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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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朱氏管家權(quán)被交給林氏,又被鄭瑾訓(xùn)斥,深究起來,鄭明珠正是源頭,可是此時朱氏依然如同第一次見面那樣,親熱非常,完全就是她從小疼愛的女兒一般,好像那些事完全沒有發(fā)生過。 當(dāng)然,要論表面功夫,鄭明珠也自然不會落于人后,她掛著一張笑臉,挨個長輩問候了一圈兒,才笑道:“我去后面看看二meimei去?!?/br> 朱氏便笑道:“是該去的,艷姐兒與你一向要好,今兒是她的好日子,正盼著你呢。這邊都是長輩,你坐著也是沒趣兒,和你姐妹們說說話兒去才好?!?/br> 鄭明珠笑盈盈的就帶著丫鬟往后頭小姐的閨房去。 走下后頭的階梯,剛轉(zhuǎn)過粉油影壁,鄭明珠卻聽到后頭朱家舅母趕著她叫:“外甥女兒,你且站一站?!?/br> 這個時候裝沒聽見似乎行不通,鄭明珠只得站住,笑問道:“舅母叫我?” 朱家舅母扶著個小丫頭子,身后跟著一個穿著大紅撒花裙子的年輕女子,看那穿著打扮,大約是個年輕媳婦。 朱家舅母走過笑道:“外甥女兒,前日我跟你說的那事,可有信兒了?” 鄭明珠眨眨眼,什么事? 瑪瑙在一邊見她不說話,情知她是忘了,便輕輕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啊,那個什么八竿子遠(yuǎn)的表哥的事,鄭明珠還真忘了,一來本來就不是交代給她的,她連情形都不大清楚,二來單從朱家舅母那說法就知道,這事兒陳頤安才不會理呢。 陳頤安那人多難伺候,鄭明珠怎么可能為此去觸霉頭。 鄭明珠也自然就不會理。 那朱家舅母身后的年輕媳婦,見鄭明珠這樣子的模樣,倒先冷笑道:“表妹真是貴人多忘事,你表哥的事求到你跟前,竟就忘了不成?虧的咱們一家子還在家里苦等呢?!?/br> 鄭明珠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和這樣的人打照面,聽這說話的口氣,倒不是她們求著鄭明珠,倒是鄭明珠求著她們了? 鄭明珠說:“原來是那事兒,那一日我不是就跟舅母說過了么,大爺說不成,我自然沒有法子?!?/br> 聽鄭明珠說的這樣干脆,朱家舅母有點(diǎn)急了:“哎呀,那日我不是說了,姑爺雖然辦不了,侯爺也該辦的了啊,你求求侯爺去,哪有個不成的?這點(diǎn)子小事那還不夠侯爺一辦的?!?/br> 怎么會有這樣沒眼色愚蠢的婦人! 鄭明珠都無語了。 那年輕媳婦見狀,一臉的不耐煩:“喲,竟然還有表妹也辦不了的事兒?我倒以為只要表妹開了口,這事兒自然也就成了。虧的大姑母這樣疼你,如今只是求你幫你表哥一點(diǎn)兒事,就這樣推脫,只怕是沒成心要幫忙吧??!?/br> 這真是求人幫忙的態(tài)度?這樣尖酸刻薄,鄭明珠雖說早知道這朱家舅母上不得臺盤,此時也是頗為不耐煩,順口答道:“是啊?!?/br> ☆、寧婉郡主 這句話一出口,鄭明珠就聽到身后不遠(yuǎn)處有人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那婦人登時柳眉倒豎,一手指著鄭明珠:“你……你竟然敢這樣說!” 鄭明珠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到后面有個女子聲氣慢騰騰的說:“沒瞧出來你一個無品級的婦人這樣有膽色,居然敢這樣指著縣主,文家五少奶奶才挨了她一頓打,我瞧著她也不會舍不得打你?!?/br> 那婦人滿臉怒氣,五官都有點(diǎn)扭曲了,扭個頭剛說了兩個字:“關(guān)你……”,剩下的話頓時就被吞進(jìn)肚子里去了,有點(diǎn)瑟縮的放下手來,滿臉怒氣變得又尷尬又膽怯,鄭明珠看得新鮮,便跟著扭頭去看這說話這樣放肆又這樣有趣的是誰。 回頭只見一群丫鬟簇?fù)碇粋€穿的金碧輝煌的女子,三十左右的年紀(jì),頭上那支鳳釵端端正正十分閃耀,一身兒的打扮富麗堂皇,濃眉大眼,直如一朵牡丹花般端貴大氣。 鄭明珠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大表姐。 這是誠親王府的嫡長女,宗室近枝這一代的第一個女孩兒,寧婉郡主。 朱舅母和那年輕媳婦都忙行禮請安。 雖說大表姐是郡主,自己只是縣主,自然是要低些,可是人家一出場就如此威勢赫赫,反觀自己,實(shí)在差的太遠(yuǎn)了。 果然氣勢這個東西并不完全與等級封號有關(guān),鄭明珠被那些親戚拿捏慣了,自己上趕著給她們臉面,這才是她們這樣囂張,肆無忌憚的原因。 寧婉郡主說話聲氣比較慢,可話卻一點(diǎn)兒不輕省,她對鄭明珠笑道:“我剛才遠(yuǎn)遠(yuǎn)兒的聽到這邊說的熱鬧,依稀是問你什么表哥的事你沒辦好?是哪家弟弟,你告訴我,我來替你辦?!?/br> 寧婉郡主身為誠親王府嫡長女,宗室近枝這一代的大jiejie,本身在宮里宮外都是極有面子的,如今年歲漸長,越發(fā)威儀起來,寧婉郡主自己的夫婿又極有出息,三十多就做到了封疆大吏,雖說這也與妻子娘家的助力有關(guān)系,但本身也是極具才干的。自然說得起這種話。 鄭明珠笑一笑,還沒說話,朱家舅母已經(jīng)賠笑道:“這原是一點(diǎn)子小事,怎么敢勞動郡主?!?/br> 寧婉郡主看她一眼:“我問明珠meimei她的表哥的事,和你有什么相干,要你來答話?” 一句話就噎的朱家舅母一臉漲紅。 可是她在寧婉郡主跟前哪里敢如在鄭明珠跟前那般把自己當(dāng)正經(jīng)舅母一般的作派,這位郡主娘娘惱起來,便是連圣上嫡出的公主也敢訓(xùn)的,且也沒見宮里下旨訓(xùn)斥她。 朱家舅母無品無級,怎么敢上趕著觸寧婉郡主的霉頭,此時一句硬話下來,也就生生受了,屁也不敢放一個。 倒是緊著給鄭明珠打眼色,似乎叫她別說出來。 鄭明珠哪里管她,只笑道:“大jiejiecao心了,并不是舅舅姨母家的哥哥們,原是朱家舅母家的表哥,要咱們家給尋一個鑾儀衛(wèi)的缺兒,我說辦不了,舅母在這埋怨我呢?!?/br> 寧婉郡主道:“遠(yuǎn)遠(yuǎn)兒的就聽到表哥長表哥短,一口一個表哥的,我還想著這家里這么些哥哥弟弟,誰有什么要緊事呢?原來是這樣,還以為什么硬仗腰子的表哥呢,你平日里倒是知禮懂事,叫她一聲舅母,這還就拿自個兒當(dāng)正經(jīng)舅母了,口口聲聲舅母表哥的,這高枝兒倒攀的跟我娘一樣兒了,我娘才是你舅母呢,也沒這樣有人沒人就叫的這樣親熱?!?/br> 有大jiejie來出頭,鄭明珠樂的看熱鬧,京城貴女的厲害鄭明珠早在陳夫人那里已經(jīng)微見端倪,而這宗室女的飛揚(yáng)神采又比貴女們更強(qiáng)一層,別人說不出的,她們都說得出,且都敢說,這位寧婉郡主說的話兒簡直就是刀子一般,幾句話就把朱家舅母的臉面剝的一點(diǎn)不剩。 可是朱家舅母哪里敢回話,一臉紫漲還只得賠笑,那尖酸刻薄的年輕媳婦更是瑟縮在一邊低著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來來往往的女眷因見了寧婉郡主,有些就要上前請安寒暄,此時已經(jīng)圍了些人,也就有人在悄悄的掩嘴笑起來。 也有來得遲了不大明白的人,悄悄的問旁邊的夫人奶奶,聽了幾句話,也就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來。 打秋風(fēng)求辦事的親戚哪家都有,但能求人求成這個樣兒的卻不多見。 也有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悄悄笑道:“鄭家這位大小姐也算是貞靜了,才敬出這樣些親戚來,聽說那家太太……還捏著人家的嫁妝不放呢?!?/br> 傳言自有傳言的力量,嫁妝單子傳了一圈就沒了單子兩個字了。 另就有人說:“這位大小姐的嫁妝那可不是公主留下來的?這也敢打主意?膽子也太大了?!?/br> 有人掩嘴笑道:“你瞧瞧這樣子的親戚都能對大小姐這樣兒,還有什么不敢的?只怕早拿捏住了,這沒娘的孩子總是吃虧的呢?!?/br> “那位太太不是聽說賢良淑德的么,這看起來可不像呢。” “這誰知道,這位大小姐以前可沒怎么出來走動過呢,且別說她,就是他們家世子夫人,你見過幾次和這位太太一塊兒出來的?” “這倒是。”有人就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點(diǎn)點(diǎn)頭。 不管周圍的閑話,寧婉郡主又對鄭明珠說:“你既說了辦不了,還在這里糾纏個什么勁,難道多說幾句舅母表哥的就辦得了?今后但凡有這樣的事,你又是這樣臉軟心慈的,叫他們找我去,我來瞧瞧是什么要緊的舅母表哥呢?!?/br> 鄭明珠笑:“大表姐說的是,都聽大表姐的?!?/br> 寧婉郡主見周圍的人也多起來,這到底又是人家的大喜日子,不想鬧的太熱鬧,便不再理朱家舅母,只和旁邊幾個貴婦人說起話來。 朱家舅母見這個縫子,才悄悄兒的退了出去。 待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寧婉郡主才攜了鄭明珠的手往后頭院子走去,一路都在教訓(xùn)她:“這等歪心爛肺的人,你理她作甚,略給她個臺階,就蹬鼻子上臉,一家子都靠上來,且你幫了她一萬回,只一回沒幫她,頓時就是你對不起她了,你瞧瞧那個婦人的做派,正經(jīng)咱們家姐妹還沒她動靜大呢?!?/br> 鄭明珠笑道:“我不是也沒理她么,只是想著到底是二meimei的好日子,不想在家里鬧的不像?!?/br> 寧婉郡主一個指頭戳一下鄭明珠的額頭:“你還跟我犟嘴呢。” 說到這里她又笑了:“說起來,你倒也有些長進(jìn),前兒我聽說你把文家老五的媳婦打了一頓,驚的茶盅都差點(diǎn)砸了,再三追問是不是回事的人傳錯了。先前我聽你那回話就好,倒比以前強(qiáng)多了。這樣子才好,咱們家的姐妹,怕過誰來?” 兩姐妹說著話兒往鄭明艷的院子去了。 那朱家舅母灰頭土臉回了前廳,朱氏因在與人說話兒,還沒理會,倒是朱家姨母一眼看見了,見自家嫂嫂這個樣子回來,知道是碰了壁,大概還丟了臉,不由的就哼了一聲。 這個嫂嫂,生就的小家子氣,又看不懂人眼色,十分的沒有成算,她早料到她追著鄭明珠出去沒什么好處,如今果然一臉晦氣的回來了。 朱家姨母給朱舅母的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心領(lǐng)神會的走過來,悄悄兒的說了幾句話,朱姨媽就啐道:“這個蠢貨,一窩子都是蠢貨!” 正說著,朱氏剛好見完了一個人過來,見meimei這樣子,便說:“這是怎么了?” 朱姨媽見狀,便拉著朱氏退了兩步,把剛才嫂嫂在后頭被寧婉郡主發(fā)作了的事兒說了,她說:“jiejie發(fā)覺了嗎,這位大小姐可和以往不同了?!?/br> 朱氏有點(diǎn)遲疑:“我覺著meimei是不是想多了,她那個性子本來就耳根子軟,自己沒什么主意,如今嫁了人,那邊的豈是好相與的?要拿捏住她也并不難,多挑唆幾次,自然就要聽他們擺布了?!?/br> 朱姨媽說:“jiejie說的固然有理,只我看來,倒只怕不全是這樣,就拿前兒那事說起,jiejie這樣好心為她,把七丫頭送去幫她,這也是給她臂膀的意思,她就敢當(dāng)面甩臉子,這是什么道理?jiejie細(xì)想想,以往在家里,jiejie吩咐她的事,便是再不情愿,又哪里有過這樣的事,竟然還敢鬧到姐夫跟前去,害jiejie……” 她看朱氏臉色陰沉,這句話就并沒有說完,只是說:“那一日我聽說了,就想了半日,覺著jiejie如今只怕是養(yǎng)虎為患了,今兒她來了,嫂嫂就急著追過去,我想攔著也沒攔住,果然就碰了一鼻子灰回來?!?/br> 朱氏沉吟了一會兒,說:“meimei的意思我曉得了,那今后只怕還得多留一個心眼才是?!?/br> 朱姨媽笑道:“果然還是jiejie明白,以往她是那個樣子,做什么自然不用費(fèi)什么勁,可如今眼看著人家大小姐一顆心全在夫家了,早跟以往不一樣了,jiejie還這樣好心顧念著她作甚?只怕咱們念著人家,人家不認(rèn)得咱們呢?!?/br> 朱氏點(diǎn)頭稱是。 朱姨媽小聲說:“依我看,jiejie第一要緊的就是打發(fā)人跟林管事說一聲兒,手腳務(wù)必要干凈,再不能被人查到蛛絲馬跡。” 一想到折在陳家的吳建榮,朱氏還滿心的不自在,此時聽了才笑道:“meimei放心,這林管事是極妥當(dāng)?shù)模以膊皇菫榉乐?,就那家的兩母子才是厲害呢,我就為了防著他們,才再三囑咐林管事,不用心急,慢慢兒的?jīng)營,務(wù)必要穩(wěn)妥?!?/br> 朱姨媽聽了笑道:“果然我是白擔(dān)心了,jiejie一向有智謀,自然比我想的妥當(dāng),虧我還懸心著這事,生怕這個也和吳管事一樣,只求銀子,蠢笨無比,別說陳家那些人,便是外頭略知一點(diǎn)經(jīng)濟(jì)的也能看出不妥來?!?/br> 朱氏嘆氣道:“當(dāng)初也是我太托大了些,想著她一向不管那些個,就忘了陳家還有人,如今我都明白了,你只管放心便是?!?/br> 提到那邊,朱氏又問朱姨媽:“那七丫頭那事,辦的如何了?” 朱姨媽皺眉:“還不成,那人一直就不肯……,也真是奇了?!?/br> 朱氏也皺眉道:“這可拖不得,再拖就難了,回頭我打發(fā)人再催一催她?!?/br> 朱姨媽點(diǎn)頭,還沒說話,就又有客進(jìn)來了,朱氏也就不好久呆,自去應(yīng)酬去了。 ☆、送嫁 鄭明艷的院子此時自是熱鬧的,姐妹們都聚集在她屋子送她,只聽見女孩子的笑語如珠玉,釧環(huán)響動,進(jìn)進(jìn)出出的都是些如朝露一般清新的女孩子。 鄭明艷見鄭明珠與寧婉郡主一起進(jìn)來,忙上前見禮請安,又謝鄭明珠送來的添妝,她此時已經(jīng)上完妝了,一張臉紅紅白白,鄭明珠差點(diǎn)認(rèn)不出來。 寧婉郡主拉著她看了看,笑道:“新娘子如今的妝都做成一個樣子,一點(diǎn)看不出自己的模樣來,洗個臉就得變一個人,要我說,姑爺們早上起來還不嚇一跳啊?!?/br> 說得一屋子女孩子都掩嘴笑。 鄭明艷臉上妝容厚,簡直看不出來臉紅不紅,卻是自然不會接這個話,倒是叫丫鬟拿了東西過來,對鄭明珠說:“meimei給大jiejie做了兩雙鞋,還求jiejie別嫌棄,今后meimei去的遠(yuǎn)了,再要見大jiejie也難了?!?/br> 說著就掉淚。 寧婉郡主見狀,忙拿了帕子給她擦:“艷丫頭你這妝都上好了可不能這樣早就開始哭,哭花了麻煩呢,給我瞧瞧這鞋,喲,瞧這花兒扎的,比給我的那雙好,可見是親姐妹了,做鞋子都用心些?!?/br> 鄭明珠也拿過鞋瞧,果然看得出用心來,針腳細(xì)密,鞋幫密密的纏枝花兒,十分的費(fèi)功夫,她就嗔著鄭明艷:“你自己要繡嫁妝這樣忙,怎么還惦記給我做鞋呢。自個兒還是要多歇著才是。” 又挽著她的手和她說話。 說起來這位二meimei她還真是一點(diǎn)也不熟,她成為鄭明珠以來就一直在陳家,也就只回過一兩次娘家,對二meimei的印象還多來自于翡翠的敘述。 據(jù)說這位二meimei,沉默溫柔,待人可親,從不與人爭執(zhí),鄭明珠還在嘆息這位二meimei大約也是如鄭明珠一般,被朱氏‘精心’教導(dǎo)過的,德容婦工都是上好的,卻不懂世間事,越是教得好,越是任人欺凌。 這種教導(dǎo),根本就是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