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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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烈把盛放溫水的杯子遞回她手中托盤里,她便馬上轉(zhuǎn)身快步走了出去。 展歡顏心中狐疑,就又朝北宮烈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北宮烈的眸色較之于以往似乎是沉淀的更加深邃了起來,他的手臂將她圈在懷里,額頭貼著她的鬢角蹭了蹭,就這么緩慢而安靜的摩挲了許久卻是久久不曾出聲。 彼時展歡顏正在心煩意亂的時候,只是調(diào)動了自己所有的精神和注意力在試著想通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 “顏兒!”過了許久之后,才聽到北宮烈啞聲開口。 他的聲音刻意的壓的很低,明明從來都能保持平穩(wěn)的語氣,這一刻落在耳朵里卻似是帶了幾分微妙的忐忑。 展歡顏一時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略一回神才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他裹住的右手上溫度有些燙的不自然,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拉著她的手探到了被子底下。 他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用了一些力氣壓著,而她的手掌則是攤開了壓在自己平坦如初的腹部。 展歡顏的怔愣了有那么一個瞬間,腦中飛快的無數(shù)個念頭閃過,最后卻是猛地一驚,如遭雷擊一般的止了呼吸。 她沒有回頭去看北宮烈的表情,只是垂眸下去,隔著被子看向被遮掩住的腹部。 被子下面,北宮烈從來都有些微涼的手掌這一刻被捂的guntang,貼靠在她手背上,而這熱度又浸透皮膚,蔓過血液,穿透了下面的衣物又印刻在她的腹部。 那種感覺,灼燒的惹惱,熱度從兩人手掌的交疊處一直蔓延擴散,最后烘托的心口位置都也跟著灼燒了起來。 展歡顏用力的抿著唇角。 她不說話。 因為知道她對孩子十分排斥,北宮烈卻是自始至終之感小心翼翼的竭盡全力的擁著她,一點也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這件事—— 他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解釋。 不說什么,她心里必定會有怨氣,可是解釋了—— 大約也只能被認為是虛偽。 這二十多年以來,他似乎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孤身一人的世界,用堅冰把自己整個兒包裹起來,不去觸摸外界的任何的人和物。 可是天知道他是多么希望能打開這個女人的心房,擁有一個和她骨血相溶的小生命延續(xù)下來。 可是她去那般抵觸,他已然是說服自己放棄了這樣自私的念頭,到底也是—— 這個姍姍來遲的孩子,是驚喜,而同時—— 也是折磨。 他不知道該是如何對她交代了,甚至更是懼怕面對她的質(zhì)問。 “多久了!”卻不曾想,許久之后,展歡顏開口問的卻是這個。 北宮烈始料未及,全身僵硬的怔住,緩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可置信的緩緩垂眸看向懷里的女人。 他的眉頭緊蹙,依舊帶著濃烈的忐忑情緒,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展歡顏迎上他的視線,神色平靜如許,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顏兒——”對上她的目光,北宮烈的心里突然沒來由的一陣緊張,沙啞著嗓子開口。 “既然是天意,我也不會拒絕。”展歡顏道:“我雖然不愿意承擔為人父母的責任,可既然他是注定了要來這世上的,我也會擔負起為人母親的責任。我會接受他,照顧他,撫育他平安無虞的長大,該給他的全都不會吝嗇。” “呵——”北宮烈聽著她的話,忽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忽而笑了一聲出來,抬起手臂,將她圈的更緊的攬入懷中。 這一刻他的心情,連自己都描述不清。 如果說在展歡顏被診出懷孕的時候他的心情一則驚喜一則忐忑,那么這一刻,更濃厚的驚喜和喜悅有之,忐忑無存,卻又莫名的滋生出一些別的想法來。 他用力的擁著懷里的女人,最后卻是什么話也沒說,只是不住以唇去親吻她的額頭鬢角,似乎是想要通過這細密不間斷的親吻把自己此時心中極端陌生又矛盾的情緒傳遞給對方知道。 展歡顏感受著他唇上的熱度,莫名的,忽而就是心頭一熱,微紅了眼眶。 她將她壓在她腹部的那只手移開,自己坐直了身子,轉(zhuǎn)身面對他。 北宮烈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眼神就又不覺得沉了沉。 “私庫那里是怎么回事?”展歡顏問的直接,一點征兆也沒有。 北宮烈卻是半分也不意外—— 其實自從他把私庫鑰匙交給她的那天起就在等著她的去發(fā)現(xiàn)并且掌握這個秘密,只奈何展歡顏對那私庫里的東西半分興趣也無,這還是第一次進去。 他抬手,輕輕的將她鬢邊碎發(fā)撥到耳后,唇角彎起一個弧度,眸子里卻是平靜又幽深的一片,沒有絲毫的笑意,“不過就是提前多留一手罷了,以防萬一。那里的密道是可以直接出宮的,重華宮里的唯一的出路就是那一條。里面遇到的所有的路口都向右走就是出口,其它的都是死路,并且設(shè)有機關(guān)。私庫里所有的器物朕都兌換成了現(xiàn)銀,從這邊的路口進去,走到第六個岔路口時左拐走到最里面,那里最后的墻壁后面是另外的一間密室所有的銀錢都存放在那里。” 他有條不紊的陳述,語氣平淡,像是在陳述一件極為尋常的小事。 可落在展歡顏的耳朵里,聽起來卻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樣。 “為什么跟我說這些?”展歡顏問道。 北宮烈笑了笑,手指蹭過她的臉頰,“朕不是說了,只是提前多做一重的打算?!?/br> 掏空了那座私庫,就算北宮馳有本事奪得皇位,用不了也會再失去,而如果不會發(fā)生這樣的意外,也的確是只多做了一重安排罷了。 展歡顏看著他,臉上神情才終于恢復(fù)了生動,不安有之,彷徨有之,憤怒有之。 她的嘴唇嗡動了半天卻遲遲沒有開口,在北宮烈的記憶里,從她認識她以來還從不曾見她有這么不干不脆的時候,一時間心中百味陳雜,不知道該是作何反應(yīng)。 看著她眼中瘋狂涌動又不斷變化的情緒,他的心中也是萬分壓抑,隱隱的抽痛,可面上卻還是保持那種處變不驚的表情不變。 過了許久之后,展歡顏才終于一咬牙,語氣中帶了明顯怒氣的質(zhì)問道:“今天——你去見云墨了?” “說什么呢?”北宮烈含笑還想去觸摸她的臉,展歡顏卻是抬手拉開了他的手,仍是不容回避的直視他的目光,又再一字一頓的清晰問道:“他說了什么?是——你身上的毒?” 她的神情倔強而堅定,帶了不容抗拒的力度。 vip章節(jié) [第一卷第二一五章我不準你有事?。?/br> 中午的時候他會突然回去見她,一定不是偶然。 展歡顏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慌亂,忍不住往他面前挪了挪,雙手抓著他的手臂道:“云墨他說了什么?他還沒有找到化解之法,還是——” 她的話到一半,就突然有些恐慌的打住,又再死死的咬住了下唇,不叫自己發(fā)聲。 北宮烈看著她鮮見的彷徨情緒,心口的位置莫名被堵塞的利害。 “不是一直都這樣的嗎?”北宮烈笑道,刻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真實而放松。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展歡顏忽而便是失控了一般大聲的吼道,她有些煩躁的使勁抓了抓頭發(fā),重新抬頭看向北宮烈的時候眼中突然就有了水光浮動,情緒跳躍之間,那神色近乎凄惶。 北宮烈的心中一痛,趕忙探出上臂將她攬入懷中。 這一個晚上,他是真的完全不敢去接觸她的視線,總覺得自己會承受不住。 可是這個時候,又完全的無能為力,連安慰的話都沒有辦法說出口。 展歡顏沒有拒絕他的懷抱,伏在他胸前才又語氣悲戚的開口道:“不要跟我說什么這些年你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就算你再怎么習(xí)慣,眼下也都什么都變了。以前你可以無牽無掛無懼生死,我也沒什么是扛不過去的,可是——” 展歡顏說著,突然就毫無征兆的落下淚來。 眼淚打濕了他的袍子,她把臉埋藏在他懷里,感受著他的心跳聲,眼淚更是越發(fā)不可遏止的流。 “你不是一直都說想要一個孩子的嗎?”展歡顏哽咽說道:“我可以不用你對我負責,不用你一直的照顧我袒護我,可是——你不能讓我的孩子沒有父親。你明知道要我接受他這是何其艱難的選擇,如果轉(zhuǎn)身你就要將我們母子棄之不顧,這世上最自私的人應(yīng)該是你才對?!?/br> “顏兒,你別哭,別哭好嗎?”北宮烈扳正了她的肩膀,手忙腳亂的去給她擦眼淚。 展歡顏淚眼婆娑的看著他清瘦的臉頰,眼淚卻是怎么都止不住的。 “我從來就不想去依賴什么人,我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無欲無求的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我曾經(jīng)以為,我可以坦然接受這世間所要發(fā)生的一切,當初是你一再逼迫,要留我在你身邊的,這才多久?難道就只是為了送我這樣一份厚重的禮物,好換取你將來心安理得的離開嗎?”展歡顏道,已經(jīng)完全的語無倫次起來,她仍是用力的抓著他的手臂,指甲幾乎要掐如血rou里,“我可以不計較為你十月懷胎,為你生兒育女,可是我不接受你要這樣就把這天下江山的擔子都轉(zhuǎn)嫁到我的身上來,你怎么可以這樣自私?” 上一世,她一只都沉溺在自欺欺人的幸福當中,十月懷胎還不及生下的孩子就那樣徒勞的葬送。 她一直都覺得虧欠,覺得內(nèi)疚,為了作為一個母親的懦弱和無能。 如今,這得是要讓她積攢了多大的勇氣才能重來一回? 以前她一直拒絕讓自己去深思有關(guān)北宮烈的種種,可是借著這個引子一朝爆發(fā),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是那么那么畏懼,那么那么害怕,萬一有一天再睜開眼,這個總會時時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男人就那樣的遍尋不見。 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習(xí)慣了餐桌上多一個人陪伴,間或抬頭就會看到有人微笑著走到面前,夜色中有一個人可以依靠著互相取暖,共享體溫。 不曾有過的時候可以不去奢望,一旦曾經(jīng)得到再失去—— 她突然就會覺得無措而恐慌。 更何況—— 她的肚子里現(xiàn)在懷了他的孩子,一個有著他們雙方血脈傳承的孩子。 “你不能把這么大的負擔留給我,北宮烈,我對你大夏國的社稷江山都不感興趣,你也別以為憑著孩子我就會替你去爭去守。如果你一定要早一步撒手離開的話,我會怨恨你一輩子的!”展歡顏道,說到最后,語氣突然就有點耍狠的味道。 她連愛他都不曾說過,卻已經(jīng)要這樣決絕的說恨了! 北宮烈的心中五味陳雜,只是看著她一直泛濫不覺的淚水,怎么都是心煩意亂的無法冷靜下來。 “顏兒,你別哭,你別這樣!”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垂首去吻她眼角的淚,“你是知道的,朕有多么希望能有一個屬于我們兩人的孩子,現(xiàn)在好不容易即將心愿得償,我怎么會舍得拋下你們?我還要看著我們的孩子出世,看著他長大,看著他成婚生子?!?/br> “可是——”展歡顏的心里卻是片刻也不得安寧。 一定是出了什么問題,一定是他的身體出了什么問題。 他這樣說的話,都不過是在敷衍著安慰她。 可哪怕明知道他只是故意安慰,這一刻她也是寧愿強迫自己去自欺欺人的相信。 因為不敢想象—— 如果意外發(fā)生以后將是何其可怕。 “你答應(yīng)的,君無戲言!”展歡顏道,抬起眼睛正視他的目光,“你不能騙我,是你一定要招惹我的,你一定不能丟下我!” “嗯!”北宮烈再用手指去抹她眼角的淚,又含笑吻了吻她的唇角,語氣沖你又無奈,“眼見著就要做母親的人了,怎么反倒孩子氣起來了?” 展歡顏聽了這話,心里才略微舒服了幾分。 北宮烈見她的情緒緩和了下來,就趕忙趁熱打鐵的攔了她道:“正好這會兒朕也沒事,我們先想一想我們的孩子將來要取什么名字?” 誠然他不過就是為了調(diào)節(jié)氣氛,哄著她忘記那些不安可恐懼。 可是卻不曾想,這話剛一出口,展歡顏的眼淚就再一次泛濫而出,她再次失聲哭了出來,手指死死抓著他龍袍的袖口,扯過他的袖子掩住臉,使勁的搖頭道:“不要!我不要現(xiàn)在取名字,現(xiàn)在都不知道是男是女,等孩子落地了你再給他們?nèi)∶郑 ?/br> 一個名字罷了! 可是這一晚脆弱如許,她卻是忍不住的就要往那方面想。 “好好好,都依你!”北宮烈強行扯開了自己的袖子,干脆也就就著那袖子再去給她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