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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鼠忌器,一時間兩人竟就僵持住了。 “松手!” “我不!” “松手!” “只要陛下肯收留我,我就松手!” 周炎宗咬著牙,“你先松手!” 想他堂堂一國帝王,后宮又這么大,養(yǎng)個把妃子還是什么難事? 韓清漾眸中帶淚,更顯眼神清亮,他抬眸看向周炎宗,語氣軟糯而可憐。 “那,那陛下不會出爾反爾吧。陛下可是天子,天子說話,自是一言九鼎?!?/br> 他故意說得很大聲。 周炎宗勾起了唇角,“你就這般想做孤的人?” 抱在他大腿上的手終于松開了,周炎宗看了眼有些起皺的衣裳,眉頭皺了起來。 韓清漾則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仿佛只要周炎宗一改口,他立馬就會再纏上去。他說的委屈極了,“天下人人都知道我是被大晉送來獻給陛下您的,您要是不要我了,天下哪里還有男人敢要我?陛下仁德,定不會看著我一輩子嫁不出去吧?” 周炎宗冷笑一聲。 “想要做孤的人,也得看你配不配,抬起頭來?!?/br> 配你個大頭鬼! 韓清漾心里痛罵了一句,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韓清漾愣了一下。 昨兒晚上他做了一夜關于周炎宗的夢,夢里的周炎宗長的極為粗獷,渾身毛發(fā)旺盛,簡直就是行走的類人猿,如今近距離的見到正主了。 韓清漾的第一反應是謠言不可信。 男人不光長的不嚇人,反而很英俊。 黑底金龍紋樣的長衫穿在他的身上,襯托出了他挺拔而精壯的身材,俊朗深邃的五官,因為此刻的陰沉,而多了幾分鋒利的寒意。 韓清漾不得不贊一聲,狗皇帝倒是長了一副好皮囊,只可惜不會說人話,不會干人事。 周炎宗將眼前之人的反應盡數(shù)收進了眼底。 方才只遠遠瞧著,依稀可以辨出是位美人,如今近在咫尺,瞧得更加真切了。 大紅的衣裙襯的他肌膚如雪般透白,一雙秋水剪瞳般的眸子里含著一汪將落未落的水光,秀挺的鼻下,紅唇飽滿而瑩潤,像是秋日里掛在枝頭的熟透的果子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些許凌亂的烏發(fā)披在身后,倒是給其添了幾分嬌柔而破敗的美感來。 韓清漾那不老實的手又試探著往前伸了伸。 這回周炎宗有了防備,機警的往后退了一步,輕松躲過。 韓清漾隔著淚眼問,“陛下英明神武,龍章鳳姿,臣女姿容平庸,著實配不上陛下,原也不奢望能嫁與陛下,進宮為妃為嬪,但求陛下不要厭棄,只收了臣女當個御前伺候的宮女,臣女便心滿意足了?!?/br> 一旁的汪壽躬著身子。 如果這樣的美人都是姿色平平,那他看這后宮里也就沒人稱得上是美人了。 周炎宗看了跪在他腳下的紅衣美人。半晌才道:“起來吧!” 韓清漾道了謝,扶著膝正要站起來,誰知腳下一軟,整個人便撲進了周炎宗的懷里。 昨夜下了雨,磚石寒涼,他又跪了這么大一會子,只覺膝蓋酸麻的厲害,這猝不及防的一下,倒是真的嚇到了韓清漾,他像是落水的人一樣,劃拉著雙手,然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死死的抓住了周炎宗的衣襟。 周炎宗被他撞得一個踉蹌,臉色陰沉的如同夏日暴雨前的天空般。 “放手!” 他的聲音里有著極度隱忍后的咬牙切齒的味道。 韓清漾作勢依偎在他的懷里,輕聲道:“陛下,非是臣女不愿放手,只是跪了這么久,臣女腳下無力,著實是站不穩(wěn)了,還請陛下恕罪?!?/br> 淡淡的檀香味伴著淺淺的清甜的梨香味飄了過來。 周炎宗冷笑一聲,“如此說來,倒是孤的不是了?” 韓清漾半趴在他的胸前,手掌貼在他的胸膛上,即使隔著衣裳他還是清楚的感受到了周炎宗胸腔下那略微有些加速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如同響在耳邊一般。 “臣女不敢,都是臣女無用,陛下再略等等,只消片刻就行。” 周炎宗唇角勾起,一個彎腰,便將人橫抱而起,朝著御書房走去。 “孤可不喜歡等!” 韓清漾腳下一空,嚇的險些叫出了聲,慌亂間便伸手緊緊的勾住了周炎宗的脖子。 周炎宗面無表情道:“大晉民風開放,不想堂堂一國的公主竟也如此熱情奔放?!?/br> 韓清漾倒也不惱。 左右都是為了活命,臉皮這種不值錢的東西就沒必要在乎了。 他偏頭靠在他的肩上。 “臣女的熱情奔放只對陛下一人!” 聲音柔和的似是夏夜里隨風傳來的暗香,令人骨酥rou麻。 溫熱的氣息拂在耳后,激起了無數(shù)細小的電流。 周炎宗身形一頓,后背僵直。 不要臉! 忒不要臉了! 第4章 男人的臂彎極為有力。 韓清漾原本收緊的胳膊稍稍放松了些,細長的手指勾起一縷周炎宗的頭發(fā)把玩了起來。 他自小無母,帶著弟弟在宮里艱難過活,早已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功夫,方才周炎宗雖只短暫的停了一下,可他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他手臂的肌rou有些僵硬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