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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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他二人倒也夠厚道,沒有出言調(diào)侃于我,否則,我的臉蛋一定會紅得堪比那邊的大燈籠。 暗自松一口氣的我佯裝無事地坐在那里,等著臉上和耳根的紅潮自個兒退去——而后先一步等來了車夫長長的一記勒馬聲。 馬車停穩(wěn)之后,三弟頭一個下了車,隨后回身將手伸向了第二個探出身子的琴遇。向來自力更生又不忘尊卑有別的琴遇自然不可能由著他這個小王爺扶自己下車——三弟的一番好意這就打了水漂。 因此,當(dāng)我在琴遇的扶持下雙腳著地后,我目睹的是三弟貌似不太滿意的神情。不過,他也并未就此事開口一言,當(dāng)即就吩咐駕車的男子和其他下人在暗中護著,自己則旁若無人地走在了前頭,領(lǐng)著我跟琴遇邁向了那人頭攢動的廟會。 沒多久,我就忘記了這一段不足掛齒的插曲——因為,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各種美味佳肴和奇珍異寶給吸引了去。 如此一來的后果,就是等到忘乎所以的我回過神來之際,自個兒業(yè)已和三弟、琴遇二人走散了。 在陌生的人潮中左顧右盼,卻尋不到熟悉的面孔,那感覺,委實是叫人恐慌的——好在緊張了片刻后,我猛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幸好走丟的不是三弟,不然以他那記路的本事,怕是今兒晚上就別想回宮了。 這么想著,萬分慶幸的我突然間就覺得不那么害怕了。 話雖如此,落了單的我還是急著想要回到他們倆的身邊——可偏偏忙中出錯,專注于尋人的我,一不留神撞進了什么人的懷里。 “對不起對不起!”就在我忙不迭低頭道歉且聞到一股子酒氣的時候,耳邊業(yè)已響起了粗聲粗氣的叫聲。 “走路不長眼??!”那人張嘴就是怒氣沖沖的罵聲,卻令做錯了事的我不得不揣著一顆突突直跳的心,怯生生地抬眸去望。 赫然入眼的,是個虎背熊腰、滿臉胡渣的大漢。 瞧著他那壯實的身板兒以及瞪圓的眼珠子,我當(dāng)場就嚇得倒退了兩步。 此情此景下,我早已忘記了自己乃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但凡是我天璣子民,哪怕是我有錯在先,他也得給我下跪。 是了,可憐我平日里實在不習(xí)慣也沒機會耀武揚威,所以,饒是當(dāng)了好幾個月的皇帝了,我這骨子里卻仍是先前那個弱勢的雞肋公主——姬云梨。 因此,想也知道,此時此刻的我,必定是在壯漢面前流露出了膽怯畏懼的表情。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果不其然,見我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對方馬上就得寸進尺,指著我的鼻子罵罵咧咧起來。 不過,才罵了沒幾句,他就看中了我的一身綾羅綢緞,愣是要扒拉下來——作為我給他的賠禮。 我當(dāng)然不可能任由他對我“上下其手”。 這這這……這光天化日……不對,這眾目睽睽之下,他他他……他怎么能強搶民女呢?。?/br> 因震驚和恐懼而用詞混亂的我,使勁掙脫著他不斷加諸在我身上的束縛——當(dāng)然,那一心欲扒我衣裳的醉漢可管不了這些,繼續(xù)拿他的手掌在我的身上游走。 這一拉一扯之間,也不曉得是什么東西冷不防劃破了我的手背,弄得我不由自主地齜牙“嘶”了一聲——更糟糕的是,也正是因為這么來來回回的一折騰,他突然就發(fā)覺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兒。 “嘿?還是個小娘子???”彪形大漢冷不防停住了手頭的動作,連帶著看我的眼神也發(fā)生了明顯的變化。 我覺得……他的目光好像不再停留于我的衣服上,而是…… 眼瞅著三四十歲的壯漢將不懷好意的目光從我的臉上挪到了我的胸口,總感覺哪里不太對勁的我情不自禁地護住了自個兒的前胸。 “小娘子?你是哪家的姑娘呀?一個人出門呀?不如陪大爺我玩玩兒?”他莫名其妙地對我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作勢就要將他粗糙的大掌伸向我的臉蛋。 “啊——” “住手!” 作者有話要說: ☆、逮個正著 一個陌生的男聲急急入耳,不論是我還是那壯漢,自然皆是循聲望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名看上去已值弱冠之年的年輕男子,他面如冠玉、身形修長,與我跟前的彪形大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dāng)然,他二人最明顯的區(qū)別,還在于各自的面部表情。 只見來人一臉正氣地舉步上前,不假思索地將我護在了他的身后。 “天子腳下,豈容你如此撒野?”他義正詞嚴(yán)地說著,那氣勢,顯然要比我這個真正的天子強得多。 “嘿……你個小白臉,哪兒冒出來的?別擋爺?shù)牡?!”語畢,那壯漢作勢就要拿他那有力的大掌撥開擋在我身前的男子。 “哎喲——”然而讓他始料未及的是,下一刻,他那粗壯的胳膊卻被人給輕巧地鉗制住了。 不過,動手的并不是那個斥責(zé)他的男子,而是另一個身著玄衣的男人——他看上去身手不錯,好像是前者的護衛(wèi)、隨從。 就在我如是推測之際,意識到技不如人的壯漢業(yè)已向兩名陌生男子求了饒,掙脫了束縛后便罵罵咧咧地跑開了。 我心有余悸地望著他晃晃悠悠的背影,心里道:這人果然是喝醉酒了…… “姑娘沒事吧?”這時,我聽到耳邊傳來路見不平者那溫潤如玉的嗓音。 “沒事沒事,多謝公子出手相救?!蔽疫@才如夢初醒,一邊迫不及待地向他道謝,一邊抬眸打量他的眉眼來。 唔……方才心下害怕,還沒仔細(xì)瞧他的長相——現(xiàn)在細(xì)細(xì)一看,還真是個如假包換的美男子呢!而且,而且心腸又好,人又溫柔…… “公子!”“兄長!” 腦袋里正萌生出些許奇奇怪怪的心思,我的身后就忽然響起了耳熟的聲音。 我聞聲自是回眸去探,目睹的便是琴遇和風(fēng)行火急火燎而來的身影。 “公子!公子你……沒事吧……”首先一路小跑到我跟前的,是面帶急色的琴遇,然不知何故,行至跟前之時,她的視線卻冷不丁在我和那美男子之間打了個來回,連帶著嘴上流利的問話也變得磕磕巴巴。 “我沒事……” “你跑哪兒去了!急死我們了!”我正沖著琴遇搖頭呢,緊跟著她站定的三弟就急不可待地嗔怪起我來。 “恕奴婢直言,是二公子自己分了神,沒照看好大公子,豈能責(zé)怪于他?”不料我還沒顧得上跟三弟賠不是,琴遇卻搶先一步面色不霽地發(fā)了話。 說來也真是神奇,三弟一聽她的話,居然就抿了抿唇——閉上了嘴。 “呃……我沒事……你們兩個不要吵架……”見他倆一個面露尷尬,一個雙眉緊鎖,生怕他們因為此事而起爭執(zhí)的我忙不迭打起了圓場。 “既然姑娘無礙……”氣氛略顯僵硬之時,適才幫了我一把的美男子冷不防開啟了雙唇,切實有效地吸引了我三人的注意力,“哦,既然公子找到了自己的家人,那在下就告辭了?!?/br> 說罷,他從容不迫地朝我們作了個揖,便轉(zhuǎn)身欲走。 “這位公子請留步。”我見狀剛想出言挽留,就聽得三弟先行開了口。 然后,他目視男子不緊不慢地回過身來,與之四目相接。 “公子有何指教?” “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此言一出,被問話的陌生人絲毫不顯驚訝,倒是身為旁聽者的我,心下略吃一驚。 他們認(rèn)得? “呵……”可是,對方卻只莞爾一笑,似是不著痕跡地看了我一眼,便重新注目于問話的三弟,“今日廟會之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興許在下與公子業(yè)已在閑逛的時候,就有過數(shù)面之緣了吧。” 話音落下,三弟盯著他不出聲,呆在一旁的我更是不敢隨便插話了。 “那么,恕在下告辭?!痹S是見我們幾個都不再追問,那人便噙著淡淡的笑意,再度向我等略失薄禮后,就在侍從的跟隨下,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凝望著他漸漸淹沒在人海中的背影,心里頭忽而覺著有點兒失落。 對哦,我還沒好好答謝人家呢! 正這么想著,我聽見三弟問我:“剛才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老老實實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聽得琴遇那本就不怎么樣的臉色那是越發(fā)不好看了。 “時辰不早了,公子,回去吧?!?/br> 她難得皺著眉頭說話,令我和三弟均是乖乖地噤了聲。 一個時辰后,我們乘著馬車回到了宮中。 逛廟會只逛了一半,大姐也沒能看成——我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起那個醉酒的大漢來。可轉(zhuǎn)念一想,如果不是他,我也就遇不到那位為人正直又性子溫和的公子了。 如此一思,我心下的抱怨也就減去了幾分。 只是……今后可能再也碰不到了吧…… 考慮著或這或那的問題,我在琴遇的陪同下偷偷邁向了寢宮的大門??勺屛叶私源胧植患暗氖牵呓?,我們經(jīng)突然望見有一人正于門外負(fù)手而立。 天哪!三皇叔! 看清了那人的相貌之后,我一瞬間幾乎要被嚇到腿軟。幸虧琴遇及時扶住了我的身子,可惜,她卻攔不住我于慌不擇路下自尋死路的行為——大概是由于我慌慌張張地想要逃跑卻又沒了方向,我這往左也不是往右也不對的身姿,這就惹來了皇叔的注目。 “皇上。”只聽得他中氣十足的一喊,登時把我嚇得猛打了個激靈。 我眼睜睜地瞅著三皇叔快步向我和琴遇走來,腦海里就只剩下“完了完了”這樣的念頭。 誠然,我們尚未回到寢殿,自然也就沒來得及換回平日的裝束——這么顯眼的男兒裝扮,三皇叔何其聰敏,鐵定一眼就能看出我們這是干了些什么。 “琴琴琴遇……怎怎怎……怎么辦?!”驚慌失措之下,我下意識地抓住了身邊人的胳臂。 “皇上,鎮(zhèn)定。”豈料我即刻得來的,竟是她不急不躁的短短一語。 就算你這么說,我也鎮(zhèn)定不下來??! 我多想將此刻的心聲悉數(shù)道出,可是我不能——因為,三皇叔已然近在咫尺了。 揣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我看著儀表堂堂的男子在距離我約莫半丈之處停住了腳步,抬起雙臂略彎下腰,沖我不徐不疾地行了個禮:“臣參見皇上?!?/br> “呃呵……皇……皇叔免禮……”天曉得我是費了多大的勁,才勉強不讓自己的說話聲出現(xiàn)明顯的顫抖。 奈何我再如何掩飾,也掩蓋不了既成的事實。是以,我面色僵硬地目視皇叔慢慢地抬起了頭,挑著他那雙好看的眉毛,好整以暇地盯著我的臉瞧。直到他不知怎么地眸光一轉(zhuǎn),使之落在了我抓著琴遇的那只手上。 我猝然還魂,記起我這右手的手背上,還留著一道淺淺的傷痕。 沒錯,三弟和琴遇一路上都沒留意到的劃痕,竟然被三皇叔他借著昏暗的火光給發(fā)現(xiàn)了。 電光石火間,他云淡風(fēng)輕的容顏上赫然顯出了一抹肅穆的冷色,直叫我為之心頭一緊。 “皇上的手怎么了?”緊接著,他直言不諱的一問,頓時就把我噎得答不上話來。 我實在不敢如實相告,只緣他此刻的神情,真是叫人有些害怕。 是啊,倘若我據(jù)實以告,必然會立刻牽扯出我與琴遇女扮男裝并隨三弟偷溜出宮的秘密——屆時饒是我想要隱瞞什么,也什么都隱瞞不了了。 但話又說回來,即便我眼下閉緊了嘴不置一詞,憑借皇叔這聰明絕頂?shù)哪X袋和各種令人望塵莫及的手段,他恐怕也早晚能弄清全部的真相吧? “怎么回事?”就在我遲疑著是坦白還是死撐的時候,未能及時從我這兒得到回答的皇叔已然一眼看向了琴遇。 糟了……他的語氣好像更加嚴(yán)厲了。 是的,我沒有忘記,不論是兒時還是長大以后,但凡我做錯了事或是得罪了人,作為我唯一的貼身侍女,琴遇都無法幸免于難——哪怕她與我的所言所行沒有分毫的關(guān)系,也還是會受到比我更加糟糕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