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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脫軌在線閱讀 - 第54節(jié)

第54節(jié)

    保姆是個沒受過什么教育的中年婦女,說話很不講究,但一針見血,她說:“離家出走了誰來養(yǎng)活你?你打算去路邊要飯嗎?”

    江曉媛當時還小,針對這句話展開了豐富的聯(lián)想,連要飯的悲慘細節(jié)都想象出來了,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三天,衍生出了無數不靠譜的假設——

    萬一父母離婚了,誰也不要她怎么辦?

    萬一父母出意外了,以后沒人養(yǎng)活她了怎么辦?

    萬一他們倆再生一個小孩,不喜歡她了怎么辦?

    每次一想,她必定悲從中來,大哭一場,惶惶不可終日一番,還曾經暗下決定,真有那么一天,她一定先行去死,省得活受罪。

    后來她長大了,不再胡思亂想,然而恐懼卻沒有消失,當她身無分文地落在舉目無親的陌生世界里,近乎“要飯”的時候,她發(fā)現曾經無數次噩夢里出現的事全都成了真。

    而她終于沒有去死,像只跳蚤一樣上躥下跳地活了下來。

    “蔣老師,你是想一直在那跪著,還是自己走下來?”江曉媛把聲音放得更輕緩,“工作室的裝修方案我已經基本做出來了,可是你才是大股東,它需要你來最后敲定,很多事我做不了主,能麻煩你從樓梯上走下來,出來管一管正事嗎?”

    江曉媛:“是你自己說這個工作室無論如何都要成功的,你打算食言而肥?”

    她每一句話落地,蔣博茫然的目光就會聚攏一點,像是有人把他的魂魄一點一點地塞回行尸走rou的rou體里。

    江曉媛最后一個字話音落下,整個屋子里靜默了幾秒,蔣博卻忽然動了。

    他緩緩地拉下了帽檐,邁開腿,竟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你站住!”范女士瞳孔皺縮,猝然尖聲咆哮,“蔣博,我是為了誰?誰把你從孤兒院領出來的?誰給你吃了第一口熱飯?誰給你的名字、身份、地位?你以前對我說過的話都是假的嗎?是不是你自己說的‘一輩子也不離開我’?你要忘恩負義嗎?”

    她額角的青筋根根暴起,整個人面容扭曲,江曉媛替她精雕細琢過的五官已經移了位,她好像個畫皮女,即將撩起面皮,露出滿口里出外進的大獠牙。

    江曉媛對她的爆發(fā)和歇斯底里喜聞樂見——因為像她們這種人,都只有處于完全劣勢的情況下才會露出自己猙獰的一面,好比打游戲里遇見的boss,只剩一層血皮的時候才暴走。

    同時,她也不免有些膽戰(zhàn)心驚,因為擔心此人暴走后有過激行為。

    江曉媛知道自己是個純種的嘴炮,只能文斗,武斗只有撲街的份,她瞥了一眼無風自己也要搖晃搖晃的蔣博,心里憂慮地說:“萬一動手,這貨可能指望不上吧?”

    江曉媛本來準備好了在范女士開始歇斯底里的時候再來火上澆油,這一猶豫,錯過了時機,可是蔣博卻忽然開了口。

    他垂落的目光望向地面,認認真真地走著樓梯,頭也不回地輕聲說:“我將來會給你養(yǎng)老的?!?/br>
    蔣博在這間房子里,像一個法術被封印的幽魂,一直都默不作聲,看著他可怕的養(yǎng)母和已然頗有潑婦風采的江曉媛明爭暗斗,此時他突然出聲,另外兩個人卻一時安靜了下來。

    江曉媛皺了皺眉——怪不得,當初她那么蹩腳,什么都不會,常識也沒有,蔣博竟然還肯每月自己掏腰包補貼工資,給了她一個月的試用期,蔣太后張牙舞爪之下,說不定本質是個圣母白蓮花。

    范女士卻在短暫的震驚后緩了過來,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深深地吸了口氣,想要挽回敗局。

    范女士:“你認識的那些人,你的幾個大客戶,還不都是我介紹的?現在你從學校里辭職自己開工作室,需要依仗的是誰?你自己要想清楚。沒有我,那些蝦米小魚的小客戶能養(yǎng)活得起你的工作室?你不要太天真了?!?/br>
    蔣博在樓梯上微微停留了片刻,他伸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住了木質的把手,江曉媛距離他約莫有三步遠,她在他那瘦削而棱角分明的臉上看見了浮雕一樣的神色——十分痛苦,十分冰冷,冰冷到近乎惡毒,惡毒里還透著悲壯。

    像個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咬對方一口的蛇類。

    他不輕不重地開了口:“mama,你不知道,我和你說得那些人早就很少聯(lián)系了,最近一段時間發(fā)展的業(yè)務基本都在外地……之所以把工作室設在這里,是因為從一個朋友那里得到一些信息,說市政馬上要撥一塊地來做影視基地,地已經整理好了,馬上就動工,也就這兩三年的事,想近水樓臺而已。”

    江曉媛:“……”

    這個連她也不知道。

    蔣博:“我并不是靠你活著的?!?/br>
    范女士瞠目結舌,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會遭到這樣的反擊,她站在樓上,一時竟顯得蒼老柔弱了。良久,她嘴唇微動:“是我培養(yǎng)出了你?!?/br>
    蔣博似悲似喜地看了她一眼:“是你毀了我,媽,我只是從灰燼里摸出了一條路?!?/br>
    說完,他從樓梯上走下來,彎腰拎起江曉媛的工具箱,輕聲說:“走……走吧?!?/br>
    他吐出“走”字時,聲音似有撕裂,好像從這個地方名正言順的走出去依然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好像一個篤信宗教的人突然做出了瀆神的事——盡管事已至此,他依然戰(zhàn)戰(zhàn)兢兢、難以置信。

    范女士忽然三步并兩步地追下來:“站住,你不能走!我是你的合法監(jiān)護人!你根本不算個完整的人,你沒有權利……”

    江曉媛:“您這車轱轆話還有完沒完了?”

    幾乎是與她同時開口,范女士吼出了最后一句:“你根本不算個完整的男人!”

    兩個人的話音糾纏在一起,江曉媛腦子里“嗡”的一聲,驀地扭過頭去,看見蔣博的臉上血色退潮似的一去不返,他整個人好像被人凌空捅了個對穿,一瞬間連站都要站不穩(wěn)了。

    就在這時,江曉媛的電話響了。

    江曉媛愣了一下,發(fā)現來電顯示是祁連,她回過神接起來。

    祁連:“你怎么還沒出來?”

    江曉媛愣愣地反問:“你怎么還沒走?”

    祁連沒有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靜靜地問:“你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江曉媛被方才范女士那一嗓子吼得別住筋的腦子這才漸漸轉動了起來,她扭頭看了范女士一眼,對電話說:“有個人不讓我們走,聲稱她有監(jiān)護權,你說她這是開玩笑嗎?”

    祁連:“嗯,你說得對——你現在把電話給她?!?/br>
    江曉媛愣了愣,出于對祁連某種無來由的信任,她回身把電話遞給了范女士:“找你的?!?/br>
    范女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把搶過她手里的電話,用十萬分鄙夷的目光看著江曉媛那雜牌智能機。

    智能機雖然出身不高,身價也十分低賤,但品行低調內斂,竟不漏音,江曉媛只聽見范女士語氣不好地問了一句:“你是誰?”

    對他們兩人的對話就再無頭緒了。

    這一通電話,范女士加上開頭的招呼,只問了三句,第二句是“你到底是誰”,第三句是“你們都會后悔的”。

    不知道祁連說了些什么,反正范女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乃至于到最后近乎青面獠牙,剛剛做好的指甲惡狠狠地掐進手機的機身里,在塑料殼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刻痕。

    江曉媛默默地想,完蛋,自己那省吃儉用買下來的小手機恐怕要性命不保。

    然而居然沒有,一分鐘之后,范女士走到江曉媛面前,惡狠狠地將那手機砸進了她懷里,咆哮一聲:“滾!”

    隨后她一把抄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在蔣博腳下,濺出來的水打濕了他的褲腳。

    范女士:“滾!你會后悔的!走出這個門你就會后悔的,你信不信?”

    江曉媛再不遲疑,一把拉住蔣博的胳膊,感覺他就像個輕飄飄的旗桿,毫無重量,一拉就跟著她走了。

    大約是別墅的裝修問題,一樓客廳的采光很差,乍一走到外面,陽光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江曉媛伸手遮擋了一下,拽著蔣博一路飛快地往回跑,看見祁連的車還默默地等在路口。

    蔣博這才掙開江曉媛的手——江曉媛早就發(fā)現了,只要是非工作狀態(tài),蔣太后非常討厭和人有身體接觸,男的女的都不行,一直以為是他有潔癖,到現在看來,可能是心理因素的緣由多一些。

    “誰的車?”蔣博疲倦地問。

    “未來投資人的?!苯瓡枣麓笱圆粦M地回答,她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方才的種種話題,“你打算去工作室看看嗎?”

    “今天不了,我累了,想休息?!笔Y博說著,把工具箱塞給江曉媛,對車窗里露出半張臉的祁連點點頭。

    江曉媛:“可是……”

    她沒有“可是”出來,蔣博已經轉過身,雙手插兜,孑然一身地往別墅區(qū)外走去,他身上有一種微妙的、不死也不活的氣息,三伏天毒辣的日光下也照不出他一點熱氣,就像他自己形容的那樣——他是從灰燼里走出來的人。

    他自己也成了灰燼捏出的人。

    江曉媛剛要追過去:“哎……”

    祁連忽然插話說:“曉媛上車吧?!?/br>
    蔣博的背影很快轉了個彎,看不見了,江曉媛只好訕訕地爬上祁連的車,抓心撓肝地想著那老妖婆當著她的面說過的話。

    “蒼天,”她萬分尷尬地想,“我不會因為知道得太多被滅口吧?以后可怎么面對蔣老師?”

    更讓她糾結的是,直到這時,她也沒想起自家工作室最后定的那個名字到底是個啥,這樣沒有辨識度,以后可怎么做宇宙第一?

    江曉媛反復抓了幾次安全帶的邊,問起連:“注冊了營業(yè)執(zhí)照的話,名字還能改嗎?”

    “能,備案就行?!逼钸B說,“你要改成什么?”

    “美絕人寰”四個字在江曉媛舌尖上溜了一圈,最后關頭堪堪忍住了,好歹保住了她在祁連面前正常人類的形象,她干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將這全新的霸氣構想吞回肚子里,獨自回味去了。

    ☆、第50章

    “對了,”江曉媛問,“你剛才和那老妖精說什么了?”

    祁連通過后視鏡看了她一眼,眼睛微微彎起來,似乎是帶了一點笑意:“你猜?!?/br>
    江曉媛天馬行空地說:“難道她有違法犯罪的證據掌握在你手里了?”

    祁連輕描淡寫地笑了一下:“蒼蠅叮不了沒縫的蛋,她都裂得開片了,怨不得別人抓她小辮子——說實話,蔣博真要跟她較真,早把她告上法庭了,可惜,他自己大概還不愿意?!?/br>
    非但不愿意,他剛才還說過要給她養(yǎng)老呢。

    江曉媛默然無語片刻。

    可是也沒辦法,人又不是書,說翻臉就翻臉,蔣博能邁出這一步,已經是出人意料的勇敢了,不能再強求太多。

    江曉媛在相對寬敞的副駕駛伸了伸腿,忽然有點感慨:“其實這么一想,一個人生下來沒有病、智力正常四肢健全,和一部分人比就已經算是很幸運了,要是能生在一個正常的家庭里,跟著正常的父母平安長大,不管家里窮富,從小到大沒受過虐待,沒出過事故……就又比另外的一部分人幸運了。”

    當她茫然無措地剛剛降臨這個世界,因為沒有學歷,甚至找不到一份像樣的工作時,江曉媛以為“學歷”才是面向這個社會的敲門磚,是人生的基石,有了它不顯得有多厲害,沒有了才知道寸步難行。

    而直到這時,她才發(fā)現,“學歷”這玩意壓根不算什么基石,頂多是錦上添的無關緊要的小花邊。

    身心與人格的健全才是那塊基石。

    不過江曉媛稍微一轉念,念及蔣博那灰燼里重生一樣的背影,忽然又覺得其實“健全”也不能算是最下層的基石。

    在人群中,造化之功的美貌與絕頂的聰明是萬萬人里不一定有一個的,這是最頂端的人物,下一層,是有優(yōu)越的自身條件和富裕家庭的人,數量也不算很多,再下一層,是正常的普通人,然后是那些各自捧著一本難念的經的普通人,再下一層,則是連“普通”也無緣享有的人,從這個層次往下還能下到無窮無盡的地方,誰也說不好這世界的下限在哪里。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身處掙扎不脫的泥沼里,但是認真找一找,七步之內總能找到一個更慘的,哪怕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起碼他還活著。

    生命本身才是那塊奇跡般的基石。

    “我想起來了,”江曉媛突然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地對祁連說,“上次工作室備案的那個芳菲什么什么的名字實在太沒有辨識度了,不利于我公司未來發(fā)展?!?/br>
    祁連:“所以改成什么?”

    江曉媛:“改成‘涅槃’?!?/br>
    這詞在這種情況下,又應景又內涵豐富,祁連的眉尖輕輕地挑了一下。

    就聽江曉媛繼續(xù)說:“旨在讓那些爹媽沒給生好的人也能通過人工手段回爐重造,把造型變成一種魔法,讓天下丑鬼全都涅槃重生!”

    祁連:“……”

    這到底是打廣告還是找揍呢?

    “對了,”江曉媛想起了什么,有點愧疚地說,“好不容易周末可以休息,老麻煩你開車送我,是不是挺耽誤你正經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