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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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月爭取恢復萬更,謝謝你們的守候……。 ☆、202,好戲慢慢來(萬更) 雨后,一掃燥熱,處在鸞國中部內(nèi)陸的京城竟有了水鄉(xiāng)煙雨蒙蒙之感,連綿不絕如海浪般的屋頂被剛停的雨水洗刷一新,用石板拼成的街道路面也如同理石一般潔凈平整。 街上行人越來越多,逐漸熙攘的人聲被一道窗子關(guān)于外,室內(nèi)只有隱約琵琶錦瑟之音樂,兩名上了年紀的貴婦人在品茗閑聊。 這是一間茶樓,京城五大茶樓之一,前來品茗之人非富即貴。 這茶樓名為竹香樓,樓如其名,整個茶樓都是有竹構(gòu)成,絕無磚石,很有南方水鄉(xiāng)的味道。除了吸引文人sao客,也吸引了不少女子。 “司馬夫人,從前在聚會中相見便有一見如故之感,卻從未深接觸,今日送了邀帖,真沒想到您竟赴約,很是驚喜。”上了年紀的溫和女聲緩緩道。說話的正是戶部劉尚書的夫人。 司馬夫人消瘦,雖上了年紀,但在其容貌上不難看出年輕時美貌的影子,司馬秋白的容貌也與其母親相似。“劉夫人真是客氣了,我哪是那種不好相處的?從前未單獨聚聚,只是沒機會罷了?!?/br> 對于為何要邀請自己出來,司馬夫人明白不過,兩人之前在聚會上也就兒女親事聊了一些,并未深聊。 雖然劉尚書的二女劉穆靈的名聲之前和驃騎將軍牽扯過一段時間,但一家女百家求,這些也都是可以理解。若是按照條件來說,劉穆靈確實與自家兒子門當戶對,這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又隨口聊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但大半也都是京中姻緣,為一會的話題做準備。 兩人又聊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劉夫人認為這鋪墊也差不多了,準備漸漸引上正題,卻在這時,在隔壁傳來了幾名女子交談的聲音,其聲音之大,即便是隔著竹墻也能清晰可聞。 竹墻自然不如磚石那般隔音,但來此品茗之人也都是出身富貴,慣于輕聲低語交談,只要刻意提高音量,隔壁之人便能聽清。 只聽有一道尖銳的女聲道,“聽說了嗎,戶部尚書府的二小姐最近看上了戶部一名年輕員外,嘖嘖嘖,劉二小姐出身那么好、容貌也不錯,怎么總喜歡上桿子巴結(jié)男人呢?” 司馬夫人一愣,而后用審視的目光看向一旁劉夫人。 只見劉夫人面色蒼白,戶部的年輕員外?她怎么沒聽說?靈兒去巴結(jié)男人?怎么可能!?雖然……呸,云飛峋那件事除外。 劉夫人正欲對司馬夫人解釋,就聽隔壁又有女聲道。 “聽你說得和真事似的,那你說說,那年輕員外是誰?你能說出來,我們才信?!?/br> 隨后又有一群人附議,“是啊是啊,是哪家公子?”“你倒是說個名字???” 司馬夫人雖審視地看了一眼劉夫人,其實也不是全信的。劉夫人則是豎起了耳朵,等答案。 那尖銳女聲道,“行,我就告訴你們,你們聽好啊?!闭f著,還頓了下,仿佛吊人胃口。 不僅傾聽那尖銳女子說話的幾名女子等著聽這答案,司馬夫人和劉夫人也不吭聲,眼巴巴等著這答案。 于此同時,在那幾名嚼舌根女子的隔壁雅間,坐著兩名上了年紀的夫人。這兩名夫人身上穿著的雖也是綾羅綢緞,其款式雖不舊、卻也不新,既不顯眼,也不會讓人看低。 其中那身材嬌小的中年夫人壓低了聲音道,“漣漪,你說,司馬夫人會相信嗎?”說話的聲音軟糯,完全與其外表不相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易容了的夏初螢。 她身旁那身材高挑看著略帶清冷,面上還有很多斑點的中年夫人,則是蘇漣漪。 蘇漣漪微笑,雖刻意打扮得其貌不揚,但其優(yōu)雅的氣質(zhì)不是可以丑化的容貌可以遮掩,“讓這幾名長舌婦三八,不是讓司馬夫人相信劉穆靈輕浮,只是讓她懷疑一下。一下子弄死一人無趣,要慢慢來?!币贿呎f著,一邊親手為初螢將茶碗斟滿,那聲音輕描淡寫,好像說天邊云彩一般。 初螢笑了下,端起茶抿了一口,她也不是什么善茬,英雄所見略同。 吊人胃口的尖銳女聲見目的已經(jīng)達到,便笑嘻嘻地繼續(xù)說,“那人名氣不高,說了也許你們也沒聽過,張維,可曾聽過?” 其他人紛紛搖頭,“沒聽過,這人是誰?” 司馬夫人也對這名字十分陌生。按理說,尚書小姐的眼光應(yīng)是高的,即便是喜歡,往往也是喜歡那些出名的才子,但這張維是真沒聽過,看來真是這女子在背后亂講。 劉夫人的面色卻一白,只不過圓滑的她還是瞬間恢復了自然的表情,笑了一笑?!昂呛?,即便是雅致的竹香樓,也擋不住這些顛倒是非的妒婦,想來是嫉妒吧,竟編出這么毫無根據(jù)的謠言,司馬夫人我們換個地方吧,別污了耳?!辈粍勇暽叵胙杆賹⑺抉R夫人帶走。 司馬夫人也溫和地點了點頭,對剛剛那言論絲毫不相信,準備起身起來。 沒想到隔壁聲音繼續(xù),有人道,“別鬧了,以尚書小姐的身份怎么會看上毫無名氣的男子?” “是啊,是啊?!?/br> 劉夫人心中大叫不好,起身的動作加快了一些,“司馬夫人,我們?nèi)ビ沃郯??!?/br> 司馬夫人站起身來。 那尖銳的女聲繼續(xù)道,“嘖嘖嘖,你們這群頭發(fā)長見識短的女人,你們以為那張維是個路人?錯,他原本是劉尚書的門生,從前借住在劉府,那小子唇紅齒白詩書禮義樣樣出類拔萃,若出身好些早就名滿京城了,即便是沒什么出身也在下層學子圈比較出名,劉家二小姐能看上他也是自然。” “真的?”有人追問。 那尖銳女聲道,“那還有假?隨便打聽打聽便知道的,張維是劉尚書門生對外并不是秘密,但張維和劉家二小姐之事是被硬生生壓下來的?!?/br> 有人問,“為何要壓下?那張維如此有才,又是劉尚書門生,這不正好養(yǎng)個賢婿?” 一旁有人反駁,“養(yǎng)個賢婿怎么能比得上攀上大樹?劉尚書大女兒入了宮,二女兒自然也要攀大樹啊,不然糾纏著驃騎將軍干什么?”這話剛說完,那說話之人面色就白了一下。 包括那尖銳女聲的女子在內(nèi),一桌上的長舌婦都狠狠瞪了這口無遮攔的女子一眼——金主在隔壁,金玉公主事先提醒過不許牽扯驃騎將軍,你想死?金玉公主和漣漪郡主是你能得罪的? 隔壁的夏初螢眼中閃過殺氣,“一會看我不拔了這潑婦的舌頭?!?/br> 蘇漣漪卻笑了笑,若無其事地吃起了水果,“一會我不僅不罰她,還要獎勵她,說明她真正入戲了。你想想,劉穆靈之事京城沸沸揚揚,若這群人不提飛峋,豈不是更有破綻?” 夏初螢一撅嘴,“那也不行?!?/br> 漣漪將剝好的葡萄塞入初螢撅著的嘴里,“我都不在乎,你瞎cao什么心,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初螢無奈吃起葡萄,“安祿確實喜歡瞎cao心……”剛說到這,才意識到漣漪罵自己是太監(jiān),氣得直瞪眼。 與此同時,另一房間的司馬夫人也注意到了劉夫人略顯僵硬的容貌。那個張維,她是不在意的,但聽到驃騎將軍便有些不舒服。按照她們的說法,那劉小姐是別人不要的,自己兒子才撿。 但想到對方家事確實好,也確實門當戶對,司馬夫人也忍了,笑了笑,“誰人背后不被說?才子佳人確實易成為外人心中遐想的對象?!逼湟夂芮宄辉谝?。 劉夫人心領(lǐng)神會,“是啊,這些長舌婦,下了地獄是要被拔舌頭的,司馬夫人請,我們?nèi)ビ沃??!本蜎]想到,剛剛兩人也長舌了別人家的姻緣,整整一炷香的時間。 女人便是如此,誰人背后不被說,誰人背后不說人? 但司馬夫人的動作卻被那尖銳女聲扔出的下一個驚人消息弄僵住。 “劉家二小姐和張維可不那么簡單,都珠胎暗結(jié)了,嘖嘖嘖,就是因為這個,劉家夫人才把那張維趕出去的,劉尚書實在愛其才,便弄到戶部做了個小員外?!?/br> “胡說!”劉夫人氣得滿面通紅,狠狠一拍桌。 司馬夫人擰緊了眉,冰冷地盯著劉夫人。 劉夫人氣得渾身發(fā)抖,但理智告訴她,不能跑去對峙,若此事真?zhèn)鲹P開來,死的也被傳成活的、沒的也被傳成有的,京城貴族圈便是如此,表面粉飾太平,其實人人都在時刻留意其他人的破綻,隨時踢落水狗。 無論司馬夫人信與不信,這件事在她心中都深深落下了個烙印、陰影。 別說司馬夫人,現(xiàn)在劉夫人自己都不敢輕舉妄動了,她也不敢保證自己女兒還是不是處子之身。 “司馬夫人,您可不能聽這些長舌婦的瞎編亂造,我們劉家家教甚嚴,不然柔兒也不會入了宮?!眲⒎蛉说馈?/br> 司馬夫人思考了下,雖心中不舒服,但也相信劉夫人所言。 不再聽這幾個長舌婦顛倒是非,司馬夫人與劉夫人攜手離開,上了馬車,向京郊靜湖而去。 兩人離開后不久,那房間中四名婦人便悄悄入了隔壁的一個雅間,與那一高一矮兩名易容過的女子答話。 其中,剛剛那名口無遮攔,提了驃騎將軍之事的女子渾身發(fā)抖,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人。 “民女見過金玉公主、漣漪郡主,金玉公主吉祥、漣漪郡主吉祥?!陛p聲齊聲道。 夏初螢深深地看了那低頭女子一眼,正欲說什么,一旁的漣漪道?!澳銈冏龅煤芎?,賞金加倍,繼續(xù)在這附近守著吧,若那兩人再回來,你們便找機會繼續(xù)聊天給她們聽?!?/br> 沒錯,這些人就是埋伏在這竹香樓附近! 不僅竹香樓埋伏了人,京城中所有劉夫人經(jīng)常去之地都埋伏了一伙人,平日里這些人日日徘徊、守株待兔,待見到目標出現(xiàn),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到目標身邊,開始按漣漪郡主之前安排下去的內(nèi)容,聲色并茂的表演。 賞金?自然很多,但這些女子都明白,若表現(xiàn)得好了,便不單單是賞金這么簡單。 漣漪郡主是什么人?是鸞國開天辟地,草民出身、不靠男人又能飛黃騰達的女子,沒有之一。 而漣漪郡主也提拔了不少女子,在這些女子們眼中,漣漪郡主就是女子中的英雄,更暗暗期盼郡主能伯樂識馬,重用她們。 剛剛說了錯話的女子能看出金玉公主的憤怒,但漣漪郡主卻絲毫未表現(xiàn)出什么不快,將心放下了一些。 幾人告退后,便繼續(xù)按照之前的任務(wù),在周圍巡視。 漣漪站起身來,“好了,我要回去繼續(xù)忙了。” 初螢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我們?nèi)レo湖嘛,去看好戲。”一邊說著,一邊嬉皮笑臉,一雙明亮的大眼中滿是期待。 漣漪哭笑不得地輕瞪了初螢一眼,“你自己去看戲吧,我時間寶貴的很,不能浪費?!?/br> “不行,看戲也要一個人陪我,你今日休沐,就休息休息嘛,走走,我們?nèi)タ磻?。”用了吃奶的勁兒將漣漪拽了出去。 漣漪無奈,只能任由著她,兩人也登了馬車,馬車開動,向京郊靜湖而去。 車上,初螢興致勃勃地聊著,漣漪笑著耐心回答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也許劉夫人不是個簡單角色,但到底是后院之人,其能力見識也局限再后院之中,哪能與蘇漣漪這種運籌帷幄的商場女子比較? 早在幾天前,蘇漣漪已用了各種手段將劉府打探得清楚,無論是明事還是暗事、無論是美事還是丑事,包括劉府中主人們的品性喜好都了如指掌,所以,今日劉夫人能入了陷阱,根本不是偶然。 靜湖位于京郊,是內(nèi)陸京城少見的湖泊,湖面平靜故稱之為靜湖,湖底有暗流故水質(zhì)清澈,吸引了不少才子佳人文人sao客。 湖上,有一只只精致畫舫,畫舫上吹拉彈唱,而劉夫人和司馬夫人便在這湖上最大的畫舫之中。 劉夫人臉很黑,因自從上了畫舫,隔壁雅間又碰到了長舌婦,而這些長舌婦又開始說起了起家二女兒。而這一次的話題不是什么張維驃騎將軍,轉(zhuǎn)移到了京中最囂張高調(diào)的貴族女子。 沒錯,就是她二女兒劉穆靈。 京中貴族圈子有不少聚會,這聚會是展示的平臺更是一個無硝煙的戰(zhàn)場,年輕女子們有時結(jié)成利益聯(lián)盟,有時則又互相擠兌,為了爭名。 此好處一是為自家揚眉吐氣,二則是博得未來婆家的另眼相看。 劉夫人之前聽這些人討論自家二女兒劉穆靈如何在某某聚會上大顯才氣時還洋洋得意,因每一次奪得名聲,都意味著勝利,有時更是踩著其他家閨秀而上。 司馬夫人面色微僵,好像想起了不開心的事。 劉夫人發(fā)現(xiàn)了,卻未多想。 突然,那些人話鋒一轉(zhuǎn)。 其中一稍顯粗啞的女聲道,“你知道京城四公子之一司馬秋白吧?” 司馬夫人不解為何突然提起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而劉夫人也是不解。 “知道,司馬公子才氣了得、容貌英俊不凡,如今身為御史又深得皇上器重,真是難得的男子啊,就不知誰家女兒好福氣能嫁入司馬府?!币慌杂兄心昱佑系?。 司馬夫人聞此,剛剛那僵硬的面色得到了緩解,自家兒子確實優(yōu)秀。 那粗啞女聲又道,“其實司馬秋白有一meimei也很有才氣,叫司馬秋兒,你們知道嗎?” 其他女子道,“當然知道,司馬秋兒可是京城十大才女之一,兄妹倆真是天上日月?!?/br> 劉夫人心中卻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而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聽那粗啞嗓音女子說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