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讓這兩個宿主在大街上起什么沖突。

    于是，在杰森看來，眼前這個長相很像小丑，但形似神不似的家伙就像是突發(fā)了什么疾病一樣，他閉上了眼睛，身體有些發(fā)抖，嘴角以一個極慢的速度緩緩上揚著。

    就在他閉上眼的那一瞬間。

    杰森微微睜大了眼睛，渾身的肌rou都緊繃了起來。

    在沒有了那雙眼睛遮掩的剎那，那張臉上仿佛又浮現(xiàn)了令人呼吸都要停滯的、惡意膨脹到了極點、布滿了芒刺的神情。

    這樣的神情幾乎喚醒了杰森本已經(jīng)有些模糊不清的記憶，仿佛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讓他幾乎是瞬間將手伸向了腰間的槍。

    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勉強(qiáng)克制住了自己立刻開槍的沖動，死死盯著眼前這個人。

    然后，他看見——

    這個終于將嘴角完全裂開，毫無顧忌的釋放著自己最純粹惡意的人，放下了捂著眼睛的手，笑嘻嘻地看著他，然后用那種戲謔的、怪異的、詠嘆般的腔調(diào)說道：“哦，我果然不是在做夢……小怪物還真是給了我一個令人激動的驚喜，這不是蝙蝠不小心養(yǎng)死后又自己飛回家的小鳥兒嗎？”

    露比在他腦內(nèi)努力地將小丑的意識往下壓，但不知道為什么，小丑的思維仿佛處于一個前所未有的興奮和活躍狀態(tài)，一時之間露比竟然沒能壓住。

    露比：……糟糕了。

    杰森毫不猶豫地將手里的槍口對準(zhǔn)了小丑的腦袋。

    他的呼吸都停滯了，手指扣在了扳機(jī)上，幾乎就要按下去。

    小丑笑得更燦爛了，他若有似無地瞄了一眼布魯斯躲著的位置，笑著說道：“來，開槍呀?！?/br>
    說完，他還主動把自己的腦袋頂?shù)搅藰尶谏希昧ψプ×藰尮埽骸俺@兒開，我可愛的小鳥?！?/br>
    杰森忍無可忍地一腳踹在了小丑的胸口，將他踢得倒在了長椅上。

    “見鬼！”他罵了一聲。

    小丑這是在玩什么花樣？他又在裝瘋賣傻？

    該死，他剛剛竟然還差點被他騙過去了！

    然后他驟然看見小丑的眼里閃過了一道紅色的光，他的腔調(diào)瞬間就變了，變回了剛才正常人的、甚至有點偏軟的語氣：“等一下，先別開槍！”

    她還在小丑體內(nèi)，開槍是沒用的，先讓她把現(xiàn)在已經(jīng)漲到57%的契合度刷到60%，然后脫離了這個家伙的身體，你再開槍好不好！

    那可是三百能量呢！

    杰森完全當(dāng)沒聽見。

    他咬了咬牙，扣在扳機(jī)上的手指又緊了緊。

    他沒有立刻開槍，不是因為小丑突如其來的阻止，只是因為他站在一條別人給他畫的界限的邊緣，猶豫著要不要跨越過去。

    無人的街道。

    籠罩的迷霧。

    寂靜的黑夜。

    這里是近乎完美的犯罪環(huán)境和場所。

    他在這里殺了小丑，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小丑眼里的紅色光芒再一次褪去，他坐在長椅上，咧開嘴沖著杰森笑。

    那樣的笑容，本不應(yīng)該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

    小丑說道：“怎么了？為什么不開槍了？你害怕了嗎？”

    杰森吼道：“你給我閉嘴！”

    小丑像是沒聽見似得，繼續(xù)說道：“哎呀，看來上次的事情還是沒能讓你長記性，你還在討蝙蝠俠的歡心呢？他明明已經(jīng)放棄你了，不是嗎？”

    沒人能看到杰森的表情。

    但他握著槍的手上，肌rou在這一刻明顯更加緊繃了。

    顯然，他已經(jīng)瀕臨爆發(fā)的臨界點。

    小丑笑瞇瞇地看著他，因為他知道，這根手指會在下一秒毫不猶豫地扣下去。

    但他有小怪物在，他不會死。

    可是這只小鳥，可就不一定了。

    他一直都行走在懸崖的邊界線上，只要他跨過了那一步……想必蝙蝠的表情肯定會相當(dāng)精彩。

    就在此刻，一枚蝙蝠鏢就從杰森的背后疾射而來，伴隨著一聲輕響，扎入了小丑耳側(cè)的木質(zhì)椅背。

    杰森猛然回過頭。

    哥譚的夜幕在這一刻如洶涌的暗潮般自上而下壓了下來，遮住了路燈所散發(fā)出的微弱的光。漆黑的披風(fēng)卷著潮濕而冰冷的風(fēng)，尾部的尖角掠過空氣里細(xì)微的灰塵，無聲地落在地面上。

    杰森看著注視著他的蝙蝠俠，腳步卻依然向著小丑前進(jìn)了一步，沉默而堅定。

    他的槍口抵在了小丑的腦袋上。

    第65章

    露比沒能搞清楚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

    她縮在小丑的體內(nèi), 盯著還差一點點就滿六十的契合度，盡職盡責(zé)地做一個圍觀的吃瓜群眾。

    小丑在此時倒像是置身事外，也變成了一個吃瓜群眾, 甚至有空來和他腦子里的露比嘮嗑了起來。

    一小丑一共生體就像是兩個捧著瓜蹲在路邊的看客。

    露比：“這是什么情況？”

    小丑：“哦，我最喜歡的家庭紛爭, 精彩絕倫的倫理劇劇情，如果我現(xiàn)在在吃飯的話，肯定能多吃一碗。”

    露比：“家庭？”

    小丑充滿惡意地開著玩笑：“哦, 你看不出來嗎？他們可是情侶呢, 多么經(jīng)典的相愛相殺劇情?！?/br>
    露比：“……”

    我信你個鬼！

    小丑：“話說回來, 小怪物，你到底是什么？某種奇怪的變種人？異人族？鬼魂？還是什么新的變異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