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辰川生出了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我可能，無法完全體會，你的心情?！彼终寰渥玫卣f，“但是，我愿意聽你講，也愿意盡己所能，幫你把這一章揭過去。無論如何，我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如果你相信我……”

    白祁的神情變幻不定。有一瞬間，許辰川覺得他快要落淚了，但細(xì)看時卻又只見一臉漠然。

    許辰川無力地笑了笑：“其實你心底深處，會不會并不想恢復(fù)，也不想走出來？”

    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解釋了。

    “我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有生之年會和一個死人較勁，而且還被他打敗。”許辰川笑得滿是自嘲，“組長說得沒錯，是我太不自量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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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有生之年會和一個死人較勁，而且還被他打敗?！痹S辰川笑得滿是自嘲，“組長說得沒錯，是我太不自量力。”

    許辰川抱著一點微末的希望等待白祁反駁他，但最后連這點希望都破滅了。

    長久以來一廂情愿的靠近和理解似乎都成了笑話。許辰川仿佛被卸去了全身的力氣，費了很大的勁才逼自己發(fā)出聲音來。

    “when you said you wao move on… i thought you meant it.”

    白祁張了張嘴，但許辰川說了下去，“maybe you did try. i just expected you to try… harder.”

    他轉(zhuǎn)身走過去拉開門，“替我謝謝katie.”

    許辰川一路回到賓館，各種情緒翻騰著無法冷靜思考，直到走回自個房間門前時，才發(fā)現(xiàn)房卡找不到了。

    他仔細(xì)回想了一下，只可能是落在了katie家里。

    許辰川舉起手機糾結(jié)地端詳了半晌，沒想到恰在這時進了一條新短信。

    [new message]白祁：“你的房卡沒帶回去?！?/br>
    許辰川這會兒已經(jīng)沒力氣去思考以白祁的性子發(fā)這種短信是否反常，抬手敲了敲門。

    “誰？”室友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我。”

    “來啦?！?/br>
    許辰川松了口氣，低頭打字道：“我明天去取，謝謝?！?/br>
    那頭很快又回道：“我送過去吧?！?/br>
    “不用了。我需要冷靜下，明天再談?！痹S辰川打這句話時手指有點發(fā)抖，長吁了一口氣，又把最后幾個字刪掉了。談什么呢，連顧疏影這個存在，都是他從旁人口中一點一滴拼湊出來的。

    那是對方心中不容踏入的禁地，自己手上從一開始就沒領(lǐng)到過通行證。

    白祁依舊枯坐在原地，放下手機，仰起頭看了天花板許久，抬手遮住了眼睛。

    ******

    許辰川一夜輾轉(zhuǎn)，快要天亮才睡著，連夢中都在一座陰森迷宮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每一條漫長的道路，繞到盡頭都是堵死的墻壁。

    他筋疲力竭，停下腳步蹲在了原地，等著誰來找到他。

    哪怕一次也好，來個人帶他走吧……

    許辰川最后也沒能等到那個人。一頭巨犬狂吠著沖了過來，他轉(zhuǎn)身狼狽地奔逃，突然間一腳踏空，醒了過來。

    katie這一次不在家。也許是被支開了，也許是主動給兩人留出了空間。

    許辰川按下門鈴，聽見白祁的聲音說：“門沒鎖?！?/br>
    他打開門走進客廳里，一眼看見自己的房卡放在茶幾上，白祁坐在一邊。

    許辰川因為缺眠臉色不好，低頭走過去拿起了房卡。白祁沉默地看著他眼底疲憊的暈影。

    “對不起?！?/br>
    過了幾秒鐘，許辰川才確信這稀松平常的一句話是白祁說的。他詫異地回望過去，白祁的臉色比自己更糟糕。

    許辰川有點心軟，想了想說：“其實我昨天也說了氣話……”

    “我很抱歉，”白祁繼續(xù)說，“很抱歉之前沒能準(zhǔn)確評估自己，用錯誤的希望把你騙了進來。”

    許辰川張著嘴，圓場的話語還滯留在嘴邊。

    “……然后呢？”

    沒有回應(yīng)。寂靜得幾乎能聽見穿過荒原的風(fēng)聲。

    “這是結(jié)束了的意思？”

    時間仿佛被用盡全力阻擋在原地駐足不前，秒針蹣跚地跨過一格，兩格。

    白祁垂下眼去：“想走的話，你隨時可以離開。”

    許辰川麻木地站著，半晌之后才感覺到模糊的怒火從遠(yuǎn)方燒來。

    “就這樣嗎?！彼犚娮约簡枴?/br>
    “你一句話宣布開始，又一句話宣布結(jié)束，當(dāng)我沒脾氣嗎？你們是從心底里這樣相信嗎？”

    那一點火勢經(jīng)風(fēng)一吹愈燃愈烈，瞬息間燒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