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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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明珠心中一動,笑道:“不必了,你們聽一聽也是好的,也好幫我想法子。若是事兒不要緊就罷了,若是要緊,說不得還得勞動你們替我辦一辦呢?!?/br> 她心中想著,不是光陳頤安說與她夫妻一體,把自己的產(chǎn)業(yè)人手交給她打理,斷沒有自己的產(chǎn)業(yè)倒只是自己的這樣的道理,她的嫁妝放到外書房來一起打理豈不是更好? 橫豎自己手里的人也用不得,還不如趁如今一并挪過來,既是倚重,也是為了自己便宜。 墨煙和忍冬見她這么說,便不好走了,站到了鄭明珠后面去。 墨煙便覺得少夫人這手段是越發(fā)高明了,先是提了自己,便把玲瓏名正言順放進外書房,說的是學一學,歷練一番,但如今外書房有了少夫人的人,這監(jiān)察的作用自也是不容小覷,如今連她自己的嫁妝看起來也要放到外書房來一起打理,又是威懾又是倚重,恩威并施,這外書房自然就越發(fā)握的牢靠了。 郁長松這時才說:“小的只是懷疑,因沒核查到實據(jù),不敢貿(mào)然來回少夫人,昨兒去見了二小姐,又與幾位大掌柜連夜核過了,這才敢來回?!?/br> 那就是說,查到實據(jù)了? 鄭明珠點頭:“郁掌柜請說?!?/br> 郁掌柜拿出一些東西雙手遞上,墨煙忙上前接過交給鄭明珠,鄭明珠一看,這便是貨物進出的提單,這東西她真是再熟悉不過了。 當初有商家到唐家進貨,商量好價格數(shù)量,也有先兌銀子的,也有后兌銀子,凡是數(shù)目大的,都統(tǒng)一交到唐白月手上,簽押蓋印,再送去庫里照著提單提東西。 而這個提單的底下,就是鄭明珠嫁妝里頭鋪子的貨單,在哪里買了多少東西,花了多少銀子,據(jù)此入賬。 郁長松說:“這上面一份是二小姐從庫里調(diào)出來的提單,下面一份是我從鋪子里抄來的貨單,兩份的數(shù)額并銀子數(shù)目都對不上。” 鄭明珠翻了翻,大致比對了一下,單是沉香那一項,出入就達兩百兩銀子,膽子倒不小。另外其他的香料,也都對不上。 郁長松見鄭明珠沒說話,想著她可能不懂,便解釋道:“原是因少夫人托了我,在鋪子里看一看,提調(diào)一番,想必也是有些不放心,小的也就多留心了些看著,別的也罷了,因香料這一塊小的倒替原本的東家管過些日子,我看了貨單便覺得有些不對,今年以來,外頭進來的香料多,價格是有下降的,怎么會還是去年的老價格,我想,二小姐掌事后為了穩(wěn)住局面,必不至于突然漲價的,是以便悄悄抄了兩份貨單,去求二小姐核查。昨日二小姐帶了幾位大管事連夜核對了,的確不對勁,小的才與二小姐商議,來回少夫人,請少夫人的示下。” 鄭明珠點點頭,庫房提單也算是商家機密了,按理是不輕易給人看到的,她便對唐菱月笑道:“倒是難為你了?!?/br> 唐菱月忙笑道:“怎么敢當jiejie這樣說,別說這樣的小事,便是再大的事,只要是jiejie的事,就是我的事,若是沒有jiejie,哪里還有唐家的今天?!?/br> 鄭明珠又笑笑道:“這進貨有時候因交割日子的關(guān)系,或許一張?zhí)釂畏至撕脦状翁嶝洠泦紊蠑?shù)目不對也是有的?!?/br> 這少夫人倒是個內(nèi)行,郁長松便說:“少夫人說的這情形也是有的,數(shù)目若沒有盤一盤,的確不敢說一定不對,但就撇開數(shù)目不說,貨物價格也是對不上的。” 鄭明珠又問郁長松:“那除了香料,還有別的嗎?” 郁長松說:“小的到鋪子上也才一個月不到,若不是熟悉香料這行,也發(fā)現(xiàn)不了這貨單不實。且這位林管事也是個謹慎人,大約也打聽過了小的,待我去了鋪子,這香料上頭,后頭的貨單就與二小姐手里的提單是一樣的了?!?/br> 這是他自己找死,鄭明珠自然無意就此放過,便笑道:“郁掌柜的意思,我已經(jīng)明白了,也虧得郁掌柜仔細,只如今我想,既然他有這樣大的膽子,那自然沒有輕易停手的道理,因著郁掌柜在那里,或許不大敢動香料,但別的呢,我那些鋪子雖小,涉及的倒是不少,既有綢緞布匹,又有藥材并珠子鋪子等,焉知別的沒有動靜?依我看,這事先不要鬧出來,郁掌柜回去把各鋪子的進貨上家都整理出來,你們先瞧一瞧,有熟識并信得過肯幫忙的,肯拿出提單看一看最好,或是能透露些庫里的價格也是好的,剩下的,便交到我這里來,我來想法子,再有郁掌柜多費心各鋪子的動向,有什么便打發(fā)人來告訴我。” 郁掌柜忙站起來答應了,唐菱月笑道:“jiejie說的極是,小妹雖不才,但我們唐家在這帝都倒也有些熟識長來往的叔叔伯伯,回頭小妹就去打聽,jiejie放心,必不會泄露風聲的?!?/br> 鄭明珠一笑,菱月meimei真是聰明伶俐。 見這事說定,唐菱月與郁長松也沒有多耽擱,便告辭出去了。 鄭明珠沉吟了一會兒,便叫了忍冬來吩咐:“這種事不是一個人能做出來的,你安排人手,悄悄兒的盯著林世全,他每天做了什么,見了什么人,都要一一的匯到你手里,你再跟我說一聲兒。再吩咐人查一查他的底細。尤其是……跟國公府那邊的人有什么要緊關(guān)系。” 這種事忍冬自然是駕輕就熟,便答應了一聲,自去安排人手。 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鄭明珠嘆口氣。 墨煙在一邊勸道:“少夫人也不必憂心,這人既然已經(jīng)露了馬腳,要查也就不難了。” 鄭明珠哪里是憂心,只是她也不好對墨煙明說,便道:“也罷了,這件事現(xiàn)在還沒查實,倒也不好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你今兒尋個空兒,親自去一趟國公府,替我送兩樣點心給琪哥兒,順便把這事回我嫂子一聲?!?/br> 墨煙笑道:“奴婢是伺候少夫人的,少夫人有吩咐自然是時時都有空的,奴婢這就去吧?!?/br> 鄭明珠滿意的點頭,這丫鬟果然有眼色,便叫她隨自己回甘蘭院,拿個竹編的黑漆食盒,裝了一碟如意芝麻卷,一碟玫瑰白果蜜糖蒸糕,吩咐道:“你替我給嫂子請安,這是我們府里新做的花樣點心,送與琪哥兒吃著玩,后日是二meimei出閣的好日子,我與大爺都要去的?!?/br> 墨煙領(lǐng)命去了。 不到一個時辰,墨煙便回來回話:“舅奶奶說了,家里一切都好,多謝少夫人想著,少夫人說的事兒她知道了,日后會留意的,若是有什么要緊的,自然打發(fā)人來告訴少夫人。” 鄭明珠正叫翡翠開了箱子找東西,預備著送去國公府給二meimei鄭明艷添妝呢,聽了墨煙的回話,便丟了東西坐下來,問了她那邊府里的狀況,國公府已經(jīng)在張燈結(jié)彩預備著二小姐出閣了,林氏如今掌家,雖然忙,還是特地屏退了眾人見了她,聽她回話,十分給這位已經(jīng)出嫁的大姑奶奶的面子。 鄭明珠很滿意,林氏那樣一個明白人,顯然會明白她的意思。 今天鄭明珠外書房立規(guī)矩,顯然瞞不過陳頤安,只是他卻并沒有提起,鄭明珠因是之前與他商量過,見他不問,也就沒有再說,只是當晚,大約四更天的時候,鄭明珠突然醒過來,剛翻一個身,卻見陳頤安睜著眼睛躺在一邊,看著帳子頂。 鄭明珠默然看了他微光中俊朗的輪廓一會兒,輕聲說:“你去看看她吧?!?/br> 宣紋到底從小兒就服侍他,后來又做了他的姨娘,人心總是rou長的,陳頤安也不會是例外。 陳頤安沒答話,也沒動。 鄭明珠索性坐起來勸道:“到底服侍了你這些年,你去看看吧?!?/br> 過了好一會兒,陳頤安才坐起來,嘆了一口氣。鄭明珠本來就不好多說,只也沒叫丫鬟,親手服侍他穿了衣服,點了個琉璃小燈,送他到房門口,自有外頭值夜的小廝聽著這動靜,早侯在門口,服侍陳頤安往后頭去了。 忍冬親自帶著人在后頭院子里辦這差使,方姨娘和楊姨娘的院子都門窗緊閉,鴉雀無聲,一點燭火都沒有,只有宣姨娘的院子里影影綽綽的人影,忍冬帶來的小廝和婆子都在外頭,忍冬輕聲勸道:“宣姨娘,這府里的規(guī)矩你是知道的,何必這樣拖延著鬧個沒臉呢?!?/br> 宣紋木著臉:“難道我這樣還是有臉了?你既說是少夫人吩咐的,就叫她來跟我說,躲著不出來算個什么?” 忍冬見她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也知道無法再勸,正要叫婆子們上前拉著出去,有個小子輕輕走進來,低聲說:“大爺來了。” ☆、也算反思 宣紋眼睛一亮,果然這只是那女人的吩咐,大少爺這樣早的時辰趕過來,必是來救她的。她就知道,大爺對她是另眼相看的,必不會眼看著她被那個女人整治。 宣紋便猛的站了起來,一把推開忍冬,撲到門口叫道:“大爺,大爺您救救奴婢啊。” 陳頤安走上臺階就停住了腳步,夜色中看不清他的容顏,只聽見他家常穿的灰藍色軟緞子袍子在夜風中微微作響,這是宣紋親手做的。 宣紋撲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衣服下擺,哀求道:“大爺明鑒,奴婢雖得罪了少夫人,卻是從來都一片心只為了大爺啊,求大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救救奴婢?!?/br> 沒有陳頤安的指示,忍冬也不敢有所動作。 院子里眾人更是都低了頭,不敢有一點動靜。 陳頤安也低下頭,看著匍匐在他腳下的這個女子,他還記得許多與她有關(guān)的畫面,稚齡的小女孩,漸漸長大的樣子,后來做了他的侍妾,又羞澀又甜蜜的笑容,那些溫存的言語,這是一個在他生命中有著十年痕跡的女人。 他還不夠鐵石心腸,所以,他才決定來看她這一次。聽一聽她有什么話想說。 陳頤安對她說:“你冒犯了少夫人一次,少夫人大度寬厚,沒有和你計較,反而抬了你姨娘,只是讓你離開外書房,你不思悔改,更設(shè)計陷害少夫人,這就是你的忠心?” 宣紋揚起頭,便是在微亮中陳頤安的容顏也如此俊朗無儔,這是她的癡戀,她雖身為下賤,但她這顆心,沒有人比得上她! 鄭明珠算什么,她糊涂、懦弱,什么也不懂,她根本就配不上大少爺,她只是有個高貴的身份,就能占據(jù)那樣一個位子,全天下最好的一個位子! 她憑什么? 她根本就不配。 宣紋緊緊抓住陳頤安的衣服下擺,流淚道:“大少爺,奴婢的忠心只有一個,奴婢的心里只裝得下一個人。這么多年,奴婢伺候大少爺,一直忠心耿耿,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為了個外人,就要把奴婢送到莊子上去,大少爺,奴婢這么多年的情分,少夫人就連這一點錯處都容不得嗎?” 陳頤安沒再說話,只俯身握住宣紋的手腕把她拉了起來,宣紋一臉喜色,大少爺果然還是念著她的:“大爺若是不喜歡,奴婢就去給少夫人磕頭賠罪去。” 陳頤安拉開她的手,對忍冬道:“罷了,你們辦差吧。” 宣紋一臉喜色凝結(jié),顯出愕然,表情顯得十分滑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說話動作,已經(jīng)被早有準備的忍冬帶著兩個手腳利落的小廝抓住,捂住了嘴。 宣紋眼睛睜的極大,望向陳頤安帶著無限的哀求憤恨,忍冬此時哪里敢多耽誤,連拖帶拉的就把她弄上了馬車。 兩個婆子爬上去,只聽到馬車里掙扎了一番,夾雜著嗚嗚的聲音,終于安靜下來。 忍冬垂手站在陳頤安跟前,等著他吩咐。 陳頤安一聲不吭,只看了一眼那依然亮著燈,卻沒有人的屋子,轉(zhuǎn)身走了。 衣擺揚起,初夏的夜風也冰涼。 鄭明珠自然也沒再睡,索性起來翻著東西,此時見陳頤安走了回來情緒不好,也知道他為什么情緒不好,自然勸是不好勸的,只得想法子說別的話來岔過去。 她把揀出來的首飾衣料等物都捧來給陳頤安看,因是給meimei添妝,首飾都是選的新的,新金的切面閃閃發(fā)光,翡翠簪面如一泓碧水,衣料揀了些花軟緞并七絲羅,連同上回衛(wèi)江俊送來的織金緞。 鄭明珠一樣樣的擺給他看,笑道:“大爺替我瞧瞧可還使得,若使得,今日就使人送過去了?!?/br> 陳頤安看了看,點頭道:“很看得過了,外書房我記得有新收的一對兒翡翠的鐲子,品相不錯,你叫他們拿出來加進去?!?/br> 鄭明珠應了,又打發(fā)丫鬟去外書房說,一邊又笑道:“大爺今兒起的早,眼看上朝還有一會子,不如索性吃了早飯去。我先前就吩咐了廚房趕早熬些粥。” 陳頤安道:“趕早了吃不下。” 鄭明珠又笑道:“有剛送來的杏仁酪,我記得大爺平日里也愛用的?!闭f著親自去舀了一碗遞過來。 陳頤安見她這樣殷勤小意,不忍拂她的好意,便接過來吃,一邊說:“你不用忙,坐下歇著吧,一大早就鬧的你不安生。” 鄭明珠笑道:“大爺怎么倒說這樣的話,我也做不了些什么,只是大爺不喜歡,我自然也就睡不著?!?/br> 陳頤安便握了她的手,說:“倒也虧了你,也不用別的,你便過來與我說說話就是了?!?/br> 鄭明珠只得坐到他身邊去。 陳頤安沉吟了一下,才皺著眉頭道:“我大約也是給她臉面太過,慣的她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br> 鄭明珠勸道:“大爺快別這么說,這與大爺有什么相干。這原也是個人秉性,有那真知禮的,便是再有臉面也是恭謹守禮的,那不懂禮的,自己也要尋了借口出來當自己分外不同些,與主子給不給臉面有什么干系?!?/br> 陳頤安點頭道:“你說的很是,只是委屈你了?!?/br> 他給宣紋臉面,另眼相看,鄭明珠便自始至終都待宣紋很客氣,便是挑戰(zhàn)了她正室夫人的權(quán)威,鄭明珠都是另辟蹊徑的處置,并沒有當眾給她沒臉。 這些,陳頤安自然是都看在眼里的。 此時他握住鄭明珠的柔軟的手,見她在燈下瑩光致致的俏臉,心中也不由的柔軟起來,把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片刻之后才說:“你放心?!?/br> 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鄭明珠知道他心情不好,自是比往日里更溫順柔軟些,也沒追問,只揀些歡喜的事與他說,再也沒半個字提到宣紋如何,兩人絮絮的說了一陣子話,見時辰差不多了,鄭明珠才叫了丫鬟,伺候著陳頤安換了衣服上朝去。 總算松一口氣。 六月初二是安國公府二小姐鄭明艷出閣的好日子,陳頤安因要去朝上,需晚些才去,鄭明珠一早伺候了陳夫人用了早飯,就回了娘家。 陳夫人還特地備了四色禮,讓她帶回安國公府。 安國公府張燈結(jié)彩,這是林氏掌家后的第一次大事,鄭明珠著意留心看了一陣,見下人來往待客都頗有章法,人雖多,卻不亂。 果然林氏是不用人擔心的。 鄭明珠見她忙,也沒有十分打擾她,只在院子里說了兩句話兒,又叫人奉上陳夫人送的禮,便不打擾她了,預備先去給安國公鄭瑾并鄭明玉請了安,再去正廳。 鄭瑾和鄭明玉都換了吉服,見了鄭明珠進來,兩人神情都頗為歡喜,問了鄭明珠些話兒,才讓她去正廳女眷處。 朱氏穿了一身杏黃的花開富貴的長袍,淺黃色撒花裙子,笑語盈盈的與人說話兒,她精心打扮過,看起來容光煥發(fā),富麗華彩,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如意。 朱家舅母,朱姨母也依然奉承在她周圍,還有些鄭明珠認不出來的女眷,笑語晏晏,頗為熱鬧。 鄭明珠笑著上前行禮,朱氏一臉歡喜的拉了她,問寒問暖,十分親熱,似乎毫無隔閡,鄭明珠不禁都要佩服她這樣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