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變故
此去容國,前途未知。 可有葉旬邑守在潯陽城,秦蓁卻是安心的。 “秦屹云霓,你們留在這里,替我好好照顧旬邑哥哥,”她將秦婉如的尸體告知天下,更是對百里霽宣戰(zhàn),可她不能因此毀了容成祉,他的身份特殊,多留在潯陽城一日,便是多一份危險,“至于秦湘,秦屹,我怕是要借走你這個meimei了?!?/br> 云霓拽著秦蓁的衣袖不肯放,“小姐就帶上云霓吧,云霓能夠保護(hù)小姐,小姐不要把云霓丟下!” 秦蓁拍了拍她的腦袋,笑,“旬邑哥哥需要你?!?/br> 不是她不信段正清,而是她不信百里霽。 大理寺卿的位子如今被人虎視眈眈,不然也不會有秦婉如這一出,一旦段正清失勢,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葉旬邑。 這是她與容成祉交易得來,她決不允許旬邑哥哥有任何閃失。 容成祉坐在馬上,見那丫頭纏著他家夫人不放,伸手便攬了秦蓁的腰帶她到了馬上,后者一陣驚呼,卻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在他跟前。 “本宮的行程耽擱不得。” 不由分說,拉了韁繩就朝東南方向前去。 秦湘匆匆道別,也急忙上了馬跟著去了。 “殿下此次前來,怕不是瞞著景戰(zhàn)等人來的吧?” 她退了燒,腦子自然想的更為清楚,從宜山跑回潯陽,路途不算近,可當(dāng)日的計劃便功虧一簣,景戰(zhàn)對回容國之事極為看重,是萬不可會同意他回來的。 容成祉不曾回話,看到她狡黠的眸子時卻控制不知空出一只手,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景戰(zhàn)就算生氣,本宮是他的主子,他定然不敢做什么。” 秦蓁來不及躲,任由他纖長的手指攫住了她的耳垂,熱意漸漸襲來,“殿、殿下,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容成祉卻是笑了,“駕!” 自潯陽回宜山,容成祉加快了進(jìn)程。 景戰(zhàn)在宜山地界等候多時,待看到自家主子時,來不及詢問他離家之事,只焦急道,“殿下,今夜可過宜山?!?/br> 容成祉點了點頭,將秦蓁從馬上抱了下來,“命人做些吃的過來?!?/br> 景戰(zhàn)緊緊盯著他懷中之人,悶聲應(yīng)了。 秦蓁咽了咽口水,想起容成祉先前所說,苦了一張小臉,景戰(zhàn)確實不敢對他家主子做什么,可他敢對她做什么啊! 容成祉不知她在想什么,見門外來人端著飯菜,吩咐人布菜,“此處環(huán)境簡陋,可得委屈夫人同本宮住一起了。” 秦蓁的思緒被拉回,憑什么住一起? 他把她帶進(jìn)來的時候,她余光可是看到了好幾個空房間! “殿下,我睡覺不老實,還是放我一個人睡覺的好?!?/br> 容成祉見她眼珠子地滴溜溜的轉(zhuǎn),一眼便知在想理由,拿筷替她夾了幾口菜,“夫人此言差矣,有本宮在,定會讓夫人睡覺老實?!?/br> 秦蓁滿腦子都在想找什么借口才能讓容成祉收回這決定,根本毫無意識到他在給自己夾菜,見有食物,往前伸了伸腦袋便將才吞了進(jìn)去。 容成祉一怔,看著那公筷微微出了神,撇了自己的筷子,用上了那公筷。 秦蓁見他不吃,想著禮尚往來,也夾了幾道菜放到了他的碗里。 周邊伺候的奴才見秦蓁用的自己筷子,正要提醒,卻被自家殿下一個眼神給嚇退了回去。 “殿下可是擔(dān)心,我會跑?” 她思來想去,也只得出這么個結(jié)果。 容成祉笑而不語,她若跑一次,他便追一次, 她若跑兩次,他便追兩次。 怪只怪,她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本以為這輩子再無機(jī)會,可機(jī)緣巧合,她自己到了他身邊。 那就不要怪他不放手了。 許是對方的目光太過熾熱,看的秦蓁微微往后退了兩步,“殿下,你這是要做什么?” 用完膳,奴才早就利索的將東西都撤了,眼下屋內(nèi)就剩他們二人。 她的后面就是床,一個踉蹌便躺了下去。 他欺身而上,秦蓁退無可退,“殿下!” 容成祉眼底含笑,越過她拿了錦被替她蓋上,“這幾日趕路,阿蓁可是都沒好好休息,再過兩個時辰我們便要回容國,好生歇息吧?!?/br> 待秦蓁再次睜開眼時,那人已經(jīng)不見了。 他們在宜山周圍守了五天五夜,靠著秦蓁給的布防圖解決了少部分埋伏,算是給容成祉清了不少威脅。 地道很長,為了以防萬一,容成祉早先又命人連夜挖了當(dāng)初那多個出口之路,一旦遇險,也算是有了后路。 秦蓁站在洞口,并無任何動作。 “阿蓁在想什么?” 身后的人上前,握緊她的手,“一定要跟在本宮身側(cè)?!?/br> 秦蓁抬頭笑了笑,應(yīng)下。 足足走了一夜,眼見著另一端頭的亮光,周圍人慢慢興奮起來。 “殿下,我與小和先行出去,還請殿下稍等片刻?!本皯?zhàn)按緊自己腰間的佩劍,帶著小和率先走了出去。 他伸手擋在秦蓁眼前,許久未見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很是刺眼,“夫人可還好么?” 她?她有什么不好的? 秦蓁本想回他個笑,可腳下不停,短短時光竟然已經(jīng)出了地道,待眼前的手拿開,卻見不遠(yuǎn)處黑壓壓跪了一片人。 “恭迎太子回容國!” 人群中不知是誰高聲喊道,隨即眾人紛紛開口:“恭迎太子回容國!” 他回容國之事,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 秦蓁來不及做任何反應(yīng),頭上便被人蓋了一層布衫,“等下無論發(fā)生什么,只要照著本宮說的做就好。” 那黑壓壓的人群之中,為首中央的人格外顯眼。 六人抬著轎輦,黃色錦緞?chuàng)踔?,二人各守一邊搖著蒲扇,動作均勻。 坐在上側(cè)之人面色不佳,卻在看到容成祉時露出個滿意的笑來,“祉兒,這些年,辛苦你了。” 秦蓁不知被誰拉到了身后,聽到這話心中卻是驚了一驚。 容國的地界,有誰會這樣叫他? 可是不是說,容帝生命垂危,危在旦夕嗎? 聽他這聲音,中氣十足,卻不像不久于人世的。 容成祉率著身后眾人跪下,抬手作揖,“參見叔父?!?/br> 叔父二字落在容權(quán)的耳中,極其刺耳,他冷哼數(shù)聲卻道,“這一路你該是辛苦了,太子府早就給你建好,如今,也該恭迎它的主人了?!?/br> “多謝叔父?!?/br> 容權(quán)的目光定在對方的身上不曾移動,細(xì)細(xì)審視,心里卻不知是何想法,“這些年,你娘很是想你,如今你回來了,她也該寬心,好好整頓整頓,入宮見她一見吧。” 說完,不知是冷風(fēng)襲來還是怎的,容權(quán)咳嗽幾聲,命人回宮。 景戰(zhàn)站在容成祉的身側(cè),眉頭皺緊,“剛得到的消息,容帝尋得一個神醫(yī),吃了那神醫(yī)的藥,竟是在三天之內(nèi)恢復(fù)如常。” 何等人也,竟有如此本事? 容成祉冷呵兩聲,將秦蓁從人群之中拽了出來,“既然叔父好意給本宮修建了太子府,那本宮定要恭敬不如從命了?!?/br> 容權(quán)走后還有熟人等在原地,見到容成祉,紛紛低下了頭。 容國太子幼年便被送去元國當(dāng)做質(zhì)子,聽聞這幾年元國先帝對其寵愛有加,這才換的了容國的安穩(wěn)。 此舉雖說感恩,可到底為人所不恥。 因此如今看到容成祉歸來,神情皆是復(fù)雜。 秦蓁扯開一角,偷偷觀察,自她的角度,不難看出容權(quán)留下的人的神色,眼中鄙夷,動作卻是恭順。 她都能看見,那么容成祉呢? 他費盡心思想要回來,十幾年只得到一個機(jī)會。 看到這樣的官,這樣的民,他甘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