從地窖里拿了現(xiàn)成的餅子出來,兩個人隨便熬了點稀粥吃了點餅子湊和過去了。 吃過飯,坐在樹下石凳上乘涼時,梅子想著他頭一次握鐮刀,唯恐他傷了手,還拉過來看呢,只惹得蕭荊山挑著眉頭笑看她。 梅子隨即反應(yīng)過來了,人家可是握過弓箭打過拳的人,皮糙rou厚,哪里會因為個小小鐮刀磨了手呢,羞澀地就要扔下他的手,誰知道蕭荊山卻不放開,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在寬大厚實的手心輕輕揉捏著。 梅子只覺得被他這樣捏著舒服得緊,干脆靠在他堅實的臂膀上,瞇著眼睛任他這樣慢慢揉捏著。蕭荊山的手卻從她的手指頭往上,揉捏手腕,揉了手腕便把她整個抱在懷里,輕輕按摩她的背,按摩完背后那大手便慢慢游移到了她胸前。 她的胸前啊,不大不小兩個小山峰,團(tuán)團(tuán)軟軟的,就那么被他隔著衣服握在手心,輕輕摩挲。于是小梅子原本瞇著的眸子就有了氤氳之色,腦袋在蕭荊山堅實有力的臂膀上蹭啊蹭。 蕭荊山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怎么了?” 梅子胸臆間有什么在蕩漾,腿腳也開始酸軟,無力地倚靠在他臂膀上,小聲嬌軟地說:“腿,沒勁兒了?!?/br> 蕭荊山輕輕“嗯”了聲,喃語道:“沒關(guān)系,我抱著你。”說著就將她整個人打橫抱在懷里了。 梅子小小地驚呼了聲,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就這么倒在他懷里了,一時間心兒撲撲跳,腳上更沒了力氣,只能扶住他臂膀癱軟著靠在他胸膛上。 蕭荊山像攬著小孩子一樣將她攬住,讓她的腦袋貼著自己的胸膛,又用大手輕輕撫摩著她的后背。 梅子眨著眼睛,從他的臂彎里望著夜空,夜空暗藍(lán),其中點綴了無數(shù)亮晶晶的小星星。 梅子忽然想起小時候,自家爹爹還在時,他就是這么抱著自己看天上的星星呢,那時候家里日子過得還好,那時候娘親對自己也好,那時候meimei朱桃還滿地里叫著自己jiejie。 天上星星依然在眨眼睛,小小綠水村的小小的一家人卻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初的模樣了。 蕭荊山感覺到了什么似的,柔聲問:“想什么呢?” 梅子搖了搖頭:“沒想什么,就看星星呢?!?/br> 蕭荊山低頭看她:“看星星能看出眼淚來?” 梅子趕緊伸手摸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得流淚了,于是笑著擦了擦說:“真沒啥,就是想起小時候的事來了。” 蕭荊山抬手替她揩了淚水,低低地說:“我當(dāng)為何呢,原來是想爹爹了?” 梅子聽著這話實在不好意思,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能因為想爹爹就哭鼻子,于是將臉兒埋進(jìn)他懷里,悶聲說:“才不是呢,我是憂心其他事?!?/br> 蕭荊山不讓她悶著,掰起她小臉,正色問:“到底怎么了?” 梅子想起自家meimei今日個在地頭的那話里意思,瞅著他臉色說:“沒什么啦,朱桃要嫁出去了?!?/br> 蕭荊山挑了挑濃眉,“哦”了聲。 梅子伸出手指頭戳了戳他胸膛:“哦什么哦啊,你是怎么想的???” 蕭荊山覺得好笑:“她出嫁,我該怎么想?” 梅子抬臉看,只見他笑里滿是深意,忽然驚覺他是明白了自己那小小的心思的,頓時羞得臉紅,低聲說:“我也沒有其他意思……” 真得沒有小心眼試探的意思啊 蕭荊山點頭說:“嗯,我知道,你就是說說朱桃要出嫁的事罷了,能有什么意思呢。”他沉吟了下復(fù)又說:“如今賺了點銀子,就拿出來給你meimei添置點嫁妝吧,也省得你娘憂心,如何?” 梅子一聽,心里頓時慢慢的溫暖,但又有些歉疚。其實娘親著急打麥,還不是為了賣出去些糧食,這樣也能給朱桃置辦點嫁妝,給她點體面??墒钦f到底家里就那么點田地,打下的糧食有限得緊,光填飽那幾張嘴就夠嗆了,再賣出去一些總歸不太好。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兒,有了自己的小家的人,自然不好提出幫襯著娘家什么的。如今蕭荊山提出來,是他的厚道和體貼,可是自己小家也沒有什么家底的,若是真拿出來,又覺得對蕭荊山愧疚得緊。 蕭荊山看出自家小娘子的心思,拍著她的后背安慰說:“做女婿女兒的幫著點娘家也是應(yīng)該的,況且我們將來的日子長著呢,我自然不會讓你挨餓受凍的?!?/br> 梅子偎依著他,感動地說:“我自然知道的,你說這個還不都是為了我,這事依你就是?!?/br> 22、滿場子都是人,想什么呢? 收麥的時節(jié)村子里的人都是早出晚歸的,梅子和蕭荊山既然要幫著娘家,自然也不會例外。梅子娘起早貪黑地干,梅子和蕭荊山也少不得陪著。就這么忙了兩天,總算麥子都倒在地上了,于是下一步便是把麥子運(yùn)到打麥場了。 梅子娘從自家院子門后找出來一個陳舊的手推車,其他人則是拿了一把麥稈子擰成草繩,然后抱起一堆麥子這么一捆,就開始往手推車上碼。 等到手推車的麥子碼得高高的,蕭荊山又拿了繩子牢牢綁了一遭。最后小推車上高高的麥垛依然看起來顫巍巍,可好歹麥子不會往下掉了,于是便由蕭荊山抬起手推車,沉甸甸地往打麥場走去。梅子娘派了阿秋跟著,以防路上有麥穗掉了,自己和兩個女兒則是趕緊在地里收拾捆綁剩下的麥子。 這一家?guī)卓诿β盗艘粋€上午,總算地里的麥子都運(yùn)到了打麥場,堆成了垛。梅子娘心里歡喜,知道今年算是得了女婿的便宜,要是往年的話還不知道自己娘幾個要弄著那手推車推上多少遭呢。不過梅子娘一向勤儉,到了中午日頭烤得厲害的時候,讓女兒女婿都先回去休息,自己則是提了一個大包袱眼疾手快地在地里拾那些零散落下的麥穗兒。梅子娘是怕別人家孩子看到過來撿了去,要知道麥子全都拉走的麥地里,按規(guī)矩別人家的孩子是可以來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