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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食色男女在線閱讀 - 第13節(jié)

第13節(jié)

    宣紫賭氣將他撥開,從車里跳出來往外跑,他也不追。直跑到電梯口,她不甘心地往后一看,卻發(fā)現(xiàn)他捂著肚子面色蒼白的癱坐在車邊。

    宣紫腳面如釘釘子,冷靜下來,在問自己來這里不就是為了他么,還要鬧到幾時?兩腿如有意志,已經(jīng)往他那頭跑,一陣氣喘吁吁里把自己的傷忘了,弓腰鉆進車里,說:“你的藥呢?”

    沒人回答。

    宣紫拿腳招呼地上的男人:“安宴,你的胃藥呢!”

    左右都摸不到他,腳踝卻突然被人捉緊,她“啊”的一聲大喊,跪在皮椅上扭頭往后看他。

    一條手臂穿在她胸前,男人有力的臂膀輕輕松松將她翻轉(zhuǎn)過來,放倒在柔軟的坐墊上,他腿鎖緊在她腿邊,半個身子這么壓下來。

    她被他逼人的體重壓得散了魂魄,下意識抱著他手臂喘息著望向他灼灼視線,他的吻隨即鋪天蓋地而來。

    野火燎原,大有摧枯拉朽毀滅一切之勢,騰騰熱氣蒸得整個車內(nèi)蒙起細霧。停車場里有車鎖打開之聲,安宴不得不將自己從彌漫滿溢的欲、念中拉起,手捧著宣紫的后腦拉她坐起,擦干她櫻色薄唇上的濕潤。

    宣紫被吻得大腦缺氧,整張臉紅成蝦子,羞愧地將頭埋進他肩窩緩了緩,神思方歸清明地驅(qū)使她坐起來。

    眨巴眨巴眼睛看他:“你不是胃疼的嗎?”

    安宴正專心致志地幫忙檢查她碰到的腦袋一角,確定沒有異樣,只是微微鼓起一個包,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聽她這么一問,微微勾起唇角,湊近她耳邊說:“你就是我的藥?!?/br>
    宣紫將他推開來,氣吁吁地要再揍他,看他幾不可察地擰著一點眉,拳頭舒展又輕輕落在他胳膊上。

    她抓起他的手,那修長的手指冷如堅冰,她心一窒,將五指穿梭而入和他緊緊握在一起,啞著嗓子問:“你剛剛是真的疼對不對?”

    “……”

    “不是已經(jīng)好了嗎,怎么還會突然疼起來。紀翔說你最近工作應酬很多,一定喝了很多酒是不是?國內(nèi)的風氣就是這樣,好像不吃飯不喝酒就談不成事情一樣,天天喊著入世入世,什么時候才能在這一點上與國際接軌!”

    她一激動就東拉西扯,好像全天下都和她作對,安宴摸著她的臉笑起來,說:“噓,冷靜點?!?/br>
    宣紫瞪他:“要我怎么冷靜!安宴,你看這樣好不好,我不要你掙太多錢,你也別這么辛苦好不好?”

    安宴微瞇起眼睛,要洞察人心似的:“那怎么養(yǎng)得活你?”

    “我吃得很少的!”

    “不行,還不夠?!彼牟弊?,拿鼻子蹭上她白皙的臉頰,一眨眼,密長的睫毛就掃上她的眼皮,“為了你,我還要做更多。你知不知道我之所以這么努力,完全就是要讓自己有一天可以配得上你?!?/br>
    他語氣隨意,傳入宣紫耳中,卻有幾分苦澀。她仰頭吻了吻他,呢噥:“干嘛要這么說?!?/br>
    ***

    回去的路上,宣紫開車,安宴系著安全帶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調(diào)撥導航的時候點了公司的位置。

    宣紫意外:“不回去休息嗎?”

    安宴松了松身子,長吁口出氣來,“有場會沒開完就跑了出來,一桌子的元老被晾在那兒,不早點過去沒法交代?!?/br>
    “你開會開到一半,還因為惦記你jiejie這邊而跑出來?”

    這問題顯得多此一舉,所以安宴也沒打算正兒八經(jīng)的回答。他摸出手機在屏幕上劃了劃,漫不經(jīng)心地說:“還不是因為收到幾條消費刷卡的信息,讓我知道某人沒在賓館吃吃睡睡?!?/br>
    呵……宣紫冷冷而笑:“我只是想去看看你jiejie,沒有什么別的想法。你這么貿(mào)貿(mào)然就沖過去,到底是怕我吃虧呢,還是怕誰會吃虧?。俊?/br>
    安宴瞥她一眼,沒能回答,他手機先響起來。

    宣紫聽他說“我一會兒就到”,隨即被一長串的商業(yè)對話灌耳。一直等她駛?cè)敫邩橇至⒌慕鹑赾bd,順著導航的指引精準定位在一棟高檔寫字樓前,安宴按著她的手拉好手剎,這才掛了手機。

    宣紫拉住要下車的男人的手,追問:“怎么不回答我?”

    安宴抿唇去摸她的臉,在她額角很輕地印下一個吻,說:“無趣。”

    說誰無趣?宣紫打開車門跳出來,繞過車前臉去堵他,不遠處跑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說:“安總,我?guī)湍悴窜??!?/br>
    安宴將鑰匙扔給她,過來摟宣紫的腰,輕輕一捏居然比前幾日有rou感,湊近她耳邊說了句什么,把她逗得又笑起來,撅起嘴假惱道:“我一生氣就吃得多!”

    西裝小哥明顯愣了愣,見慣了安宴冷冽如西風的樣子,猛然見到他笑得燦爛毫無包袱,居然有種這世界是怎么了的感嘆。

    驚訝的不僅僅是他,整個公司上下全被這突然冒出的女人和改性的男人嚇了一跳。多少人雀躍著要來一探究竟,都被安宴那副閑人勿擾的氣勢嚇退。

    然而他也不遮遮掩掩,要秘書帶她去辦公室休息的時候,很自然地在她面頰上落下一吻,倒把宣紫弄得面色通紅。

    秘書愕然到下巴都掉了,哆哆嗦嗦地問:“是不是要改口了,安總,喊宣小姐就太生分了啊。”

    幾個合伙人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也都虎視眈眈望著。安宴將文件從秘書手里抽出來,嘴角含著一抹絢麗笑意,“喊嫂子吧?!?/br>
    幾個大男人像模像樣往宣紫面前一杵,都異口同聲兩個字,氣壯山河地說:“嫂子!”

    把宣紫嚇得往后一退,埋著頭擰開辦公室的門,小碎步一步步挪進去。

    有人噗嗤笑起來:“嫂子這個性挺內(nèi)向的??!”

    安宴冷冷一掃身邊開口的多事精,“少廢話?!?/br>
    等把種種事情處理結(jié)束,安宴一看手表已近六點,連忙安排收尾,去辦公室里找她。一推開大門,便見她小小的身軀趴在沙發(fā)上,已然睡得很熟。對面茶幾,紙巾上擱著一粒胃藥,水已冷,蒸騰霧氣凝結(jié)在杯壁,糊了半邊。

    她睡著的樣子安恬柔和,微微張著嘴,傻傻的可愛。安宴情不自禁摸了摸她的上唇,她卻兩眼一動忽的睜開,拿睡意濃重的口吻囁嚅:“忙好了嗎?”

    安宴幫她擦干凈眼角,語帶埋怨地說:“怎么不去里頭的房間睡?!?/br>
    她揉著腦袋坐起來,說:“怕?lián)斓介L頭發(fā)之類的東西?!卑惭缋淠樳^來扭她的鼻子,被她笑著躲開,說:“你先吃藥?!?/br>
    又賴在他懷里伸個懶腰,醒了醒,起身去摻半杯熱水。忙了半圈顛顛跑回來,安宴拉著她的手將她環(huán)進懷里,放下她手里的水,說:“宣紫?!?/br>
    “干嘛喊我?”

    “我和從泠……”

    有過一段連他都不敢再回憶的過去。

    二十多年以來,他所堅信過的那些東西,所珍惜過的那些感情,因為她的離開分崩離析。

    而就這么巧,在他于沉淪于混亂中浪跡的時候,有那么一個人不離不棄地存在在他的身邊。

    其實他不必開口,宣紫也能猜到一切。只是面對他的欲言又止,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一早做好的那些心理建設還不夠堅固,她還沒有真的做好面對他的那段歲月。

    她轉(zhuǎn)過身子,來堵他的嘴,“安宴,我們不說了,不說那些事了好不好。”

    他把她的手拿下來,將一枚冰冷的圓環(huán)塞進她的手心。宣紫心忽然一跳,展開五指的一瞬,被一抹銳利的光芒刺到眼睛。

    他送了一枚戒指,給她。

    “安宴……”

    “我用出院后掙回的第一筆錢給你買了這個?!?/br>
    “……”

    “那時候我才知道,哪怕我恨你到深入骨髓,也還是不能騙過自己放棄愛你?!?/br>
    “……”

    “你愿意嫁給我嗎,宣紫?”

    他眼神堅定,有著所有成功男人目空一切的自信,但握著她的兩只手的微微顫抖還是出賣了他。

    仿佛時光倒轉(zhuǎn),他的生與死,喜與憂,全部掌握在她小小的手上。

    他那微不足道的短暫人生,是因為有她,第一次綻放出遍地的鮮花。

    宣紫看著他,再看看這枚戒指,卻往后縮了一縮。

    五年之別,他們之間不僅僅隔了一個從泠,還有許多已經(jīng)出現(xiàn)或暫時隱身的矛盾,許多他們跨的去跨不過去的坎……

    還有,還有……他。

    宣紫咬著下唇,半晌才說:“安宴,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你不想嫁給我?”他聲音沙啞,累極。

    她急著否定,“不,不是的!”

    “那就是同意了?!彼醋∷竽X,害怕什么似的,猛地吻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17

    chapter 17

    拗不過安宴堅持,宣紫最終拎著自己的全部身家搬進了安宴遠在郊區(qū)的那套豪宅。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光,除了少得可憐的睡眠時間,全部獻給了某種耗費巨大但又樂此不疲的運動。

    幾次金志明打進電話催稿,全是宣紫命懸一線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時候,偏偏安宴玩心大起,摟著水一樣的她坐起來接聽。

    她把眼睛都快瞪掉了也沒能擋住這惡趣味,深呼吸好幾次,一出聲還是柔柔弱弱的“喂”。

    安宴在一邊笑得不能自已。

    只是對話一長,他又著急,冷冷的一聲哼,把金志明嚇得屁滾尿流,偷偷問過確實是安宴在旁后,再也不敢打電話過來。

    連這點樂子都被取消,宣紫的生活更加乏善可陳,眼見著鏡子里的自己越來越有橫向發(fā)展的趨勢,她忽然想到夏儀的那個提議。

    只是紀翔不知犯了什么毛病,死活不肯給她做中間人,只把夏儀的號碼發(fā)到了她的手機上。

    臨掛電話的時候,他挺嚴肅地問了一個問題:“我聽安宴說,你已經(jīng)答應要嫁給他了?”

    宣紫想了想,打下預防針:“只許祝福,不許潑冷水?!?/br>
    紀翔還是不解風情地說:“你家里知道了嘛,能同意你嫁給安宴嘛?你連回國這件事都沒說吧,準備隱瞞到什么時候,你真以為你那點小聰明能撐一輩子?別怪我嘴賤,放以前年輕還能折騰得起,但要你們現(xiàn)在再來一發(fā)生離死別,安宴可不一定能撐得住了?!?/br>
    她臉黑得像鍋底,大罵:“渾蛋!”

    夏儀見到她也罵同一句。

    夏儀新拍一部現(xiàn)代,演豪門大戶之中出身低微,婆家不給力的下堂妻,被劇里一個背景強硬自己又會來事的小三一斗,沒幾場戲就嗝屁。

    零度極寒,雖然在市中心的咖啡館里取景,只穿連衣裙的夏儀還是凍得瑟瑟發(fā)抖。

    導演一喊咔,宣紫便跑上去給她裹羽絨服。

    她化著鮮艷的濃妝,眼睛仍舊清澈,看向她的時候,不知是宣紫錯覺還是夏儀入戲太深,總之宣紫覺得那神色里帶著一抹不著調(diào)的楚楚可憐。

    夏儀說:“紀翔最近和你見過嗎?”

    宣紫說:“就通過電話,他最近好像特別忙?!?/br>
    夏儀便笑起來,說:“是真忙,國家主席都趕不上他。我見不到他,他也不來電話,我真樂得清靜?!?/br>
    “怎么,他還敢和你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