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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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那些人到底記得我是父皇的女兒,是天璣國名正言順的公主,故而不敢太過逾矩,便只能將氣撒到琴遇的頭上了。 那么,今時此日,她又要代我受過了嗎? 果然不出所料,三皇叔話音剛落,琴遇就驀地朝他跪了下去。 “回攝政王的話,是奴婢的錯?!?/br> 然而,她卻只面不改色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并未提及她何錯之有,卻徑直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了自個兒的頭上——就像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做過的那樣,意欲一力承擔(dān)一切罪責(zé)。 “既然知錯,便該受罰。”我聞言心間發(fā)顫之時,三皇叔居然不問緣由,直接就冷冰冰地扔出了這八個字,“現(xiàn)在就去慎刑房領(lǐng)罰吧?!?/br> 冷酷的指示剛一出口,我就覺渾身血流都遽然上涌。 慎刑房是個什么地方,縱然我從未親臨,這心里也是清楚得很——據(jù)說,很多人進(jìn)去了,就別想再出來了,命大的,那也至少是豎著進(jìn)門、橫著出門的。 我怎么能讓琴遇去這種吃人的地兒!? 思及此,我一個箭步?jīng)_到了琴遇的身前,開口將她略有遲疑的一聲“是”給淹沒在了我的一聲驚呼之中。 “我不過是不小心劃傷了手而已!皇叔為何要罰琴遇???” 話音剛落,男子犀利的目光就倏地直逼而來——如若不是保護(hù)琴遇的信念有夠強烈,我十之八(和諧)九是會驚得倒退幾步的。 “她是皇上身邊的人,卻沒能護(hù)得皇上龍體安康,理應(yīng)受罰?!?/br> “手是我自己劃傷的,關(guān)她什么事?!” “若沒有她對于皇上私自離宮的欲念不予勸誡,皇上又豈會在宮外受傷?” 我理直氣壯地說罷,卻難料迎來的竟是皇叔言之鑿鑿的反問。 果然……從一開始,此人便已經(jīng)看透了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皇叔生氣 心下遽然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慌,我根本不曉得該如何說服眼前這個眸色漸寒的男子。 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我決不能讓他傷害琴遇。 在內(nèi)心堅定了如上信念,我強壓著心頭的慌亂,逼著自己直視皇叔寒意叢生的眸子,同時張開雙臂,如母雞護(hù)雛般擋在少女的身前。 “朕……朕不許你罰她!” 話音落下,我仿佛忽然感受到了流火七月的一陣夜風(fēng)——很涼,很涼。 可是,我還是咬著牙一動不動地站在皇叔的跟前,看著他直勾勾盯著我的眼眸愈發(fā)深沉而陰冷。 片刻后,令人始料未及的一幕便上演了。只見一語不發(fā)的三皇叔冷不防抬起了一條胳膊,嚇得我還以為他這是要動手打我或是琴遇——殊不知隨即迎來的,竟是雙腳突然離地的感覺。 “啊——” “皇上!” 忍不住驚呼出聲的我只依稀聽得身后傳來琴遇急急的一聲呼喊,整個人就被皇叔禁錮在他的懷里——帶上了天。 “你你你……你干什么!?”不同于那天皇叔施展輕功帶我趕往朝曄宮的那一次,這一回,我這心里頭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偏偏我在這兒惴惴不安著,害我如此的三皇叔卻繃著個臉不予理會——他僅僅是一言不發(fā)地攬著我飛檐走壁,不一會兒的工夫就輕巧地落了地。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已然置身太醫(yī)院內(nèi)——而三皇叔,則面無表情地拉著我進(jìn)了一間屋。 值夜的太醫(yī)被兩個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嚇了一跳,等到他放下手中書冊怔怔地看清我倆的面容之后,才嚇得當(dāng)即沖我二人下跪行禮。 “上藥。”奈何此情此景下,我這個一國之君早就已經(jīng)沒了九五之尊的架勢——我只聽得三皇叔不冷不熱地沖太醫(yī)發(fā)號施令,令跪地不起的太醫(yī)不由得呆呆地仰視著他那張面無表情的容顏。 所幸那太醫(yī)年紀(jì)雖大,腦袋可不糊涂,他迅速眸光一轉(zhuǎn),注意到了我那只被三叔擺到他眼前的右手,立馬就茅塞頓開了。 “是是是!”他忙不迭連聲應(yīng)著,起身就去替我找藥了。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手腳麻利但多少有點兒手抖的太醫(yī)冒著冷汗替我處理完了那早已凝結(jié)的小傷口,隨后恭恭敬敬地立到一旁,等候皇叔的下一步指示。 可惜,心情不佳的皇叔顯然沒有要跟他多言的欲望,當(dāng)即就拉著我揚長而去了。 于是,我被迫跟著三皇叔走出了太醫(yī)院,一顆心仍舊“撲通撲通”地跳著——雖然我不理解作為旁觀者的他緣何要這般小題大做,但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很生氣。 不……不行,我不能讓他遷怒琴遇,也不能讓他獲悉,今晚偷溜出宮一事,乃是三弟出的主意。 越想越覺不安的我,很快就干出了一件自作聰明的蠢事兒來。 我鼓足勇氣告訴走在前方的男子,都是因為我在宮里悶得慌,又想去駙馬府再看看大姐,這才央求了琴遇,陪我一同鬧了這么一出——至于我手背上的創(chuàng)口,那不過是我一不留神磕碰到的。 一鼓作氣地說完了一番長篇大論,我屏息凝神地注視著皇叔高大挺拔的背影。 下一刻,我瞧見他不緊不慢地回過身來,頂著張冷臉與我四目相接。 電光石火間,我只覺心頭突地一跳。 “皇上知道嗎?你很不適合撒謊?!?/br> 余怒未消的眼神和不帶感情的口吻,令我心中不祥的預(yù)感這就應(yīng)驗成真。 “琴遇不過是一個宮女,饒是得幸侍奉于皇上左右,又哪里能夠?qū)⒁磺写螯c妥當(dāng)?至于皇上,那便更不可能了。” 呃……他這話的意思……是說我雖貴為天子,卻還不如琴遇這個侍女嗎…… 不得不在某種程度上承認(rèn)上述事實,我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這普天之下,膽敢慫恿皇上女扮男裝擅自出宮,并且有能力將皇上神不知鬼不覺帶出去的,唯有一人,那便是皇上的三弟——成王殿下?!?/br> 此言一出,我徹底無話可說。 許是見我埋低了腦袋無法反駁,三皇叔忽然就自顧自地轉(zhuǎn)過身子,舉步向前走去。 “你不要怪三弟!”總覺得皇叔又要去拿什么人撒氣,我急忙叫住了他,甚至壯著膽子追了上去,“朕……朕再也不敢了……”然不知何故,匆匆攔下皇叔之后,我就突然沒了方才的勇氣,以至于都害怕得微微發(fā)起抖來,“朕不敢了……皇叔不要去罰三弟和琴遇……別罰他們……” 不知何故,輕聲說完了這幾句話后,我忽就覺著鼻子一酸,好像有股濕意不由分說地迷了我的眼。 我想起了兒時那一次,被捉回宮后受到的懲罰,想起了從小到大,琴遇無數(shù)次被我牽連的過往,也想起了多少個這樣的黑夜之中,我獨自一人與悲傷形影相吊的感受…… 不要哭,不要哭…… 我分明反復(fù)地對自己如是言說,可酸澀之意還是不受控制地涌上心頭——正如此時此刻,本該業(yè)已習(xí)慣不去哭泣的我,突然間就濕了眼眶。 即便我已坐上了萬人之上的位置,很多事情也還是無法改變的。我甚至……連那與我同甘共苦的人,都保護(hù)不了。 壓抑的沉默似乎正隨著我的悲戚于四周蔓延開來——直到我的耳邊倏爾響起了皇叔幽幽的嗓音。 “為什么要偷偷跑出宮去?” 耳聽那聲音不似先前那般冰冷,我遲疑著抬起腦袋,委屈地凝眸于問我話的男子。 “宮里很悶……” 我又垂眸說出了一部分原因,卻不曉得它能否成為說服皇叔的理由。 “我只是很想出去散散心。” 垂頭喪氣地補充了一句,我生怕皇叔不相信,便再度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注視著他微鎖的雙眉。 “皇叔,偷溜出去的事,是三弟提議的沒錯,可是……他也是看朕實在憋得慌,想帶朕出去透透氣……” 負(fù)手而立的皇叔默不作聲地聽著,也不發(fā)表看法,這令我越發(fā)忐忑了。 “皇叔,朕……朕真的不敢了,今天的事,是朕欠考慮了,以后朕再也不會隨隨便便跑出宮去了……皇叔你相信我……不要去罰三弟還有琴遇……琴遇……琴遇她,以前就已經(jīng)替我受了很多的苦了……別再罰她……別再罰她了……” 幾近懇求的語氣,依舊沒能換來皇叔的一句“算了”。 見男子始終沉著臉不置可否,我差點就要給他跪下了。 幸好就在我這個一國之君真要忍不住向這位攝政王屈膝請求的前一刻,面色不霽的他終于冷不丁開口發(fā)話了:“手上的傷是怎么弄的?” 話音未落,皇叔業(yè)已眸光一轉(zhuǎn),看向了我那已經(jīng)上了藥的手背。 “呃……我……我自己不小心……” “皇上應(yīng)該還記得臣方才說過的話?!背鋈艘饬系氖?,我正準(zhǔn)備壯著膽子堅持先前的說法,就被皇叔一口打斷了。 于是,一時間沒能反應(yīng)過來的我愣愣地看著他。 “皇上不適合撒謊。” 直到他面無表情地說出這七個字,我才如夢初醒——繼而心頭一緊。 可是……我真的要把和琴遇他們走散然后險些被一個壯漢輕薄的事情告訴皇叔嗎? 怎么想都覺得這只會火上澆油的我,瞬間陷入了天人交戰(zhàn)。 “還是說,需要臣去問皇上的侍女,或是成王殿下?” 不過,皇叔意有所指的一句反問,立馬就促使我慌慌張張地作出了決定。 “呃不不不!”見勢不妙的我拼命地?fù)u晃起自個兒的腦袋和雙手,生怕皇叔再去為難琴遇跟風(fēng)行,“我、我說!我說!” 接著,我就惴惴不安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與皇叔——當(dāng)然,我有意識地強調(diào)了自己的責(zé)任,弱化了風(fēng)行和琴遇的失誤,也特地將那醉漢的種種行徑描述成只是對我罵罵咧咧外加推推搡搡。 我不敢保證自己努力編織的說辭能否在這個精明又敏銳的男子面前蒙混過關(guān),只知道我是真的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再雪上加霜。 值得慶幸的是,當(dāng)我總算硬著頭皮把話說完之后,等待著我的,是三皇叔緘默后的饒恕。 “皇上以后可不能再擅自離宮了?!彼翢o預(yù)兆地說著,伸手拉起了我那只負(fù)傷的右手,牽在掌中輕輕摩挲了片刻,“如若不然,臣可不能保證皇上身邊的人……會不會因為護(hù)駕不力而受到懲罰?!?/br> “嗯!嗯嗯嗯!”努力聽懂了三皇叔的言下之意,我如蒙大赦,連連頷首。 然后,我目視他牽著我的四根手指,倏爾抬眸凝視著我的眉眼。 心尖不受控制地蹦跶了一下,只緣我著實看不懂他幽深的眸光。 “皇上若是當(dāng)真覺得悶了,臣愿意陪同皇上出游。” 下一刻,他就繼續(xù)垂眸端量著我的手背,猝不及防地道出了這么一種假設(shè)。 因此,我完全是愣在了他的面前。 “啊?”不禁覺得他這一說委實有些沒頭沒腦,我當(dāng)著皇叔的面,傻乎乎地張開了小嘴。 話音落下,皇叔抬眼看我,這讓我登時還魂,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巴,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地瞅著他的臉。 說實話,我很想把我的手給抽回來——可惜我不敢。 于是,滿天繁星的夜空下,我二人掌心相觸,卻又保持的一定的距離——彼此皆是紋絲不動地盯著對方,那景象,想必詭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