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半笑風生為鬼途(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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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到半空之中的鳳鳴蘿見此狀況,頓時瞪大了雙眼,騰身就要往帝玦那邊飛去,卻已是來不及。 他在銘火手中火焰朝著帝玦燃燒過去時,終于看見了模糊光芒里的郁泉幽,那人用力的將身邊護著她的帝玦推開,獨自一人承受了灼灼烈火,從長白陣法中猛地飛了出去。 而一直廝殺在角落里的宣若便看見郁泉幽這樣莫名其妙的朝著她摔了過來,一時間一愣,然后馬上反應了過來,心中升起了一絲惡毒之計,陰笑著看著郁泉幽摔倒在她面前,然后手掌心凝了一股掌力狠狠的朝著那少年裝扮的人,劈去。 而在那個角度,幾乎沒有長白弟子能夠看得到宣若的這個動作,還清醒著意識的郁泉幽第一次對這個名叫宣若的女孩心生了恐懼,唇間無力的喚了一聲,“不要...” 那人卻高傲的抬起頭,一臉不屑的看著她,眼中陰毒便是向她表示,她這一次必死無疑。 宣若冷冷的看著郁泉幽撞上對面的崖壁摔了下去,隨后又在數秒間轉化了表情,皺著眉頭,一臉凝重的與身邊的妖魔廝殺起來。 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便只看見那虞姓公子像離弦之箭一般從前長白主峰之上墜落了下去。 鏈豈堂周圍,同樣與妖魔廝殺著的浮生胸口處猛然一痛,抬眼便看見自家的主子從主峰的崖壁上迅速的墜落下去。 于是一時之間,三道白光從眾弟子面前閃過。 帝玦,鳳鳴蘿,浮生同時朝著那向下墜落的少年奔了過去。 帝玦第一時間沖到郁泉幽的身邊,一把抱過她的腰,眼中的目光緊縮著,失去了焦距,滿滿的都是恐懼之情。 “郁兒...郁兒?”他輕聲呼喚著,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僵硬了起來。 那少年毫無反應,懶懶的躺著,臉上毫無血色,一動不動。 帝玦顫抖著握著郁泉幽的雙手,幾近崩潰,他盯著那張緊閉著雙眼的臉,緩緩俯身過去,輕輕搖晃著她的腦袋。 那人卻像一片飄落的黃葉一般,黏在他的懷中,悄無了聲息。 像是再也喚不醒她一般。 依舊站在那里抵抗著銘火的時蔓菁與楊丞回頭便一眼看見郁泉幽似一片薄紙一般躺在帝玦的懷中,目光便下意識的一緊,焦急起來。 只可惜他們無法脫身,若是此時脫身,那么整個長白都得完蛋。 帝玦抱著郁泉幽坐在角落里,臉色慘白的嚇人。 陪在一邊的鳳鳴蘿與浮生同樣陷入震驚與驚嚇中無法緩過神,兩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此時的長白早已陷入一片哭天搶地之中。 血色彌漫著整個鏈豈堂。 楊丞看著這一片血色,想起從前窮桑顏家便是這般被銘火徹底滅門。 這樣奪目的血色絢爛奪目,使人頭皮發(fā)麻。 他眼中莫名便有些恍然悲涼。 時蔓菁與他緊緊的靠在一起,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卻依舊默默無言,這些年,她習慣了默默的陪在他的身邊,此刻不必說什么。 如果長白真的保不住,大不了她陪著他一起死。 “蔓菁...”身邊的人忽然叫出聲,時蔓菁一怔回過頭,瞧著他,有一種不安的情緒涌起。 那人眼中染著淡淡的堅定,又有她這輩子都不想要看見的愧疚,“對不起,我怕是不能給你十里紅妝了...” 她心中一聲咯噔,目光緊緊追隨著楊丞,顫著聲道,“你要做什么?” “蔓菁,謝謝你。”那人什么也沒有回答縱身從長白陣法之中脫身而出,便像一道疾速的光束朝著空中的銘火沖去。 時蔓菁恍然驚起,幾乎沒有思考的跟著他一起飛了上去。 她不要,不要在繼續(xù)等下去。 時蔓菁緊緊跟著楊丞的腳步,完全沒有褪卻。 浮在空中的銘火眼瞧著自己的眼前飛來兩束光芒,頓時心驚一跳。 他知道自己的真正實力比不過時蔓菁與楊丞中的任何一個人,只是依靠著手中三味陰火來遠距離的抽離他們的真氣以此攻擊,可現在如此近距離...盡管這兩人已經受了傷,可若是這兩人聯手,他怕是依舊打不過的。 于是銘火朝著后面退了好幾米,企圖再一次燃起手心中央的三味真火來抽離這兩人的真氣,卻沒有想到這兩人身上的修為就像是結合在一起一般,用力的朝著他沖來,他幾乎沒有反抗之力的便被這二人打的飛了出去。 長白陣法只靠著三長老一人支撐,保護著長白的所有的生物,雖然他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但這萬年來他第一次看到老大與老四這般齊心協力起來,心中不免欣慰起來,身上也升起了滿滿的動力。 崖壁下的角落里,帝玦雙眼無神的坐在地上,手中輕柔的抱著郁泉幽,他的手指輕輕的搭上那人手腕上的脈搏,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脈搏越來越虛弱,卻是什么也做不了。 他抱著郁泉幽愈來愈冰冷的身體,恐懼的感覺又像萬年以前從心底蔓延至全身。 他忽然像是狠下決心一般,用力劃開自己的手腕,右手騰空施法將手腕上源源不斷洶涌流出的血漸漸引入郁泉幽的眉心。 護在帝玦身邊的撫孤回頭看到這副景象,幾乎嚇得魂飛魄散。 他急沖沖的飛上前,企圖想要打斷帝玦這樣的動作。 那人卻紅著雙眼狠厲的瞪著他看了他一眼,衣袖一揮將撫孤打了出去。 撫孤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猛地吐了一口血,眼睜睜的看著帝玦繼續(xù)將自己的血從郁泉幽的眉心引了進去。 于是心涼了一半。 記憶浮現在千年前的時刻。 也是這樣的時刻,那一白衣公子以血引魂,將自己的一半精魂融入了重新塑造郁泉幽魂魄的熔爐之中,救回了那女子一命。 而那救她的人卻甘愿承受沒日沒夜的寒疾之苦,就這樣煎熬了千年之久,他一顆丹藥服下便是千年沉睡,于此這般才將那寒疾壓制了下去。 可現在這個男子再一次以血引魂...簡直是不要命。 帝玦不管不顧的將自己身上千年才修復好的一半精魂再一次注入郁泉幽的體內。 他懷中的那人眉間鮮紅的印記漸漸的浮現了出來,容顏有了微妙的變化。 站在一旁的玉寒影與浮生對視一眼,默契的將二人用一層隱形的光芒遮蓋起來。 餛飩之中的郁泉幽仿佛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力量將她從無盡深淵中奮力的拉了回來。 那力量溫和有力使她十分的安心。 可不知為何混沌之中的她忽然感受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閉著眼睛的她因著那一陣疼痛緩緩的流下了一滴淚。 獨自一人支撐著整個長白陣法的三長老很快便已經支撐不住,于是很快便被熔印與風蝎瓦解了力量,狠狠的吐了一口血,倒地不起。 他的內傷本來便沒有恢復,即使醫(yī)女閣圍剿已經過了一年,可是他損失的靈力數不勝數,帶病出戰(zhàn),本來便沒有勝算。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長白要完了的時候,天際傳來了一陣陣的嘶吼聲,穿著一身金甲戰(zhàn)衣的官蕓柔不知何時前去了九重天之上請示了天帝,帶領了數千位天兵天將前來救援,而恰好在此時,從中原聞訊趕來的梅念笙也恰好帶著援軍到達長白。 楊丞與時蔓菁喜出望外的看著這兩波人,終于失去了所有力氣,一同朝著長白山下墜落了下去。 銘火被楊丞與時蔓菁打的修為大失,眼瞧著長白來了救援之人,自己的人手明顯不夠,便急急忙忙的向自己手下的人發(fā)出撤退的信號,一行人落荒而逃。 帝玦抱著郁泉幽踉蹌的消失在了眾人面前,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去了哪里。 長白一片混亂,剛剛趕到這里的五張老梅念笙很快的主持起整個長白的大局。 帝玦將郁泉幽帶到了隔離六界之外的離憂殿中。 獨自一人抱著她在內殿內,緊緊的不放手。 自從郁泉幽重生,帝玦便很少從仙界轉回離憂殿,守在離憂殿的仙仆看見自家主子如此匆忙的從外面抱著一個少年回來,心中立馬一緊,恰好準備同帝玦一起進入內殿,而那人卻猛然將后面跟進來的兩個仙仆隔離在門外,冷聲吩咐了一聲,“我要閉關三月,不需任何人打擾?!?/br> 他將郁泉幽放在塌上,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腿上,臉上已是薄如白紙,額上是層層汗?jié)n。 他臟腑空虛,氣血全無,已是完全抵不住身上卷卷而來的寒疾。 刻骨的寒意深深的注入他的骨髓之中,他用力的咬緊自己的牙齒,抱著郁泉幽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過了一會兒,他身上的寒意便開始漸漸的往外面滲出。那刺骨的疼痛使得靠在他腿上的郁泉幽不安的動了動身體。 帝玦的唇已經發(fā)白到幾乎沒有顏色,他忍著身上的痛,努力的將郁泉幽抱到一邊,為她蓋好被子,然后又一次獨自一人睡到了一邊。 他蜷縮著,不斷的顫動,墨色英眉蹙在一起,十分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