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覺得這個年輕男性的身形看起來特別眼熟, 還有點令人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到厭惡和冒火之外，杰森對此沒有任何多余的想法，畢竟單看臉的話，他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家伙。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在危險的哥譚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吃昂貴的甜點，這或許也是一種可笑的勇敢吧。

    果然，沒過多久，這個家伙就被幾個喝得爛醉的典型哥譚式垃圾人給包圍了。

    年輕的男性坐在長椅上，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只是用他那雙寫滿了無辜的眼睛看著這幫不懷好意的人，然后，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坐在那，一點反應都沒有。

    杰森有些煩躁地嘆了口氣。

    他看了看時間，距離他等待的黑幫小頭目交易節(jié)點的時機已經(jīng)很近了，按理說他應該立刻動身去完成自己的計劃的。

    按理說是這樣，但……

    “該死。”他低聲罵道。

    于是他發(fā)動了自己的摩托車，二話不說就撞飛了那幾個圖謀不軌的壯漢，救下了年輕男性。

    他心情有些不太好地停下了車，看了一眼自始自終都沒有露出過意外或者害怕表情的男人。

    說實話，這個家伙的鎮(zhèn)定讓他有那么一點點意外，或許值得他浪費那么一秒鐘的時間，仔細看上一眼。

    然而就是看了這么一眼。

    他想要發(fā)動摩托車的動作停下了。

    他的眼里倒映著這個家伙淺色的、泛著寶石紅的眼眸，思維有了那么一瞬間的停滯。

    ……

    像。

    太像了。

    他的眉眼，骨相，身形，和那個讓他恨到骨子里的家伙簡直如出一轍。

    可是，又不像。

    他的神態(tài)，眼神，動作，還有他看向自己時那略帶驚訝、甚至還有些欣賞的目光，都與他記憶中的那張臉格格不入。

    所謂相由心生，這個年輕男人的眼神太過澄澈，像是一眼能望見底的清澈的瑪雅灣，有著這樣眼神的人，內(nèi)心即使有著黑暗的一面，想來也不會太過喧賓奪主。

    于是，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問道：

    “等一下，你……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聽起來像個毫無水準的粗劣的搭訕，他想。

    但對方只是用那雙干凈到仿佛一塵不染的眼睛看著他，那雙眼睛漂亮極了，或許不僅僅是因為形狀上的漂亮，還因為那雙眼睛里所倒映著的深黑的夜空里，像是有暖光明滅的螢火蟲在飛舞著。

    這純凈的眼神仿佛不知從何處吹來的一陣清風，在一瞬間吹散了這條無人街巷里令人厭惡的、濃烈的酒精氣味和腐爛氣味。

    然后他就看見眼前這個年輕男人輕輕歪了歪頭，像是很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輕聲說道：“有可能?！?/br>
    這算是什么回答？

    杰森皺起了眉。

    他本該立刻就走的，不過是一個長得像小丑的路人罷了，不至于讓他浪費這么多時間。

    但不知為何，這個家伙仿佛有什么神奇的力量，一種能讓人把視線停留在他身上，無法移動開的神奇力量。

    就像是有人在潛意識里悄悄告訴他，這個人能給你的生活帶來改變。

    ——他能幫助你實現(xiàn)你想要實現(xiàn)的一切。

    這種想法來得突兀，卻清晰而真實，以至于杰森想要離開的念頭漸漸被壓制了下去。

    于是他微微低下頭，仔細地看著眼前這個眉眼讓他無比厭惡的年輕男性，加重了語氣，問道：

    “你是誰？”

    ……

    就在此刻，露比敏銳地察覺到自己體內(nèi)似乎有了些奇怪的動靜。

    她正尋思著要把杰森陶德列為下一任宿主，并在想著該用什么不失禮貌的辦法拿到他的聯(lián)系方式，以供后續(xù)聯(lián)系。而就在此時，她突然感覺到被自己暴力鎮(zhèn)壓的小丑意識開始松動了。

    她甚至聽見了意識深處傳來的小丑那滲人無比的笑聲。

    “哦……言而無信的小怪物，早上好啊?！彼ξ卣f道。

    露比：……

    在大多數(shù)時候，笑聲是有很強烈的傳染性的，但小丑的笑聲，只讓人想帶上痛苦面具，然后給他兩拳，讓他也戴上痛苦面具。

    露比：……好吧，偏偏在這個時候。

    系統(tǒng)：我覺得他已經(jīng)算很不錯了，作為一個……雖然不那么正常但還勉強算是人類范疇內(nèi)的生物，他竟然只花了這么點時間就沖破了你的壓制。

    要知道，就連已經(jīng)超出了多元宇宙限制的三宮魔也花了足足一分多鐘的時間。

    露比感嘆：“只能說不愧是S級……不過還好，他的能量已經(jīng)刷的差不多了?！?/br>
    工具人，當扔則扔，不要有什么心理壓力啦。

    “哦，真是個驚喜?！毙〕笤诼侗鹊哪X子里說道，“你是在哪找到的……小鳥兒？”

    “閉嘴?！甭侗扰褐浦〕蟮囊庾R。

    “有趣，你的壓制力似乎減弱了，是因為精神疲憊了嗎？”小丑的聲音隨著壓制力的減弱時遠時近，“看來小怪物也不是那么無懈可擊啊。”

    于是，站在露比面前的杰森就突然看見，這個奇怪的家伙猛然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半邊臉。

    他眼里的紅色光芒若隱若現(xiàn)，像是有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

    露比知道，眼前這個叫杰森陶德的人大概率又是小丑的另一個仇人，不然不會是這個反應……當然，也不排除是老朋友或者是老情人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