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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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雙鳳眼往上一挑,定定看住她,似笑非笑:“飽漢不知餓漢饑,到底怎么和你說呢……” 宣紫臉上訕訕,不知作何反應(yīng)。 制片人挺著大肚子走過來噓寒問暖,夏儀立馬精神,妝容都霎時明艷起來。制片人親熱的摟著她的肩,說要一同合影,她便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形容親昵的配合。 樣子活潑又不十分輕佻。 宣紫這才回過神來,天不怕地不怕,敢和未來婆婆叫板的夏儀怎么可能是那種悲天憫人,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女人呢,只有是自己剛剛眼花。 夏儀又沖她招手,說:“去買杯咖啡給我吧,這里的東西差得很,隔壁有家很不錯,我把名字寫給你?!?/br> 灰蒙蒙的天,宣紫剛過了一條馬路便降下雨來。她幾步并成一步,快速跑到一高檔酒店屋檐下躲著,正忙著掏紙巾來擦大衣上的水珠,忽然自余光中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 人流涌動,弧線流暢的好車被堵在一盞紅綠燈前。宣紫看清是安宴的車,興奮地直沖那頭揮手,又急著掏手機給他打電話。 嘟嘟兩聲,宣紫沖進雨里,不到十米米外的車子車門打開,安宴舉著一把傘從里頭下來,又紳士地繞到另一邊接了一個女人。 從泠。 宣紫立在原地,只覺得渾身發(fā)冷。 電話通了。 她看到安宴嘴角噙起一抹淺笑,聲音傳至她耳邊,溫柔又和煦:“我正好要打電話給你?!?/br> 宣紫透過重重雨幕望向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男人,看到他用無微不至的體貼為另一個女人擋雨,盡管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還是無法控制聲音里的低落。 “怎么?” “今天小外甥滿月,說好了要帶你吃午飯的,怎么我剛一走你人就不知道去哪兒瘋了。在哪,我待會兒就去接你?!?/br> “你什么時候和我說的?” “昨天晚上。” “我沒聽到?!?/br> “又暈過去了?” “……” “你體力太差。” “……” 他已至路邊,說:“等一下。”用肩和下巴夾著手機,兩只手收了傘,抖了抖外衣上的雨滴,看向這片天。 宣紫躲進樹下,看他,“還有誰要去?!?/br> “就是家人,沒別的?!?/br> “她呢,她去不去?” *** 從泠縮了縮脖子,將傘從安宴手上拿過來。通話聲音不大,只是她湊得太近,難免就聽到那邊宣紫的聲音。 “她呢,她去不去?” 從泠見到安宴神色一斂,其實不太敢確定自己還該不該心安理得站在他身邊,還是往一邊靠了靠,只是不想讓自己聽到他的話后過于狼狽。 安宴也背過身,說:“是不是真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br> 那頭宣紫倒是笑起來:“我就問你她在不在,你急著掏心給我看做什么。我不去,我怕安慶,也怕你爸爸mama,如果我不是叫宣紫而是叫從泠,說不定早就合家歡樂大團圓結(jié)局了。” “宣紫。”安宴冷下臉,聲音也凍成冰,那頭不省心的宣小姐卻不吃他這一套,一聲不響掛了電話,他著急撥過去,剛一響就被掐。 背后傳來從泠的聲音:“謝謝你送我過來,那什么,我先走了。” 安宴擠出一點笑,說:“好。” 這么著急趕人,半分客套話也不說,從泠遲疑著要不要聽話,偏偏被她在幕墻一角瞥到一抹熟悉的人影。 她冷冷一笑,怎么舍得放棄這樣好的機會,走了兩步又繞行回來,說:“你頭上的傷好了?” 安宴下意識摸了摸那片頭發(fā),說:“早拆線了,留了一點疤,不礙事?!?/br> 從泠親昵地去按他的肩,將他整個人扳過來。 腦后一撮頭發(fā)短了許多,因為經(jīng)過修飾也還不算明顯,她用手撥了撥,那愈合后光面的傷口便赫然顯現(xiàn)。 從泠剛囁嚅著“有疤”,忽覺一陣風起,十步遠的地方一個女人直勾勾望過來。 她心中一動,手自他頭滑至肌rou堅實的肩膀,忽地感受到他身子一僵,下一秒,離她疾走而去。 宣紫淋成落湯雞,一臉鐵青地朝安宴望。 安宴表情比她好看不到哪兒,要一邊侍應(yīng)生拿幾塊毛巾過來,自己脫了大衣蓋在她身上,寒聲問:“怎么不知道拿把傘?” 宣紫盯著他,惡狠狠地說:“安宴,我要一個解釋?!?/br> 她紅著眼睛,撅著嘴,像只不知何時就撓你一把的兔子。安宴面對這樣的宣紫,往往顯得力不從心,一句話說重了她要跑,一句話說輕了她以為他開玩笑。 從泠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走過來淺笑著說:“只不過是路上偶遇,目的地相同,安宴就帶我一程?!?/br> 宣紫氣得腦袋上冒煙,狠狠斜從泠一眼:“我沒問你?!?/br> 從泠被這副樣子激得惱了,推著宣紫肩膀說:“你這算是什么態(tài)度,別以為仗著有人寵,就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怕了你。我說偶遇你不信,那是不是我說我們一直在一起,你才開心?” 安宴攔著失控的女人:“從泠!” 從泠一把揪上宣紫的領(lǐng)口,逼近她耳邊輕聲威脅:“你有功夫吃這份閑醋,怎么不好好解釋解釋你和那個醫(yī)生的事?” 宣紫一臉煞白的往后退幾步,警惕地發(fā)現(xiàn)安宴正滿臉狐疑地望向她。 身后,自動門輕聲打開,侍應(yīng)生們列隊問好。安宴過來摟住宣紫,眼神不明:“爸、媽?!?/br> 從泠也怔了怔,說:“叔叔阿姨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補完 ☆、chapter 18 chapter 18 安宴說:“爸、媽。” 宣紫立馬如臨大敵,頭頂如懸達摩克利斯之劍,冰冷刺骨的寒光飛射,刀刃還未觸碰她的臉,便已是鮮血淋漓。 千躲萬躲,最后還是躲不了要和他的家人見面,偏偏又是在此時此地此種境遇——她披頭散發(fā),一身污水,被憤怒沖擊得連一句好聽話都不想說。 安宴拉她入懷里,手摩挲在她的后腦,試圖安撫下她焦躁的情緒。 心里一早認定的準媳婦在旁,兒子的懷里卻還藏著新寵,這沖擊不可謂不大。他母親自然愕然,走過來問:“這位是?” 抱著孩子的安慶連連搖頭,說:“安宴,事到如今,你就是不給我們一個交代,也要和從泠把話說清楚吧。” 懷里的女人瑟瑟發(fā)抖,不知是凍得還是怎么,一邊侍應(yīng)生遞來毛巾,他忙不迭地蓋在她頭上,幫忙將頭發(fā)擦干。 一面對這撥人說:“媽,爸,今天我準備要和你們介紹的就是她?!?/br> “介紹?介紹什么?”他mama情緒激動,“我以為你要和我們說準備和從泠結(jié)婚?!?/br> “我是要結(jié)婚,但不是和從泠,我和從泠不過是朋友?!?/br> 安慶將孩子遞給王琦,沖動地走過來抓住自己弟弟,大聲質(zhì)問:“你要和宣紫結(jié)婚?誰同意了,這種女人,我第一個反對你們結(jié)合!” “宣紫?”安mama按著胸口往后退了幾步,臉色及其難看地再次重復:“宣紫?是哪個宣紫?安宴,你說到底是哪個宣紫!” 宣紫已不知自己是該笑還是哭,她訥訥站在安宴身邊蒙他庇佑,卻無法為自己辯駁一句。 一邊的從泠還在慢慢吸收安宴的那句“不過是朋友”,是啊,不過是朋友。 許多年的付出和等待,他從頭至尾不過當她是個朋友。 矛盾的焦點不在她這一頭,左右橫豎,無論怎么看她都是外人一個。 從泠扣緊手里的包,說:“叔叔阿姨我先走了?!?/br> 安mama卻眼疾手快抓著她胳膊,拍著她手面沖安宴強調(diào):“從泠不許走!什么結(jié)婚不結(jié)婚的,安慶說得對,這事兒哪個人同意過了。在我心里,永遠只有從泠一個媳婦。人要有良心,懂得知恩圖報,你生病的那幾年是誰一直不離不棄在你床頭照顧的?是那什么宣紫、宣綠還是宣什么的人嘛?要不是從泠,你捫心自問,能是現(xiàn)在的樣子嗎?” 安宴硬著頭皮:“媽,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我和宣紫結(jié)婚也是我們倆的決定,能得到你們的祝福固然重要,但我也絕不會因為你們的反對就改變初衷?!?/br> “你——”安mama怒目而視,拍著自己胸口直喘氣,安宴父親連忙過來勸慰,說:“安宴,今天是你外甥的滿月酒,再要怎么鬧也請押后幾天,先讓那個小姐走。你mama心臟不太好,把她氣壞了,你當兒子的后悔也來不及?!?/br> “還想有下次?”安mama冷笑,拉著從泠,走過安宴時狠狠推了他肩頭一把,看著他,恨不得剜下rou:“安宴,你現(xiàn)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但你記住我的話,如果你敢和她怎么著,我就立刻和你斷絕關(guān)系,當沒你這個兒子?!?/br> 話說到如此地步,要一個作小輩的如何取舍?一邊是血rou親情,一邊又是約好執(zhí)子之手的愛人。 宣紫知道他和安宴在一起必定困難重重,只是沒想到這第一道坎就幾乎致命。 她不想要安宴做別人口中的不孝子,不想看到他為了自己和家庭決裂,于是在這爭執(zhí)中拉開一段距離,如果雙方都不能后退,那該先妥協(xié)的那一個可以是她。 宣紫自安宴身前走開,面對他驚訝的目光,說:“安宴,你不要和叔叔阿姨有太多爭執(zhí)了,今天的事情是我考慮不周,其實我一會兒還有事,現(xiàn)在也差不多該走了,你留在這兒好好吃飯,不要打攪了大家的興致。” 安mama一個眼刀殺來:“誰是你叔叔阿姨!” 宣紫怔了怔,勉強擠出一點笑,沖安mama和安爸爸鞠躬,繼而頭也不回地飛奔出去。 *** 雨下得很大,一條條線串聯(lián)不斷,自深灰色的天幕急墜而下,激起一地破碎的泡沫。 四周的人潮隨著車流涌動,無數(shù)的車笛伴隨人聲鼎沸,沒有人分心注意到身邊有一個沒帶傘的女人痛哭流涕。 宣紫邊走邊無聲的落淚,雨水混著熱淚滾進她口中,不知是咸還是苦。 她踉踉蹌蹌走入撐傘的人群,沖一輛輛疾馳而過的出租車揮手,身后忽然有人摟住她的腰,她嚇得往后一轉(zhuǎn),居然自模糊視線里,看到同樣是雨人的安宴! 安宴! 前一瞬的不解,委屈,憤怒,幽怨,夾雜著對他對從泠對那一家人的不滿,在他出現(xiàn)的這一刻灰飛煙滅。 她的疑惑,她的震驚,她對這個男人深深的留戀和愛意,讓她心中積蓄起盛大的喜悅,足以沖淡剛剛的那一幕。 安宴一把抱住她,將頭深深埋進她的肩窩,大聲說:“你要去哪?為什么不等我?” 她踮著腳尖,頭緊緊貼在他的胸前,含糊不清地說:“我以為,我以為……” “你以為!又是你以為!”他猛然松開她,兩只眼睛灼灼地望向她:“你什么時候才能拋開這些自以為是,不用相信你看到的聽到的,只要相信我就好!” 宣紫拼命點頭,身后一輛車子急停,安宴將她打橫抱起來,塞入后排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