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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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兩個人心知肚明,路錦點頭,笑:“是啊!” 夏明月頓時臉都白了,面上布滿了絕望,猛然起身,喃喃地道:“那我呢……” 秦崢在花蔭處,卻是皺眉琢磨了一番,難不成路放想先娶公主,然后讓皇上在病危之時進行禪讓? 其實這樣也是一個好主意,到底來得名正言順。 只是為了一個皇位,倒拿自己的婚事為籌碼,未免太過無奈。 不過秦崢轉念間又想起來一事,如果路放真的有心那個位置,將來后宮多少人馬,又有幾分真心?秦崢雖不懂朝堂的事兒,可是到底也聽過一點戲文。 想到了這么一節(jié),她不免為路放感到心酸。 秦崢低著頭,背著手,在花蔭小路上散步,一時想起許多,竟然生出幾分感慨。 正走著時,忽然聞得前面一人道:“怎么低著個頭,莫非是看我這院子里有金子銀子撿?” 一出口便是金子銀子,秦崢不用看就知道是何笑。 她笑望了何笑一眼:“這個園子里倒是大,住著許多人?!?/br> 何笑走過來,牽起她的手問道:“遇到哪個了?” 說著又解釋道:“這園子極大,凡是對鳳凰城立了功的,都在園子里賞一處宅子住呢?!?/br> 秦崢當下明白了,又問:“路放要成親,這事你知道嗎?” 何笑挑眉,探究地看她臉色,卻由不得想笑:“這是哪里聽來的消息?我卻是沒聽說過,不知道又許的哪家千金?” 秦崢想想,路放的事兒,還沒昭告天下,何笑也未必就知道,當下也不問了,只含糊地略過。 當晚睡下無話,第二日何笑就不見了蹤影,反而遣丫鬟來問,是否要換一身衣服。秦崢卻是不愿,便拒了。一時又有仆婦端來八寶食盒,里面有各色菜式以及熬燉的人參雞湯,秦崢喝了。到了晌午過后,又送了燕窩,秦崢又喝了。 至掌燈時分,何笑忽然回來,人走到抱廊上時,秦崢便聞到一股香氣,知道是何笑,走出來一看,果然是的。何笑裝裹的一身金光,上前攜起秦崢的手道:“走,隨我前去。” 秦崢知道是晚宴,想著當下能看到路放,不由得期待起來。 ———————————————— 這時候,路放以及跟隨的路一龍路一虎并諸葛銘等,已經戎裝邁入廳中,廳中早有管弦之聲響起,一時又有身段妖嬈的女子跳起舞來。 路放等人在鳳凰城第一管家何驚冉的引領下,各自坐下。每個人前方都有一個小案,案上擺放著各色珍稀瓜果,并有茶盞。有數個云鬢高懸、身著抹胸水袖石榴色長裙的女子,都是一樣的身高,一樣的身型,走到各位的案前,為他們斟茶。斟茶之后,便要陪侍在一旁。 路一龍首先覺得不自在了,和路放商量道:“咱們不用這個,要不讓他們退下?” 路放抬手,對著鬢發(fā)皆白的第一管家笑道:“平日里軍營里摔打慣了,養(yǎng)成這粗魯性子,倒是叫管家老爺子見笑了?!?/br> 這老管家說聲,哪里哪里,說著便揮手斥退了舞女。 斥退舞女,繼續(xù)陪同諸位路家軍時,這何驚冉打量向這位少年將軍路放,卻只見對方不及弱冠的年紀,卻已經是器宇軒昂,舉止間沉穩(wěn)若定,冷峻危坐間,雙眸猶如深海一般不可探測。此時的他,雖眼眸仿若也望著那云鬢長裙的美貌女子,可是卻是波瀾不驚,不曾半分為這廳中歌舞之聲所擾。 何驚冉淡笑不語,想著城主和各位長老都將寶押在這位少年將軍身上,看來此人果然是非同一般。又想著此人反手間不知道在這鳳凰城外埋葬了多少南蠻人性命,可是此時眉宇間卻絲毫不見蕭殺嗜血之氣,反而自有一股淡然自若之態(tài),端得是一個內斂的性子。 正想著時,第七管家圖招財穿著粗布青衫走了進來,身邊相陪的路錦卻是打扮得花兒一般。鳳凰城的人都是看慣了的,到不以為奇。路放自那日見了jiejie姐夫相處情景,知道他們性子,也不奇怪。 反而是路一龍,瞪大眼睛打量這一對,半響才對身旁的路一虎悄悄地道:“不愧為咱們家六小姐,果然有御夫之能!” 路家是無論男女都要統(tǒng)一排名,路放這一輩有八個兒子一個女兒,路錦是排名第六路錦自然看出路一龍的詫異,對他笑哼了聲。 一群人正熱鬧時,忽然聞得一陣笑聲,接著是香氣撲鼻而來,再看時,一團金光閃閃走了進來,身旁卻是籠罩著一個削瘦蒼白的人。 路錦看到了秦崢,卻也是想起這個人就是欺負壓榨自己弟弟的那個廚子。瞧過去時,卻見他穿著一身往日半舊的青衫,卻因為瘦了許多,那青衫就分明如掛在竹竿上一般寬松,很不合身。這也就罷了,看他形容枯槁的樣子,全然不似以前。 真真是活該! 但只是,怎地城主何笑牽著他的手進來啊? 路錦忙拉著圖招財問:“他和城主什么關系?” 圖招財笑:“夫人啊,夫君我也不知道啊……” 路錦挑眉繼續(xù)打量秦崢。 而路一龍看了秦崢,則不由的“咦”的一聲,道:“這不是那個欺負咱家少爺的廚子嗎?” 諸葛銘聽了這個,知道何笑身旁的那個就是秦崢,便伸了脖子去看,卻見這秦崢身量高挑,臉上削瘦,眉眼淡漠,一個鼻子倒是高高挺挺,卻因為臉實在太削瘦,單獨一個如山般的鼻子難免有幾分突兀之感。 就相貌而論,這秦崢倒是長得不差,雖說瘦弱孤冷,可是行走間竟也氣派從容,雖然在鼎鼎大名一城之主何笑身邊,卻絲毫無自薄退縮之意。 諸葛銘心下皺眉,這個女子倒是非同一般,但只是看這冷硬憔悴,并不是長命之兆??!竟然是個病西施? 他看向坐在身旁的少爺時,卻見少爺已經情不自禁地站起來,兩眼穿過眾人,直盯向秦崢,原本水波不驚的眸中乍有悸動,緊閉的唇此時也微張開,似要說什么。 諸葛銘低聲喚了下少爺來提醒路放:“少爺!” 誰知路放聽到這話,卻仿佛如夢初醒一般,大步一邁,離開案幾,快步向著秦崢和何笑走去,待走到跟前,不容分手地將被何笑挽著的手搶過來,緊緊將秦崢兩只手都攥在手里,便不再放開。 一時之間,場上沒有人在說話,只有絲竹之聲幽幽。 何驚冉再是修身養(yǎng)性處事不變,也不由得輕挑了下眉,笑望向自家城主何笑。 何笑唇邊含著一抹笑,側眸打量著身邊這兩個人。 秦崢本就知道會見到路放,卻不曾想他忽然向自己跑來。只看一眼,便是熟悉的眉眼,便是熟悉的氣息,雖說已經半年不見,且她依稀能感到他身上那血腥的殺氣,可是乍一見他,依然是一種濃厚的親切感撲面而來,就仿佛你在外漂流了許多年受盡了苦楚,一轉首間看到一個最親近的人一般。 一時之間她心便暖融融的,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昔日。只有他和她,兩個人,一輩子的兄弟,彼此照顧,不離不棄。 秦崢眸中竟然微濕,她低首望著那緊攥了自己手的雙手,低聲喚道:“路放……” 路放聽的這聲低啞呼喚,心中激蕩,不由自主上前將秦崢緊緊摟在懷里,入了懷,卻發(fā)現(xiàn)懷中身子是那般瘦弱,幾乎皮包骨頭,當下皺眉,道:“慕容楠一直不曾有消息,我另派了人去尋你,你怎么在這里?又怎地成了這般模樣?” 秦崢被路放抱得死緊,男子強烈的氣息沖撞入耳鼻,胸膛被壓得難受,秦崢覺得喘息都困難了,只好道:“你放開。” 路放聽她氣息微弱,忙放開,檢查她上下身體,卻發(fā)現(xiàn)身形比起往日單薄了不知道多少,再細看那臉,竟然是枯瘦至此,蒼白如無血色,當下越發(fā)皺眉,不由道:“必是受了許多苦楚,怪我不好,不曾好生照顧你!” 秦崢將他推開,笑了下,道:“不怪你,這事倒是怪我自己?!?/br> 路放見她雖有笑意,卻眸間蒼敗,越發(fā)擔憂,便道:“以后我自會好好護你,也會為你養(yǎng)好身體!” 眼下這二人旁若無人的于這大廳之下敘舊,一旁的人全都看傻了眼。 路一龍是額頭冒了黑線,怎地自家少爺,竟然對這個百般欺凌自己的人關懷備至,這是為什么呢?如今這個人一臉削瘦的模樣,想來是受了許多苦楚,難不成是正應該好生慶祝一番嗎? 路一龍想起少爺曾特特地派來去救這個秦崢,心內越發(fā)的苦,少爺啊,這個人這么壞,你這是何苦呢? 諸葛銘知道這是自己少爺的心上人,自然并不奇怪這個,可是他也吃了一驚,心道這個女子難道竟然讓少爺如此上心,做出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忘情的事來? 路放也算是諸葛銘看著長大的,這么多年,哪怕他是一個小小孩童的時候,也是端的穩(wěn)重,什么時候做出過如此忘情的事情來? 當下諸葛銘搖頭嘆息,這個女人不容小覷?。∪羰莾蓚€人能好了,也就罷了,若是不能好,以少爺今日的樣子來看,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呢! 而路錦呢,則是驚訝得瞪大了雙眼。她是女子,感覺自然比別人敏銳幾分,察覺到了自己弟弟對秦崢的情愫,可是她不知道秦崢是女人??!第七管家圖招財也沒告訴她??! 這個時候的路錦,陷入了不敢置信的震驚中。 難道……自己弟弟竟然有斷袖之癖? 路錦心中苦不堪言,難道路家要絕后了? 難道自己弟弟就看中了那么一個貌不出眾瘦弱不堪的廚子? 路錦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于是呆呆地望著廳中,一句話都說不出,甚至忘記去把路放拉過來。 圖招財見她這般,倒是擔心了,上前搖晃著她道:“夫人,夫人,阿錦,你怎么了?” ☆、第66章 無論場中之人是如何的震驚,路放卻是置若罔聞,拉著秦崢的手不放,趕走了身旁的路一龍,讓她做到了自己身邊的案幾上。路一龍一臉受傷地站起來,一旁早有人又加了一個案幾,總算安置下了路一龍。 接下來,大家都可以看出,這位剛剛屠殺了南蠻六萬人馬,殺到幾把刀都卷了刃的少年將軍,此時是眼睛里再也容納不下別人,只一心去幫身邊的那個瘦弱蒼白的男子夾菜,還順便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也幸好,鳳凰城的城主是一個長袖善舞的人,鳳凰城的大管家是一個做事極為周到的人,這位何驚冉只笑了下,便當做這件事完全不存在一般,開始繼續(xù)招呼大家,而路放手下的那位諸葛銘也實在是一個頗會轉移大家視線的人。 這頓慶功宴,總算沒淪為一個笑柄。 好不容易慶功宴結束了,路放完全不看何笑打量過來的眼神,牽著秦崢,一副要帶走的樣子。 路一龍等無奈,只好硬著頭皮跟著自家那個完全已經忘情的少爺從大廳中走了出來。 待走出大廳后,因為時候不早了,自然沒有讓路放等人當晚回去的道理,于是就安排了在客房居住。鳳凰城大管家非常上道地安排了秦崢和路放的客房相鄰。 當晚,兩個人擺了小酒并要了幾個菜肴,邊喝邊說起別后種種情景,一時之間秦崢又拿起藏在懷中的手抄筆記,提到是抄寫自高璋的,問路放是否有用。路放見那筆記一筆一劃抄寫而來,不由沉默了一番,最后笑道:“對我極為有用?!?/br> 于是路放順勢問起秦崢被高璋抓起的那一段,秦崢卻是不說話了,只是灌了一口,半響道:“他應該已經死了吧。” 路放凝視著她蕭瑟的眉眼,微抿住薄唇,便不再問了。 秦崢又灌了幾口,忽然斜眼問路放道:“對了,你要成親了是嗎?” 路放卻是沒想到她這么說:“從哪里聽來的消息?” 秦崢這時候幾杯酒下肚,已經有幾分醉意,當下醉醺醺地道:“忘了,只聽說你要尚公主了,真好,恭喜??!” 路放抓住她的酒杯,不容許她再喝,斬釘截鐵地道:“我沒有要成親。” 秦崢被抓了酒杯,干脆松了手,卻去拍路放的肩頭:“若是真能尚公主,卻是極好,比你那未婚妻夏家小姐強上百倍。” 路放俊顏泛起無奈,道:“秦崢,我說了,我沒有要尚公主,也沒有要成親?!?/br> 可是秦崢卻是聽不進去,醉眼朦朧地望著路放,拉著他的手道:“路放,路放……” 路放將秦崢枯瘦冰涼的手反握在掌心,細細包住。 抬頭間,卻見秦崢眸中隱約有水光。 路放唇動了動,終于道:“崢弟,如果你有什么事,告訴我好嗎?” 秦崢卻是什么都沒說,輕輕搖頭道:“我沒事啊……” 路放審視著秦崢,淡聲道:“我記得我們是無話不談的兄弟,是吧?” 他的聲調清冷如玉,可是聽在秦崢耳中,卻是溫暖至極,想起過去種種,終于忍不住,忽然抱起桌子上的酒壇子,瘋狂大飲。 青竹酒,苦澀微涼,帶著難以言喻的些許藥香,只撲入喉嚨,火辣辣的感覺遍布了四肢百骸,可是秦崢卻覺得不夠。 路放也不阻攔,只站在一旁冷冷望著。 半響,那酒壇子光了,不知道多少是進了秦崢的口中,又有多少打濕了胸前衣襟。 秦崢在醉意中嘶啞地道:“路放,我殺了他!” 并不需要解釋,路放已經知道秦崢口中的“他”是哪一個。 秦崢說完這些,一拳頭將那酒壇子砸了個稀巴爛,卻又道:“我也許根本沒能殺了他,他也許還會被救過來,我竟然沒能殺了他。”她念念叨叨地說著這些話,兩眸閃出瘋狂的銳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