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架在桌上進(jìn)退不得，聽信了他的話，軟下腰身摟住了他的背。

    他像是行軍一般，緩緩馳騁起來，進(jìn)進(jìn)出出她的身體。快感如水，瀕臨決堤，讓他長久以來的渴望得到宣泄，幾乎要捏碎了她的腰。

    她在他的韃伐征討間艱難吸氣，緩解痛楚，皺眉攀援上他的肩頭，痛得熬不住時，她就抓摑一下他的后肩背，留了點(diǎn)痕跡。待享樂攀升到頂點(diǎn)，他深深埋進(jìn)她的身內(nèi)，注入j□j，將她抱在臂彎里不放手。她微感不適，扭著身子要下來，他卻低喝道：“不要動，留一會兒?！?/br>
    謝開言依然不懂他要留什么，倦怠至極，趴在他的肩頭睡去。葉沉淵抱著她走向床幃，細(xì)細(xì)擦過她的身子，再沐浴了一遍，挨著她睡下。

    睡到半夜，她怕冷，躬身挪到他的懷里，發(fā)了夢魘一般低喚：“痛……痛……”

    他摸摸她的額頭，不覺燙，立刻會意過來燃上了燈。就著燈光他查看一遍她的裸身，果然看到在歡好之后，雪白肌膚上浮起了青青紫紫的痕跡。他憐惜不過，替她抹了一層清涼藥膏，看住她的雙手，不讓她隨便亂抓，安靜地守護(hù)她到天明。

    紅燭滅，輕煙散，紫紅綃帳內(nèi)，謝開言好夢方酣。葉沉淵親了親她的臉，穿好衣袍，去廳堂完成她的早禮儀式。

    洞房花燭夜后的生活照例進(jìn)行。

    ☆、回來

    晨起之后,謝開言去了海邊峽口。碧天遠(yuǎn)闊,鷗鳥盤旋,縱目所見皆是亮麗夏景,卻不見昨日浮島似的大船。她暗自納悶，身后傳來熟悉的冷檀衣香,沁入心脾，讓她不去提防來人將她抱了滿懷。

    “夫君家怕是有很多財(cái)物吧,提次親居然要用那么大的樓船，”

    謝開言站在葉沉淵懷里并沒有動，夏風(fēng)拂面,吹散了自昨晚便染上的燥熱感。她在風(fēng)中嗅到了花香，只覺舒適，站得久了,也不愿輕易離開海邊。

    葉沉淵卻是想著該怎樣將她哄走，他與謝七有默契，不去提話頭，引得謝開言思憶往事。她的記憶有無，對他們而言，并不重要。令羽村明訓(xùn)不問過去，謝七只想他的大小姐過得自在、開心，至于旁生的一切事，他向來不干預(yù)，大有順其自然之意。

    葉沉淵因此抓住時機(jī)娶到了謝開言，視作珍寶一般，小心陪在她身邊。

    “你那時晨睡未醒，也看到了樓船么？”葉沉淵親了親謝開言的臉，在她耳邊低語道，“你家夫君有一半華朝血統(tǒng)，家資極豐厚，要是不信，就隨我一起回去看看。”

    謝開言的確好奇過李葉的出身，每次問葉沉淵，都被他三言兩語擋開。他一向不去解釋什么，她又不樂意費(fèi)勁去想，連謝七見她發(fā)呆時，也會催促她笑一笑，不準(zhǔn)再去想以前的事。由此她便推測，往事大概過于沉痛，與謝族現(xiàn)在的訓(xùn)令規(guī)矩相悖，只有聽信了謝七的話，朝前走才是正確的。

    “以后再去吧?！?/br>
    謝開言一旦想通問題，眉目就變得柔和開來，像是解凍的春水。葉沉淵趁機(jī)拉住她走去林子里，指著他親手搭建的綠藤秋千說：“試一試?！?/br>
    謝開言遲疑地蹬上秋千，在推力之下蕩上了半空。夏風(fēng)吹動她的紗裙，飛揚(yáng)起繁復(fù)的衣飾花紋，她的長發(fā)也在風(fēng)聲里流蕩著，像是來回?cái)[動的煙云。她越蕩越高，抿嘴笑得極歡樂。

    葉沉淵站在一旁問：“蕩個秋千就能這么高興？”太子府的那一架，比這漂亮多了，也不見她蕩上一次，回頭望上一眼。

    她在風(fēng)上歡呼：“我能看得很遠(yuǎn)！那邊有茶田、木屋！還有一道石窟陣！”

    他低語：“看來你還是喜歡走出去，到處觀賞下風(fēng)景。”

    余下的話，不需要他說，他和謝七心里也是極明白的。他們都舍不得讓她單獨(dú)出游，四處走動，無非是因?yàn)樗麄儝炷钏?，想將她留在身邊?？伤男木硡s是開闊的，年少時，就喜歡鑿空訪仙，尋一尋桃花源，即使現(xiàn)在失去了記憶，她依然執(zhí)著于搜尋珍奇之物，將它們一一編錄進(jìn)《海外異志》里。

    葉沉淵走去竹廳準(zhǔn)備午膳，提著食盒返回，謝開言已在網(wǎng)繩編織的軟床上熟睡。她的唇淡淡抿著，雪白肌膚上還染著一層胭脂霞色，一朵樹花悠然落下，撒在她發(fā)絲旁，將她的睡容襯得極恬靜。他安靜看了一刻，終究忍耐不住，低頭在她唇上親吻起來。

    謝開言驚醒，含混道：“你想干什么……也不害臊……”

    他的手已探入她的春衫內(nèi)，握住了一側(cè)的脂玉，手感下的柔軟還在輕輕起伏，惹得他氣息加重，嘴唇更是忙個不停。

    她翻身下了軟床，跑去了樹后，掩住了衣襟。

    他呼吸吐納一刻平息欲念，才穩(wěn)住了聲音喚道：“你過來?！?/br>
    謝開言從樹后露出一張臉看他：“你客氣些我才會出來?！?/br>
    葉沉淵壓低了聲音：“我已經(jīng)足夠客氣了，昨晚你是第一次，才費(fèi)了我不少力?！?/br>
    她聽懂了，臉紅：“你又扯些其他的事?！?/br>
    “今晚不談其他事，讓你試試我的正經(jīng)?！?/br>
    她只想躲得更遠(yuǎn)，躡足走向旁邊的一棵樹，耳角下的紅暈還沒有消散。

    葉沉淵喚道：“過來吃些糕點(diǎn)?！彼谑_上擺好桌布湯食點(diǎn)心等物，不出片刻便整治出了一頓午膳。見她已經(jīng)躡足摸出了林子，他不禁笑道：“跑還遠(yuǎn)也要回到我懷里?！?/br>
    謝開言去了溪邊洗草籽，曬在紗繃上，看見一隊(duì)隊(duì)烏衣子弟負(fù)箭經(jīng)過，忙問道：“去哪里？”

    他們眾口一詞回答：“七哥喚我們cao練一下陣型?！?/br>
    她提裙涉溪而過，跟在他們身后去了練武場。

    謝七照舊心急火燎趕過來說：“大小姐新婚就舞刀弄槍，多不吉利，去內(nèi)堂給我們燒些茶水吧。”

    謝開言奇道：“以前不也是我站在隊(duì)前，帶大家進(jìn)行騎射訓(xùn)練的嗎？”

    謝七只是苦勸，見未取得成效，最后把話挑明了說：“打打殺殺的事由我們男人來做，大小姐應(yīng)該像往常一樣，在幕后定下計(jì)策就行。再說大小姐好不容易回到族內(nèi)，千萬不能再有任何閃失了?！?/br>
    謝七身后子弟都笑著點(diǎn)頭，眼神極懇切，示意謝開言不用親自上陣cao勞。

    謝開言站了片刻就被謝七恭敬請出練武場。她磨蹭走向內(nèi)堂，燒水做點(diǎn)心的嫂子們又推著她出門，說盡了好話，就是不讓她cao心一點(diǎn)事。

    最后，無所事事的謝開言只能走回了林子里。

    葉沉淵坐在石凳上等她，夏花燦爛，綻放在他衣袍旁，他輕抬袖角，就掩住了滿枝芳華。風(fēng)拂過送來暗香，他笑得悠然。

    謝開言選了石臺那側(cè)坐下，拿起半冷的糕點(diǎn)咬了一口。

    葉沉淵試了試湯水溫度，見是熱的，才遞給了她。她接過陶碗喝下一半，額上微風(fēng)拂過，一朵秀色晶瑩的夏花別進(jìn)了她的發(fā)髻，動作之輕，竟是令她渾然不覺。

    他垂下袖袍安坐如山。

    她仍在憂慮謝七等人對她過分保護(hù)的決策與舉止，想得出神，不由得皺起了眉。

    葉沉淵伸手彈了彈她的眉說道：“不用想了，跟我來，準(zhǔn)能讓你高興?！?/br>
    收拾好食盒后，葉沉淵帶著謝開言來到竹廳里。他調(diào)水和面，在砧板上捏出兔子、松鼠模樣，給她新做了兩碟糕點(diǎn)。

    “燒火?！?/br>
    一聲令下，她乖乖走到灶膛后燒火，看他蒸出了雪白的兔子糕、蹲立的松鼠像，捧在手里舍不得吃掉。

    他洗凈手走近了說：“多跟我住幾日，越會發(fā)現(xiàn)我的好處，到以后你怎么辦？”

    她捧著瓷碟左右看，隨口道：“什么怎么辦？”

    “我要回去處置事情，你不跟來，難道不會想我么？”

    “想的。”

    “還要舍不得。”

    “好?！?/br>
    “那你應(yīng)該怎樣做？”

    謝開言放下兔子糕認(rèn)真答道：“我會使勁想你，對著你的繡像焚香禱告，求老天保佑你快些回來。如果你還沒有回來，我就外出搜尋珍奇事物收錄進(jìn)畫冊里，也學(xué)著你那樣子，每月寄出一張素箋，告訴你我去過哪里，看到了什么——你說這樣好么？”

    葉沉淵笑了笑，沒說出一個字。她并不期盼他能回答，徑直走到竹車旁采了幾根松針，塞進(jìn)松鼠糕點(diǎn)手里，給它裝起了小小的叉刺。水甕上照出她的模樣，頭戴一朵妖嬈夏花，面相笑得十分傻氣。她低頭瞥見了倒影，也不在意，仍然采了更多的竹葉松針，一一裝扮起糕點(diǎn)來。

    晚上沐浴過后，謝開言纏著葉沉淵一起下五獸棋。在那方小小的戰(zhàn)場上，她橫沖直撞所向無敵，視柵欄陷阱如無物，一旦葉沉淵出動火力來阻擋，她就拈起他的棋子丟向棋盤外，毫不猶豫地說：“你的武器失效了，再想辦法吧。”

    葉沉淵看看被她扔得滿桌的棋子，沉默半晌，最后才說道：“你絕對是高手，我愿意束手就擒?！?/br>
    她要求繼續(xù)下棋，他卻將她抱進(jìn)懷里，坐到了燈彩下。

    她的臉驀地紅了，開始掙扎起身子，低聲道：“你，你難道還想在光亮的地方，做些大不雅觀的事？”

    他瞥了她一眼：“我原本沒那個意思，你倒是提醒了我。”

    她越發(fā)掙扎，臉頰沁出了紅水霞。他卻笑著取過一柄小刀，將她的手握住，開始修剪她的指甲。他的氣息圍住了她，送過來一陣淡雅的熏衣香，低下的眉目又是那樣溫和，讓她安靜地看著他，看他嘴邊的笑意落下去，仿似一串雨珠，滴滴砸進(jìn)了她的心湖里。

    “傻瓜在看什么？”他在靜柔燈輝下淡淡問道。

    她將頭擱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你曾說我們極為熟悉，那我以前是否喜歡過你？”

    “喜歡。”

    謝開言用心想了想，問道：“既然喜歡，那又為什么我記不住你？”

    葉沉淵放下她的手指，抬頭看了她一眼：“你好好想想，平時喜歡做哪些事？”

    “飲茶、畫畫、吹笛子?！?/br>
    “你以前在謝族時也是這樣喜歡么？”

    謝開言努力回憶往事，遲疑地?fù)u了搖頭。

    葉沉淵笑道：“那只能證明一件事，你是受我影響才養(yǎng)成了這些愛好?！?/br>
    謝開言頗感震驚：“好像是這樣的……”所以她總覺得有一些似是而非的影子留在她記憶里，無論過了多久，經(jīng)過了幾次相同的處境，她都能朝著他走過去，就像是踽踽獨(dú)行在夜色中，突然受到了光彩一般的指引。

    “因此你只是忘記了我的長相，并非是記不住我?！?/br>
    她細(xì)細(xì)思索：“是么？聽著有些道理?！?/br>
    他篤定答道：“想當(dāng)初你為了我尋死覓活，還不準(zhǔn)我與其他女子親近，這都是不容置疑的事?！?/br>
    她摸了摸臉，遲疑道：“我以前竟是那樣……兇悍么？”

    他笑著親了親她的唇：“無論你哪樣我都喜歡?！?/br>
    葉沉淵拉著謝開言走到水盆旁，在調(diào)配好牛乳水脂里細(xì)細(xì)搓著她的手指。她問道：“這是干什么？”他低語道：“洗后變光滑些，抓了不痛?！?/br>
    待葉沉淵將謝開言抱進(jìn)床幃之中，她是否因?yàn)槭懿蛔∷牧Φ蓝ネ此呀?jīng)渾不在意了。

    謝開言蜷在紫紅綃帳一角，所有衣衫被扯走，做著最后的抗?fàn)帯?/br>
    “停一宿，成么？”她央求道，用手推開他欺近的嘴唇，“昨夜真的很痛。”

    葉沉淵逼得她無路可退，將她抵在床柱上，低頭細(xì)細(xì)吻著軟玉溫脂。她的肌膚雪白無瑕，像是沁了一層蜜，引得他不斷吞吐她的胸，無暇他顧。

    謝開言頓顯手足無措，細(xì)碎喚道：“癢……痛……”并拉過涼枕橫在胸前。

    他一手奪走涼枕，一手摟住了她的腰，讓她不能掙脫。他吻下來時，輕重緩急各不一致，她被他撩撥著，被他掌控著，不禁細(xì)細(xì)呻,吟出聲音。他撫弄一刻，覺察到她已經(jīng)完全放開了身子，才低聲說道：“你是想看著我做，還是不想看著我做？”

    他的嘴唇雖然已從她的玉峰上挪開，手里的功夫卻沒有消停過。她的神智幾乎被奪走，偏要在他的揉捻下回答他的話：“做什么？”

    他又含住了她的峰尖，含糊道：“那些大不雅觀的事?！?/br>
    她隨著他的吮吸力道挺起了胸脯，顫巍巍地吸氣。白玉上突然浮起一粒嬌柔紫珠，跳動在他的口舌里，散出一點(diǎn)幽香。他感受到了蓬勃而起的欲念，又催促她一遍，要她做出選擇。

    謝開言竭力在他的折磨中找回清明神智：“當(dāng)然是……不想看著你做……大不雅……”

    葉沉淵低聲笑了笑，突然翻過她的身子，將她跪伏在自己身前。她惶急想喚，他已經(jīng)發(fā)力沖進(jìn)來了，馳入她的深谷幽壑地。

    她被他撞得生受不住，伸手拉住了綃帳，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此后的歡好中，她便明白了，床幃間的他不似平日那般溫和，無論他問什么，最好一概不答。

    濃夏，丁武傳來飛信，向葉沉淵稟告水軍已結(jié)集待發(fā)，可乘風(fēng)駛向土佐海島。

    令羽村祠堂前，一千烏衣子弟備好弓弦箭鞘，站在謝七之后，看他焚香祭告先祖。

    謝七躬身拜禮，說話擲地有聲：“我謝族忠肝義膽，可比烈日秋霜。今日出戰(zhàn)，齊身進(jìn)退，破城殺敵，勢必留名青冊！”他用一雙明朗的眼睛徐徐掃過眾子弟面目，揚(yáng)聲道：“土佐幕府多次侵犯我海島，實(shí)則是想打開大隅海峽的門戶，占盡水底礦藏。我們不能姑息幕府的殺戮與侵略，痛擊過去，守護(hù)這最后一方凈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