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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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興帝點點頭,雙眉皺起低低道:“清蘅,若真是你想的那幾個,眼下只怕不太好辦?!?/br> 皇后明白隆興帝的意思,亦無奈的深深嘆了口氣。 原來靖國公老夫人是太后的表姨妹,因為太后未進宮之前曾受過靖國公老夫人母親極大的恩惠,靖國公老夫人的母親過世之前,還特意求太后看顧這個唯一的女兒。陳老夫人又會行事,因此越發(fā)得太后的看重。這也正是陳老夫人因何能穩(wěn)穩(wěn)的做她的老封君,地位巋然不可動搖的緣故。 若要動陳老夫人必得驚動太后。而太后只是當(dāng)今的嫡母卻非生母,太后與隆興帝之間又有些不可明說的矛盾,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在維持著面子情,若是動了陳老夫人,太后哪里必過不去的。而宗室舊臣都以太后馬首是瞻,是以隆興帝不敢輕舉妄動。 見妻子低嘆,隆興帝握住她的手道:“清蘅,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那一日的?!?/br> 皇后輕輕點頭道:“臣妾相信皇上?!?/br> 隆興帝看著妻子那無比信任的眼神,心中既欣慰又有一絲愧疚,這些年來妻子為了自己,沒少受太后的氣,說起來她是一國之母,然而在宮中,卻還要被太后壓在頭上,行事總被掣肘,真是為難她了。 皇后是個聰明之人,她雖然極為悲痛最疼愛的小meimei的死,可是冷靜下來之后,皇后便輕聲說道:“皇上,任安和婉兒都沒了,無憂無忌可怎么辦?兩個孩子雖然聰慧,到底太小了,臣妾真不放心他們。” 隆興帝早就想到這一點,他立刻沉聲說道:“兩個孩子要守孝,這三年都不能入宮,朕與你也不便出宮,只有先給她們送幾個可用的嬤嬤內(nèi)侍,再讓阿靈多多看顧她們。百日之后朕便下旨另賜郡王府,如此只有無憂無忌才是王府的正經(jīng)主子。那些依附之人縱有花樣也翻不了天?!?/br> 皇后聽得出隆興帝話中的隱隱無奈與怒意,便輕輕點頭道:“皇上說的是,只盼著兩個孩子能快些平安長大。阿靈的公公與任安是忘年之交,她與婉兒向來親厚,不必我們吩咐她也必是要盡心的。” 隆興帝點點頭,想到大女兒莊靈,唇角逸出些許笑意。長公主莊靈被封為陳國公主,是隆興帝最寵愛最看重的女兒。四年前下嫁衛(wèi)國公鎮(zhèn)西將軍嚴信嫡長子嚴毓謹,而鎮(zhèn)西將軍嚴信與季之慎亦師亦友,兩人關(guān)系極好,有著過命的交情。如今季之慎夫妻雙亡,嚴信自不會眼看著小友的一雙兒女受委屈。 “你說的很是,不過衛(wèi)國公有心是他的,還是要叫阿靈回來叮囑幾句?!甭∨d帝想想又說了一句?;屎筝p輕點頭應(yīng)下,準備回頭便命人宣陳國公主進宮。 帝后二人想到讓陳國公主在無憂姐弟孝期中照顧她們,卻不知陳國公主不等皇后傳話,在驚聞楊氏猝然離世的消息之后,便立刻擺著全副鑾駕徑往靖國公府而去。 柳氏正忙的腳打后腦勺,忽聽下人回稟,說是陳國公主和駙馬過世吊唁郡王和太妃,柳氏立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陳國公主和剛剛過世的楊氏關(guān)系極好,那陳國公主又是大燕出名的護短之人,她不等接到喪報便擺著全副鑾駕前來,可是來者不善!此時柳氏才意識到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看上去很是軟弱可欺的楊氏后臺有多扎手。 柳氏再不甘心也得承認自己的品級實在提不上臺面,忙趕去慈萱堂回了陳老夫人,陳老夫人聽說陳國公主前來,眉間也是一緊,對上陳國公主這個帝后嫡長女,太后喜歡的孫女兒,手握重兵的國公府宗婦,特別是這個陳國公主同楊氏極親近,陳老夫人感覺很有壓力。 慌忙迎至正門,陳國公主的鑾駕已經(jīng)進了靖國公府大門,陳老夫人忙上前行禮接駕,口稱:“臣婦恭迎長公主鳳駕,接駕來遲還乞長公主贖罪?!?/br> “免了,含翠,扶陳老夫人起來?!币坏狼宕嗨穆曇魪蔫庱{中傳出,一個身著雪青六品女官服色的宮女立刻上前輕輕的扶了陳老夫人一把,陳老夫人也沒敢借這含翠之力,只由珊瑚碧璽扶著站了起來。 兩個宮女將素珠垂簾并素紗車幔挑起,陳國公主莊靈緩緩 走下鑾駕,只見她身上穿著銀藍素錦公主品服,頭戴素銀鳳冠,冠上竟無一絲顏色寶石,只用素白珍珠一色鑲嵌。再配上她那冷若寒霜的面龐,陳老夫人怎么會不明白陳國公主哪里是來吊唁,分明是怕靖國公府委屈了季無憂季無忌姐弟,這是來給她們撐腰了。 ☆、第十九章明彈壓 就算對陳國公主的來意一清二楚,陳老夫人也不能怎么樣,只得親自引著陳國公主往靈堂祭拜。 陳國公主一進靈堂便看到兩口并排擺放的棺材,一口是金絲楠木一口鐵檣木,金絲楠木那口是季之慎的,鐵檣木那口自然是太妃楊氏的。陳國公主的臉色越發(fā)冷冽,輕輕的哼了一聲,顯然對于靖國公府只給楊氏準備了鐵檣木的棺材很不滿意。 陳老夫人的眉頭始終緊皺著,她如何不知道陳國公主的意思。只是楊氏年輕,又是剛剛被封為太妃,府中如何就能備下與之品級相配的棺材。蒼猝之間能尋到這一口難得一遇的鐵檣木棺材已經(jīng)是不容易了。 陳國公主看著小姨媽的棺材,腦中浮現(xiàn)出楊氏的音容笑貌,她心中悲痛難當(dāng),勉強撐著上香祭了靈,便伏在棺蓋上哀哭起來。 陳國公主一哭,本就跪在一旁謝吊,一直綴泣著的季無憂季無忌姐弟也放聲哭了起來。靈堂內(nèi)外的人也都陪著哭了起來。 陳國公主雖然悲痛小姨媽的過世,可是比起已經(jīng)過世的小姨媽,兩個表妹表弟更要緊些,她撫棺哭道:“小姨媽,靈兒知道你放不下無憂無忌,靈兒一定會好好照顧她們的。小姨媽別為她們擔(dān)心……” 陳老夫人和柳氏聽了這話都覺得既刺耳又刺心,偏又不能說什么。陳老夫人城府深,倒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可柳氏到底年輕,這陣子cao持兩樁白事,著實也受了些辛苦,便有些忍不住了,自打楊氏死后,她明里暗里就沒少受敲打,特別是很受了婆婆陳老夫人不少氣。柳氏最氣的就是這點,明明婆婆平日對大嫂楊氏只是面子情,背地里沒少給她使絆子,偏到了這會兒又做起慈愛婆婆的款兒,直把楊氏說成她最好的兒媳婦,恨不得叫別人替楊氏死了。 雖然陳老夫人沒有明說,可柳氏疑心出暗鬼,總覺得婆婆指的別人就是自己,此時又聽陳國公主說了那一番話中有話的話,柳氏腦子一熱便開口道:“看公主說的,大嫂雖然不在了,府里還有婆婆和我們,斷斷不能委屈憂姐兒和忌哥兒的?!?/br> 陳國公主正想尋個話頭敲打靖國公府之人,可巧柳氏便將話頭遞了過來。只見陳國公主俏臉凝冰,一雙鳳目冷冷掃過陳老夫人和柳氏,陳老夫人還算穩(wěn)的住,柳氏卻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這長公主之威可不是容易承受的。 陳國公主的目光在陳老夫人和柳氏身上略略一轉(zhuǎn),便看向跟著來的嬤嬤。只見那嬤嬤板著臉冷喝一聲:“大敢,公主面前也敢擅自開口?!?/br> 柳氏一怔,她又沒說什么不敬之言,那嬤嬤看服色不過六品,憑什么斥責(zé)自己這個從五品的誥命。這口氣柳氏怎么都順不過來,只硬生生的瞪著那個嬤嬤,竟是一副對抗到底的意思。 陳老夫人見二兒媳婦如此沒有眼力勁兒,不由氣的在心中暗罵:“蠢貨?!彼娏纤狸裰坏皖^,不得不低聲斥道:“混帳東西,公主的話也敢亂接,還不跪下陪罪?!?/br> 柳氏的臉有些漲紅,畢竟靈堂之中除了陳國公主陳老夫人季無憂季無忌姐弟之外,還有她的兩個親生女兒以及服侍的丫鬟婆子們。柳氏如何能在這些人面前失了體面。 見柳氏沒有動彈的意思,陳國公主看著陳老夫人淡淡道:“前兒進宮瞧太后娘娘,娘娘還說起老夫人對晚輩最是慈善,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陳老夫人眼神一閃,臉色卻沒有變化,只是恭敬的說道:“太后娘娘謬贊,老身實不敢當(dāng)?!?/br> 柳氏聽了這話,再不情愿也得膝下一軟跪了下來,垂頭口稱:“臣妾知錯,請公主寬恕?!?/br> 陳國公主看都沒看柳氏,只掃了靈堂中眾人一眼,淡淡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身為臣下最要緊的是守本份,牢牢記住上下尊卑之分?!?/br> 柳氏幾乎要將牙齒咬斷了,她自來何曾受過這些屈辱,特別是當(dāng)著兩個女兒的面。 跪在季無憂后頭的季繡云和季弄云偷眼看著自己的娘親跪在陳國公主面前,如同奴仆一般被訓(xùn)斥,兩人心里都極不是個滋味。季繡云小臉漲的通紅,原本放在地上支撐身體的雙手緊緊攥了起來。 季繡云是二房嫡長女,又慣會討陳老夫人的喜歡,是以她覺得自己在府中地位比季無憂差不多少,如今見娘親受氣,自是受不住的,只見她用力撐地,顯然是要站起來。 只是季繡云還沒有將站起來的行動會諸實施,便跪在身旁的meimei季弄云死死拽住胳膊,季繡云轉(zhuǎn)頭怒視meimei,季弄云飛快的用做口型的方式說了一句話,季繡云如同xiele氣的皮球一般立時軟了下來。她只恨恨的瞪著跪在自己前頭的季無憂,眼光仿佛如利箭一般射了出去。 柳氏臊的滿臉通紅,卻不能不垂頭小聲稱是。陳國公主說完之后便不再理會柳氏,只抬腳快步走到季無憂和季無忌的身邊,蹲下身子將她們一左一右擁入懷中,兩手摩娑著表妹表弟的頭,輕聲道:“無憂無忌,別怕,姨丈姨媽只是去了遠方,她們心里一直記掛著你們的。” “靈兒jiejie……”季無忌哭著叫了一聲,便死死抱住陳國公主的頸子大哭起來。在季無忌心中,陳國公主是僅次于娘親的存,他簡直把陳國公主當(dāng)半個娘親。 陳國公主出閣之后參加的第一個社交活動就是季無忌的滿月禮。在滿月禮上陳國公主被季無忌澆了好大一泡童子尿,結(jié)果一回府就被查出一個月的身孕,是以陳國公主一直把季無忌當(dāng)成自己的小福星,季無忌生的又好看,在孕期之中陳國公主可沒少親近季無忌,十月分娩果然一舉得男,生了個足足八斤的大胖小子。是以對季無忌,陳國公主不僅僅把他當(dāng)成姨媽家的小表弟那么簡單,簡直是當(dāng)兒子一般的寵著,甚至比寵自己的兒子還要厲害些。 小孩子最知道誰對自己好,是以季無忌一直忍著沒敢痛快大哭,如今見到最疼愛自己的靈兒jiejie,小無忌如同找到依靠一般,只死死巴著陳國公主挖心掏肝兒的痛哭起來。 陳國公主心疼極了,若非季無忌必須守靈,她直想立刻把小無忌帶回公主府,絕不叫他承受這樣的痛苦。 “無忌,聽靈兒jiejie的話,咱們不哭,姨丈姨媽最喜歡堅強勇敢的小無忌!”陳國公主強忍心酸柔聲撫慰季無忌,拿著帕子親手擦去他臉上的淚水。 此時柳氏還跪著地上,她跪的位置正處于楊氏的棺前,也不曾跪在墊子上,不一會兒寒意便透入雙膝,柳氏身子搖了搖,便想站起來,不想她動了動卻發(fā)現(xiàn)裙腳被人踩住,柳氏悄悄回頭一看,見暗暗踩住自己裙子的正是婆婆陳老夫人。 只見陳老夫人暗暗狠瞪了柳氏一眼,柳氏驚的趕緊回頭,一回頭便看見楊氏的靈位,柳氏不由的打了個冷顫,一股寒意油然而生,柳氏臉色刷的白了,別人不知道內(nèi)情,可是她心里清楚,做了虧心事,柳氏又怎能不驚心! ☆、第二十章受驚嚇 安撫勸慰了季無憂季無忌姐弟許久,陳國公主方才站了起來,轉(zhuǎn)身之后看見柳氏呆愣愣的跪在靈前,臉上盡是恐懼之色。陳國公主皺皺眉頭,突然開了口。 “柳二夫人怎生還跪著?” 這句話在靈堂突兀響起,嚇的柳氏身子猛的一顫,竟然仆倒在地上。 柳氏一倒,驚的陳老夫人急忙收回暗暗踩住柳氏裙子的腳,沉沉道:“老二家的怎么了,鄧嬤嬤快去看看?!?/br> 鄧嬤嬤上前將柳氏的身子扳過來讓她臉朝上,只見柳氏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眼睛緊緊的閉著,牙關(guān)死死的咬著,象是受了什么了不得的驚嚇,身子也在輕微的抽抽著。 原來陳國公主說這句話時刻意用了楊氏生前的語音語調(diào),就連語氣也象個六七成,莊靈本就是楊氏的親外甥女兒,平日里又極親近,學(xué)楊氏說句話什么的對陳國公主來說是再容易不過的。 柳氏剛剛對上楊氏的靈位,想著自己對楊氏做過的事情,她正怕楊氏死不瞑目回來找自己算帳,心里正虛的厲害,不想耳旁又突然響起仿佛楊氏的聲音,柳氏怎么可能不被嚇暈。 跟柳氏的宋嬤嬤見自家主子暈倒,忙上前替下鄧嬤嬤,她先是掐柳氏的人中,下了大力氣掐,才將柳氏掐醒。待柳氏醒后宋嬤嬤一面用手捋柳氏的前胸順氣,一面仰頭看向陳老夫人懇求道:“老夫人,我們夫人連日為王爺太妃之事cao勞,幾日不曾正經(jīng)吃東西了,晚上也難歇個踏實覺,求老夫人允我們夫人回房暫歇一歇?!?/br> 陳老夫人沒有說話,只用眼睛去看陳國公主,陳國公主自不會接這個茬兒,只看著季無憂和季無忌說道:“無憂無忌,雖則你們在守靈,卻也不能糟踏自己的身體,須知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可有一絲損毀,否則便是極大的不孝,你們可記住了?” 季無憂一聽明白了,立刻同弟弟輕聲應(yīng)道:“是,無憂(無忌)明白?!?/br> 陳老夫人被陳國公主一句話堵的差點兒透不過氣來,這算什么,仗著公主之勢明晃晃的欺負人么,柳氏明明是為老大兩口之cao持后事累的,怎么到了陳國公主這里竟成了老二媳婦不孝!柳氏怎么說也是她的二兒媳婦,打狗還要看主人,這陳國公主竟是一絲面子不留,以為你是公主,我便真奈何不得你么?陳老夫人心中漸漸起了恨意。 柳氏臉上更是白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的,完全是被陳國公主的話給氣的,可是偏又說不出道不得,她只能生生受著,連一點兒反應(yīng)都不敢做出來。 跟著陳國公主的徐嬤嬤眼力毒的很,一眼便看出陳老夫人和柳氏的不甘與怨毒,心中不免有些擔(dān)憂。她知道自家公主是來給小郡主小王爺撐腰的,只是這會不會太過了?不管怎么說小郡主和小王爺還是要和陳老夫人還有柳氏一起生活的。若是將她們得罪狠了,受苦的還是小郡主和小王爺啊。 徐嬤嬤心中再擔(dān)憂,面上卻不顯,只上前輕聲勸道:“公主,您出來的時候不短了,小主子該醒了。若是小主子醒來見不到您,可沒人能哄的住他啊。” 想到兒子嚴玉棠,陳國公主眼中方蘊了笑意,輕輕點頭道:“本宮知道了?!?/br> 季無憂知道表姐是特意來給自己姐弟撐腰的,心里已然非常感激了,表外甥嚴玉棠才兩歲,正是粘人的時候,她不能讓表姐再留下來了。 “靈兒jiejie快回去吧。等出了孝無憂同弟弟再一起去看玉棠?!奔緹o憂輕輕拉著陳國公主的手,輕聲說了起來,她因連日哭靈,聲音不復(fù)平日的清靈,帶了幾分沙啞,聽上去更讓人心疼。 陳國公主輕輕點頭,溫柔的撫著季無憂和季無忌的頭,輕聲說道:“無憂,無忌,靈兒jiejie真不放心你們,又不能一直陪著你們,就讓jiejie身邊的徐嬤嬤和崔嬤嬤留下來服侍你們吧?!?/br> 陳國公主此言一出,陳老夫人和柳氏臉色都微微起了變化,昊極院有個寧嬤嬤已經(jīng)讓她們做起事來很不方便了,如今又多了兩個一樣從宮中出來的徐嬤嬤和崔嬤嬤,日后行事就更不便宜了。 季無憂心中極是感激,仰頭看著陳國公主,輕輕說道:“謝謝靈兒jiejie。” 陳國公主愛憐的看著季無憂,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俯身在她耳旁低低道:“無憂,憑什么都不怕。” 季無憂重重點頭,眼神很是堅決,陳國公主眼中方才流露出一絲安心的笑意,命徐嬤嬤和崔嬤嬤上前給季無憂和季無忌磕了頭,她這才擺駕離開了靖國公府。 陳國公主一走,柳氏自然立刻離開靈堂,這里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她總覺得楊氏的鬼魂充斥著靈堂的每一個角落。 柳氏回到房中仍然心神難安,她死死抓著宋嬤嬤的手不松開,卻也不說出了什么事情。宋嬤嬤見柳氏神情不對,忙將丫鬟們都攆了出去,一手讓氏攥著,一手輕拍著柳氏的背,忍痛低聲問道:“夫人,您是怎么了?” 柳氏只死死的咬著牙不說話,宋嬤嬤也沒辦法,只能這么僵持著。突然,柳氏驚叫一聲跳起來道:“快把繡云弄云接回來?!?/br> 宋嬤嬤一愣,忙說道:“夫人,大小姐二小姐正在守靈?!?/br> 柳氏忽然大叫道:“守什么靈,老爺和我活的好好的,快叫她們回來……” 宋嬤嬤聽了這話雙眉立刻緊緊皺了起來,她想說什么,只是看到柳氏那驚惶失措的樣子,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片刻之后宋嬤嬤輕聲道:“也該吃午飯了,奴婢這就去接兩位小姐回來用午飯?!?/br> 柳氏聽了這話立刻松開宋嬤嬤的手,急急叫道:“快去快去。” 宋嬤嬤忙忙去了,在靈堂外正遇上趙嬤嬤。見趙嬤嬤手中拎著個烏木包銀三層大食盒,宋嬤嬤忙微笑招呼道:“趙jiejie,來給郡主王爺送飯么?” 趙嬤嬤見是宋嬤嬤,便點了點頭,溫和的說了一句:“是啊,怎么宋meimei沒送飯?”自開始守靈以來,季無憂姐弟的飯菜都是趙嬤嬤親手做好送過來的,而季繡云姐妹的飯菜也是由柳氏安排好打發(fā)人送過來的。故而趙嬤嬤沒見到宋嬤嬤拎著食盒,才會有此一問。 宋嬤嬤趕緊陪笑著說道:“夫人命接兩位小姐回去吃?!?/br> 趙嬤嬤聞言點了點頭,便不說什么了,只拐到靈堂旁邊的偏房去布置碗盤筋箸,讓春竹去靈堂請季無憂和季無忌過來用飯。至于季繡云姐妹為何要回去吃飯,趙嬤嬤一點兒都沒有多想,她心中想的只是如何服侍好兩位小主子。 ☆、第二十一章存私心 第二十一章存私心 因在熱孝之中,季無憂姐弟二人需得吃全素,偏季無忌又是個無rou不歡的孩子,他跟著jiejie進了偏房,看到趙嬤嬤已經(jīng)拿出來的菜盡是些青菜豆腐,不由的撅起了小嘴,悶悶的背著身子坐下,臉看著門口,就是不看桌上的飯菜。 季無憂看著弟弟這幾日瘦了一大圈的小臉,心中自是百般心疼,只是熱孝中只能吃素,這個規(guī)矩她也破不了。只能多想些辦法在規(guī)矩之內(nèi)給弟弟補身子了。 趙嬤嬤見小主子又鬧別扭,不似平日那般上來哄他,只是從第二層食盒中端出一只黑瓷蓮花蓋碗放到桌上,穩(wěn)穩(wěn)的將蓋子揭開,一股鮮香滋味立時充斥著整間偏房,引得季無忌立刻轉(zhuǎn)過身來,雙眼直盯著那只黑瓷蓮花碗。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季無憂看其黑如墨的碗中盛著雪白香濃的湯汁,隱約可見湯汁中沉浮著嫩紅翠綠的東西,雖還未嘗,清新香氣便已經(jīng)縈于鼻端。再看看季無忌剛才的神色,她知道今兒能哄著弟弟多吃幾口飯了。 “這是什么?”季無忌好奇的問了起來。 趙嬤嬤忙停下來躬身行了個禮,方才回道:“這是郡主特意吩咐為王爺做的五色素羹。王爺嘗嘗?” 季無忌急急點頭,趙嬤嬤忙盛了一小碗湯,季無憂接過去仔細吹涼了些才親手喂給弟弟。 季無忌乖乖的喝了一口,一雙沒精打采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扯著季無憂的衣袖叫道:“真好喝,jiejie也喝!” 季無憂見弟弟喜歡,眼中含了笑意,只輕聲道:“無忌先吃。用這個湯拌碧梗飯可好?” 季無忌乖巧的點頭,趙嬤嬤忙盛湯拌好碧梗飯,季無憂有心哄著弟弟多吃幾口,便還要親手喂他。只是季無忌卻用手抓著銀匙執(zhí)拗道:“無忌自己吃。jiejie,無忌已經(jīng)長大了。” 季無憂看著自從父母過世之后明顯懂事許多的弟弟,心中既心酸又驕傲,她強忍住眼中淚意,將飯碗擺到季無忌的面前,無比溫柔的說道:“好,我們無忌是大孩子了,就自己吃。” 趙嬤嬤看著一對小主子,心中的難過無法言說,只在心中暗自禱告:“天可憐見的,國公爺,夫人,您們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郡主和王爺平平安安啊!” 因趙嬤嬤煲的五色素羹滋味極為鮮美,季無忌就著湯吃了滿滿一碗飯,讓趙嬤嬤和春草赤霄等丫鬟喜的眼淚都涌了出來,自開始守靈到現(xiàn)在,總算小王爺有了胃口肯多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