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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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促的扯開了褲扣,魏陽用手攥住了張修齊的腰,想要更進一步親密接觸,然而當他把大腿插入那人腿間時,理智有那么一瞬回籠,兩人現(xiàn)在貼得太近了,每一寸反應(yīng)都直觀的要命,可是在自己欲念勃發(fā)的同時,停在小天師腿間的東西并沒有任何蘇醒的征兆,他能會以同樣熱情的親吻,卻從未產(chǎn)生過哪怕一絲真正的性欲。 這認知簡直就像一盆冷水,魏陽猛然停下了那個吻,掙扎著拉開了距離,似乎被這個動作驚倒了,張修齊非但沒有放開他,反而用雙手緊緊擁住了他的身體,鼻尖蹭過耳鬢,說不出是在表示親昵還是在索取另一個熱吻,魏陽用力咽了口唾沫,輕咳一聲:“齊哥,你,你……你沒有其他感覺嗎?” 張修齊顯然沒有聽懂這話的意思,只是蹭了蹭他的濕發(fā),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用手去扯魏陽的褲子:“濕了,脫掉?!?/br> 修長的手指堪堪觸到腹部,魏陽就覺得下腹一緊,輕吸了口氣,反手按在了張修齊平坦的腹肌上,有些遲疑的又補了句:“齊哥,你的這個,沒有一點感覺嗎?” 張修齊含混的唔了一聲,低聲回道:“鎖陽?!?/br> “什么?”被光裸的心上人纏著,魏陽腦袋都有些不好使了,不由重復(fù)了一遍。 “童子陽氣重,舅舅說,這樣也好?!睆埿摭R伸出了手,似乎模仿一般輕輕按在了魏陽胯下,“你要泄陽了?!?/br> 這一下按得魏陽差點喘出聲來,他不由抓住了那只作亂的手掌,閉了閉眼才勉強理解了對方句話里的意思。在道家修習(xí)中,射精的確有泄陽的意思,真正的“童子”并非處男,而是從未泄過身的幼童,只要有了射精行為,就已經(jīng)失去了“元陽”,算不得陽氣最大的童子身了。而張修齊這樣的說法,正印證了他個是從未泄過身的真正“童子”。 可是這怎么可能?這種事情又不是能夠自我控制的,成年之后的夢遺總該有吧?難不成是失去天魂帶來的后遺癥之一……這一瞬間,魏陽簡直不知要如何反應(yīng),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醒悟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張真正的白紙,而他正在引誘這人破除界限,向真正的欲望沉淪。 腦袋里有什么東西在砰砰作響,魏陽說不清那是羞愧還是懊惱還是別的什么,但是他最終還是握住了那只按在他下腹的手,帶著它緩緩向下,蓋在自己勃起的欲望上。那只手跟小天師身上每一寸肌膚一樣火辣guntang,帶著讓人沸騰的熱度,他教他握住了那東西。 “對,齊哥,我想泄出來……”咽喉不住顫動,魏陽再次俯身,吻上了那人的薄唇。 張修齊沒有拒絕,不論是親吻還是撫慰,他學(xué)得如同以往一樣快,帶著細繭的手揉弄著那堅挺的器物,每一次碰觸,每一個動作都讓魏陽忍不住的顫栗,含在口中的舌尖也越發(fā)靈巧了起來,就像探索著他口腔每一寸粘膜,和他的舌尖纏綿共舞。熱水不知何時開始變得冰涼,但是魏陽身上就像著了火一樣,他們倆挨得那么近,近到甚至連皮膚都了自體感應(yīng),在那親密無間的碰觸中生出渴望。他不想放這人走,不論用任何一種手段! 一聲悶哼,魏陽交代在了身下那只手掌中,粘膩的液體濺在了對方修長的手指上。張修齊似乎停了一瞬,繼而又伸出了手,拂過魏陽濕漉漉的發(fā)頂:“陽陽,你還好嗎?” 道家的修行講究煉精化炁、回精補腦,在張修齊的認知中,泄陽似乎不是什么非常好的事情,很可能會傷害到身體。魏陽卻已經(jīng)湊了過去,輕輕吻住對方嘴唇,那個吻幾乎是純潔的,在如此rou欲的情事之后。 “我很好。齊哥,別離開我,別跟你舅舅走掉,我們可以找回你的天魂,然后再來繼續(xù)這個,我會讓你知道,它有多好……” 細碎的話語淹沒在了斷斷續(xù)續(xù)的親吻之中,那一點點濕滑的濁液被水流沖刷,消失在了兩人緊握的手掌之間。 98水落 月亮漸漸爬上了天幕正中,放在別處,總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了,然而火車站附近根本沒有真正的“夜晚”可言,不斷有人流從車站里涌出,接車的、攔客的生意絡(luò)繹不絕,連帶附近的旅館街都靜不下來,細碎的交談聲、走動聲乃至呻吟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如同嗡嗡不休的蚊蠅。 然而曾靜軒不是被這些聲音驚醒的,凌晨三點時,他突然睜開了眼睛,一把抓起放在枕邊的羅盤,不知從何時開始,羅盤里的指針竟然顫了起來,細細的針尖在天池正中狂擺、沉浮不定,在相盤術(shù)中,這是典型的搪針遇投,乃是路遇惡煞的征兆,他的羅盤可是三僚村祖?zhèn)鞯膶氊?,早就有了靈性,測邪祟從未出過差錯,有這么個盤相,很可能在方圓百丈內(nèi)出現(xiàn)了什么特殊狀況,而且多半是人為產(chǎn)物。 然而這里可是火車站附近,原本的混沌之氣就能阻隔大部分陰力陣法了,竟然會有人在這邊施法,還是這么陰邪的法術(shù)?曾靜軒有那么一瞬的遲疑,這法術(shù)顯然不是針對他的,只是湊巧碰上了,若是放在平時,他是該去看看,但是如今身后還跟著敵人,能為了這么個意外浪費時間嗎?他并不是真正的陰陽術(shù)士,只是個風水先生,對付起這種陰煞陣術(shù)本就有些吃力,萬一再被拖住了腳…… 只是猶豫了片刻,曾靜軒就輕輕嘆了口氣,起身拿起旅行袋,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這里是背街的小巷,下面根本就沒人經(jīng)過,他用手輕輕一撐窗臺,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按理說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有一條胳膊受了傷,但是他的動作并沒有任何走樣,干脆利落的就像個年輕人。 雙足一落地,他就重新拿出了羅盤,借著月色確認了一下方位,抬腳向指針所指的方向奔去。在他身后,空蕩蕩的房間幾乎沒有動過的痕跡,就像是沒人來過一樣。 第二天,魏陽醒的很早,天還沒亮就睜開了眼睛。在他身邊,張修齊還在沉眠,鼻息安穩(wěn),雙手平放在腹部,就像在睡夢中氣沉丹田一樣。這本該是個讓人覺得別扭的睡姿,但是魏陽并沒感到半分不適,反而打心底有一種安全感,知道那人又平安度過了一宿,固守著自己殘缺的神魂。 看著對方低垂的眼瞼,昨天的記憶像是又回到了身體里,浴室里發(fā)生的“肢體交流”其實跟他想象的很不一樣,誰能料到失去天魂竟然會對人產(chǎn)生這樣的影響,但是同樣,小天師這樣的“白紙”狀態(tài)也徹底讓他陷了下去,那種一筆一劃在戀人身上涂抹痕跡的感覺簡直讓人無法自控,欲望就像深不見底的溝渠,每當他以為自己不會再進一步時,就又不由自主的跌落下去,魏陽從沒嘗試過這樣的滋味,但是他并不討厭這種沉淪。 在心底默默數(shù)秒,他靜靜的等待著對方醒來。窗外,暮色終于黯淡,初升的太陽劃開了夜幕,展露出光芒,而床上那人似乎也被日光中的東西喚醒,眼簾輕顫一下,睜開了眼睛。 魏陽沒有錯過分毫,直接伸出了手臂環(huán)在對方肩上,拇指宛如調(diào)情似得拂過他的頸項,感受著指尖下頸動脈生機勃勃的躍動,他露出了個微笑,湊了過去:“齊哥,昨天睡得好嗎?” 張修齊并沒有馬上做出反應(yīng),貼在他頸上的手掌是溫熱的,但是比那熱度更加讓人眷戀的,則是從魏陽左手虎口處傳來的一點躍動,那躍動似乎能夠洗滌他的心神,讓他平淡無波的腦袋里出現(xiàn)一點漣漪,他不知道這個代表著什么,但是他喜歡那人摸他,喜歡睜開眼就看到他在身邊。 側(cè)臉仔細的端詳了片刻,張修齊沒有回話,反而湊上去,直接吻上了對方嘴唇,這反應(yīng)魏陽的確沒有料到,但是他毫不猶豫的張開了嘴,吻了回去。淺淺的親吻立刻升了溫,變成了足以燃起欲望的熱吻,然而只是親了那么五六分鐘,魏陽就掙扎著從對方懷抱里逃了出來,苦笑著搖了搖頭:“齊哥,你不會起反應(yīng),我可是正常男人啊……” 就這么短短幾分鐘,他本來就已經(jīng)挺精神的小兄弟徹底的醒了過來,正硬邦邦的支在下腹,但是昨天晚上已經(jīng)跟黑皮打過招呼了,大早上就要趕去聚寶齋,這么折騰下去,他可真不確定自己舍不舍得離開這張床了。 張修齊顯然沒有聽懂他話里的意思,倒是對他的臨陣脫逃有些不滿,伸出手抓住了魏陽的左手,在他虎口處蹭了蹭,態(tài)度十分親昵,表情卻依舊沒什么變化,簡直就像只冷峻的德牧在默默請求主人撫摸,魏陽呼吸一窘,俯身下去在對方唇上親了親:“咱們先去找七叔,等回來……” 他的喉結(jié)輕輕一滾,咽下了下半句,他確實沒想到小天師還挺喜歡這種肢體接觸,雖然含義可能不同,但是美色在前,他實在做不出什么柳下惠的舉動。誰知道還要多久就要“見家長”了呢,他可不想錯過任何單獨相處的機會。只不過,不是現(xiàn)在。 笑著抽出了手臂,他拍了拍小天師的額發(fā),起身往外間走去,似乎明白了還有事要做,張修齊并沒有再做什么挽留,只是在床上躺了片刻,等到身體里那股奇怪的熱度完全消失,才慢慢坐起身來。腳邊,烏龜老爺也起床了,正大搖大擺往客廳爬去,殼子上的黑色花紋全部隱沒不見,張修齊順手在它的龜殼上摸了摸,沒等它扭頭來咬,就站起了身,往衛(wèi)生間走去。 早餐解決的十分干脆利落,喂飽了小天師,魏陽不再耽擱,開著車帶人往聚寶齋駛?cè)?,之前孫廳長送來的寶馬可算派上了用場,魏陽熟門熟路的把車停在了后院門口,才敲響了門扉上的大鐵環(huán)。 隨著叩擊聲,院里傳來了細碎的腳步,還有黑皮的聲音:“阿陽嗎?等等,這就來了!” 門一拉開,黑皮還沒看到人,直接就看到了停在門口的車:“喲,這是鳥槍換炮了?哪來的?” “還是之前那個大單,除了車還得了不少東西呢,回頭也要勞煩明哥給掌掌眼。”魏陽笑笑也不隱瞞,帶著張修齊往院里走去。 他的態(tài)度表情自然而然,然而走在一邊的黑皮卻詫異的挑了挑眉,這才幾天沒見,他怎么覺得這小神棍身上出了些不同以往的變化,難道是回家這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然而黑皮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把話說在明處的,只是配合的笑了笑:“那敢情好,回頭一定弄來讓我見見才行?!?/br> 寒暄之間,三人并肩走進了工作室,屋里,七叔還是那副老樣子,也不知在工作臺前擺弄著什么,全神貫注到連他們進門的腳步聲都沒聽到,黑皮尷尬的咳了一聲:“七叔,阿陽他們來了?!?/br> 這一嗓子才把老人的魂兒給喚了回來,也不管黑皮這個晚輩,他直接拉開工作臺的抽屜,從里面掏出了個盒子,沖魏陽說道:“阿陽,你來,看看這東西?!?/br> 沒想到還真有東西,魏陽趕緊走了過去,只見七叔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擺在了臺面上,又拿出一雙干凈的白手套帶上,才打開了盒蓋。這么謹慎的動作,魏陽還以為里面裝的是什么寶貝,誰知只是一本泛黃的線裝書,七叔可不管身邊人詫異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捧出了書本,把它平放在桌上。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有個老朋友對水書很有研究嘛,這個是他最近才淘到的東西,本來不肯外借的,還是讓我討了過來,里面有不少水書圖樣,也有些歷史記載,很有考古價值?!?/br> 老人的聲音里帶著點興奮,魏陽的心跳也不由快了起來,七叔既然叫他過來,肯定是因為這里面出現(xiàn)了跟骨陣相關(guān)的東西。 果不其然,七叔并沒有急著翻開書本,反而微微一笑,開口問道:“阿陽,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關(guān)于‘水書’的事情嗎?” “記得,據(jù)說水書是當年那些巫祝們留下的文字,算是巫家最后的傳承?!蔽宏柕挠浶越^對算得上好了,直接把當初七叔說過的東西復(fù)述了出來。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難道我這骨陣,跟巫家有什么直接聯(lián)系?” 骨陣上刻有巫家獨特的文字,又被那個姓許的直呼“巫骨”,再加上七叔這一問,答案簡直昭然若揭。 果不其然,七叔臉上露出贊許神色,點了點頭:“不錯,這次我找你來想說的正是這個。這本書正好記載了一些關(guān)于水書和道術(shù)方面的事情,最值得一提的,就是里面關(guān)于‘巫骨’的說法?!?/br> 說著,他翻開書,直接停在了某一頁上:“就像書里所說,所謂‘巫骨’是一種巫家常用的法器,取自先代大巫之身,再用這些骨頭配合某種巫術(shù)做成法器,聽起來似乎有些野蠻,但是卻契合了巫家的本意所在,所謂敬天法祖就是這個意思,相傳每代大巫本身都擁有很大法力,這巫骨大概跟佛家舍利子有異曲同工之妙,而根據(jù)這上面的文字和圖樣,你那枚從廟頭山挖出來的骨陣,很可能就是一塊巫骨?!?/br> 他手指點的那部分,是幾段圖文并茂的介紹,里面的確有類似骨陣的物事,魏陽不由皺了皺眉:“可是這玩意如果真是跟巫家有關(guān)系的東西,怎么別人都看不出它里面蘊含的力量?!?/br> 像癡智大師那樣的高僧,摸到骨陣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然而骨陣對付狐妖或是鳴童時的動靜,根本不像是簡單的東西啊,怎么放在其他人手里,完全發(fā)揮不出應(yīng)有的效果呢? 七叔呵呵一笑:“你問到重點了,來,接著往下看看……” 說著,他把另一雙白手套塞了過來,直接把那本書擺在了魏陽面前。 99石出 能被七叔這么鄭而重之對待的,不是孤本也是珍本,魏陽不敢怠慢,立刻帶上了手套,小心翼翼湊到桌前看了起來。這是本很有年頭的古書了,紙頁發(fā)脆,里面全部都是蠅頭小楷的繁體字,不少書頁還配有圖畫或者寥寥幾筆符文,看起來不像是普通書籍,反而有點像日記或是書稿之類的東西,開篇就草草講述了巫術(shù)跟道法、降術(shù)乃至蠱術(shù)的關(guān)系。 在這位作者筆下,巫術(shù)可謂是所有法術(shù)之祖,從遠古時期開始,幾乎所有與人相關(guān)的神秘學(xué)說都是從巫術(shù)繁衍開來的,只是后來有了河圖洛書、易經(jīng)八卦這些實用性和應(yīng)用性非常強的東西,巫術(shù)才從少數(shù)人手里流傳出來,形成了其他宗門派別。然而這種逸散并非是因為巫術(shù)不夠好,恰恰相反,只是因為很多人無法掌握真正的巫術(shù)之力。 所謂巫術(shù),跟道術(shù)有一種本質(zhì)的區(qū)別,它雖然可以通過學(xué)習(xí)來掌握,也有著各種陣法、符法或是口訣,但是真正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巫者,卻有個先決條件,就是擁有“血統(tǒng)”。真正的巫家力量只能在巫家的血裔中流傳,也只有覺醒了巫家的血脈,才能cao控那些由先祖流傳下來的法器,也因此,巫家的傳承就成了一個天然的封閉系統(tǒng),有血脈的未必適合學(xué)習(xí)巫法,熱衷巫法的又未必能有足夠純正的血脈,加之各朝各代的戰(zhàn)亂,巫家的直系也漸漸凋零,最后落得個人去樓空的局面。 而這本書的作者,應(yīng)該也是位對巫法十分有研究,卻沒什么巫家血統(tǒng)的人,也不知他從哪兒學(xué)會了水書,還把殄文應(yīng)用在了普通道法之中,甚至參透了一些巫骨的使用竅門,雖然威力減少了大半,但是足以脫離巫血的控制,其意義不遜于發(fā)明了一種新的道法,可以說是一個天資絕佳的奇人了。只是那人的話里最終還是帶出了些怨氣,說他雖能使用巫骨,卻沒法發(fā)揮最大的效用,實在是暴殄天物,尤為可惜。 看到這里,魏陽忍不住訝然出聲:“這人本事不小啊!” 能把殄文利用在道法上就已經(jīng)非常厲害了,連巫骨這種需要血統(tǒng)激發(fā)的東西都能應(yīng)用,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七叔略帶得意的笑了笑:“那是,我們粗略的考證了一下,這本書大概是茅山派的某位前輩所留,成書估計得在五代前后了,也不知怎么就流到了民間,還能這么完整的保存下來?!?/br> 道教除了全真、正一這樣的官方劃分,在民間還有五大分支,分為“宿土、麻衣、眾閣、全真、茅山”,其中茅山派也是名頭最響,最廣為人知的一派,基本就是以降妖除魔為己任,茅山道士幾乎都跟龍虎山天師齊名了。不過和龍虎山這種有祖庭的家族式傳承不同,茅山派的分支更為復(fù)雜,下面不知有多少打著茅山名號的小宗小派,故而它的道法流傳也相當蕪雜,有些東西說不好就在流傳中佚失了,比如這本書里所說的殄文用法和巫骨的事情,至少張修齊這樣的龍虎山正宗都沒聽說過。能夠弄到這樣的珍本手稿,也算是七叔這個朋友的本事了。 然而這本書終究只是個粗率的草稿,不論是水書還是術(shù)法都是一帶而過,關(guān)于巫骨的特殊用法更只是點到為止,沒有太詳細的說明。放下書本,魏陽最終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從衣領(lǐng)中拉出了一串東西,擺在了七叔面前:“七叔,實不相瞞,這次我回家又找到了一枚骨陣,估計是跟原先那枚成套的東西……” 這下可驚得七叔坐不住了,一把把骨陣搶在了手里,只見兩枚骨陣大小相仿,粗細卻相當不同,連花紋都隱隱有些區(qū)別,七叔直接抓起桌上的放大鏡一通細看,邊看還邊喃喃自語:“這么巧?第二枚了?。∵@玩意是從哪兒弄來的?怎么跟你這么有緣。” 何止是有緣,他還能用骨陣打散妖邪呢,魏陽嘴角扯了扯,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是在老家發(fā)現(xiàn)的,估計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br> “你祖上有巫家血統(tǒng)?”七叔詫異的抬起頭。 魏陽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淡淡轉(zhuǎn)開了話題:“七叔,我記得您老之前說過,這骨陣應(yīng)該是成套的,似乎也有人想找這東西?” “嗯,沒錯!”七叔也想起來這事了,“老姚曾經(jīng)跟我說過幾次,貌似十幾年前就開始了吧,一直有人在高價收購水書相關(guān)的器物,特別是這種巫骨。老姚本來還以為這是個考古愛好者,誰料那人根本沒有交流的意思,連他們這種愛好者聚會都不參加,只是在私底下收購,也不知拿到了多少東西。后來老姚偶然得了這本書,才想到那人是不是也看中了所謂的巫骨?!?/br> 這也正是魏陽想到的,當年在王村那截骨陣失蹤的太徹底了,由于失去了天魂,齊哥并沒有留下多少幼年的記憶,但是他遭遇的事情肯定也跟骨陣有些牽連,才會在第一次見到廟頭山骨陣時產(chǎn)生巨大的反應(yīng),那么試想一下,如果當年齊哥他們手里的骨陣被人奪走了,并且參透了巫骨的用途,是不是會去收集更多的巫骨為己所用呢?那可是打敗了齊哥父親的厲害人物,還跟追蹤曾先生的人馬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不難想象他的道法心術(shù)有多厲害。 想到這里,他立刻說道:“七叔,那姚先生見過那個收購水書的人嗎?畢竟都是文物圈里的,還對同樣的東西有興趣,應(yīng)該多少也有些了解吧?”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要不我?guī)湍銌枂柡昧??!逼呤宕鸬檬指纱?,他跟老姚的關(guān)系確實不錯,否則也不可能借到這種收藏品拿來給魏陽參觀。而且事關(guān)水書和巫骨,想來對方也很有興趣才對。 并沒有猶豫,七叔直接撥通了電話,然而電話響了足有半分鐘,對面也沒人接聽,他皺了皺眉:“奇怪,大早上就不在家,難不成是去買菜了?” 想了想,他對魏陽說道:“要不阿陽你先回去吧,等我跟老姚聯(lián)系上了,再跟你打個招呼,你這新淘來的骨陣估計他也很有興趣呢,如果可以,能拿去讓他看看嗎?” 如果是當初,魏陽肯定答應(yīng)的干脆利落,但是現(xiàn)在他可不敢讓這兩枚骨陣離身了,笑了笑,他答道:“看看當然沒問題,如果可能的話,能讓我親自登門拜訪一下就更好了,還有不少問題想要請教姚老呢?!?/br> “你這小子?!逼呤迥睦锊欢宏柕囊馑?,笑著搖了搖頭,“也行啊,他家就在省會住,到時候咱們一起走一遭就好?!?/br> 有了七叔的首肯,魏陽心頭不由一松,這些玩古董的老家伙們可不是誰都樂意見的,如果能跟姚老聊聊,恐怕更有好處。不過他也沒忘了提醒一句:“七叔,骨陣這事情里面有太多蹊蹺,如果可能的話,我手頭這兩枚這件事還是不要外傳了,以免惹上麻煩?!?/br> 敵暗我明,誰知道打巫骨主意的都是哪些人,還是不要惹禍上身為好。 “放心好了,這個我明白?!逼呤屣@然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一口答應(yīng)下來。 事情就這么說定了,魏陽也不敢再打攪七叔,跟對方道了個別,就帶著小天師往屋外走去??赡苁菫榱吮芟樱瑒偛藕谄ぞ蜎]在屋里待著,而是守在外間,一看魏陽走出來,立刻迎了上去:“阿陽,說的怎么樣???七叔這些日子來回跑了好幾趟,凈為這事cao心呢?!?/br> 魏陽一笑:“還要謝謝你們了,這次真的幫助很大,下來估計還要再去姚老那邊轉(zhuǎn)一圈?!?/br> 黑皮不由嘖了一聲:“你們這些人,認住了死理就是這德行。也好,讓老爺子解了心事,也不至于整天惦記著了?!?/br> 這話魏陽倒是沒有反駁,想了想又說道:“對了明哥,我前段時間淘到了一副古怪的畫,裝裱上似乎有些玄機,里面很可能還夾了另一幅畫,不知道你有沒有相熟的裝裱師父,技術(shù)過硬那種,幫我把畫拆解一下?” 這話頓時引來了黑皮的興趣:“畫中畫?這么稀罕的事情也能讓你碰上!裝裱師傅當然有,不過遇上這種情況,一般都要畫主親自到場的,你要有興趣,我回頭幫你聯(lián)系一下?” “那就拜托明哥你了?!蔽宏栃χ鸬?,之前在葉老那邊得來的畫也夠讓他掛心的了,能夠安全拆開自然更好。 跟黑皮又閑扯了幾句,魏陽不再廢話,驅(qū)車回家,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是今天了解到的這些事情還是給了他很大的震動,再聯(lián)想姜家的所見所聞,以及夢中那個收服狐妖的場景,不難猜測自己身上可能真的是具有某種巫家血脈,而這種血脈巧之又巧的作用到了三枚骨陣上。 不論是殺滅狐妖,還是莫名其妙干掉鳴童,甚至當年王村發(fā)生的事情,也都跟他自身的血脈有關(guān),這巫家的血脈到底是個詛咒還是種恩賜,現(xiàn)在連他也說不清楚了,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要怎么利用這個特殊體質(zhì),恐怕才是他今后要考慮的事情。 正想著,身邊副駕上坐著的小天師突然伸出了手,在他膝蓋上拍了拍,帶著某種安慰的味道。魏陽混亂的思緒頓時煙消云散,笑著空出一只手,握住了張修齊的手:“齊哥,你擔心我嗎?沒事,這些我還能扛得住,至少要幫你找回天魂再說……” 是啊,不論他身上都發(fā)生了什么,總歸還是有些用處的,如果能幫上齊哥的忙,再怎么讓人崩潰的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拍了拍對方的手背,他準備往新區(qū)大道上走,誰知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魏陽接起了電話,里面立刻傳來了黑皮焦急的聲音:“阿陽,你們是不是幫人除過妖?快回來,七叔聯(lián)系上姚叔的家人了,他那邊似乎出了什么大問題……” 吱的一聲,魏陽踩在了剎車上,汽車急停在馬路中央,也不管交通規(guī)則和背后的喇叭聲,他一打方向盤,徑直朝來路開去。 100失魂癥 回程比來時快了足有一倍,再次把車停在聚寶齋門前時,守在門口的黑皮一個箭步?jīng)_了上來,拉開車門沖魏陽喊道:“阿陽,快,七叔在院里等著呢!” 知道情況緊急,魏陽也不耽擱,帶著小天師快步朝院內(nèi)走去,七叔這時也不在工作間待著了,正背著手焦躁的在小院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到兩人進門,立刻就迎了上來,開門見山問道:“阿陽,你們接過除祟的單子吧?對這種事情有把握嗎?” 魏陽沒有大包大攬,簡略說道:“七叔,單子我們的確辦過幾件,但是十足的把握可不敢說,還要您先說說那邊到底是什么情況?” 這話頓時讓七叔心里一緩,會尖功夫的從不會夸下??冢@才是有一說一的態(tài)度,他也不再遲疑,直接說了起來:“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老姚,剛剛我跟他兒子聯(lián)系上了,說昨天半夜老姚在家突然就犯病了,好像癡呆了一樣,對于外界沒有任何反應(yīng),不會吃飯也不會說話,大半夜坐在床頭不動彈,把家人嚇了個半死,直接就送到了醫(yī)院,但是查了幾小時,心腦血管全部正常,家族也找不出精神病史,只能診斷成“分離性木僵”,算是一種癔癥。小姚知道我人脈廣,才打電話來問問,看這是不是撞了邪?!?/br> 所謂“分離性木僵”,用科學(xué)點的解釋就是指病人陷入了一種較深的意識障礙,只能保持長時間的固定姿態(tài),根本沒有言語和隨意動作,對光線,聲音和疼痛刺激也沒有相對的反應(yīng),但是身體其他機能都保持正常,雖然同屬為癔癥,但是“分離性木僵”一直最難判斷成因,至今科學(xué)上也尚未有合理的解釋。 但是科學(xué)無法解釋,迷信卻能,不少上了年紀的人都把這種木僵狀態(tài)叫做“失魂癥”,很大幾率就是撞邪導(dǎo)致的。估計老姚也是文物圈浸染太久了,家學(xué)淵深,他兒子才會第一個想到這種情況。 魏陽還沒說話,杵在一邊的張修齊就開口說道:“失魂癥?!?/br> “沒錯。我也覺得可能是失魂癥,才會讓阿明把你們叫回來?!逼呤宓脑挍]說的太明白,但是魏陽卻聽出了大概,七叔是知道齊哥丟魂這件事情的,既然龍虎山能讓這種失了魂的人保持正常行動,那么對于失魂癥應(yīng)該也有什么獨到的解決手段才對,因此七叔才會第一時間把他們找回來。 然而魏陽比七叔想的更遠,這次犯病的姚老可是他尋找那個隱藏敵人的關(guān)鍵,如果換個其他人,他可能還要考慮一下會不會對齊哥造成什么不良影響,但是碰上現(xiàn)在這情況,怎么能放手推掉。更重要的是,剛剛得了一本茅山派的草稿手記,姚老就撞了邪,這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刻意為之呢? 沒有猶豫,魏陽立刻做出了決斷:“七叔,姚老是在省會住吧?要不咱們直接趕過去看看情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