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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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靜軒看了看打包好行李的姚煒和張修齊,吸了口氣,叮囑道:“你們路上也小心,半個小時聯(lián)絡一次,別出岔子?!?/br> 吩咐完之后,他伸手在張修齊肩頭輕輕拍了一下,不再廢話,帶著姚煒向西走去。張修齊看了那兩人的背影一眼,扭頭沖魏陽伸出了手,意思像是要接過烏龜,魏陽笑了笑:“齊哥,警戒方面還要靠你呢,老爺就讓我來抱吧,咱們快點出發(fā)?!?/br> 說著,他直接朝烏龜老爺脖子伸出的方向快步走去,明白這烏龜也算是件挺靠譜的防御陣法,張修齊只是猶豫了一下,就不再遲疑,大步跟在他身后向林中走去。 樹林里一片漆黑,唯有l(wèi)ed頂燈照出兩團淡淡光影,沒了一路上那些被聚攏起來的陰兵,曾靜軒和姚煒前進的速度確實不慢,歷家的羅盤也被重新拿在了手里,沒了剛才那種沉重的陰氣,這盤子變得好用多了,指針雖然還是微微有些發(fā)顫,但是判斷普通的方位是絕對沒問題了。 沿著正西方走了一會兒,曾靜軒就開口問道:“這兩年峴山開發(fā)中,有過什么靈異傳聞嗎?” 想要構成一個大陣,幾處陣眼的平衡自然少不了,如果離火位能養(yǎng)出蛇胄,那么西方庚金位未必不會出現(xiàn)妖異,運氣不好的話,進山開發(fā)的建筑隊或是跑來旅游的游客說不定也會碰上這樣的情況,傳出些靈異事件也就不奇怪了。 似乎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姚煒飛快答道:“有一些傳聞,不過大多是這些陰兵留下的痕跡,山里也有山里的忌諱,搞建筑的又相當迷信,在這種深山老林里動工,肯定要比平時小心,就算遇到事件,很快也就壓了下來,沒鬧出什么大動靜。不過旅游方面倒是有些傳聞,像是觀景瀑布那邊傷過兩個人,最后景區(qū)把瀑布封鎖上了?!?/br> 由于都是小事,根本連傳聞都沒多少,如果不是姚煒這個萬事通,估計直接就把這事錯過了。 “瀑布?”曾靜軒不由皺了下眉,開發(fā)這種旅游區(qū),建筑商肯定會做一些畫蛇添足的人造景觀,瀑布、山澗、六角亭就是最典型的幾種布局,畢竟有山有水有建筑才是習慣上的風景名勝,誰也不能免俗。然而西方可是庚金位,金本來就是能生水的,再加上一個瀑布,指不定還要出什么亂子。 又看了看羅盤上的磁針,曾靜軒伸手一指側前方,問道:“你說的那個觀景瀑布不會就在這個方向吧?” 姚煒苦笑一聲:“得了,看來蹊蹺就出在那里,按現(xiàn)在的速度大概還要走40多分鐘,要抓緊時間了?!?/br> 一個來回最少也要3小時,兩人哪敢耽擱,快步朝前方走去。 “舅舅他們往瀑布去了,沒有異狀?!睊焐狭藢χv機,張修齊對魏陽說道。 半小時聯(lián)絡一回,這已經是第二次通訊了,埋頭走在這樣的密林里,不論是誰都沒法放松,所幸沒有出現(xiàn)太大問題。比起另一隊,張修齊這邊顯然更難走一些,此處已經相當靠近內山,道路變得更加崎嶇,加之跟烏龜老爺溝通也要花些時間,經常會走冤枉路,行進的速度并不怎么喜人。不過放在烏龜背上的羅盤倒是一直很穩(wěn)當,在一個很小的角度微微搖晃,看來是沒找錯方向。 魏陽輕輕嗯了一聲,又抬頭看了眼周遭,突然皺起了眉頭:“齊哥,咱們不會是迷路了吧?我怎么覺得這塊剛剛像是走過呢……” “沒迷路。天星一直在變化,羅盤也沒有出現(xiàn)異常,這種盤子,普通鬼打墻是攔不住的?!睆埿摭R答的十分肯定,又看了一眼周遭,才開口說道,“這里的確有些古怪,但是更像是人為的,而非是鬼祟,孫云鶴可能在附近動過手腳?!?/br> 或是改變了植物的走向,或是親自種下了一些樹木,千年過去,當初留下的痕跡早就被時間掩埋,變成了近乎天然的景致,同樣也是個奇門遁甲的陣法。不得不說,這位孫道長通曉的門道著實不少,如果是他自己來走,恐怕直接就陷在林子里出不去了。 “要到地方了嗎?”魏陽精神不由一震,這可有些超乎想象,一路上順當?shù)牟恍?,也不知是烏龜老爺帶路帶得好,還是這個葵水位沒有想象中的恐怖,如果能夠一鼓作氣找到藏寶的地方,可就省事多了。 然而張修齊顯然不這么想,手中握著的隨侯劍一直沒有放松,他沉聲說道:“這里沒那么簡單,還不能松懈?!?/br> 這道理魏陽當然明白,正想在說些什么,一直捧在手里的烏龜老爺突然折騰了起來,一副想要往地上滑的樣子。魏陽吃了一驚,卻也不敢怠慢,輕輕把烏龜放在了地上,這么長時間托著它走,兩只手臂早就麻木了,如今沒了負擔,反而才感覺出酸痛。 不過現(xiàn)在可沒時間想這個,烏龜老爺一下地,就開始原地打起轉來,背上的銀光開始再次閃現(xiàn),連羅盤里的磁針都亂了動靜,繞著天池瘋狂打轉,就跟撞邪了一樣,這是什么情況?魏陽心頭一緊,伸手就想去扶,誰知老爺竟然跟喝醉了似得,開始歪歪斜斜的往相反方向爬去,那邊可不是正北方?。?/br> 魏陽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老爺不會是被什么東西沖身了吧?磁針轉成這樣,九成九要出問題!然而還沒動作,他就被身后那人緊緊拽住,張修齊的目光死死鎖在了面前的樹林里,只見剛剛還空無一物的樹林之中,多出了團黑影,高聳如山的影子…… 第130章 亦幻亦真 那黑影比夜色還要濃稠,遮天蔽日,就像一座真正的山巒,然而它并不是沒有生機的死物,反而蠢蠢欲動,帶著種讓人畏懼的森冷氣息。張修齊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一張黃符已經脫手而出,向著那團黑影擊去,然而陰影的移動速度比想象的還要迅捷,只是一眨眼,兩人就徹底被黑暗吞沒。 魏陽根本就沒料到這個,眼前已經漆黑一片,就連頭頂?shù)膌ed燈都無法發(fā)出分毫光芒,他立刻伸手握住了頸間的骨鏈,向后退了一步,目不能視,情況不明,首先要確保的就是牢牢跟在齊哥身邊。然而只是一步,他背上的寒毛全都豎起來了,站在他身邊的人消失了,就連氣息和心跳聲都無影無蹤。 “齊哥!”魏陽猛然轉過身,向后看去??墒巧砗笥帜睦镉腥嗽?,整個世界都變得漆黑一片,只剩下他孤身一人站在這冰冷死寂之中。 符箓并沒有產生應有的效果,張修齊牙關一緊,一口真涎液已經噴在了手中的隨侯劍上,手臂奮力一揮,橫斬而下!不論是煞氣還是陰氣,在這柄殺生刃面前都不堪一擊,只聽嗤啦一聲輕響,就像劃破了厚厚的帆布一樣,那片黑暗應聲被短劍剖開! 心頭微微一松,張修齊的目光就向身側投去,想看看身邊人是否安好,然而這一望,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凍了起來,只見原先站在那里的身影消失不見,樹林依舊,星光依舊,偏偏沒了魏陽的身影。他的手猛然顫抖了一下,旋即七枚銅錢脫手而出,這一定是什么障眼法,沒有什么陰煞邪物能夠把一個大活人抹殺殆盡,一定是障眼法! 果不其然,當銅錢楔入地面時,一陣微不可查的漣漪憑空而生,面前的景象發(fā)生了一些細微變化,就像揭開了一層透明的薄膜似得,變得更為真實自然,而這改變并未讓張修齊放松半分,他的視線凝在了腳邊,在距離他不到五米的草地上,一灘暗紅滲入了泥土之中。 那是血跡的顏色。 張修齊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沒有半分遲疑,沿著那血跡飛也似的追了過去,心臟在胸腔里砰砰跳動,他告訴自己,前后只有幾分鐘的事情,魏陽不會有事,他的骨陣還帶在身上,他應該…… 張修齊猛然頓住了腳步,他停的太快,連膝蓋都生出隱隱痛楚,汗水已經順著額頭滑落,但是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感覺,渾身上下就像被抽空了一般。只見在不遠的一顆大樹下,橫臥著一具軀體,黑發(fā)散亂的蓋在額前,掩住了那雙曾經靈動的眸子,嘴唇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臉上帶著幾道抓出來的血痕,然而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那人腹部剖開的巨大口子,像是把他從中劈成了兩半。血水就像一汪深潭,把那條身影牢牢裹住,拉向了冥府的懷抱。 那不是一個能留下性命的傷口。 在內心深處,張修齊知道這個,然而他的腳步未曾停下,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他并不想相信,也不想承認,只想再次抓起那人的手,把他從死亡的淵藪中拖出。如同勁松一般的肩膀垮了下來,張修齊向那具冰涼的軀體伸出了手…… 魏陽深深吸了口氣,他的雙手還在顫抖,可是理智已經回籠,雖然不知道遇上的是什么情況,但是他清楚張修齊的本領,也堅信對方不可能在一個呼吸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定是面前這片黑暗有古怪。自己剛才大意了,猛然回頭肯定已經熄滅了肩上的一盞魂火,如果再冒然行事,他的處境就很難說了。 現(xiàn)在的最關鍵問題是破除眼前這片黑暗,魏陽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應該捏著骨陣,可是連半點光都沒有發(fā)出,他又伸手摸了摸頭頂,led燈的熱度還在,像是保持著運行,可是偏偏他什么都看不到,也聽不到,巫血的復蘇讓他擁有了能夠洞穿陰陽的眼睛,如果連這雙眼都無法看透黑暗,還有什么能呢? 等等,魏陽突然反應了過來。不對,伸手不見五指是可能發(fā)生的,卻不應該是在這種山林之中,別說是天上的星月,就是烏龜老爺背上那白光,也不是隨便什么都能隔斷的。他頭上的燈其實還是亮著的,只不過自己沒法看到而已。 有什么隔絕了他的視線! 魏陽猛然醒悟過來,那東西并不希望他看到,那么奪走他的視力豈不是更為簡單?只要他看不到面前的世界,找不到齊哥的身影,緊繃的精神就會垮掉,就會被這片陰影征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手里的骨陣,究竟還在發(fā)光嗎? 毫不遲疑,魏陽一口咬破了舌尖,把真涎液噴在了巫骨之上,雙眼則目不轉睛的看向手掌,漸漸地,一道光劃破了眼前的黑暗,自掌心溢出,單薄,卻又執(zhí)拗的銀光。 骨陣沒事!魏陽心中一喜,立刻高高舉起了手,隨著這動作,那光就像把周遭的黑暗都點燃了一樣,發(fā)出了嘶嘶輕響,不到半分鐘,星月回來了,草地回來了,茂密的樹林也悄然回歸,他甚至還看到了烏龜老爺那搖搖晃晃的身影,以及它背上的一點銀光,黑暗褪去了! 齊哥呢?魏陽的目光刷的一下掃過周遭,一眼就看到那條背對著他的身影,張修齊不知何時走到了十幾米外的一棵大樹前,此時正顫抖著身軀,慢慢彎下腰去,就像要抓住什么東西。 魏陽心頭陡然一緊,高聲叫道:“齊哥!住手!” 他太了解張修齊了,不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看到了什么東西,那人都不會拋下他獨自離開,如果他眼前能被蒙上一片黑暗,那么齊哥眼前看到的又會是什么呢? 喊出聲的同時,一枚五雷正心符也拋了出去,這種符箓對于邪祟有用,同時也是一種正心神的妙法,只聽轟隆一聲雷鳴,張修齊的身形一頓,驟然抬過頭來! “陽陽……”張修齊不可置信的看著遠處站著的身影,他明明看到魏陽已經躺在了樹下,沒了呼吸,怎么又在那邊出現(xiàn)了呢? 然而只是一晃神,他的身形忽地一僵,飛速向后躍去,就在跳起的那一瞬間,一條細細長長的藤蔓從草洞中彈出,差點勾到了他的腳踝,張修齊臉色頓時大變,手中短劍一轉,直接用劍鋒削了出去! 只聽啪的一聲,某種韌而脆的東西斷裂了,張修齊已經落在地上,蹬蹬倒退兩步,沖魏陽喊道:“別過來!” 隨著這聲喊叫,一枚鎮(zhèn)魂釘從他手中飛了出去,哚的一聲釘入了那個不深的草洞里,隨即一張符箓落在了草叢之上,只是一息,黃符就燒了起來,草洞里似乎有什么東西驚恐的嘶嘶蠕動,卻已經逃不出火苗的包裹,短短半分鐘,那片草地就燒成了一地黑灰。 “怎么回事?”眼看火焰熄滅了,魏陽才慢慢走了過來。剛才那一幕宛如兔起鶻落,他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張修齊卻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冷聲說道:“是攝魂草?!?/br> 一種專門惑人心智,獵食活人的妖異植被,任何人碰到了攝魂草都會不由自主見到自己最為畏懼或是期盼的東西,在混沌之中被那草勾引過去,吞噬入腹。由于只生長在水邊,也就成了不少水鬼、溺倀傳說的元兇。不過因為十分適合入藥,這種草一度被旁門左道之人視為至寶,早在元代之后就消亡了,誰能想到竟然會在這片林子里碰上。這附近可沒有水潭?。?/br> 發(fā)覺握住自己腕上的那只手還在微微發(fā)抖,魏陽輕輕拍了拍張修齊的手臂:“不管這玩意是什么,能安全解決就好。齊哥,我沒事的。烏龜老爺都快跑沒影了,咱們還是快點追上去吧?!?/br> 這話明顯是為了分散注意力,張修齊抑制不住的顫抖終于慢慢停了下來,沖魏陽點了點頭:“我們走?!?/br> 那只握著他手臂的手,始終沒有放開的意思。魏陽輕輕一笑,也不掙扎,跟著他向遠處那個光點走去。 這邊,烏龜老爺爬的更起勁了,好像根本沒注意到兩個人類半路上遇到了麻煩,只是七扭八歪的朝著前面山谷方向爬去,大概又跋涉了十來分鐘,它終于停在了一個土坑之前,伸長脖子往坑里看了一眼,它并沒有往下跳的意思,反而一扭一扭爬到了魏陽身邊,沖他“啊”的叫了一聲。 “東西就在這里?”似乎明白了烏龜老爺?shù)囊馑迹宏柵み^頭道,“齊哥,我們挖開看看吧!” 張修齊點了點頭,并沒有用手里的隨侯劍,反而又從腰間抽出了把短刀,插進了面前的泥土里。這邊的土質很是松軟,輕輕一下就能沒入半把匕首,他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坑底就露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龜甲。 “臥槽,怎么這么大的殼子,難不成真是玄武?”魏陽吃了一驚,養(yǎng)龜?shù)臅r間太長,他對龜甲實在是熟悉到不行,這土坑下面埋著的分明只是半片裙邊甲,烏龜?shù)募灼怯卸〝?shù)的,而且往往在32塊至64塊之間,因此才會被作為原始的占卜工具。任何一只烏龜?shù)娜惯吋锥疾粫儆?9之數(shù),而眼前這半枚裙邊甲就有手掌大小,那么這只烏龜該有多大?除了傳說中的神獸玄武,他還真想象不出有什么烏龜能長到這樣恐怖的尺寸。 張修齊卻撿起了那枚龜甲,用手輕輕拂過凹陷處銘刻的篆字,低聲說道:“這不是玄武,是蜃龍?!?/br> “什么?”魏陽沒聽明白。 “海市蜃樓聽說過吧?”張修齊開口解釋道,“真正能夠造出幻景,吞吐蜃樓的,并非是傳說中的蜃蛤,而是一支龍種,也就是所謂的蜃龍。只不過因為這種蜃龍背身龜甲,才讓一些人訛傳為了蚌類。古時撿到蜃龍褪去的殼子,就能造出蜃器,由于它的致幻作用,這種東西一直都被巫家壟斷,是一種祭天用的祭器。恐怕剛才那株攝魂草就是因為這枚蜃器,才會長在樹林里?!?/br> 在葵水位埋上一枚蜃器,自然能夠讓附近生出無盡的水陰,又因為水能生木,才讓攝魂草有了氣候,再加之孫云鶴布下的陣法,這枚蜃器也就發(fā)揮出了最大功效,如果不是烏龜老爺帶路,恐怕沒誰能摸到這處藏寶所在。 聽到這解釋,魏陽微微一怔,突然明白過來。剛才自己失明恐怕也跟巫家血統(tǒng)有關聯(lián),所以自己見到的根本不是幻象,而是一片徹底的黑暗,只因蜃器的攝魂術對他根本沒什么作用。 不管怎么說,東西好歹也算到手了,看了眼徹底打蔫的烏龜老爺,魏陽舒了口氣:“既然找到了東西,快聯(lián)系一下曾先生吧,也不知道他們那邊情況如何了?!?/br> 張修齊卻皺起了眉頭,剛剛事態(tài)危急,他根本就忘了定時通話這事兒,現(xiàn)在早就過去半個小時了,舅舅那邊怎么沒有打電話過來?沒有半絲遲疑,他打開了通話按鈕,可是對面并沒有人接聽,只有沙沙的忙音傳了過來。 第131章 下水 從山里走到景區(qū)這邊沒有花太大功夫,路上也還算順利,然而真到了觀景瀑布前,卻出了個不大不小的問題。 跟其他景區(qū)的做法一致,這邊的瀑布也修成了簡陋的“水簾洞”,崖壁上布置出水口,安裝人工瀑布,下面則修成了個七八米寬的大池子和一個半開放式的山洞,可能是因為之前出的幾次事故,水潭邊還有一道防護欄,阻止游客攀爬過去照相。大半夜的,上面的人工瀑布早就停水了,整個水潭一片漆黑,只有夜露墜入水潭的滴答響聲。 一切都平平無奇,然而曾靜軒手里的羅盤卻開始顫動,磁針直直指向水潭正中,盤相卻是投針,輕巧的針尖在天池中半沉半浮,兇吉不定。庚金位的陣局顯然已經被開發(fā)商破壞殆盡,但是那個寶貝還沒出土,反而被水潭掩住了蹤跡。 “東西竟然在水池子里。”望著眼前那不算深也不算淺的水潭,曾靜軒皺起了眉頭。 水本來就屬陰,就算是風景區(qū)的人工水池也算不上安全,更別提之前發(fā)生過的事故,萬一這附近再冒出個邪祟,下水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探頭看了下不算太渾濁的水池,姚煒輕笑了一聲:“難怪會在這附近出問題,得了,我下去看看吧。” 說著他就開始脫外套,看起來像是想要下水,曾靜軒不由一把拉住了他:“太危險!” “那也總比你下去好?!币樅敛豢蜌獾恼f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下水是個什么德行。” 曾靜軒是真不會水,聽到這話就是微微一僵,但是抓著對方的手并沒有松開,姚煒挑了挑眉,表情正經了一些:“我是說真的,反正這水池子又不深,真要出什么問題,你的道術也比我強太多了,在岸上總歸更好施展。別忘了你那個好外甥還在山溝溝里等人呢,現(xiàn)在也不是拖延的時候。” 這話正戳在了曾靜軒的軟肋上,一想到張修齊,他臉上就多出了幾分躑躅,姚煒趁熱打鐵道:“而且之前出的兩次事故都只是游客被劃破了小腿,連致殘都沒有,更沒出過人命,不論池子里有什么,總不會是太兇的東西,你放心,怎么說我也是嶗山一脈的,自保還是能行的?!?/br> 又遲疑了一陣,曾靜軒終于松開了手,沉聲說道:“一切小心為上,不要逞強,真找不到咱們再想別的辦法?!?/br> 這話聽得姚大胡子眼睛都瞇起來了,嘿嘿一笑:“放心好了,我可舍不得扔下你?!?/br> 這句調笑可有些出格了,然而曾靜軒難得沒有反駁,只是走到了一旁布起防御陣勢來,姚煒搓了搓胡子,猜不透他是聽習慣了還是真有些松動,不過再怎么有想法,現(xiàn)在也不是時候?;剡^神來,他飛快脫掉了外套和登山靴,又伸進衣袋里掏出一把東西,掛在脖子上,這才翻過欄桿,往池中走去。 初夏的山中氣溫算不得高,池水更是冰冷,只是赤腳踩進池子里,姚煒身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估計這池子修得也有段時間了,池底長出一層滑滑黏黏的青苔,還有大小不一的鵝卵石作為裝飾,很不好走,他伸平雙手努力保持著平衡,一點一點向剛剛曾靜軒指過的方向走去。在他胸前,五只形態(tài)不一,由桃木雕成的小鬼木像發(fā)出了微微的光芒,這玩意名叫五鬼鎮(zhèn)運鎖,也是嶗山派的看家本領之一,只要不是極為兇惡的邪煞,這五鬼會幫他扛過最少一擊。 在頭頂?shù)膌ed燈和胸前隱隱白光的映襯下,姚煒緩緩走到了池子正中,可能是害怕游客出危險,這潭池水并不很深,只埋到胸前。站在那兒,姚煒先用腳在附近探了一遍,修這種水池,肯定是要做防水處理的,因此就算下面布滿了泥沙卵石,看起來自然天成,池底依舊是人工開鑿,還專門鋪上了一層防水布。他踢開了附近的石塊,又用腳心在地面上踩了一圈,最終在一個微微凸起的地方停了下來。只是光腳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寒氣從腳心竄上,跟普通的地面差別不小。 姚煒抽出了插在腰間的匕首,沖岸上喊道:“這下面可能有古怪,我挖挖看!”說完,也不等回答,他就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站在池邊,曾靜軒握緊了拳頭,死死盯著池中心泛起的漣漪,姚煒的動作其實不算大,然而這樣一頭扎進水里,反而讓人放心不下。嘩嘩的水聲替代了原先的寂靜,還有些深色的泥沙翻騰了上來,曾靜軒在心底默默數(shù)著秒,簡直繃緊了渾身所有神經。 半分鐘過去了,然后是一分鐘、一分半、兩分鐘……一直等了將近三分鐘,水底那人依舊沒有浮起來,曾靜軒不由踏前了一步,高聲叫道:“姚煒!” 回答他的依舊是一片水聲,曾靜軒的面色徹底變了,縱身一躍跳進了欄桿中,就想沖進水里把人撈出來,然而當腳剛剛接觸到水面時,只聽嘩啦一聲,有條身影從水里冒了出來。 姚煒一抹臉上的水,高聲答道:“我沒事!剛剛挖到了個東西,不過有點深,再等一下就好!你站那兒別動!” 曾靜軒懸起的心臟頓時落了下來,然而還沒等抽腳離開,池邊突然傳來“咚咚”幾聲輕響,就像有什么不大的東西墜入了水中,如果是普通地方,這聲音可能還不會引來注意,然而此時此刻,卻由不得人大意,兩人的視線一起投向發(fā)出聲音的地方,然而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姚煒只覺得頭皮都要炸起來了! 只見水簾洞內部的巖壁上,冒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小蟲子,說是蟲子,長相卻有怪異的很,圓圓的身體上長出了至少四對長腿,前頭還有一雙跟青蛙類似的蹼爪,臉孔正面竟然有三只細小的眼睛,就像變了異的蜘蛛一樣。那群東西如今正在成群結隊的往水里跳去,看起來像是要向姚煒撲去。 這尼瑪不是厭物嗎!怎么會冒出這么一大堆?姚煒頓時在心里罵了起來,但是他的動作不停,一個猛子又扎回了水中,手上一用力,拔出了埋在土中的那塊大石頭,又用匕首狠狠挖了起來,他要找的東西就在下面,這時可不能前功盡棄! 曾靜軒當然也認出了那群東西,心里咯噔就是一下,這群小怪物名叫厭物,乃是一種個頭小、危害性也不高的精怪,就像傳說中的“虛耗”一樣,最擅長的就是做一些偷雞摸狗、搗亂敗興的勾當,估計是把這片水潭當成家了,因而誤入的游客才會被它們使手段割傷,驅趕出水潭。由于沒什么陰煞之氣,連他們都沒發(fā)現(xiàn)這群家伙的存在。 然而這些小厭物從來都是膽小怕事,他們兩個又不是沒有法力的普通游客,它們怎么現(xiàn)在突然成群結隊冒了出來,還想去襲擊姚煒呢? 容不得多想,曾靜軒立刻沿著原路跑了回去,剛剛布下的陣法還在岸上,對付一隊陰兵都綽綽有余,更別提幾只厭物。只是他跑的快,那群小厭物游動的速度也不慢,飛也似的竄到了池心! 只聽嘩啦一聲水響,姚煒從潭中冒出頭來,他的手臂、肩頭、甚至頭頂都爬滿了那群可惡的小東西,尖利的爪子已經摳入了rou中,五鬼鎮(zhèn)運鎖防的是陰煞,卻沒法抵擋這種精怪,在水中動作又不利索,就連打都不太方便,他也不敢停留,一手揮動著匕首開道,另一手緊緊鉆成拳頭,呲牙咧嘴的向岸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