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總被NPC明戀是錯覺嗎[快穿]、穿越之田家閑婦、暴力仙皇、【末世】三人床 (骨科高H)、[綜漫]非典型緣一、攻略吧,忠犬、穿越成農婦、重生白金之鍵、絕色心計:嬌妻上位攻略、沈晨靄的異古生活
身子果然很差,若不是元媛性格堅毅,做起什么事來都有著一股子狠勁兒,想將這身子調理過來還真不容易。不過漸漸的,隨著她的靈魂和這具身子徹底契合,那本來走幾步路都要喘一喘的柔弱少女終于不見了。 這期間,浣娘自然是嚇得不行。不過后來看元媛的氣色越來越好,方慢慢的放下心來。如此這般,到立秋那一天,元媛已經(jīng)能獨自在后園的竹林里打一套長拳了。 元媛在現(xiàn)代的時候,是一家大生物制藥公司的研究員,兼著銷售經(jīng)理的位子,可說是那家大公司的骨干。憑著過人的實力和聰慧頭腦,在那個暗涌激流的公司里穩(wěn)穩(wěn)占據(jù)了半片天空。 她的愛好興趣都廣泛,受爺爺?shù)挠绊?,她尤其醉心于茶道和截拳道,雖然沒有在公開場合顯露過身手,但晚上她經(jīng)常會流連于暗巷之中,不少小混混流氓都成了她練習的靶子,到后來,那個城市的夜間治安特別好,可以說她是功不可沒。 當然,練拳的時候她是不想讓人看見的。就如同《平凡的清穿日子》那里所寫的一樣,太過顯眼很容易招來禍事,所以她都是十分小心。如今練了三個多月,總算把筋骨什么的都抻開了。 有了自保的本錢,元媛心里大大的放松了。以浣娘所說的,先前自己那個身子骨,一旦想來點什么雷厲風行的舉動,讓那些下人們察覺不好,蜂擁而上之下,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她。但是現(xiàn)在就好了,這幾個月來,元媛已經(jīng)把莊子里的情況摸清楚了,這里仆人雖多,但并沒有什么侍衛(wèi),想必當初小王爺把她和浣娘送過來,也不是為了軟禁,而只是雪藏,更何況兩個弱質女子,也沒可能逃走。 所以自己的這點功夫,對付那些仆人們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他們沒有武功,有的只是一把子力氣,實在太不放在自己眼里了。至于內院的兩個嬤嬤和丫鬟仆婦什么的,就更不在話下。俗話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如今有了本錢,元媛準備大展拳腳,開始革命了。 回到房間,浣娘正等的著急,以前姑娘出去,她總要陪在身邊,后來漸漸的見元媛身體好了,所以她不讓自己跟著,浣娘也就同意了,沒想到今日到了這個點兒還沒回來,剛要出去找尋,就見元媛進來了。 當下忍不住叮囑了兩句,元媛心情好,也不反駁,靜靜的吃了飯,浣娘便問道:“今日還要拿書看嗎?昨兒那本,我見你看完了?!?/br> 雖然只是個普通莊子,但到底是王府的名下,自然不可能差到哪里去,為了了解這個時代的歷史,元媛便去書房拿了幾本書看。這不是什么緊要事,那些嬤嬤們也犯不上攔著。 第四章 果然如同元媛所猜測的一樣,這是一個架空的時代,不僅如此,現(xiàn)在的大寧王朝,是一個十分繁榮的皇朝,如同現(xiàn)代的中國一樣,有上百個民族混居在一起,因此就造成了各種服飾都會出現(xiàn)的情況。 大寧王朝的版圖十分之大,元媛根據(jù)地圖換算了一下,比現(xiàn)在的中國還要大得多,也一樣的有江南塞北,東海西域中原之分,地理情況倒和中國差不多,很多城市例如蘇州杭州揚州開封保定等也在地圖上?,F(xiàn)在的京都就是在寧平,自己所在的,是在距離寧平三百里的康源城郊外。 把這些都了解了,如今再聽浣娘問自己的話,元媛便說今日不用看書了。浣娘見她的神色異于以往,頗有幾分雀躍之態(tài),心中不由得擔憂不已,生怕這姑娘會做出什么驚人之舉。 其實最近因為元媛的態(tài)度轉變,那些下人們的張狂之態(tài)已經(jīng)略略收斂了。不管怎么說,元媛被王府送過來,占著王爺妾室的一個名分,毫無疑問是他們這里的主子,她軟弱時眾人只覺可欺,可她要強硬起來,卻也不由得這些惡奴們不犯嘀咕。因此就連日常飲食,都比平日里好了不知多少。 浣娘只覺能過上這樣日子,便每日里都該誦經(jīng)念佛,感謝菩薩諸神保佑了。她可不希望元媛還抱著要翻身做主的念頭不放,生恐激怒了那些惡奴們,待撕破了臉,兩人又會被打入從前的無間地獄去。 正想著,就見芳草和芳齡走了進來,福了福身道:“姑娘,不知你叫我們這個時候過來,是為了什么事兒?” 元媛微笑道:“哦,沒什么,昨兒我散心的時候,聽人說門房上有人送了幾筐荔枝來,這是稀罕物,不知道是哪里送來的?” 這康源城地處北方,雖然離著江南不是千里之遙,也是五六百里的路,何況這不是王府,所以元媛說那是稀罕物,倒的確不假。 芳草和芳齡彼此互望了一眼,芳草方低聲道:“回姑娘的話,聽說這東西本來是送去王府的,走在路上時恰遇到了王府的吳管家,想起這里還有姑娘,便讓送幾筐來的?!?/br> 這個緣由元媛卻已是知道了。她昨日在竹林里,那路過的兩個仆人并不知竹林里有人,因此也沒防備。元媛正想著該找件什么事立威整頓,沒想到就有這樣一件事送上門來,因今日便讓芳草芳齡吃過早飯后過來,假意的問一問。 果然聽了這話,元媛便慢慢站起身,踱了幾步道:“如此說來,這荔枝倒是送我的?” 芳草急忙接口道:“自然是送姑娘的。若非姑娘在這里,哪有送去王府的東西卻往這兒分派的道理?不過是一群奴才們,也沒那么大的臉面啊?!?/br> 浣娘在一旁道:“姑娘病了一場,把許多事都忘記了。那吳管家倒是個好人,往年過節(jié)時,趕上來接東西的是他,也經(jīng)常送過來,只是都沒落在……”說到這里,忽然醒覺,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說。 元媛微笑道:“都沒落在我們這里,是吧?送我的東西,卻被那起惡奴們給分了,竟然還不敢說出來,這是什么道理什么世道?” 芳草和芳齡都低下頭不敢說話。她們性子寬厚,不像那些勢利的仆人,因此對元媛倒是有些了解,眼見這位主子病愈后性情大變,本就有些擔心,如今見元媛面上雖然還是微笑著,眼神卻漸漸冷起來,便知她是真惱了,如何還敢辯解。更何況那些人也實在太不像話了,只不過素日里自己兩人人微言輕,沒有說話的份兒,如今這主子若真能強硬點兒,日后不用受人欺負,她們倒覺得快慰些。 元媛沉吟了一下,來到芳草芳齡面前,嘆口氣道:“我今兒和你們說幾句掏心的話吧。我的出身來歷,想必你們兩個也知道。雖然是大富之家,但我在家里的身份地位,也不比你們強到哪里去。因此在我心中,是不把你們當奴才的。我如今在這里是這樣,所以在王府的地位也可想而知,或許還比不上那有頭有臉的婆子管事們?!?/br> 她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然后話鋒一轉,立刻嚴厲起來,沉聲道:“但不管我身份地位如何尷尬,在這里我畢竟占了個主子的名兒。管事也好,嬤嬤也好,不過也都是些奴才的身份。他們若不欺我,我自然也善待他們,莊子雖小,和樂融融在一起,倒也不錯。然而他們看著之前的我和浣娘軟弱,便橫加欺壓,還不止欺負的一點半點兒,我倒成了他們的奴才,他們卻成了我們的主子,這可就實在太沒有道理了。” 芳草連忙點頭道:“姑娘說的是,我和芳齡私下里也這樣說,那些人個個長了一雙勢利眼睛,忒黑心了,行事也實在過分。只是這主意姑娘不拿,我們這兩個小丫鬟,斷沒有說話出聲的道理?!?/br> 元媛冷笑道:“芳草這話說得沒錯。我如今正是要拿這個主意呢。人都是有眼睛的,素日里誰對我好,誰心里有算計我都清楚,只是忍著不說罷了,如今已是立過秋了,俗話說,秋后算賬,我想著,和他們之間的這一筆賬,也該好好的算算?!?/br> 元媛說完,就對芳草芳齡道:“你們倆去通知府里所有的下人,包括前院的那些管事和莊總管,都到這院子來,我自有話說,若有那托大不來的,讓她們自己忖度著,有什么后果,可別怨我心狠?!?/br> 芳草芳齡暗地里互相看了一眼,都瞧見對方眼中的驚詫神色。這是兩個精明的丫鬟,立刻便意識到這府里要變天了,連忙唯唯諾諾的下去。也不知是她們素日里人緣好,還是說的鄭重,莊子上共一百來號仆人婦人婆子丫鬟,倒來了八十多個,站在那院子里交頭接耳的。 浣娘都要嚇的哆嗦了,見元媛臉色沉靜,心中方稍稍安定了些,然而面上仍有惶恐之色,忽聽元媛讓她搬把椅子到院中,她連忙照做。 只見元媛慢慢步出屋子,來到椅子中坐下,一雙秋水明眸只在下面輕輕掃了一眼,那些議論著的仆人便多不做聲了。 浣娘心中只打鼓,一邊暗暗納悶,心道姑娘之前是個風吹就倒的女孩兒,連和人說話都似帶著哭腔一般,怎的生了一場大病,活過來后就變了模樣,更不要提現(xiàn)在只是一個眼神,就震懾住了大多數(shù)的人。看來果然是被欺負的狠了,便如姑娘所說,命都要沒了,還在乎這些做什么?大不了還是一死罷了。 不說浣娘在心里暗自琢磨,且說元媛坐在椅子上,看著下面的那些下人,她心中有數(shù),面上卻不動聲色,看了旁邊站著的芳草一眼,似是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都通知到了嗎?似乎還少了幾個人吧?” 芳草連忙道:“姑娘,都通知到了,只是有些人手里有……活計……所以沒來……”不等說完,被元媛看了一眼,登時就說不下去,垂下了頭。 元媛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輕聲道:“有活計?所以沒來?這理由倒好。辛mama,你是這府里老資格的,不如就去各處看看,我再給你一盞茶的功夫,你去讓那些人放下手中活計過來,若過了一盞茶,沒來的人要怎樣,就不與你們相干了?!?/br> 那辛mama平日里算是個老實人,元媛知道這時候若讓那些刁鉆傲慢的仆人去找人,必定使喚不動,現(xiàn)在還不是動手懲罰的時候,平白的倒被她們落了威,因此便只命辛mama去找。 辛mama臉色變了變,小心的看著元媛臉色,正為難時,便見一個管事陪著笑上前道:“容小的問一聲,不知姑娘把我們叫來,是有什么事情?若不緊要,就別耽誤大家伙的時間了。” 元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冷笑道:“這就不必你cao心了,只看你剛才那句話,便知這府中風氣到了什么地步。辛mama,我的話你沒聽到嗎?怎么還不走?你若不走也行,我另派人去,不過這忤逆主子……” 她話音未落,那辛mama便連忙低頭道:“是是,老奴這就去?!币贿呎f著,就匆匆走了,那管事打了個嗨聲,仍退回隊中去,一張臉上的顏色卻是陰沉的很。 浣娘就覺得一顆心似乎要跳出嗓子,元媛卻十分沉靜,一時間院子里落針可聞。 忽見元媛轉過頭,似是漫不經(jīng)心的對芳草芳齡道:“是了,等一下我讓你們打誰,不必手軟?!闭f完這一句,便回過頭來。 正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只一句話,便讓議論聲再度四起,可看到元媛的凌厲目光,那聲音就慢慢低下去。 第五章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辛mama又帶了五六個人過來。對元媛道:“姑娘,剩下幾個人,實在是……身體不舒服,沒……沒法過來……” 元媛微微一笑,動了動身子,倚在椅子的另一邊,漫聲道:“你也不必為難,這府里的事情我還不知道嗎?不知道也不敢讓你們過來。李嬤嬤湯嬤嬤莊總管只怕是位高權重,我這小小的主子也請不來她們罷?!?/br> 她一邊說著,那辛mama早在心里念了聲佛,心道我的姑娘,你既然知道,還在這里折騰什么?橫豎現(xiàn)在有吃有穿,就過著日子罷。只是這話再不敢在元媛面前說出來。 卻見元媛站起身,蓮步輕移,一邊道:“罷了,好歹也是王府派過來的老嬤嬤,既然病了,沒有不去探望的道理,你們都跟我過來吧?!闭f完,就往李嬤嬤湯嬤嬤住的院子走過去。 這一招倒讓辛mama和其他仆人都愣住了,暗道先前不是挺明白的嗎?知道人家故意不來見你,怎么這時候又當真了,說要去探??? 浣娘趕上前來,拉了拉元媛的衣袖,小聲道:“姑娘,那兩個嬤嬤顯然沒病,你這樣過去,撞破了可要怎么說?依我說……” 不等說完,就聽元媛低聲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說實話,我不怕她們不來,倒就怕她們來呢,難道不曾聽過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么?我若要立威,必得先拿她們兩個開刀?!?/br> 浣娘險些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好容易穩(wěn)住了身子,一張臉卻是慘白慘白的了。待回過神來想要拉住元媛,卻見她早已去遠,一群仆人從自己身邊走過,其中一個用幸災樂禍的語氣道:“你還愣在這兒干什么?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子要去拿嬤嬤們立威呢,還不趕緊去助助興?” 一句話就讓浣娘紅了眼圈,事到如今,阻止也來不及了。湯嬤嬤李嬤嬤的院子就在不遠,這一會兒功夫,元媛就走到了院門處。 只聽院中有人在高聲談笑,元媛伸手一擺,后面的仆人齊齊停了腳步,便聽李嬤嬤的聲音道:“我呸,她也不拿著鏡子仔細照照自己,算個什么東西,就想擺布我們,今兒我不去,那是給她臉,不然去了先啐她一臉的唾沫星子,她在下人們面前的臉也就都丟盡了?!?/br> 湯嬤嬤也笑道:“可不是?什么阿物兒,就想在我們面前裝主子,她也不打聽打聽,咱們在王妃面前當差的時候,她還不知在哪個娼婦的肚子里呢。這些日子她越發(fā)放肆了,咱們不和她計較,倒縱的她膽大包天的,如今還想整治我們,呸,真是個不要臉到了家的?!?/br> 元媛聽到這里,也不著惱,舉步上了臺階,伸手推開虛掩著的街門,只見李嬤嬤和湯嬤嬤正在院子里的樹蔭下,擺著一張桌子,吃著點心茶水呢,見她過來,臉上也沒有什么異色,反而傲慢的哼了一聲,顯然根本沒將她放在眼里。 仆人們顯然沒想到元媛竟然真敢推開街門,一時間都愣在那里,不知道這件事該怎么收場,但已經(jīng)有幾個心思活泛的開始琢磨起來了,知道今次的事不管誰勝誰敗,都不可能善了。 “我就說,兩個嬤嬤身體好著呢,素日里吃的穿的,莫要說你們,便是連我這個主子,也遠遠比不上的,哪里就有那么容易生病,你還只幫著她們瞞我?!痹录僖庳焸涞目戳诵羗ama一眼,笑吟吟的道。 辛mama低頭諾諾答應著,腦門子上已經(jīng)有汗落下來了。 元媛收回目光,又看向李嬤嬤湯嬤嬤,冷笑道:“倒是好大的款兒。浣娘,我問你,當日王府派了她們來,是怎么說的?是來伺候我的,還是過來給我當主子娘的?” 浣娘一凜,但知道這時候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若落了下風,只怕日后的下場真是死了都沒人問。因此也只得豁出去,硬著頭皮上前道:“姑娘說笑了,自然是派來伺候您的,哪有派兩個老媽子做主子娘的道理?” 李嬤嬤和湯嬤嬤一愣,萬沒想到元媛一開始就用身份壓她們。當下連忙站起來,李嬤嬤便道:“雖是伺候姑娘,但明白人心里都知道,派我們過來是監(jiān)督姑娘,教你學規(guī)矩的,只不過面上那么說罷了。” 元媛哼了一聲道:“監(jiān)督我什么?怕我們逃走?笑話,在這莊子里,我的身份便是主子,誰還能大過我去?我為什么要逃走?更何況不管怎么說,我也是小王爺?shù)娜?,若要逃了,被抓住是什么下場?我又不是傻子,你們小王爺更不是傻子,他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嗎?還用得著巴巴的派兩個人來看著我?” 李嬤嬤湯嬤嬤一窒,不等說話,就聽元媛繼續(xù)冷冷道:“至于學規(guī)矩?小王爺?shù)棺屛腋銈儗W規(guī)矩?且看看你們的作為吧。” 她指著那小桌上堆著的點心茶水,微笑道:“我竟不知,王府里的規(guī)矩就是主子召喚時,托大不去還在這里喝茶吃點心的。我想著敏親王府也是名門望族,這種行為連普通富戶也容不下,只怕王府更是無法容忍的吧?如此倒讓我跟你們學什么規(guī)矩呢?” 李嬤嬤和湯嬤嬤不知怎的,身上那冷汗就下來了,只覺今日這個女孩兒再不是過去那個軟弱可欺的面團。只不過她們也自然不會就此低頭,李嬤嬤便色厲內荏的叫道:“主子召喚自然沒有托大的道理,但你算是我們什么正經(jīng)主子?只有我們管著你,沒有你管著我們的份兒,我們在王府里,可是在老王妃面前當過差的?!?/br> 元媛擺擺手,姿勢優(yōu)雅,然后掩嘴笑了一下,才正色道:“兩位嬤嬤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若真是王妃可心的人,能把你們派到這地方?誰心里還不明鏡似的?是,在你們眼里,我不是什么正經(jīng)主子,但我總算是占著主子的名兒,可你們兩個呢,尊敬的叫一聲嬤嬤,說到底,還不是王府的奴才么?奴大欺主這種事情,只怕拿到哪里去說,都是罪該萬死的吧。” 李嬤嬤湯嬤嬤腦袋上出現(xiàn)了豆大的汗珠子,正要分辯,卻聽元媛懶懶道:“你們是王府的老嬤嬤,今日又是頭一回犯,倒也不必重罰了。春花秋月,上前每人打十板子,然后禁足一月,罰她們三個月的月錢,以示薄懲?!?/br> 誰也沒想到元媛會動真格兒的。春花秋月平日里與這兩個嬤嬤是一路的,此時如何肯上前,只呆呆看著元媛,吶吶說不出話來。 元媛便趁機冷笑道:“也罷,看來我也是使喚不動你們,劉管事,你記得把她們放出去吧,從此后芳草芳齡就是我屋里的大丫鬟,你們兩個給我去打。” 話音未落,就見李嬤嬤大吼了一聲,叫道:“我是受不得這個氣的,索性豁出這張老臉,一頭撞死了吧?他日自有人去王府里給我伸冤……”一邊嚎著,就往元媛這里猛撞過來。 元媛這時候就站在最前方,連浣娘都是在她身后一步處站著,她冷笑一聲,知道這惡嬤嬤打的主意。她們還以為自己是那身體荏弱的小毛丫頭,撞一下,不死也要去了半條命。到時她們還可博得個傲氣烈性不畏yin威的美名 真是兩個蠢貨。元媛心里哂笑一聲,輕輕往旁邊一躲,接著微微伸出腳一勾,就聽“撲通”一聲,那李嬤嬤登時摔了個狗□。 雖然年紀大了,但好在李嬤嬤人肥rou厚,因此竟沒什么大礙,只是不知羞愧還是真疼得慌,只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不肯起來。 元媛看了站在那里滿臉通紅有些手足無措的湯嬤嬤一眼,冷笑道:“你是不是也要來撞一下?博得個寧死不受氣的美名?我不攔著,只是有一條,這院子里四處都是墻,撞到哪兒都可以如愿。卻千萬別往我這兒撞,不過是一大幫子人罷了,攔著不說,最重要的是你們也知我身上不好,萬一這一撞撞壞了,嬤嬤們不但烈性的美名沒有了,還要擔上個謀害主子的名兒,豈不是耽誤了你們流芳百世名垂青史?” 李嬤嬤的心思被元媛識破,當下心里就是一慌,也不哼唧了,站起身扶著腰退到一邊,那邊廂湯嬤嬤走了上來,跪下道:“姑娘,我們兩個知道錯了,求您看在王妃面上,饒過我們這一遭,往后再不敢了?!彼f完,那李嬤嬤還在一邊惡狠狠的咕噥道:“起來,哪有堂堂嬤嬤給她下跪的道理?” 元媛看了李嬤嬤一眼,冷哼了一聲,對湯嬤嬤道:“你既知錯了,也罷,板子就不打了,從今天開始,禁足一個月,罰月錢三個月。你是個知機懂事的,只怕還有人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這歪風今日我是要狠煞一煞的……”一邊說著,就冷冷的盯住了李嬤嬤。 第六章 李嬤嬤一顆心突突的跳起來,卻說什么也跪不下去,半晌,方漲紅著臉,吶吶道:“姑娘,我剛剛摔壞了腰,實在跪不下,求姑娘饒過我這一遭。”她雖是哀求,但磨牙聲都傳出來了,可知此刻心里定是恨極了元媛。 “你知道討?zhàn)埍阈??!痹旅嫔系睦淙舯鋈换饕恍?,竟格外的清麗動人,她慢悠悠的道:“嬤嬤們離了王府,來到這清閑莊子上過了兩年,竟把王府里的那些規(guī)矩都忘了,也罷,就趁禁足這一個月,好好回想鍛煉吧,若練得好,我先來時聽見你們編排主子的那些混賬話,便只當春風過耳。若練得不好,日后還是不知守著奴才的本分,或是當面恭敬,背地里卻對主子言三語四的,可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兩個嬤嬤都臉紅脖子粗,卻不得不忍氣應了。那些仆人哪個不是慣會見風使舵的,一見兩個嬤嬤都被拿住了,不由得立刻收起了對元媛的輕視之心,那些自恃身份不肯去集合的幾個人,都在暗地里張望著,此時見了這般情景,也都忙悄悄的歸進隊伍里。 元媛也沒想到事情能如此順利。她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一旦兩個惡嬤嬤煽動人造反,要對她和浣娘不利,那自己就要狠狠煞一煞她們的威風,雖然柔弱的女孩子突然會拳腳這一點有些難解釋,然而好在有那一場大病,只說是在陰間時糊里糊涂學會的,料想也不會有人知曉。 只是事情如今輕松便解決了,元媛也松了一口氣。不管如何,那些太過驚駭?shù)臇|西能不顯露就還是不顯露的好。她也并不想被當做異類,只要能奪回大權,讓這些惡奴們不敢再欺負自己和浣娘兩個就好,其它的,她避之唯恐不及,又怎會傻得故意出風頭招搖。 一行人再回到院子中,元媛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那些仆人們的態(tài)度和眼神都不一樣了。她仍坐回椅子里,淡淡對芳草芳齡吩咐道:“兩個王府嬤嬤比起你們,總算還有點臉面,所以略施薄懲即可。其他的人,那幾個找著各種借口沒來的,你們記下來,等一下通知管事們,都攆出去。對了,好像莊總管也沒到吧?” 芳草還不待說話,就見最前排的人中閃出一人來,圓圓的臉,一雙小眼睛,笑起來就瞇成了一條縫,他給元媛打了個千兒,陪笑道:“姑娘容稟,實在是剛剛莊子上有些事情,抽不出身。這不,事兒一完,奴才就忙趕過來了?!?/br> 元媛這才抬起眼,假裝剛剛看到莊總管的樣子,驚訝道:“咦?總管過來了?什么時候的事情?”一邊又望向芳草,假意埋怨道:“都啞巴了嗎?也不支會我一聲兒,我這還在心里算著,得派多少個人能去請來總管的大駕呢?!?/br> 莊總管的腦門子上立時出了一層細汗,連忙道:“姑娘太言重了,您現(xiàn)是這里唯一的主子,只有奴才到您面前請安的份兒,哪里有讓姑娘相請的道理?只是有句話,老奴也不知該不該說,姑娘是金貴玉體,又是主子,論理這些事情,吩咐下人老媽子做也就是了,何苦當著我們這些粗鄙男仆拋頭露面,這傳出去,于姑娘的名聲也不好?!?/br> 元媛在心里吐了一口唾沫。心想你明明就是想說出來吧?呸,以為用這個大帽子就能壓住我嗎?做你的白日夢去吧。 一邊想著,就冷笑一聲道:“總管這話說得倒沒錯,但凡這日子還能過下去,我也不愿意這樣大張旗鼓拋頭露面的??墒沁@府里我交給了你們,你們卻也太不像了。就拿昨日門房上送的荔枝來說,那是王府管家親自送的,想必你們上上下下的也都嘗到滋味了,可我卻連荔枝皮兒都沒見到一絲呢。我倒不是說為了幾筐荔枝便如此,只是從前積下來,這些事兒多的不可勝數(shù),這府里再不整頓,莫要說當主子,只怕連我的立足之地都沒有了?!?/br> 莊總管擦擦頭上冷汗,諾諾道:“是是是,是奴才疏忽了,奴才以后一定好好禁管手下,讓他們知道規(guī)矩?!?/br> 元媛點了點頭,慢慢道:“你知道便罷了。以前我身上不好,什么事情都落在了你們幾個管事和內院幾個嬤嬤的手上,讓你們辛勞了這許久。如今我身上大好了,也該理一理事,莊總管,你先把今年的帳都交上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