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他所不曾告訴她的事情
“皇后身邊的奴嬤嬤,染病身亡了?!?/br> “奴嬤嬤陪在皇后娘娘身邊幾十年,身子骨一直都很健朗,可卻在短短幾日之內(nèi)得到此噩耗,”容非晚皺緊了眉,因為知道這個消息,所以他又嘗試著想要入宮見一見皇后娘娘,可依舊被拒,“我不曾有機會見到皇后?!?/br> 秦蓁倒吸一口涼氣,站在原地不曾動彈,心底卻是揚起了不好的預(yù)感,她偏頭看了看容成蕊,將人交到了容非晚的手里,“照顧好她,去找秦湘,她知道該怎么對她,皇后娘娘那里,交給我。” 容非晚接了個滿懷,正要開口問她要如何做時,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皇后寢宮前,大門緊閉。 秦蓁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眼睛涌上一股酸澀,頓時通紅了眼睛,一把沖到了寢宮前,正要旁若無人的上前,被人攔住了去路,“太子妃,皇后娘娘近日身體不適,不宜見客,還請?zhí)渝刃谢厝?。?/br> 秦蓁眼神迷茫,抬眼卻看到一長相凌厲的宮女伸手將她攔在外面,當下冷哼數(shù)聲,“本太子妃都還未曾見到母后呢,你就急著替母后回絕我,母后宮里何時有什么不懂事的宮女了?” 那人被她一說,卻是急忙低下了頭,“是奴婢沖撞了太子妃,還請?zhí)渝灰肿?,實在是皇后娘娘的吩咐,奴婢不敢有半分的違抗?!?/br> 秦蓁收了質(zhì)問的神色,哭哭啼啼,“殿下如今有了新歡,我只是想來找母后聊聊天這樣也不行嗎?你都不曾給我進去通傳一聲便徑直拒絕,可是母后教給你的規(guī)矩?” 她一面說著,一面看中一個空隙便要往前,殿內(nèi)忽而傳出一人聲音來—— “堂堂太子妃,在下人面前哭訴,像什么樣子?” 容帝! 秦蓁急忙止住了眼淚,滿懷歉意道,“侄媳不知道皇上在母后宮里,是侄媳逾距了,還請皇上不要怪罪,請皇叔轉(zhuǎn)告給母后,秦蓁近日會住在榮安殿,若母后有時間的話,就派人前來通知侄媳就好?!?/br> 容帝沒說話,許久才懶懶散散的應(yīng)了。 秦蓁嘴角上揚,“那侄媳就先行離開了。” 轉(zhuǎn)頭的瞬間,她嘴角的笑也便掩了下去。 待殿外又恢復(fù)了一片平靜,容權(quán)才偏頭看向床上之人,“祉兒自己選的太子妃,便是如此德行,朕要如何能夠放心?” 躺在床上之人一動不動,聽到此話也不做任何反應(yīng)。 容權(quán)大步走上前,拿起手邊的鞭子便狠狠的甩去,“不要以為朕寵著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素寧啊素寧,你可不要忘了,你一雙兒女的命可都在朕的手里?!?/br> 床上之人只著一件薄薄的白色單衣,可上面的血痕遍布,聽到這話,才將將轉(zhuǎn)過了頭,他用這個理由已經(jīng)困住了她十幾年,如今祉兒從元國回了容國,他卻依舊用這個理由綁著她。 “你答應(yīng)過我的,不會傷害祉兒。”她發(fā)出的聲音嘶啞而干涸,聽在容權(quán)耳中格外刺耳。 他走近她,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因為是那個人的兒子,所以你才如此在意是嗎?即使他死了,你也要為了你們的孩子委曲求全?” 他早知道她求死的心,可他哪能讓她如此容易的如愿? 他所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為了她呢。 素寧艱難的別過頭看向他,眼神憐憫帶著些可悲,“你永遠不會懂,因為你從來不曾以真心待過人,蕊兒心悅你,可是她得到的是什么下場?容權(quán),你所在意的人,永遠都只有你自己,你自私虛偽,卻是不敢承認這是你,容權(quán),你是個膽小鬼?!?/br> 這么多年,她一直都默默忍受著。 一來為了等容成祉回來,二來是想找到當年的遺詔和他隱瞞的事情,而事情就在不久前有了眉目。 可不巧的是,奴嬤嬤帶回來的消息被他半路給截了,她甚至沒見到奴嬤嬤最后一面。 一想到陪伴在自己身邊幾十年的奴嬤嬤死在容權(quán)的手里,素寧內(nèi)心的恨意便是如潮洶涌,“非晚和蓁兒接連來找我,你瞞不住的,容權(quán),就像你所做之事,終有一天會被人發(fā)現(xiàn),被人從萬丈之上給拖下地獄!” 容權(quán)面目猙獰,下手更是沒輕沒重,不一會兒對方的下巴便青了,“素寧,朕不喜歡你說這樣的話,不喜歡!你可知道那奴嬤嬤是怎么死的?她倒是都不肯說出半分有用的信息來,所以朕就讓人先挑穿了她的喉嚨,隨后將她身上的骨頭一根一根給抽了出來?!?/br> 素寧眼中含滿淚水,可全身早已經(jīng)沒了力氣,“你無/恥,容權(quán)你不得好死!” 容權(quán)桀桀的笑著,“原本朕是想命人給她個痛快的,可誰叫她要提到你的寶貝兒子呢,她說,祉兒很有那人的風(fēng)范,一定會超過朕的,你聽聽,朕能夠聽得這些話么?于是,那匕首便從她的身上一片一片割下了rou,到底是老了,不過短短時間便沒了命?!?/br> 素寧的眼淚沾濕了枕頭,卻是毫無辦法。 容權(quán)伸手拂去她的眼淚,面上閃縮著心疼,“別哭了,你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定然也是那個老婆子攛掇的,只要你好好的待在朕的身邊,陪朕一同看這天下,朕一定會好好待你的,也會好好待祉兒的,畢竟,他在元國算是受委屈了呢。” 雖說這些年他從未和元國有過半分爭執(zhí),可元國的消息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一點兒不知? 知道那元國先帝看見容成祉便走不動道,知道那先帝每月都會去容成祉的別院,更是知道他對容成祉的殷勤。 往日他可是都會把這些消息整合起來送到皇后寢宮讓她過目的呢。 容成祉在元國過的越慘,他的皇后就能在他的身邊更為長久呢。 他每次想到皇后因為容成祉黯然神傷,而在自己身邊更乖一點時都在竊喜。 就算以前高高在上又如何,眼下還不是得聽他的使喚? 可惜啊可惜。 容權(quán)的眼神暗了暗,如此好用的棋子,怎么說回來就回來了呢? 他重病的消息是他特意放出去的,原先為的是看看朝中是否還有還有異心之人,卻不曾想會帶入一個容成祉來。 多年未見,他這個侄兒,倒是長得越為好看了。 “好了,朕該去上朝了,太子妃來尋你,不過是因為周國公主之事罷了,你看看祉兒自己尋得人,如此小氣善妒,如何能夠擔(dān)任的起重任呢?她要住在榮安殿,就讓她住著好了?!?/br> 容權(quán)離開床榻,朝外走去。 早有有眼力見的公公命宮女將朝服送了進來,伺候容權(quán)洗漱。 待整理完畢,容權(quán)才高聲道,“皇后身體不舒服,你們?nèi)羰菦]旁的事情,切勿打擾她休息?!?/br> 此話一出,哪里還有人能夠?qū)⑷溯p易的放進來。 當下急忙稱是。 秦蓁待到了榮安殿時才忘記自己這次出來并未告知任何人,容非晚將容成蕊帶回去,秦湘該是能夠知道她的行蹤,而她不知自己究竟要做什么,該不會擅自將她的行蹤報給他人。 壞了。 若是含夏知秋醒來發(fā)現(xiàn)她不在菡萏院的話,不知道會急成什么樣。 秦蓁暗自嘆了口氣,目光卻是落在了進門就能看到的書畫上。 還是那兩句她早就記在腦海中的詩。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她問過容成祉,他小小年紀心中竟是有人了。 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她說有。 那時她還在想會是誰,可如今那答案卻是早已經(jīng)落在她自己的腦中。 若是如此的話,他所有的行為都能夠得到合理的解釋。 秦蓁低下頭,心中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