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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將門弱女在線閱讀 - 第111節(jié)

第111節(jié)

    那個(gè)文官趕忙道歉:“臣下考慮不周,望殿下恕罪?!?/br>
    太子哼聲而去,理也不理那個(gè)躬身行禮的文官。

    皇帝在御書房坐穩(wěn),喝了杯茶,太子到了。皇帝看著太子,語氣淡漠地說:“你這一天都沒什么建言,可是因不想在眾臣面前開口,想私下告訴朕嗎?”

    太子忙行禮道:“父皇英明無比,孩兒不敢弄斧?,F(xiàn)在只是春季干旱,孩兒以為,不必憂慮過甚,也許仲夏雨水豐沛,旱情自解。哪怕真的有夏旱,這些年我朝稅糧充實(shí),即使兩年顆粒無收,也該能有充足糧谷應(yīng)付?!?/br>
    皇帝點(diǎn)頭贊許道:“朕也是覺得此時(shí)不必驚慌,那些人對災(zāi)年簡直成了驚弓之鳥,恨不得一有風(fēng)吹草動就大動干戈?!?/br>
    太子忙道:“父皇從容應(yīng)對,真是千古明君?!?/br>
    皇帝哈哈笑起來:“自家人用不著這么恭維。”但心里很舒服。

    太子再次行禮:“父皇名副實(shí)歸,堪比堯舜,光芒四射如不落之日,的確是中華千古不遇之帝?!?/br>
    皇帝更加笑了:“好啦好啦,你的嘴倒是越來越甜了,下去吧!”

    太子告辭出來,慢慢透了一口氣,但心中的憂慮一點(diǎn)也沒有減:他現(xiàn)在全心企盼不要真的有個(gè)災(zāi)年,以免自己在里子面子上都徹底輸給了三皇子。真的那樣,父皇會怎么看自己?朝臣會怎么想?……——一想到那個(gè)結(jié)局,他就全身出虛汗,恨不得當(dāng)場跪下乞求上蒼幫助。他決定讓自己的幕僚去托付周邊的寺院僧侶道士們,代自己向上天多加祝告,祈求降雨。

    回到東宮的院落里,太監(jiān)報(bào)說四公主已經(jīng)等了他半個(gè)時(shí)辰了,太子也正想探問一下四公主愿不愿意委屈她自己行‘木已成舟之計(jì)’,就去客廳見四公主。

    “太子哥哥!”終于見到了太子,四公主急不可待地說道:“你原來給我定的親事我不想變!”

    太子嘆氣,小聲說:“meimei也知道,母親和父皇都不想答應(yīng)這門親事。”

    四公主連連跺腳:“我答應(yīng)!你給我安排!”

    太子看了周圍,宮人們都退下了,太子小聲說:“你是否愿意……試試用木已成舟之計(jì)?”

    四公主有些臉紅,可馬上急切地說:“不管是什么,我一定要這門親事!今天我去舅舅家,那里什么七三八四的一幫公子哥,都來向我獻(xiàn)殷勤!一個(gè)個(gè)看著就是廢物點(diǎn)心!我才不要嫁那些人!平遠(yuǎn)侯府那么富裕!京城里到處是他們的生意。太子哥哥,你幫我!”

    自從幕僚指出平遠(yuǎn)侯府有巨大的財(cái)富后,太子越想越覺得四公主與平遠(yuǎn)侯府結(jié)親是件極好的事。人在莫測時(shí)會深感權(quán)力和金錢的可靠,太子認(rèn)為如果四公主日后真的成了平遠(yuǎn)侯府的長房長媳,肯定會對自己有很大的助力。至少,萬一再出現(xiàn)像去年那樣在市場上與三皇子較勁的事,憑借著平遠(yuǎn)侯府控制的眾多生意,自己就能輕易取勝。

    太子點(diǎn)頭說:“好吧,你明年及笄,我們不要動得太早,否則若是父皇以你沒有及笄而拒絕提親,這事一日不成,平遠(yuǎn)侯就能找了理由推脫掉。等明年你一及笄,我們就安排,出了事后,馬上就要他負(fù)責(zé),立即成婚,不然你就尋死覓活,我就不信父皇不許婚事。”

    四公主喜笑顏開,對太子說:“太子哥哥,你真的太好了!”想到能嫁給今日見到的那個(gè)春風(fēng)一笑的青年,四公主的胸中立刻大爽,破相后的陰郁一掃而光!這么瀟灑的郎君,那么大的家業(yè)!自己的未來充滿陽光!氣死五公主,去結(jié)交平遠(yuǎn)侯府的小姐有什么用?誰讓她沒有一個(gè)當(dāng)太子的哥哥呢!

    四公主在面紗后止不住地笑著,回了自己的宮院。她情緒如此好,連那個(gè)滿臉抓傷的柴嫲嫲請辭,她都沒有攔著,只讓人克扣了她半月薪酬。

    柴嫲嫲郁悶地回家,為自己沒有得到這半月的薪酬憤恨。若不是家境中下,她也不會這么大年紀(jì)了還要為生計(jì)和后代受累。本來想的是,去給公主當(dāng)教習(xí)是個(gè)榮譽(yù)的事兒,日后打了這個(gè)招牌可以攬到更多的客戶,所以她就沒有太與皇后計(jì)較那并不多的籌銀??涩F(xiàn)在非但白干了半月,臉被抓傷了,還要請郎中,又有花銷,里外賠大了。

    柴嫲嫲氣了半宿,次日一早,就去了平遠(yuǎn)侯府,求見李氏。

    當(dāng)初李氏為了給張?jiān)叔\請教習(xí)嫲嫲,幾乎見了京城所有的教習(xí)嫲嫲,柴嫲嫲也算是與李氏有一面之緣。

    聽說有教習(xí)柴嫲嫲要見自己,李氏納悶,自己已經(jīng)想不起來這個(gè)人了,可擔(dān)心這個(gè)嫲嫲會有什么關(guān)于張?jiān)叔\的流言,忙碌中抽了個(gè)空,讓人將柴嫲嫲帶了進(jìn)來。

    李氏見到柴嫲嫲嚇了一跳,柴嫲嫲臉上凈是道子,有些還是從眼皮上劃下的,嘴角看著也裂了,柴嫲嫲行了禮,李氏忙讓她坐了,關(guān)切地問道:“柴嫲嫲這是怎么了?

    柴嫲嫲昨天受了委屈,回家后當(dāng)著小輩不能落淚,本來就想來告一狀,可李氏為人一向有禮,語氣感人,柴嫲嫲被這么一問,立時(shí)開始哭了:“夫人!我這是……因?yàn)榇蠊影 ?/br>
    李氏一驚,馬上壓著心頭的不快,禮貌地問:“嫲嫲此話怎講?”

    柴嫲嫲一邊哭一邊說:“昨日我陪著四公主從長樂侯府回來,過福順樓時(shí),張大公子正在那里與掌柜談笑,接著上馬離去。四公主問我那是何人,我當(dāng)時(shí)沒有馬上回答,四公主就說要讓太子殺了我,我只能告訴了她那是張大公子。她聽了更是暴怒,說我是有意要瞞著她,一路對我又抓又撓,到了宮里就把我踢下了車,自己去見太子了。她回來時(shí),雖然又高興了,可我請辭教習(xí),她竟然不付給我半月的薪酬!我還要去看郎中,我好命苦?。 ?/br>
    李氏出了一身冷汗,勉強(qiáng)保持了面子上的平靜,忙讓人取來二十兩銀子,對柴嫲嫲說:“多謝柴嫲嫲當(dāng)初來見習(xí)我家小姐的教習(xí)之位,多年不見,這點(diǎn)銀子算是酬謝,請嫲嫲務(wù)必拿了。”

    柴嫲嫲聽說是二十兩,是她兩個(gè)月的薪俸了,心中一喜,就不哭了,接了銀子說道:“多謝夫人體恤,您可要小心……”

    李氏打斷道:“嫲嫲快去看看郎中,這種被樹枝子劃的傷口,還是要早些醫(yī)治?!币痪涠紱]有談到四公主的事。

    柴嫲嫲知道李氏在裝糊涂,但是自己把話帶到了,錢也拿了,就笑著再次謝了,告辭走了。

    李氏忙把平遠(yuǎn)侯請來,低聲將柴嫲嫲的話說了一遍,平遠(yuǎn)侯玩著玉球,臉上浮起冷笑。

    李氏問:“侯爺,她這是什么意思?”

    平遠(yuǎn)侯微笑:“不管她是什么意思,夫人都不必?fù)?dān)心,萬事有我。”

    李氏嘆氣道:“你沒見柴嫲嫲臉上被抓得那個(gè)樣子,像是遇見了瘋狗似的?!?/br>
    平遠(yuǎn)侯哈哈笑起來:“可不是遇見了瘋狗了?”

    李氏嗔怪:“你可別不當(dāng)回事,那樣的人要是娶進(jìn)來,咱們府可就家無寧日了?!?/br>
    平遠(yuǎn)侯哼一聲:“怎么可能?他們把咱們府當(dāng)什么了?”

    “她把你們府當(dāng)成肥羊了!”沈汶說。

    這夜她又到了張?jiān)抒戀I的小院里,這次是張?jiān)抒懡o她開的門——張?jiān)叔P正在抹墻。

    沈汶坐下,張?jiān)抒懹行┫?,臉耷拉著,沈汶好奇地問道:“你怎么了??/br>
    張?jiān)叔P幸災(zāi)樂禍地說:“還能怎么了?桃花運(yùn)來了唄!聽說那個(gè)四公主看見他了,瘋了一樣把教習(xí)嫲嫲打了一頓,接著去見太子,然后可是高高興興地回來的!”

    沈汶恍然道:“哦!她肯定是去請求太子,太子答應(yīng)她啦!”

    張?jiān)叔P對著張?jiān)抒懝Γ骸拔铱烧娌恢浪フ埱罅耸裁囱?!不會是想給你來當(dāng)丫鬟吧?太子答應(yīng)了?”

    張?jiān)抒懮鷼猓骸澳氵€敢笑話我?!就是你惹的!還不是因?yàn)槟闫ツ抢??!?/br>
    張?jiān)叔P撇嘴:“她在那里看不見你就不想嫁進(jìn)來了?她怎么想咱們府的你難道不知道?”

    沈汶于是給出了那個(gè)“肥羊”的總結(jié)。

    張?jiān)叔P壞笑著對張?jiān)抒憯D眼:“咱們府是肥羊,你就是塊大肥rou了!讓他們得了手,肯定把他們養(yǎng)得肥肥的?!?/br>
    張?jiān)抒懹行└锌溃骸熬鸵驗(yàn)槲覀冇绣X?他們以為有錢人都是大肥豬,該被宰?”

    張?jiān)叔P橫眼看沈汶:“你是不是也是這么想的?”

    沈汶忙用嬌柔的聲音說:“怎么會呀!我不是為了咱們兩府嗎?又不是為了我自己,我可沒那么傻。”

    張?jiān)叔P打了個(gè)寒戰(zhàn),繃著臉說:“你能不能不這么說話?!你怎么不傻了?!什么叫不為了你自己?”

    沈汶擺手:“誰不知道當(dāng)初你爹只要錢,可江南首富的李家還是把最重要的嫡長女嫁過來了,外加了很多很多嫁妝?!?/br>
    張?jiān)抒憜枺骸斑@能看出什么?”

    沈汶理所當(dāng)然地說:“看出來你爹不僅能守得住這些錢,還能幫著李家保住富貴!李家那么有錢,肯定是成功的商人。商人的天性是不做虧本的買賣,把個(gè)好女兒和那么多錢投在了你爹身上,可不是為了打水漂的!這還不清楚?這快二十年了吧?你娘的錢財(cái)可少了半點(diǎn)?李家長年不倒,可見沒投錯(cuò)錢啦。你爹肯定特厲害,我才不會傻到去惹他?!?/br>
    張?jiān)叔P鼻子蔑視地出氣,張?jiān)抒懞呛切ζ饋恚骸八隳憧吹脺?zhǔn)。”

    沈汶問:“那你擔(dān)什么心?”

    張?jiān)抒憞@氣:“也不是擔(dān)心,就是心煩!”

    沈汶笑著說:“你不用心煩,到時(shí)候我來給你出主意,肯定沒事?!?/br>
    張?jiān)叔P冷哼道:“那當(dāng)然,她是小騙子,肯定會比那些人精?!?/br>
    沈汶回眸瞪張?jiān)叔P:“你就不會說好話嗎?!小混球!一點(diǎn)都沒長大!”

    張?jiān)叔P說:“干嗎要說好話?這難道不是真的嗎?長大就不能說真話了?”

    沈汶見說不過張?jiān)叔P,馬上換了方式,輕拍手笑著說:“討厭啦,你竟然長大了!真懂事了呀!”她從小就對周圍的人耍賴撒嬌來得到自己想要的,甜言蜜語,好話不斷,語氣總是帶著個(gè)虛腔兒?,F(xiàn)在說出來,語氣輕揚(yáng),撩人心窩。

    張?jiān)叔P立刻氣得紅臉,不理沈汶了,專心抹墻。沈汶驚訝張?jiān)叔P竟然囧了,看來還是比以前那個(gè)渾頭渾腦的小孩子長大了些。

    張?jiān)抒懶χf過來一包衣料,說道:“這是賠你的夜行服衣料。”

    沈汶剛要推辭,張?jiān)叔P扭頭譏笑著說:“這種占便宜的事,你不會假惺惺地不要吧?”

    沈汶一把接過,對張?jiān)叔P做鬼臉:“我要不要,你管得著嗎?!”

    張?jiān)抒懪氖止ζ饋?,沈汶剛進(jìn)來時(shí)見到他的沮喪一掃而空。

    沈汶看看幾乎完成的白墻說:“太好了,我下回來就能用密室了?!?/br>
    張?jiān)抒懻f:“若不是有人鉆牛角尖,你本來這次來就可以了?!币娚蜚胍苫?,他對著墻一努嘴。沈汶湊近仔細(xì)看,對張?jiān)叔P大叫起來:“你來回抹個(gè)什么勁?!這不已經(jīng)很平整了?!”

    張?jiān)叔P鄙夷道:“你真沒眼光!看看,這里,這里!這么多疙瘩!”

    沈汶跺腳:“這是密室的外墻!外面肯定是有家具擋著的,你要那么精細(xì)干嗎呀!我得開始工作了!”

    張?jiān)叔P冷哼:“你前幾天也沒來,肯定在家又吃又睡的!我這里多干了一天就耽誤你了?小騙子!”

    沈汶哇哇叫:“混球!你抹得這么平,日后也沒人看得到!”

    張?jiān)叔P瞪眼:“我看得舒服就行了,管別人怎么想!你少管我!”

    沈汶拿起布料:“我不管你了,我下次來,你要是還在抹墻,我就給你都劃花了!”

    在張?jiān)抒懙男β曋?,張?jiān)叔P對著沈汶的背影喊:“你敢!我往你臉上畫個(gè)大王八!”

    張?jiān)抒懶Φ脧澭骸八莻€(gè)女孩子,你畫王八有什么意思?”

    張?jiān)叔P對張?jiān)抒懸驳裳郏骸澳闵俟?!我想畫什么就畫什么!?/br>
    張?jiān)抒懼钢骸澳阍趺床桓嬖V她料子是你給她買的?”

    張?jiān)叔P撇嘴:“什么叫給她買的?那樣她會要嗎?你不是說了嗎?只不過是賠給她的,她收下才成?!?/br>
    張?jiān)抒懶χe手:“好好,算是賠吧,能不能算是我給她買的?”

    張?jiān)叔P揮著瓦刀:“想打架?!”

    張?jiān)抒懨φf:“別打別打,把這墻弄壞一點(diǎn),你還不再抹上十天半月的?”

    張?jiān)叔P氣呼呼地又抹了半天,在張?jiān)抒懝愤B天的催促下,才收了工。

    沈汶回到了自己屋里,將布料給了蘇婉娘后就睡覺了。次日起來,蘇婉娘對沈汶小聲說:“那料子很好,你哪兒得的?”

    沈汶說:“是張大公子給的,因?yàn)槟莻€(gè)混孩子把我的夜行衣弄臟了,我讓他賠……”說到這里,沈汶一怔:那時(shí)是讓張?jiān)叔P賠,可是怎么是張?jiān)抒懡o自己的?這是誰賠的?按理該是張?jiān)叔P呀……可不及她想清楚,蘇婉娘就焦急地說:“你怎么能那么小氣呀!怎么能讓人家賠?你那夜行衣都是我在外面買的粗麻布做的,不值錢的?!?/br>
    沈汶笑著說:“可是你繡了花了呀,可貴重了!”

    蘇婉娘嘆氣:“天哪!這可要讓人家笑話了!你還是侯府的小姐嗎?簡直是賣蠶豆的娘子了!一粒粒地要錢?!?/br>
    沈汶咯咯笑起來,把方才的念頭忘了。

    蘇婉娘摸著精致的料子說:“這料子做夜行衣可就糟蹋了,活脫脫成了錦衣夜行。”

    沈汶不在乎地說:“不做也不能送給老夫人和娘,做了吧,平白放在那里還容易惹事?!毙」媚镂葑永镉泻谏剂?,這可是要惹嫌疑的。

    蘇婉娘深覺暴殄天物,但還是動手裁了,給沈汶做了夜行衣。沈汶現(xiàn)在一年就長兩寸多,至少褲子得一年三做,才不會成吊腳褲。

    她見沈汶上次拿回來了果干,這次又拿回來了料子,只道是張大公子看著沈汶小,平常給些吃的不說,聽到沈汶說要賠衣服,就很有風(fēng)度地給了料子,她怎么也沒有想到是張?jiān)叔P給買的。話說回來,若是私相授受,一般不都是給個(gè)玉佩簪子之類的?誰會給塊黑衣料?她受四皇子的影響,眼界不夠開闊,就沒起什么疑心。

    楊氏現(xiàn)在每日的活動就是為沈堅(jiān)打點(diǎn)行裝。這是她要送走的第二個(gè)兒子,楊氏覺得自己的心快要疼死了。

    她開始真地后悔嫁了一個(gè)武將,與鎮(zhèn)北侯這些年聚少離多不說,好容易養(yǎng)大的兒子們,就這么一個(gè)又一個(gè)送往遙遠(yuǎn)的邊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