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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東宮瘦馬在線閱讀 - 第45節(jié)

第45節(jié)

    玉笙不敢再亂看,往身后的素嬤嬤那瞧了一眼,倆人之間滿是震驚。她放低腳步扭頭回去,轉(zhuǎn)身的那一瞬,玉笙情不自禁轉(zhuǎn)身往身后又看了一眼。

    那宮女腳下,放著一盆牡丹花,不同于身側(cè)那些還只有葉子的牡丹。

    那盆牡丹長得極好,花苞半開,瞧著正馬上就要開放了。而花盆底下,只不過掉了兩片葉子而已。

    第41章 生辰禮 “我自然不愿意得罪周承徽。”……

    自打入春之后,天氣是一日比一日暖,周承徽的生辰許是好日子,今日一大早起來天氣出奇的好。

    “讓外面的將熱水端進(jìn)來,盥漱用具都準(zhǔn)備好。”天還沒亮,素嬤嬤就開始在忙活。

    “炭爐點(diǎn)起來,將主子今日要穿的衣裳熏一熏,衣擺的領(lǐng)口與袖口都燙好,不能有一絲褶子。”屋外,三四個內(nèi)殿伺候的宮女從外接過水,方巾等。

    外殿伺候的宮女與內(nèi)殿伺候的宮女不一樣,三等宮女是只能在外間伺候,內(nèi)殿之中除非主子召喚,否則是不能進(jìn)來的。

    素嬤嬤扭頭,瞧見這一幕,眉心都擰了起來:“都走慢些,主子才醒?!?/br>
    幾個小宮女還是花一樣的年紀(jì),聽見素嬤嬤的聲音立馬頓住,腳步都放慢了些。一屋子里的奴才干起活來行云流水,聲音卻小得幾乎聽不見。

    素嬤嬤這才滿意了,不放心地又往內(nèi)殿里面走去。

    外面天才剛微微亮,玉笙就被拉著從床榻上起來,此時眼皮都黏在一起:“殿下呢?”瞧見素嬤嬤進(jìn)來了,她掀開眼簾清醒了片刻,問了句。

    今日周承徽生辰,殿下倒是極為地給面子,昨天晚上就過來陪著周承徽一同用了晚膳。

    “昨日晚上就走了,此時應(yīng)當(dāng)在朝中?!?/br>
    外面噼里啪啦的,一大早就在鬧了,玉笙想睡也睡不著了,接過身側(cè)宮女遞過來沾了水的帕子,揉了揉眼睛。

    腦中清醒了片刻,她又問:“三七今日如何?”

    宮女們上前伺候洗漱,整理著衣裳,素嬤嬤走上前,道:“主子安心,再疼也熬過去了,現(xiàn)在就是長rou,癢得慌?!?/br>
    “派兩個宮女過去看著,這個時候最是難受了,不能讓她抓?!?/br>
    屋外,紅燭燈籠還在燃著,正殿之內(nèi)卻是異常的熱鬧,玉笙瞧著心煩,今日是周承徽的生辰,又是她晉升良媛的大好日子。

    “讓伺候的宮女都機(jī)靈點(diǎn),逗她多笑笑。”玉笙坐在梳妝臺上,素著一張臉面上瞧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今日周承徽生辰晉升的事就不要和她說了,免得她傷心?!?/br>
    “是?!彼貗邒哂H自上前給她梳妝,衣裳是昨日就挑選好了的,秀衣局新做的春裝,藕粉色的如意裙,裙擺上繡著海棠花。

    清新素雅的顏色,溫和又低調(diào)。

    最關(guān)鍵的是,主子這長相這身段,穿旁的都扎眼,唯獨(dú)這身顯出幾分溫柔來,那直逼人心的艷麗都柔和了許多。

    “就這身吧?!庇耋蠈χR子瞧了瞧:“今日是周承徽的主場,穿得太扎眼反倒會惹事?!?/br>
    素嬤嬤點(diǎn)頭,拿起手邊的海棠花簪時,玉笙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想了想:“換上昨日太子妃送的那套?!?/br>
    一整套的東珠首飾,玉笙挑了對耳墜戴上,東珠有指腹大小,剛好又是藕粉色,正好襯她今日的妝容衣裳。

    直起身,耳墜在臉頰邊微微晃蕩。

    門口,冬青拿著膳食回來了:“待會兒不知何時才開宴,主子先喝口粥墊墊。”周承徽生辰,先要去廣陽殿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請安之后在長亭殿設(shè)了戲班子,陪著熱鬧了之后了,最后才開宴。

    再加上最后還有晉升禮,今日一整日都要忙活。玉笙坐在椅子上,喝了口粥,冬青一邊給她布著菜,一邊小聲道:“剛奴婢過來的時候,瞧見劉奉儀的貼身宮女在正殿門口站著。”

    “從今往后就是周良媛了,劉奉儀這個時候去巴結(jié),也不足為奇?!?/br>
    玉笙邊說,邊又吃了一口三鮮包。

    周承徽剛?cè)敫臅r候與汪昭訓(xùn)還是好姐妹,如今周承徽成了承徽,汪昭訓(xùn)還只不過是個昭訓(xùn)。

    多年情誼又如何?如今不也是動輒打罵?

    劉奉儀自個兒選的,只要她自己不后悔就是了。

    玉笙吃了兩個三鮮包子,一小碗粥,實(shí)在是吃不下了才放下手。清早起來還有些涼風(fēng),披了件斗篷才出去的。

    她起得早,出門時候還聽見主殿中周承徽在發(fā)脾氣。

    “主子您今日可是生辰,合該要高興才是。”劉奉儀站在原地,看著一屋子的奴才熟練地跪在地上又是哄,又是勸。

    前方,周承徽仰著下巴,目露寒光。

    任憑奴才們?nèi)绾慰念^,她依舊是半點(diǎn)不饒人:“這胭脂的顏色不對,你讓我怎么出去?”不過是胭脂的顏色淡了些,周承徽就氣得碎了一套茶盞。

    劉奉儀站在原地,頭一回遇見這場景,干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

    “淡點(diǎn)也好,妾身倒是覺得太濃了反倒是過于艷麗了?!?nbsp;還是汪昭訓(xùn)走上來,拿起一邊的小銅鏡走上前,道:“娘娘您瞧瞧,這顏色恰好襯你今日的妝容?!?/br>
    周承徽擰著眉,還是不太高興。

    “現(xiàn)在重新化也來不及了?!苯袢找ソo太子妃娘娘請安,周承徽再膽大,也不敢遲到。

    咬著牙重新坐了下來,氣得踹了那宮女一腳。

    汪昭訓(xùn)見狀扭過頭:“娘娘的衣裳首飾可挑好了?”宮女們怯生生地抬起頭:“衣裳倒是早早的就送來了,只是首飾……”

    承徽晉升良媛,本要著朝服,只是今日就在東宮過,鬧得也不大。

    一般是晌午的時候穿尋常的,等開宴的時候再換上。朝服什么的奴才們都帶好了,只是待會去請安的衣裳,周承徽想著務(wù)必要艷壓群芳。

    五六件新衣服擺在那兒,周承徽還沒挑好哪一件。

    汪昭訓(xùn)合上眼簾,掩蓋住那絲煩躁:“這件艷紅色的便好,上面繡著大片大片的牡丹花,正襯娘娘?!?/br>
    周承徽撩起眼簾看了一眼,面上的神色緩和了兩分。

    “本宮也正是喜歡那件。”周承徽噘著嘴,又是一臉不悅:“只是沒壓得住那件衣裳的簪子。”

    汪昭訓(xùn)不說話了,周承徽這么些年來在東宮,首飾簪子難道還缺不成?只不過想要殿下賞的而已,去年她看中一套紅寶石的首飾,后頭殿下賞賜給了趙良娣。

    周承徽自打那以后,就格外在意這些。

    可惜殿下不知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總之再也沒賞過周承徽首飾。再之后,她梳妝臺上金銀珠數(shù)不盡,紅寶石的更是有十來套,唯獨(dú)就記得當(dāng)初賞給趙良娣的那套。

    汪昭訓(xùn)不敢說話了。

    門口,宮女卻進(jìn)來稟報,道:“主子,內(nèi)務(wù)府的派人來送了禮?!敝艹谢蘸傻目催^去。

    錦盒打開,汪昭訓(xùn)看了過去。

    一整套的紅寶石首飾,雍容華貴不說,金絲銀線纏的全是牡丹花。

    周承徽立馬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剛還一臉氣的臉上,此時滿是驚喜。

    “內(nèi)務(wù)府的奴才會做事。”往窗外看了眼,天色不早了,汪昭訓(xùn)扭頭:“估摸著是瞧著娘娘您今日晉升,想著來巴結(jié)你。”

    “黃志海那個走狗,當(dāng)了這么多年副總管,總算是機(jī)靈了一回。”

    失而復(fù)得,這套首飾與去年趙良娣有的還要華貴,周承徽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瞧了瞧,牡丹簪子在頭上微微晃蕩。

    她滿意極了,看著銅鏡里的自己,近乎于癡迷:“果然人人都說,唯有牡丹真國色?!?/br>
    花開時節(jié)動京城。

    周承徽扶著宮女的手,扭著細(xì)腰往外走。

    身后,周承徽帶著宮女們連忙跟了上去,唯獨(dú)劉奉儀在身后落了一拍。

    她看著前方周承徽的衣服玉與首飾,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要是仔細(xì)一想到底是為什么,她又想不起來。

    眼神閃了閃,劉奉儀心中有了絲不好的預(yù)感。

    ——

    玉笙一直知曉,周承徽今日生辰,定然會可了勁兒的打扮。

    卻是不料,她居然會打扮得這番……

    “怎么樣?”汪昭訓(xùn)到底還是比她早入府兩年,縱使無寵,位置也比她高了一頭。

    汪昭訓(xùn)在她身側(cè)坐下,順著玉笙的目光看向前方的周承徽:“當(dāng)年能從趙良娣那兒奪得幾分恩寵的,也只有周承徽。”

    她一邊說,一邊細(xì)細(xì)打量著身側(cè)的人。

    瞧得出來這位玉昭訓(xùn)今日的打扮是刻意低調(diào)的,可縱然如此那張臉,那身段,也是讓人瞧上一眼就挪不開的。

    汪昭訓(xùn)的眼神在她耳側(cè)的東珠上晃了晃,低下頭頗有幾分不是滋味兒。

    “起來吧?!鼻胺?,周承徽收回目光,懶得去看這位玉昭訓(xùn),年輕氣盛,以為奪得殿下一絲的恩寵就了不得了。

    她現(xiàn)在懶得動她,免得臟了自己的手。

    等再過幾日殿下玩膩了,還不是任憑她拿捏?

    “沒有后臺的東西?!毖凵衤湓谟耋夏桥悍凵拈L裙上,周承徽喝著茶語氣悠悠地:“好算是識趣兒?!?/br>
    玉笙笑了笑,面不改色地坐了下來。

    “周承徽自然是美的。”玉笙不想搭理這位汪昭訓(xùn)了,不過是周承徽的走狗,自己倒是洋洋得意起來。

    她故意捧起茶渣,低著頭,不想去接汪昭訓(xùn)的話。

    周承徽也是膽大,太子妃娘娘那么喜歡牡丹,她偏生要撞到槍口上。茶水入了口,平日里苦澀的茶水頗有一絲甘甜。

    玉笙倒是想知道,待會太子妃娘娘瞧見了會如何。

    說曹cao,曹cao就到了,太子妃走過來時,一臉的笑意:“今日是喜事,大家都來得比平日里早?!?/br>
    太子妃扶著丁香的手走下來,她種了許久的牡丹總算是開了,一大早起來,開得正是嬌艷。

    這還沒到五月,枉她每年都是精細(xì)伺候著,她親手種的牡丹,每年開的都是頭一朵。

    太子妃滿臉喜色的坐下來,眉眼神清氣爽的,誰也瞧得出來她有多高興。

    “是啊,今日是嬪妾的喜事,也是太子妃娘娘的喜事。”周承徽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站起來,她難得的嘴巴甜。

    平日里總嫌太子妃不管事,卻是沒想到她生辰太子妃辦的這樣好。周承徽又高興,又得意,特意站起身來賣太子妃這一個面子。

    她扭著腰桿,千嬌百媚的站起來,沖著太子妃微微一笑。

    玉笙借著喝茶,故意去打量太子妃。

    她瞧得清清楚楚,太子妃那張臉幾乎是數(shù)年就黑了。溫和的眉眼中戾氣一閃而過,瞧見周承徽的樣子,太子妃整個人都變了。

    “是么?!钡拖骂^,太子妃捧了杯茶水,搖頭喝了一口:“周meimei今日打扮的,倒是嬌艷?!?/br>
    扭著腰,周承徽一臉?gòu)善G的壓了壓頭上的紅包石的牡丹簪,笑的格外的得意:“多虧了這牡丹,倒是格外的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