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跟本宮回去
原先知道秦婉如被人抓走,江賀炎那是急得不行,可帶人前來,看到臉上布滿傷口的秦婉如,嚇得他當(dāng)下轉(zhuǎn)頭就走,不顧秦婉如在身后追著他。 秦婉如本來就受了傷,江賀炎走得快,追都追不上。 她狠狠的甩開上前扶她人的手,咬牙切齒。 百里霽用她唯一的理由,也就這張臉了。 秦家的人都長得不錯,她的娘親更是不輸沈梅,可也不知道為什么竟是選了她爹。 秦婉如不止一次的想過,要是她長在秦府的話,這潯陽城出名的,不該是小諸葛的名號。 夜色侵襲的極快,秦蓁趴在屋頂,冷風(fēng)吹過,背后的傷結(jié)痂,她一動,血跡將她的衣服和血rou粘在一起,牽扯過難掩的痛意。 忽而一陣溫暖襲來,秦蓁詫異的偏頭,身旁的人的外衫已經(jīng)覆在了她的身上,“殿下——” 他望向皇宮的目光漠然而冷冽,“夫人可還記得,你還欠本宮一個獎賞?!?/br> 秦蓁一愣,輕聲應(yīng)了。 “跟本宮回容國。” “短短時日,百里霽羽翼日漸豐滿,早已不是需要你護著的那個三皇子了?!?/br> “需要夫人的,唯有本宮而已。” “夫人答應(yīng)過本宮,會讓本宮安然無恙的回到容國,可還作數(shù)?” 驕傲如容成祉,從未如此游說一人。 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期待,快的不曾讓秦蓁抓住。 “小姐,江家別院周圍的守衛(wèi)增多了,但是江賀炎并不在別院里,有消息前來,江賀炎今天宿在醉臥樓的千千姑娘那里?!?/br> 不等秦蓁開口,秦屹匆匆前來,打斷兩人談話。 秦蓁冷笑道,“要是此刻江賀炎待在秦婉如身邊你儂我儂,我倒是要詫異這是不是江賀炎,你可查清楚了?秦婉如在哪個房間?” 秦屹神色帶了些許為難,“原先跟著的人防止旁人發(fā)現(xiàn),并未跟進(jìn)去,小廝來報,秦婉如隔一會兒時間便要換一個房間,并沒有固定的地方?!?/br> 這么看來,她是怕了。 秦蓁微抿了唇,她當(dāng)然應(yīng)該怕! “還得麻煩殿下與秦屹一起,將江家守衛(wèi)都給引開?!?/br> 容成祉不依,“保險起見,你最好還是將本宮留在你身邊?!?/br> “太子所言極是,就讓太子在小姐身邊保護,引開守衛(wèi)的事情,交給我?!鼻匾贈_著容成祉點了點頭,對于他的相助,他與小姐一樣,很是感激。 雖說不知為何,他先前來時這容國太子面色極其難看,那眼神著實要將他吃了一般。 看著對方的臉許久,容成祉開口,“你知道她在哪里?” 雖是問句,可他的語氣無比肯定。 娘親說過,一個人長久的習(xí)慣是不會變的。 例如讓她在蓮蓉糕和豆沙糕之中選一樣,她想也不想定會選擇前者。 若讓她選擇一個對自己最為安全的地方,那定是自己最為熟悉的地方。 對于秦婉如而言,也是如此。 她初到秦府時,沈梅問她想要住在哪里,她想也不想就說出一個房間。 那地方對她而言,是歸宿,是安心。 秦屹的動作很快,一時之間,燭火四起,別院人心惶惶,原本寂靜的夜變得熱鬧非凡。 容成祉帶著秦蓁進(jìn)了別院,來往守衛(wèi)不少,兩人躲得吃力。 眼見著越靠近目的地,守衛(wèi)更是愈多,容成祉才看了懷中人一眼。 若不是對一個人了解至極,又怎么會被對方發(fā)現(xiàn)紕漏? 亦或是,眼前這女子實在太過聰敏。 聽到外面?zhèn)鞒龃炭椭?,秦婉如嚇得整個人都站了起來,可等了許久不見有反應(yīng),才又安了心,不會的,沈梅的死對秦蓁打擊一定很大!她傷心難過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會跟著自己到別院來? 不想活命了嗎? “青梅,替我煮碗銀耳蓮子湯來?!?/br> “呵,看來,是我傷你的力度不夠。” 頭皮發(fā)麻的聲音自不遠(yuǎn)處傳來,秦婉如驚得來不及回頭便想往門外跑。 可秦蓁放了她第一次,又怎么可能會錯過這一次的機會? 她抓住了對方的頭發(fā),一把將她拉到了身前,“秦婉如,比娘親多活的這幾個時辰,你可懺悔了?” 不過…… 從此刻起的懺悔,什么用都沒有了。 翌日清晨。 早早起了床的百姓出門上街,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到了城門口似乎是掛著什么東西。 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一人被倒掛在城墻上,當(dāng)下嚇得屁滾尿流。 倒掛的人面目全非,眼睛卻是睜的老大,死不瞑目。 當(dāng)天夜里,秦蓁因為傷勢發(fā)起了高燒。 夢里的她卻是幾近歡喜。 爹娘尚在,兄友弟恭,生活安樂。 “爹……” “衡兒……” “哥哥,娘,蓁兒知錯了?!?/br> 秦蓁滿頭大汗,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一人將濡濕的布巾貼在了她的額頭,冰涼,很舒服。 “旬邑哥哥?” 她艱難的睜開了眼睛,正要坐起,卻被葉旬邑按下,“你的傷口發(fā)炎,大夫前腳才剛走,趕緊坐下?!?/br> 葉旬邑笑著用手背撫著她的額頭,“是我?!?/br> 她正想說些什么,驀然看到他的手,頓時失了先前的驚喜。 順著她的目光,葉旬邑看到自己空空蕩蕩的左袖,笑意不減,“蓁蓁,能活著已經(jīng)是萬幸,至于其他的,命定如此,又何必在意?” 她的旬邑哥哥一向?qū)⑸揽吹臉O淡,不然,也不會在遭受了許多后,還是原來的葉旬邑。 “旬邑哥哥說的有道理,只不過這一碼事歸一碼事,旬邑哥哥不在意,我卻是在意的。” 秦蓁垂眸,若她早知道,自己一人任性推那個人上位會失去這么多的話,她寧愿,在一開始就不認(rèn)識他。 葉旬邑微微嘆了口氣,將放涼的湯藥端起,還未開口,已然被人奪走一飲而盡。 “你小時喝藥可不曾如此痛快?!?/br> 秦蓁笑而不答。 他一手端著藥,又要如何才能給她喂藥? 見她神色冷靜,葉旬邑開口,“蓁蓁,跟容國太子回容國吧?!?/br> “旬邑哥哥……” 他伸手擦去她額前的汗,“百里霽不會這么容易放過你,秦婉如的死,足以讓他對你恨之入骨,蓁蓁,曾經(jīng)見過他在谷底的人,在他眼里,都不能善終。” 秦蓁驀然紅了眼,眼底深處卻是悲哀而憤怒,“爹爹曾叫我識人定要用心看,可我用了心,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jié)果,旬邑哥哥,我恨!” 她該恨! 可這條命,她也一定會留著! 容成祉說的不錯,百里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定然不是一天兩天的算計。 她如今兩袖清風(fēng),什么都沒有。 拿什么與他抗衡?拿為數(shù)不多的秦家軍的性命么? 握緊枕邊的紅玉,秦蓁咬唇,“旬邑哥哥既然叫我去容國,是打定主意不與我一同離開了?” 葉旬邑看著她笑了笑,“我得替你守著潯陽?!?/br> 待他離開,秦蓁才將目光看向了屏風(fēng)后面,“秦蓁倒是不知,容國太子是個愛聽墻角的。” 容成祉面色不改,她蒼白的臉色映入他的眼,他的心卻漸漸安了。 從此以后,她會在他身邊。 “大理寺卿段正清的信息網(wǎng),秦家阿蓁該知道有多厲害。” 他開口的瞬間,秦蓁卻是理清了一根線,“段正清是你在元國的眼線?” 容成祉不置可否,“談不上,不過是殊途同歸,各取所需罷了?!?/br> 他用自己的錦帕替她擦過額前的每一處,試圖將先前那人的味道完全覆蓋,“有他在,葉旬邑不會有事?!?/br> 也正是如此,他才能答應(yīng)她救人答應(yīng)的那么爽快。 “殿下……若是再不住手,秦蓁的腦袋,怕是要被殿下給擦禿嚕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