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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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笑聽秦崢提起這個,神情都是認(rèn)真起來,道:“我派單言去你飯莊,是擔(dān)心有人對你不軌,所以派他去保護(hù)你。至于那個用一根木簪引你去大炎的,我知道你疑我,卻并不是我。” 秦崢挑眉:“看來你知道是誰了?!?/br> 何笑點頭,語氣中倒有幾分歉疚:“是鳳凰城的幾位長老下的手?!?/br> 秦崢問道:“為什么?”她和這些什么長老素昧平生,不是嗎? 何笑苦笑:“他們原本也只是擔(dān)心我被紅顏迷惑,沉迷于女色不可自?!?/br> 秦崢越發(fā)不能理解了,她忍不住指著自己的臉,問道:“這個紅顏,難道指的是我?” 何笑笑看著她,點頭。 秦崢嘆息:“你就一下子解釋清楚吧,我實在無法明白,也想不透你們這拐彎抹角的腦袋里在想什么?!?/br> 她生得如何,自己是知道的。其實也不算差,但無論是相貌,還是行事間,并無幾分女兒氣息。當(dāng)時自己的父親為自己挑選夫婿可是破費(fèi)了一番周折,最后終于選定了衛(wèi)衡,只因為衛(wèi)衡與自己算是從小長大的,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想來不會嫌棄自己。 這樣的她,沒理由碰到一個眼光口味和別人不同的高璋也就罷了,再碰到一個因為自己扒了對方衣服而對自己別有一番想法的單言也就罷了,若是讓她再碰到一個何笑,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魅力的! 再說了,她和何笑熟嗎?難道不是幾面之緣,這個人就莫名地粘了上來。 她還一直提防著,覺得這個人圖謀不軌呢。 可是何笑卻不再說話了,那唇角笑意也慢慢收斂,只把頭靠在身后馬車上的掛匣上,然后默默地凝視著秦崢。 馬車在顛簸著前進(jìn),可是因為這馬車?yán)镅b飾豪華,布置得當(dāng),下面的鋪墊也極為厚實,他們并不覺得難受。 在這舒適的顛簸中,秦崢望著何笑的眼睛,卻隱約仿佛,真的覺得那里有一片癡情。 只是,那片癡情卻極為遙遠(yuǎn)。 他雖然在看著自己,卻仿佛透過自己,在看著另外一個人。 秦崢在這一刻,背脊透出一絲從未有過的寒意。 這個世上,真得存在一個和自己極為相似的人嗎? 何笑半路中看到的人,又到底是誰? ☆、第65章 馬車又行了半日功夫,終于來到鳳凰城外。這還是秦崢第一次來到久聞大名的鳳凰城,卻見城外護(hù)城河水滔滔而流,有足以容納兩個馬車寬的橋直通向城門。這里城墻有兩層樓房那么高,要人抬起頭來看才行。城樓上一溜兒的小旗子迎風(fēng)招展,上面都有展翅欲飛的鳳凰圖樣。此時鳳凰城大門是敞開著的,時而有人來往,卻都是些雜役或者軍士。有人驅(qū)趕著牛車,車上都是水,他們把水噴灑在城墻外的地面上,拿著大刷子洗刷著那里的紅色痕跡。 待走進(jìn)城門,秦崢發(fā)現(xiàn)異樣,原來這城墻極厚,分為里外兩層的。外面一層是常見的青磚,里面那層卻和普通的磚不同。秦崢到底是做廚子的,只看了一眼,便發(fā)現(xiàn)異樣。干脆走過去用手指甲刮了一點細(xì)看,又嘗了嘗,這才明白。 原來這磚,竟然是用蘿卜做成的,即把日常食用的大蘿卜洗凈了,剁掉根須,刮去外面一層青皮,放鍋里蒸熟了后放置冷卻。然后便放到盆中攪拌,剁成泥,最后挖入模子中,脫成磚坯子。待這些磚坯子風(fēng)干了后,便可以用來砌墻了。 用這種蘿卜磚砌成的墻,也是堅固耐用的,并不亞于那些青磚。然而用這個砌墻卻有另一個極大的好處,那便是待到一日面缸見底米囤空倉的時候,可以從墻上鑿下一塊磚來熬粥吃。 何笑見秦崢看破,便干脆笑道:“我鳳凰城里人家,壘墻愛用此磚。” 秦崢聽了這話,卻是想起那日單言所說,南蠻軍七萬大軍攻向鳳凰城,一路阻礙多多,竟然折損萬人。 她不由道:“鳳凰城,果然名不虛傳?!?/br> 鳳凰城的老祖宗,在當(dāng)日筑造這座城池時,怕是早已做足了準(zhǔn)備。便是路放今日不曾來增援,或許他們也是有萬不得已的后路的。 何笑不免得意,挑眉笑道:“過獎過獎!” 正說著時,卻有身穿青衣的衛(wèi)士前來,向何笑報告,卻原來是那些鳳凰城難民都被提前通知躲避到了鳳凰城以東的望耶之地。如今既然南蠻軍被盡數(shù)殲滅,已經(jīng)通知他們可以回家了。這些難民拖家?guī)Э冢蝗占磳⒙愤^鳳凰城。 何笑聽了,便下令準(zhǔn)備吃食衣物,向過往難民發(fā)送,以免慰勞他們的辛苦。 這個人得令離開后,一時又有其他人前來報告,何笑邊帶著秦崢上了馬車,邊聽著那屬下匯報,自然又有一番吩咐。秦崢見何笑處理城中事宜簡明迅捷果斷,心中越發(fā)印證了,此人原本就不是什么簡單人物,絕對不容小覷啊。 終于打發(fā)了屬下眾人,何笑要陪著秦崢進(jìn)城歇息,秦崢卻道:“不如你告訴我路放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就是了?!?/br> 何笑聞言,倒是笑了:“他如今正忙著呢,打完了仗,清理戰(zhàn)場,清點收繳之物,救治傷兵,便是屬下有得力干將,可是他卻是不能離開的。你若要去,倒是也可以,我既不給你車也不給你馬,你自己去鳳凰城東三十里之處吧,他們就駐扎在那里。” 秦崢想想,還是算了,只好問:“他何時會來城里?” 何笑摸摸下巴,道:“左右明日總會來吧。明日鳳凰城設(shè)宴,款待路家軍?!?/br> 秦崢想著不過一日功夫,當(dāng)下只好暫時按捺住,耐心等待。 當(dāng)下馬車駛過鳳凰城街道,掀起錦簾往外看時,卻見鳳凰城的街道很寬闊,中間是一條青石板大馬路,馬路分為來往兩個車道,中間以刻線分開,兩個車道之旁有磚砌的明溝,冬雪夏雨,化成水,都從這兩旁明溝流出。 明溝兩旁則是供人們來往的行道。人行道兩旁是兩排柳樹,此時正值初夏之際,柳樹垂下千絲萬絳,婀娜多姿。柳樹下是排水的溝渠,冬雪夏雨,化成水,都從這兩旁渠道流出。而街道兩旁,則是劃一的兩層樓房。樓房上掛了各色牌匾或旗子,有金銀店有布莊有書店等,應(yīng)有盡有。街道上的人們來回忙碌著,也有許多牛車,都擔(dān)著馱子。 何笑見秦崢一直探究地望著兩旁,不由笑道:“怎地,眼都不夠看了?若是喜歡,明日我送你一間鋪子,你在這里開一個食館如何?” 秦崢卻是搖頭:“我所做的,不過是供行腳客商食用的粗糙飯食,卻上不了大雅之堂,還是罷了?!?/br> 何笑未免笑道:“這你就不懂了,當(dāng)日你父親在鳳凰城,那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你如今的廚藝絲毫不下于他,何必如此自謙?!?/br> 秦崢聞言,眸間卻是有異色:“你見過我父親?” 何笑點頭:“那是自然。我還吃過他做的飯菜?!?/br> 秦崢想想也是,何笑如今三十有五,和母親同齡,當(dāng)年若父親來過鳳凰城,那自然是可能見過當(dāng)時身為城主的何笑的。 她想到母親,心下黯然,不由問道:“那你也曾見過我母親了?” 何笑聽了這個,卻是收斂了唇邊的笑,點頭道:“是,見過?!?/br> 秦崢唇動了幾下,有幾分猶豫,卻終究還是問道:“她長得是何模樣?” 何笑凝視著秦崢側(cè)臉,眸間閃過一絲溫柔,低聲輕輕嘆息,卻是笑了:“你長得,有幾分像她的。” 秦崢等著何笑繼續(xù)說,可是何笑卻不再說了。 秦崢面上不免有幾分失望,可是到底不愿意再追問了。 或許她與這個母親,終究是無緣再見吧。 ———————— 由于次日晚上的宴席設(shè)置在何笑的內(nèi)宅,是以何笑直接把秦崢帶到了自己宅中。 秦崢見何笑院內(nèi)有竹幾支,又有寒梅枯枝,雖則有些冷清,可隱隱有幾分雅意。秦崢見了,卻倒是頗為意外,和他這個人金光閃閃的樣子不太匹配啊。 何笑見了她的神情,便明白她的意思,不由苦笑:“這里是傳承了幾百年的院子,老祖宗留下的,我這個做晚輩的卻是不能隨意更改的?!?/br> 當(dāng)下秦崢稍事歇息后,一番洗漱,便有何笑派來的大夫為她診脈,倒也沒什么大問題,還是昔日受傷,又失于調(diào)養(yǎng),導(dǎo)致身子過于虛浮寒涼罷了。當(dāng)下大夫并未開藥,只是說注意平日飲食調(diào)養(yǎng),又讓每天須吃一兩燕窩。何笑聽了,自讓人去辦。 秦崢覺得何笑行事未免太過周折了,自己不過是一個過客罷了,說不得明日就走了。她這樣一個市井小民又是顛沛流離,哪里會需要如貴家小姐一般吃什么勞什子燕窩呢。 不過……有一天吃的,那就趁機(jī)吃一天的吧。 秦崢這個人本來也不是什么惺惺作態(tài)之人,當(dāng)下盡情享用,把這些日子挨餓少吃的苦楚盡數(shù)補(bǔ)回。 一時吃著時,何笑忙碌,早已離去,臨走前什么都沒說,只是說若是有女人來挑釁,萬萬不可搭理就是。秦崢摸摸下巴,心道看來這何笑身邊女人不少。 待晚間吃過了美味的飯菜,秦崢來到庭院一縷青竹下的竹藤椅上,此時有蛐蛐低鳴,星月大好,她干脆一個抬腳,半躺在那里歇歇腳。 瞇著眸子,便覺得倦意襲來,一時幾乎睡去,可是迷糊間,只覺得一個女子仿佛站在那里盯著自己瞧呢。頓時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果然見面前站著身形高挑的女子,峨眉入鬢,眼眸嫵媚,紅唇嫣然,一張臉龐生得燦如春華、皎如秋月,端的是一個百媚叢生婀娜裊盈的女子。 但只是如今,她審視著秦崢的那微瞇星眸,卻是帶著冰冷的疏遠(yuǎn),和居高臨下的不屑。 秦崢躺在那里,也不曾起來,只凝視了這女子片刻,便重新閉上眸子,繼續(xù)假寐了。 那女子見此,眸子微瞇,又看了秦崢半響,終于一個甩袖,離去了。 待這女子離開后,秦崢也假寐完畢了,便揮手招來侍女,問道:“剛才那個是誰?” 侍女忙道:“這是表小姐,閨名阿焰者?!?/br> 秦崢淡淡“哦”了一聲,道:“原來是何笑的表妹,怪不得這般……老了?!?/br> 侍女聽得那個“老”字,頓時嘴角微抽,不過還是強(qiáng)自忍下,行了一禮,便退下去了。 秦崢無聊地枕著雙手,望著夜色中的天空,想著若是往日這個時候,倒是可以看看單言在夜下練劍,可惜現(xiàn)在卻是沒得看了。事實上,自從進(jìn)城后,單言便在馬車旁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何笑么,大忙人,原也不指望他會陪著自己。 秦崢無事可做,便干脆起身,信步出了這院子,在附近瞎逛。這里原本是一個極大的園林,何笑的宅子不過是其中的一處罷了。這園林修整得極為別致,隨處一站便是一處風(fēng)景。此時恰恰圓月當(dāng)空,夏日涼風(fēng)習(xí)習(xí),送來陣陣竹香,秦崢便在湖邊散步,倒也悠閑。 行到一處八角涼亭,她正要停下來歇息,卻聽到那涼亭里有人說話,從遠(yuǎn)處看,隱約間兩個女子婀娜身姿。 秦崢正要離開,卻聽到女子聲音中隱隱有“路放”兩個字,秦崢頓時來了精神,豎起耳朵聽著這兩個人,一個是路錦,另一個卻是夏明月。她們二人都是穿金戴銀,一個賽一個的嬌艷美麗。卻聽路錦嬌滴滴地冷笑一聲,說:“明月meimei,我看你還是別等了,我們家阿放,怕是真得沒辦法娶你了?!?/br> 夏明月纖細(xì)的手捏著茶盞,淡淡地道:“能不能娶在他,要不要等卻在我自己?!?/br> 這話說的,路錦卻是不愛聽了,挑眉道:“meimei倒是會說話,這知道的也就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meimei忠貞不屈苦守寒窯十八載等得我家阿放回來娶你呢?!?/br> 路錦這話,卻是直刺向夏明月的短處。她根本沒等過路放啊,在以為路放死了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婚約,改嫁了一個一腳踏進(jìn)棺材的老頭。 夏明月不覺臉紅:“jiejie何必說人,jiejie如今能夠衣食無憂地坐在這里,又是因了誰?” 路錦聞言冷笑:“我因了誰,自然是因了我家男人了。我家男人是鳳凰城第七管家圖招財。我只有這么一個男人,也沒其他男人可依靠不是么?” 夏明月聞言,不禁氣惱。 想著往日,路錦這個人和誰都相處不好,她為了路放,一直暗自忍耐和她交好,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在這時候說這些落井下石的話來刺自己。 她心中委屈酸楚,自不必言。如今雖說自己在鳳凰城被照顧的很好,自有一個兩進(jìn)兩出的小院子,也自有仆役侍奉,每個月還有可觀的月錢發(fā)來??墒撬缃癫挪坏诫p二之年,便只能安分守己地守在這個小院子里,一輩子給一個老頭子守寡嗎? 夏明月是不甘心不寧愿的,她忘不掉路放,也忘不掉前夫曾說過的,他死后自己可以改嫁的話。 如果沒有路放,她又該找誰去嫁?鳳凰城里哪個男人敢接受讓人敬重的二十六爺?shù)倪z孀呢? 夏明月想到這些,深吸了一口氣,道:“錦jiejie,我原本不懂事,你不要怪我。如果我說話哪里不對,你就當(dāng)做meimei的不會說話,寬容我吧。” 路錦美目盯著夏明月,沒想到她竟然忽然轉(zhuǎn)了這話鋒。 其實原本夏明月要來見自己,她也是覺得疑惑的,如今說了這么一會子話,見這夏明月能在氣急之時對自己刻意忍耐,便越發(fā)印證了自己的猜想。當(dāng)下路錦笑得一臉友好:“meimei,你確實向來不太懂事,說話難聽,當(dāng)年在敦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我也早已習(xí)慣了,自然不會與你一般見識?!?/br> 這話其實說的很是違心,夏明月也不是那種每日里都要犯口角的人啊,可是路錦卻故意這么說。 果然,這話氣得夏明月一口氣憋在那里,卻又發(fā)不出,只能咳嗽了起來。 路錦見此,削蔥般的手指捏起案幾上的一個桂花糖蒸栗粉糕,遞給夏明月,悠哉悠哉地道:“meimei,吃個這個,桂花糖蒸粟粉糕,我最愛吃的,你姐夫知道我愛吃,特特地請了鳳凰城里挽青大酒樓的師傅來院子里給做的呢?!?/br> 這話一說,便是那糕點再好吃,夏明月也吃不下去啊,當(dāng)下止了咳,只是怔怔地拿帕子捂著嘴兒發(fā)呆。 秦崢見是這兩個人,且又是女孩子家的斗嘴,并沒再提到路放,于是便沒了興趣,正要離開,誰知道路錦掩唇一笑,笑得嬌襲襲的嫵媚,她一邊自己捏了一塊糕點吃了一小口,一邊道:“對了,阿放要成親了,你知道吧?” 路錦這么一說,夏明月是陡然睜大了雙眼:“他,他要娶誰?” 路錦抿唇笑道:“這門親事,卻是阿放高攀了,乃是當(dāng)今皇上的嫡妹云若公主?!?/br> 夏明月聽的這個,卻是有幾分不信,皺著好看的眉道:“怎么可能?當(dāng)年皇上曾有意將云若公主許配給阿放,阿放不是拒了嗎?怎地如今卻又要……” 路錦道:“此一時彼一時嘛,當(dāng)日路家是要韜光養(yǎng)晦,是以別說尚公主,便是連蘇家的阿盼都不敢娶,這才和你家訂了親的。” 夏明月聽了這話,知道過往的事,已經(jīng)是信了幾分,再想到今日今時,卻是忽然悟了:“我聽聞皇上龍體有恙,如今身邊又無子嗣,難不成阿放要……要……”接下來的話,夏明月沒敢說出口,太大逆不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