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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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香門第【夭桃仙仙】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責(zé)】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妾居一品 作者:月上梅梢 第一章 當(dāng)元媛睜開眼睛,看到頭上半透明的淡綠紗帳,以及周圍那些古色古香的桌椅柜子之后,她就明白,她穿了。 對于一個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里,除了看文和搞研究之外什么都不做,甚至連親都沒相過的超級宅女來說,穿越并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事情。早在她沉迷于各種穿越尤其是清穿小說,看到那些莫名其妙甚至是連理由都沒有一個就穿了的女主時,她就對這一天有過很高的覺悟。 最起碼,自己的穿越還有個理由不是嗎?元媛想起那個自己舍身救下的孩子,心里十分欣慰?,F(xiàn)在她唯二的愿望之一就是那個酒醉的可惡司機能夠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即便事實上自己并不算是死亡。 另一個愿望就是:她希望自己的穿越能夠與眾不同一點。最重要的是別來個清穿,她實在是對全國上下都是辮子男的情景有些發(fā)怵,就算那些清穿小說里把四四八八九九描繪的再英俊瀟灑玉樹臨風(fēng),都改變不了她心中的陰影。 唔,看現(xiàn)在的身體,似乎也不是某家有女初長成那一類型的。元媛緩緩?fù)鲁隹跉猓斐龈觳部粗滞笊系聂浯滂C子,她懂一點玉器知識,所以可以判斷出這鐲子應(yīng)該還是有點價值的。 坐起身看看房間的擺設(shè),很明顯,這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應(yīng)該有的東西。元媛的心里又松了口氣,看來運氣不錯,沒有穿越到什么大家族里,那也就用不著面對那些勾心斗角了。 其實說起來,元媛很喜歡看那些什么宮斗宅斗的小說,但小說是一回事,親身經(jīng)歷又是一回事。尤其在“生前”的時候,她在公司中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番狂風(fēng)暴雨的洗禮,所以她可不想在穿越過后,還要和那些別有心機的女人周旋。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哽咽著的哀求聲:“嬤嬤好歹想辦法給弄一點吧,這孩子的命本來就夠苦的,求嬤嬤想想辦法……” 是一個柔弱女人的聲音,話音未落就被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什么苦命?你家那姑娘是什么貨色?也敢來攀我們小王爺。如今還特地賞你們在這里住著,也就是小王爺宅心仁厚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張口就要百年老參,你當(dāng)這里是王府還是藥鋪呢?” 王府?藥鋪?元媛的心一瞬間沉了下去,難道自己猜錯了?到底這個身體的主人還是沒逃脫了那些小說的俗套嗎?不對,聽剛才那個和容嬤嬤一樣的聲音說來,似乎是另有一段故事,而這里也不是王府。 “我知道,可是嬤嬤,好歹姑娘也是小王爺?shù)逆?,便這么病死了,于小王爺面上也不好看,傳出去更是壞了小王爺?shù)拿暋?/br> 柔弱女子應(yīng)該是一個十分軟弱的人,就連威脅,說出來都那么不給力。元媛動了動嘴角,在心里下了評論。 下一刻,她就聽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打斷了女人接下來的話,接著那嬤嬤的陰冷聲音響起道:“果然你們主仆都是黑了心腸的,不說自己不知身份,貪得無厭自尋了死路,倒一股腦兒都賴在小王爺身上,當(dāng)初就該什么都不做,放任你們自生自滅才對?!?/br> 婦人再不敢說什么了,只是在門外低聲的飲泣著。這里元媛動了動手腳,自覺活動無礙,便慢慢起身走到床邊,她此時還不知道自己長的是什么模樣,但剛剛外面那一幕恃強凌弱的戲碼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雖然剛來到這個時代,什么都不知道,腦子里也沒有任何關(guān)于這具身體前主人的資料,但是從方才的對話來看,好像她是一個什么小王爺?shù)逆恢獮槭裁幢黄苍谶@么個荒涼的地方,那個嬤嬤,本來應(yīng)該是負責(zé)伺候自己的吧?雖然聽起來,她好像才是這里真正的主人。 “發(fā)生什么事了?”元媛慢慢的向門邊走去,她不管這具身體的主人之前是什么樣子什么身份地位,總之既然現(xiàn)在這身體屬于自己,那她便算是正式接替了對方的身份,她是絕不會在這種地方坐以待斃的。 低頭哭泣的婦人和那個嬤嬤聽見說話聲,都猛的看過來。元媛看過去,只見婦人的半邊臉已微微腫起,不由得暗暗磨了下牙齒,心想這老東西果然是容嬤嬤級別的人物,下手真夠狠的。 不過這大白天活見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元媛咳嗽了一聲,心想自己只是病著,又沒死,也用不著這樣震驚吧?恩,不過剛剛聽她們話里的意思,好像自己也和死差不多了吧。事實上的確是死了,不然能讓自己穿過來嗎? 這是一個不小的漏洞,元媛暗想自己必須給這兩個人一個合理解釋。但是想了想,什么合理解釋能讓她們相信呢?連點吊命的參湯都沒有,想說一下子身體就好了,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好在這兩人都是古裝打扮,古代人深受封建迷信思想毒害,一個個都是唯心主義者,這就好辦了。 于是元媛拿定了主意,慢慢的,語氣里帶著一絲陰沉,開口道:“很意外是嗎?其實也沒什么,我本來已經(jīng)魂歸離恨了,可人家不收,定要說我還有幾十年的陽壽,又把我送回來這里……” 不等說完,那婦人忽然撲上來,一把抱住她痛哭道:“我苦命的孩子啊,我們倆倒不如去了,也省得在這里受苦遭罪,可為什么又不收……” 元媛見那婦人的眼淚如珠子般往下掉,心中一酸,不過很快就又硬起心腸,她冷冷看著那個面色變幻不定的“容嬤嬤”,冷哼一聲道:“我要死的時候,沒人問也就罷了,如今我既活了過來,你們縱不歡喜,面子上也總得過得去吧?且先去拿些吃食過來吧?!?/br> 以前看紅樓夢和清穿小說,最愛的就是那些白話對話??扇缃褫喌阶约?,說起來還真有些別扭,看這兩人的服裝,也不是在清朝,不知這番話說的對不對,但看二人表情沒什么異樣,元媛便放下心來,仔細回想了剛才兩人的說話,自覺應(yīng)該沒什么不妥。 那“容嬤嬤”面沉似水,眼睛里陰森森的不知打著什么主意,過了片刻方淡淡道:“是,老奴這就去廚房傳話?!?/br> 老奴?元媛心里咯噔一跳,暗道這原來是個老媽子?氣焰竟然還這樣囂張?我的天啊,這個身體的前主人你到底軟成什么樣兒了?讓一個老媽子都敢打你身邊的人,而且這人還有可能是你娘。 嘆了口氣,其實這也不是在意料之外。元媛看向那個還在哭著的婦人,柔聲道:“我們進屋吧?!比缓笏戳丝?,四下里連個人影也沒有,便掩上了房門。 此時應(yīng)該是夏季,婦人卻穿著雪青色的布衣長裙,腰間一條簡單的帶子捆著,一點花紋都沒有,比起剛剛那個“容嬤嬤”所穿的輕羅褂子,實在是云泥之別。 “姑娘你醒了就好?!蹦菋D人被元媛拉到床邊坐下,便擦了淚,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喃喃道:“先前大夫們都說不中用了,也只有三五天的活頭,誰知如今竟醒了,還能自己走路到床邊,這實在是……不行,我這就去給佛祖菩薩,玉皇大帝燒香,總算老天還睜著眼……” “等等,你先聽我說?!痹麓驍嗔藡D人的自言自語,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了解,而且從剛剛的情形來看,自己的處境實在不太妙。 “你是我娘嗎?”隨意問出這一句話,見到婦人瞪大了眼睛猛搖頭,元媛覺得有些尷尬,暗道自己原來猜錯了,于是連忙補救道:“我雖然魂魄被放了回來,然而孟婆湯已經(jīng)喝下了,所以前塵往事一概忘了個干凈,剛剛只是覺得那個嬤嬤欺負的你太狠,才忍不住出去的?!?/br> 這個時候的人們,大多對陰司地獄都是相信的。如果在現(xiàn)代,元媛說出這種話,大概馬上就會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但此時的婦人卻深信不疑,也是,她們又沒看過穿越小說,哪里能夠想到這樣離奇的事情。 “姑娘,果然是這樣,也好?!眿D人擦了擦眼淚:“你就把過去的事兒都忘了,只可惜咱們出不去,三夫人又在府里,不然的話,也不至于還這樣辛苦的活著……”說著話,那眼淚又掉了下來。 元媛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連忙攔住了她,低聲道:“你先把大概的事情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我是什么身份?那個兇惡的嬤嬤又是誰?我們在這里的情形如何?快都挑緊要的先告訴了我?!?/br> 婦人不疑有他,便一行哭一行說,在午飯送過來之前,元媛總算是弄明白了個大概。 第二章 巧的很,這具身體的主人竟然是和元媛同名姓的,元媛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才讓自己穿越過來。 那婦人名叫浣娘,原本是元家的一個媳婦子,因和丈夫成婚第三年,丈夫就死了,膝下也沒個兒女,便被府中人視為命硬,把她撥過去伺候最不受寵的三夫人,也就是元媛的母親。 元家是個富商大戶,卻不是什么名門望族,一大家子人中也沒個做官的,倒是紈袴膏粱出了不少,每日里揮霍著祖宗的錢財眠花宿柳任意玩樂。元媛是庶出,還是個女孩兒,從小性子就軟弱,因此也不被她爹和那些太太奶奶們放在心上。 變故就是發(fā)生在三年前,元媛和母親去寺廟進香,回來的途中遇到山匪,幸虧巧遇當(dāng)時敏親王府中的小王爺,被他救下。元媛本身繼承了母親的美麗,算是中上之姿,因此想官想瘋了的元家老爺竟然昏了頭,把主意動到了小王爺?shù)念^上。 當(dāng)時元媛被那些山匪劫了,因那是些粗野漢子,又在野外,所以立刻就動手撕了她們的衣服,當(dāng)然,只剛剛撕開了領(lǐng)口,小王爺便來了。就因為這個,那元老爺便賴上了小王爺,哭著說他看到女兒身子,女兒這一輩子都是王府的人了,不然就只有一死以示清白。 那小王爺名叫蕭云軒,年紀雖輕,但在京城中也算得上是一個呼風(fēng)喚雨的人物,天子面前的大紅人,如何能受得了元老爺如此這般的逼婚,連帶著以為元媛也是那種貪戀勢力權(quán)貴的俗女,心中不快。但那元老爺也就賴上了,他性子又算是好的,不愿用那些狠戾的手段,最后只好一頂小轎接了這個小妾進門,然而卻是看都沒看一眼,過了三天便讓人送到這個離京城三百里的莊子上了。 這浣娘便是當(dāng)日元媛唯一的一個陪嫁,那元老爺昏庸吝嗇之極,說是將女兒嫁入王府,其實也就是送了過去,只說王府里吃喝不愁,竟是半點兒沒為女兒將來打算,連自己的面子也都不顧了,只在心中做黃粱美夢,渴望女兒一朝得寵,自己家也可以雞犬升天。待到后來知道女兒被送了出來,他心中只惱恨女兒不爭氣,竟如同沒有這個骨rou一般,連問都不問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元媛會有什么樣的命運也就可想而知。這莊子上的雖都是奴才,但日子長了,看出浣娘和元媛軟弱可欺的很,竟都不把她們放在眼里,倒把京城里隨來的兩個王府嬤嬤當(dāng)做正經(jīng)主子,十分聽話巴結(jié)。 元媛才知道原來剛才的那個“容嬤嬤”竟是從京中王府跟過來的,怪不得氣焰囂張。只不過她心里有數(shù),一般來說,這樣的老媽子都是在王府中也不受待見的,才會被派到這里來。因此略想了一想,便有了計較。 元媛問了浣娘這莊子上的情況,知道有一個總管事,五個負責(zé)各處事務(wù)的小管事以及幾十個在外面做活的男仆,內(nèi)院里則是兩個王府嬤嬤李嬤嬤和湯嬤嬤。兩個大丫鬟叫做春花和秋月的,六個小丫鬟則分別是芳草,芳楠,芳艷,芳書,芳齡,芳蓮,都是從本地買的,還有一些粗使的丫頭婆子,卻是連浣娘也記不得她們的姓名。 元媛不由得暗暗咋舌,從浣娘的話里知道自己的夫家是京城中的敏親王府,夫君就是敏親王的獨子,也是小一輩中唯一一個被封了郡王的,說是王爺和王妃四十歲上方得了這個兒子,寵愛無比,偏這小王爺也十分的爭氣,文韜武略無人能出其右,很得皇帝倚重,只是性子冷淡了些。 難怪連對被雪藏了的一個小妾都這樣大方,給了一處莊園住著,還有這許多名義上的下人。那蕭云軒的勢力如此之大,對死皮賴臉的元老爺竟也沒下黑手,足見這個人的品性應(yīng)該也是不錯的。不過元媛可不會因為這樣就對那個素未謀面,只是據(jù)說豐神如玉瀟灑高貴的小王爺產(chǎn)生什么仰慕之心,她可是從二十一世紀穿過來的大好剩女,早過了春心萌動的年紀。 沒等說完話,院子里就響起了腳步聲。浣娘連忙住了口,不一會兒,門便被打開了,兩個小丫鬟走了進來,看年紀只有十五六歲左右,穿著秋香色的對襟小褂,下身是一條蔥綠色的褲子,胸前別著一塊汗巾。 見元媛和浣娘坐在床上說話,其中一個小丫鬟就撇了撇嘴,拉長了聲音冷笑道:“喲,顯見得是大病初愈了,在誰面前擺這主子的款兒呢?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元媛冷冷看了那小丫鬟一眼,見另一個小丫鬟直拉著她的袖子,一邊陪笑道:“姑娘醒了?快來吃點兒吧,讓廚房里做了熱粥,不敢吃油膩的,所以只有幾樣小菜,姑娘先委屈些?!币贿呎f著,就把食盒放在桌上,從那里面取出一碗白粥和幾碟小菜。 “犯得上你這么巴結(jié)嗎?”另一個小丫鬟不理這丫鬟的暗示,語氣仍然陰陽怪氣的,她手里的食盒中卻只裝了一雙筷子和一碗剝了皮的煮雞蛋。 元媛沒吭聲,她的確是餓了。而且就算想要扭轉(zhuǎn)目前的局面,也犯不上拿這種小丫頭開刀。 因此慢條斯理的下了床,因為不是長成系穿越,所以她也不懂古代的這些規(guī)矩,反正動作慢點兒,表情沉穩(wěn)些總沒錯。 “行了,把飯菜放在這里,你們兩個下去吧。”元媛慢慢的說了一句,語氣雖輕,其中卻隱隱透著一股子不容人拒絕的氣勢。 那先前冷笑的丫鬟愣了愣,接著臉上就現(xiàn)出不忿之色,剛要說什么,便聽另一個丫鬟道:“好了芳艷,你就少說幾句吧?!币贿吘屠鋈チ恕?/br> “這個丫鬟叫做芳齡,為人倒是善良的,姑娘還記不記得,你病著時,就是她和芳草兩個還時不時從廚房里偷些進補的湯水或點心過來……”浣娘說到這里,眼淚就又流了下來,自己拿帕子擦道:“姑娘,這府里除了她們倆,大概也沒有個把咱們當(dāng)主子的?!?/br> 元媛冷笑一聲道:“何止是不當(dāng)主子,只怕我們在那些人眼里,也和牲畜無異?!彼粗郎洗至拥陌字嗪托〔?,慢慢坐下來,沉吟道:“沒關(guān)系,待我吃過這餐飯,身上有了力氣,這筆賬,我會好好的和他們算?!?/br> 元媛當(dāng)然是惱怒的,別說這具身體在名義上還是這莊子里的主人,就算是個路人,他們又怎能如此欺侮?更不要提以那個湯嬤嬤的行為來看,根本就是見死不救了,甚至可以說,她們就是在等著這個軟弱的主子死掉,這樣她們大概就可以回王府去。 元媛的心里還沒辦法把那些人當(dāng)成奴才,但她心中的火氣已經(jīng)起來了。既然已經(jīng)穿越,還成了這么個身份,她就只能往前走。就如同她以前在公司里的做人原則一樣:她絕不會去主動招惹別人和是非。但是若別人敢欺到她頭上,她也絕不會坐以待斃??傊?,在這個陌生的時代,她要盡最大的努力來讓自己活得開心幸福。 那邊的浣娘聽見她這么說,卻是有些驚慌,悄悄道:“姑娘……姑娘可別亂說話,到時候只怕那些黑心的奴才狠了心,能活活的餓死咱們娘兒倆?!?/br> 元媛一笑,輕聲道:“不要怕,我自有道理。先吃飯吧?!闭f完把那些粥菜都吃了。浣娘見她的胃口好,也十分的高興欣慰。這里收拾了碗筷送出去,又囑咐元媛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眼看著浣娘出去了,元媛便回到床上歪著,自己在心里籌劃計算。因心中默默道:我只說有個與眾不同點兒的穿越,但穿越大神你似乎也用不著給我這么與眾不同的經(jīng)歷吧?人家穿越都是二八年華待字閨中,一大幫男人圍著轉(zhuǎn),愛選誰就選誰,我可倒好,穿過來就成了侍妾,還是個被雪藏了的。聽那些丫鬟叫姑娘,可能連個妾都不算,只能是個和通房丫頭一般的身份。比《平凡的清穿日子》那里的婉寧還慘,我甚至連胡作非為的機會都沒有,我……我真是冤到家了我。 正想著,視線又落在那些家具上,忽然想起浣娘和剛剛兩個丫鬟穿的衣服,以及親王郡王之類的稱呼,似乎是清代的。但這些家具的風(fēng)格卻是宋朝時期,她算是偏愛歷史文化的,對這些略懂點皮毛。當(dāng)下眉頭皺了皺,忍不住在心中吐出一句臟話:靠,敢情我這還是穿到架空的時代了。 第三章 俗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雖然元媛已經(jīng)決定日后不做受人欺負擺布的木偶,但這府里的局面,卻也不是說改變就能改變的。她必須要好好算計一下,做好各方面的準備和打算,才能扭轉(zhuǎn)乾坤。 浣娘下午沒事的時候就過來了,自在燈下做著針線活,卻是在補一件舊衣服。補了半天,也沒聽元媛說話,她猶豫了下,便放下針線,嘆了口氣,低聲道:“姑娘,你莫不是還在琢磨著白日里的事情吧?叫我說,你還是將這心思收了。別看那些人都是奴才,可也是親王府里的奴才,哪一個咱們能惹得起?別說咱們,便是老爺也惹不起的,況且老爺又不管你。你以前也說過,真惹惱了這些人,便不給咱們飯吃,又能如何?這荒郊野外的,害了咱們兩個都沒人收尸?,F(xiàn)在雖然也受氣,好歹性命無憂不是?” 元媛揉了揉眉頭,心想這浣娘和那個元媛之前簡直都軟弱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了,怪不得連要死的時候都沒人管。 她想到這里,就放下了手,淡淡道:“浣娘,我從前是這么以為的嗎?也是,我若不這樣想,大概也落不到這個田地,想喝口吊命的參湯,不但沒要來,還讓你挨了人家的巴掌。但如今我算是看透徹了,便是忍氣吞聲又怎樣?該死的時候,還不是連個過問的人都沒有?我去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遭,很多事都想清楚了。一味的忍讓,只會讓人家騎到你的脖子上拉屎。倒不如拼出去,橫豎也不過就是一死。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我們兩個是人,又不是面團子。他們這些人哪怕面上過得去也好,偏偏連這些也沒有,欺負我們也太狠了,他們是王府的奴才,我還是小王爺名義上的妾呢,就算你們叫姑娘,當(dāng)成通房丫頭一般,好歹也比他們這些奴才強,怎么著也輪不到他們作踐咱們?!?/br> 浣娘咬著嘴唇,眼圈又紅了,低聲道:“都是我沒用,我又是個不祥人,連累的姑娘也受氣……” “這怎么能關(guān)你的事?不要把什么不好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你自己要是不愛惜自己不尊重自己,怎么指望別人愛惜你尊重你?說到底,想要活下去,活的像個人,首先你自己就得挺起胸膛,把自己當(dāng)個人。” 元媛認真的對浣娘說教了一番,見她雖口里應(yīng)了,面上卻還是凄苦之色,心里嘆了口氣,暗道這女人受封建思想毒害太深,想要扭轉(zhuǎn)她的觀念,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算了,她在這個時代,應(yīng)該就是自己唯一親近和可以信任的人了,就為這個,以后也要慢慢的把她的思想工作給做通。 “姑娘,你可有什么打算了嗎?”浣娘嘆了口氣,又拿起自己手中的針線。想著自家姑娘只是大難不死之后,心里有了火氣,因此嘴里說著痛快痛快罷了。深宅大院里的兩個弱質(zhì)女流,能有什么辦法去對付一大幫子如狼似虎的下人呢? “這個我自有打算,得慢慢來?!痹滦睦锎笾乱呀?jīng)有了腹案,其他的都還好說,就是自己這個小身子骨兒,先得好好調(diào)理調(diào)理,她可不想還沒等咸魚翻身,這弱柳般的小身子就又一命歸西,那時候自己可不知有沒有這好運氣,再穿越一次了。 心中暗暗定下了計劃。第二天,元媛一早就起來了。浣娘勸她多睡一會兒,她只說已然睡飽了,待洗漱過后,只覺神清氣爽。 這個朝代竟然已經(jīng)有了玻璃鏡子,元媛心里直打鼓,暗道自己不會真穿越到了一個和清朝差不多的地方吧?老天,可千萬不要,她雷辮子男啊。 因昨天滿腹心思,所以今天早上,元媛才看清了自己的容貌。 鏡子里的那張面孔,眉如遠山眼含秋水,鼻若懸膽一點櫻唇,果然是個美人胚子,只不過遠沒有美麗到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地步。不然那小王爺當(dāng)初英雄救美的時候,只怕就被迷住了。 雖然浣娘一說起那個叫做蕭云軒的小王爺,滿嘴里便是對方如何如何厲害,如何如何英武,品性相貌都是萬里挑一的之類的溢美之詞。但元媛對這個人卻實在是沒有什么好感。他把一對軟弱的女子放到這么個如狼似虎的地方,就是不負責(zé)任到了極點,原先的那個元媛香消玉殞,這小王爺實在可算是間接兇手。 浣娘服侍元媛?lián)Q了衣裳,卻不是昨日看到的那種清裝,而是類似于唐朝的衣裳,粉色繡著芙蓉花的抹胸外,罩著一件鵝黃色的束腰紗裙。下身一條薄荷色的緞子長褲,正是夏天,就這一身裝扮也讓元媛有些喘不過氣了。 元媛在鏡子前轉(zhuǎn)了兩圈,只覺這身衣服套在身上,實在精致漂亮。因喃喃自語道:“奇怪,這王府里難道還會給我預(yù)備這樣好的衣裳?” 浣娘眼圈一紅,低聲道:“這哪里是王府預(yù)備下的,這是當(dāng)初姑娘的陪嫁,自過來后,也沒穿過幾次的。那邊箱子里還有幾套,只不過是春秋和冬天的衣裳,現(xiàn)在穿不上。” 元媛大感奇怪,心想那個吝嗇的老家伙還會給他女兒準備這么好的陪嫁衣裳?轉(zhuǎn)念一想:哦,是了,不管如何,他最開始可是希望女兒能勾引上王爺?shù)?,沒有幾身好衣裳怎么行?可惜啊可惜,他太看得起自己的女兒了,雖是個美人,但在王府那種地方,怎么可能出挑,怎么樣?到今天如意算盤全落空了吧? 想到這里,竟覺十分快活。面上帶著笑讓浣娘替自己梳頭。 不得不說,雖然沒有什么像樣首飾,但浣娘梳頭的本事還真不錯,元媛的頭發(fā)本來就長得極好,如今堆起一個發(fā)髻,點綴了幾樣小首飾,倒平添了幾許“鬢云欲度香腮雪”的風(fēng)流標致。 元媛這里只顧著想過一下古代美人裝扮的癮,等到走出去,才恍然發(fā)現(xiàn)這身打扮實在是太不利于鍛煉了。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穿過來的這具身子底子太差,一開始也不能有什么猛烈的運動,慢慢來吧。于是這天早上的功課就是在后面的園子里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