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公子重跪在主席位上,眉眼肅然,身姿挺拔猶如鐵鐘,呂姣和他跪坐在一起,低眉信首,顯得異常嬌小,他就那么當(dāng)著眾人的面握著她的小手,一是宣誓主權(quán),二則昭示著他給予她的寵信。 這會兒,她突然福至心靈,一霎懂得了他的意思,但……可能嗎,這個男人竟以這樣的方式給了她第二次機會。 待師氏把妍和妧領(lǐng)來站在一旁,他開口了,“往后,我手中這女子依舊是你們的主母,若有膽敢怠慢輕蔑她的,我決不饒恕,輕則劓(yi)重則大辟!” 即割鼻和殺。 她驀地轉(zhuǎn)頭看他,炯亮的雙眸緊緊盯著他的側(cè)面,那落下重影的濃密長睫,那俊挺的鼻,那潤澤的半抹紅唇,她忽然覺得身邊這個男人俊挺的舉世無雙起來。 心臟突兀的一跳,那一刻幾乎窒息,整個身子都因他而軟成了水。 “憑什么啊?!卞谌绱思澎o的時刻突兀的出聲,使得諸人都看向了她,她所幸把頭一昂,死撐著道:“只因她是主母,便可免于懲罰嗎,若日后我也跑、她也跑,夫主,您的后院豈還有一個安寧之日,夫主,請您……” “閉嘴!”他眸中冷光一射,斷然道:“她出走乃是因我一時之氣,依照你之意,既然罰她便要罰我,你準備如何懲罰于我?嗯?” 妍瑟瑟顫抖,看著公子重憋屈的直流眼淚,但她此時卻不敢當(dāng)著公子重的面發(fā)脾氣。 妧比妍看得清楚,她知道,若想在晉國好好活下去,靠向姣是最好的出路,于是跪地叩拜,心甘情愿的叫一聲,“夫人?!?/br> 師氏見大勢已去,緊隨妧之后伏地便拜,那虔誠的模樣誰也比不上。 其余頭目,似隸某,監(jiān)督“奴”勞作的;仆某,主管打掃家務(wù)等女奴做不了的重活的;豎某,僮仆一類的奴;圉某,養(yǎng)馬的奴等都恭敬的跪拜下去。 望著跪了一地的頭顱,她沒有升起絲毫的優(yōu)越感,滿眼里看見的只有那一個人,情不自禁的便開口道:“公子重,在我眼里你是郎艷獨絕,世無其二的男人。我心悅你,深之重之,此生無悔?!?/br> 原來愛上一個人真的那樣簡單,一個眼神,一個側(cè)顏,一句話,一個動作便可。 他濃密的睫毛輕顫如羽,低垂著眼揮退眾人,她迫不及待撲入他的懷里,緊緊摟抱,將感動死死壓在心底,卻突然冒出一陣酸澀,潤濕了眼眶。 他抱著她站起身,直奔寢殿床榻,咂弄著唇舌,揉捏著嬌軟的身子,兩個人都熱的想要把對方融到骨血里,就在要扯衣探入之前,他驀地冷下臉,鄭重的警告她,“再跑就把腿打斷!” 她樂顛顛的攀上他的脖頸,咬著他的喉結(jié),軟糯的咕噥一聲勾魂艷艷之呢喃,嗯嗯著胡亂承認。 他立馬笑起來,大掌從襟口探進去,揉捏著紅玉軟香,道:“趁著這空兒先幸了你再說其他?!?/br> 正在此時,寢殿走廊上傳來一聲極為敗興的,“主,早膳已置備妥當(dāng),請出來用膳?!?/br> “滾。”唇縫里擠出這句,他又忙碌的亂扯衣帶,那師氏卻倚老賣老裝作聽不見走了進來,笑盈盈又重復(fù)催促一句,當(dāng)看見公子重壓在呂姣身上正親吻咂摸,她忙抬袖捂臉側(cè)過身去,連連告罪道:“夫人,青天白日拉著主在屋里弄這事,那可是姬妾賤婢們才會干的事兒,您怎也……” 呂姣氣急猛一捶公子重的后背,下嘴輕咬了他的舌尖才將他推開,趕緊坐到一旁去收斂衣襟,一邊整發(fā)一邊道:“夫主,你的妻子被人侮辱成低微的賤婢們,此事你看著辦吧?!?/br> 她這話方咣當(dāng)落地,那師氏跪地便拜,啼哭道:“主在上,奴若有一絲侮辱夫人的意思便讓奴被小鬼抓去挖心掏肺,身首異處,不得好死?!?/br> 此時的人都重誓言,不然各國諸侯也不會時常歃血盟誓了。 公子重活了稀泥,輕咳一聲,背手在后先起身道:“去用膳?!?/br> 呂姣最惱恨師氏的便是這一點,每一次剛逮到她的爪子,她就立即縮了回去充作乖順之人,比泥鰍還滑溜。 作者有話要說:說好的五千字沒了,也沒有按時更新,大山君向一直等更的親們道歉。 昨天碼那五千字后便實在撐不住了,頭痛,混沌,壓根不能思考。大山君去看過醫(yī)生,說是腦血管痙攣,一直沒告訴親那是因為我覺得這是私事,不好拿上來跟親們啰嗦,但再一次的失約,沒及時更新,讓等更的親失望了吧。我覺得我該給親們一個交待。 腦血管痙攣這病,有相同病的親應(yīng)該能與我感同身受,發(fā)作起來很折磨人,我現(xiàn)在不敢熬夜,一熬夜就頭痛好幾天。 以后堅決不預(yù)測更新時間了,再預(yù)測剁手!! 嗷嗷,再次向一直等更的親道歉。 但請繼續(xù)支持大山君,大山君努力好好碼字哈。 o(n_n)o 第34章 美艷皮囊邪念生(三) 用過早膳之后,公子重去前殿召見屬臣,處理這一日的公務(wù)。他擔(dān)任著小司寇的職務(wù),每日從不懈怠。這從他每日清晨都必起床鍛煉身體是一樣的,他這個人,有著極強的自律性。 小司寇是用來輔佐大司寇審理具體案件的,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社會的中央屬公安局副局長,晉獻公是個有所作為的國君,他在晉國的威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被打破的,故此晉國沒有執(zhí)政卿,主事的就是國君本人,也正因為獻公的強勢戀權(quán),隨著他年齡的增長,威望的下滑,他害怕自己被取代,早年便在大夫士媯(gui,音龜)的攛掇下將桓公、莊公之族或殺或逐,如今公室衰頹,類似大司空、大司徒等實權(quán)官職便被外來貴族把持在手,公子重也只能屈居在他人之下。 呂姣也沒閑著,經(jīng)過昨日之事,她可是鼓足了勇氣要給公子重長臉,她要這府中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公子重力挺她做主母是慧眼識珠。 “夫人,石匠已被家宰送至院中靜待您的吩咐?!睘鯊牡钔庾邅矸A報道。 正跪坐在妝鏡臺前編大辮子的呂姣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小嘴咧到兩耳,笑的好不得意,烏慈愛的看她一眼,微笑著又重復(fù)一遍這才把她從美美的幻想里拉出來。 呂姣不好意思的一抿嘴,忙把編好的兩根大辮子盤到腦后固定住,伸著雙手跟烏撒嬌道:“快幫我把這礙事的寬袖子綁在手臂上,我要‘大動干戈’了。” “?。俊睘跤犎?。 呂姣嘿嘿一笑,“沒事,沒事,烏你看著吧,我總要讓她們和他們都對我另眼相看的。” 烏微笑點頭,為呂姣拂了拂裙擺。 主殿前的院子里站了四個男子,領(lǐng)頭的已花白了胡子,臉色黝黑,皺紋溝溝壑壑,他把雙手攏在袖子里,弓腰低眉。 而在他身后站著的三個男子,一個已經(jīng)中年,身上穿的麻衣肩頭打著一個大大的補丁,一個細弱少年正緊貼著他站著,長發(fā)遮住了他大半張臉,時不時能聽見他壓抑的咳嗽聲,另一個稍顯壯碩一些,是個青年,長相端正。 四個人站在這里,呼吸都顯得那樣小心翼翼。 而在他們身后則堆積著一些圓形和長方形的石料,這都是呂姣昨日交待讓他們找的。 “都到齊了嗎,拿出你們的工具來,按照我吩咐的做。”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四個石匠當(dāng)即跪地叩拜。 從石階上下來,呂姣連忙擺手,“往后幾日我怕是要與你們時常相見,不必理會那些繁文縟節(jié)?!?/br> “……”四個石匠傻了,愣呆呆的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