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了半晌才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我爸知道你和顧……的事嗎？”

    白祁的神情有微妙的波動。

    “不。他不知道?！?/br>
    “那他——”

    “許經(jīng)理，我是來工作的，請相信我有能力保持專業(yè)的工作關(guān)系。”

    許辰川……竟有點(diǎn)服氣。

    綠豆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末尾加了一段，接不上的同學(xué)記得回去看下哦

    許辰川……竟有點(diǎn)服氣。

    對方列出的這一條條理由充足得簡直無懈可擊，但再怎么無懈可擊，放在這個時機(jī)都未免太過巧合。

    工作關(guān)系？同在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真的不會尷尬嗎？

    白祁注視了一會他糾結(jié)的表情變化，忽然換了個語氣說：“放心吧，我不會制造尷尬的?！?/br>
    那聲音里找不到一絲嘲諷的意味，顯得很陌生：“現(xiàn)在你是上司，我會是個好下屬?！?/br>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許辰川就算依舊摸不清他的意思，也不能揪著刨根問底，只得暫且說：“那就共事愉快了?！?/br>
    他走出房門，白祁又從身后叫住了他：“許經(jīng)理。”

    “怎么？”

    “之前的約定，還作數(shù)嗎？”

    ……

    “……什么約定？”

    許辰川覺得頭皮發(fā)麻。果然是這樣，自己果然在那通醉酒的電話里說了什么了不得的話！

    白祁沉默了一下：“沒什么?！?/br>
    ——話留一半會逼死人的啊大哥！許辰川急了：“我說了什么，你告訴我啊。”

    “不是什么大事?！卑灼钚π?，“等你看到再做決定吧。”

    這等于什么都沒說吧？！

    “你——”

    “經(jīng)理，有個問題……”一個銷售員小姑娘從辦公室間的隔門外探進(jìn)頭來，怯生生地上說。

    許辰川深吸一口氣：“來了。”他回頭又掃了白祁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白祁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放在桌下的手慢慢攥緊了自己的西褲。

    許辰川剛剛接手這個組的業(yè)務(wù)，亟須適應(yīng)環(huán)境，還有排著隊(duì)等他處理的事項(xiàng)，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居然真的把白祁忘在了腦后。直到正午時許國齊來找他去食堂吃飯，才有時間歇一口氣。

    這里的食堂是吸引員工的一大特色，掌勺的一對大叔大媽是夫妻檔，熱情話多，廚藝了得。許國齊平時沒飯局的話，午餐基本也是在此解決。

    父子倆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來，許國齊很接地氣地把紅燒rou的湯汁拌進(jìn)米飯里：“怎么樣，上班第一天還順利嗎？”

    “有點(diǎn)亂?！痹S辰川老實(shí)交代，“不過還能解決?！?/br>
    “有麻煩的話多問問前輩。那幾個銷售員還能頂事嗎？”

    “目前來看都挺好的。對了爸，說到這個……”

    “什么？”

    食堂阿姨洪亮的嗓門吸引了許辰川的注意：“素菜有冬瓜、白菜和木耳，啊這兒還有蛋花湯！”

    白祁坐在輪椅上，隔著偏高的窗口看不清飯菜，阿姨正在一樣樣地報(bào)給他聽。動靜太大，四周有不少人扭頭看他，白祁平靜地接受著視線的掃描。

    許國齊順著兒子的目光看去：“哦，那是小白的哥哥?？上а健?/br>
    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二次發(fā)出類似的感慨了。許辰川咽下嘴里的白飯：“爸，我記得聽你說過白祁是出車禍導(dǎo)致這樣的？”

    許國齊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一黯：“是啊，當(dāng)時真是慘?！?/br>
    許辰川用力捏緊筷子：“好像還死了一個人……？”

    許國齊奇怪地看著他：“你知道的還挺多?！?/br>
    “我好像聽你和白晟聊起過?！痹S辰川干笑，“他叫那個人疏影哥?！?/br>
    “嗯，那個人的名字是顧疏影，曾經(jīng)在這工作過?！?/br>
    “——什么？”

    許辰川提高了聲音，但許國齊沉浸在回憶中沒有注意到：“他在這工作過，是個很有才華的孩子，人緣也好……說起來，小白在華方的工作還是他幫著介紹的呢。”

    許辰川努力不顯露出詫異。以前聽許國齊提起顧疏影的名字時，還以為他是通過白家兄弟認(rèn)識的顧疏影，直到今天才發(fā)現(xiàn)應(yīng)該是反過來。

    那個人在此存在過，就在這個地方，在自己的父親面前。

    “……跟誰都能聊幾句，別人跟他求畫像，他隨手拿支筆刷刷幾下就能整出一張來……”許國齊還在絮絮叨叨地回憶，“人生太無常了，那么年輕的一個人，唉。不過可能白祁才更痛苦吧？”

    許辰川心頭一跳，差點(diǎn)沒握住筷子。

    “你想啊，畢竟死亡的痛苦只有那么一瞬間，可是下半輩子落個殘疾，那是日復(fù)一日的無期徒刑啊。以后讓他怎么找對象過日子呢……唉也不對，不管怎么說還是活著比較好?！痹S國齊已經(jīng)完全進(jìn)入自言自語狀態(tà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