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賀宗野又催:“快縫吧,我趕時間?!?/br> 沈畫卻已經(jīng)開始收工具盤:“縫好了。” “縫好了?” 賀宗野一愣,皺眉。 什么時候縫的,他怎么半點兒感覺都沒有? 他趕忙走到洗手臺那邊,背對著鏡子扭頭去看…… 直到穿好衣服,賀宗野還覺得不可思議。 “這是我第一次縫針沒覺得疼。”賀宗野語氣復雜。 這語氣,都把沈畫給逗樂了。 她很大方地說:“想多體驗幾次的話,以后縫針都可以過來找我?!?/br> 這話要是叫別人聽著可能會不高興,詛咒誰天天縫針呢。 但賀宗野顯然不在意,一點兒不客氣地拿出手機要加沈畫微信。 處理完賀宗野,沈畫就交班了。 又跟主任說明情況,請一天假,她就騎著自己的小電驢回公寓。 行針前一天,霍延是需要泡藥浴的,泡藥浴也會比較疼,他可能睡不太好。 沈畫估計他早上起來會比較晚,就沒打擾他。 又找出和顧深的聊天頁面。 從昨天到現(xiàn)在,大師侄都沒給她發(fā)來一句話。 這尷尬期未免有點兒過長了吧。 幸虧她盡早把身份說清楚了,不然以后誤會大的時候再說,就以大師侄這么敏感的性格,怕不得當場叛離師門? 沈畫又給顧深發(fā)了條微信。 sh:11點鐘之前到,地址清水灣…… 聊天框頂部立刻出現(xiàn)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可又是好半天,沒一個字發(fā)過來。 沈畫去洗了個澡,值一晚夜班,總覺到處都是臟東西。 洗完澡出來,大師侄終于回話了。 顧深:收到。 沈畫輕笑一聲,手機調出霍延的歌開始播放,一邊聽一邊給自己弄個早餐吃。 吃過飯,她就躺在沙發(fā)上聽歌。 她發(fā)現(xiàn)了,聽歌比睡覺更有用! 11點鐘,沈畫準時到清水灣別墅,在門口碰上了也是剛到的顧深和周幕。 再見沈畫,周幕的眼神也比較復雜。 “你真的在給晉寶看病?”周幕說。 沈畫頓了一下,反應過來這個晉寶指的應該就是霍延,孟老叫他霍晉安,晉寶應該是小名吧。 她隨口問:“有招財嗎?” “什么?”周幕沒反應過來。 沈畫:“招財進寶啊,養(yǎng)狗狗不得養(yǎng)一對么?!?/br> 周幕:“……” 顧深望天。 這是什么絕世冷笑話! 一點都不好笑。 家里的阿姨帶他們進去的。 霍延不喜歡見外人,這邊打掃的人也都會避開他,他不主動找,是不會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 進了主樓,沒看到霍延人。 阿姨說應該在房間里,沒看到人下來。 沈畫徑直上樓去找。 周幕和顧深對視一眼,也立刻跟上。 房間里,霍延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渾身都在冒虛汗,伸手一摸,手腳都冰冷。 顧深臉色一變,連忙上前抓住霍延手腕:“晉安,醒醒?!?/br> 周幕也嚇得不行:“怎么了這是?!?/br> 沈畫微微皺眉,走上前去給霍延做檢查。 片刻之后,她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她走到桌案前,刷刷刷寫了個方子,遞給顧深:“去準備。半小時后行針?!?/br> 顧深接過方子一看,臉色大變:“這藥性太猛,晉安承受不?。 ?/br> 沈畫:“我有分寸?!?/br> 顧深沉著臉:“我不能讓你對晉安胡來?!?/br> 四目相對。 沈畫也懶得多解釋什么,直接在包里掏了掏,掏出來一方小印,丟給顧深:“不想給我打下手,就換別人?!?/br> 看到印,顧深臉色驟變。 他當然認得,這是喻派的印信,之前一直在師祖那里,會留給傳人,也就是喻派的掌派。 怎么會在她手上? 難道,師祖不光是收她為徒,還要把喻派都交給她嗎? 顧深的心情頓時復雜到極點。 “需要我?guī)闳ビ骼夏沁咈炞C一下嗎?”沈畫問。 顧深抿唇,深吸口氣:“我去準備?!?/br> 周幕顧不得那么多,他趕緊問沈畫:“晉安這是怎么了?” 沈畫:“他行針前一晚需要泡藥浴,藥浴半個小時就夠了,他這至少泡了一個小時?!?/br> 周幕不解:“泡個藥浴,多泡一會兒也沒事吧。” 沈畫:“藥材是我特別配置的,能最大限度激活人體機能。但副作用就是,泡起來很疼,半個小時是他現(xiàn)在身體能承受的,再久,他就承受不住了?!?/br> “那承受不住會怎樣?”周幕趕緊問,“會不會加重病情?” 沈畫搖頭:“事實上,藥浴浸泡得越久效果就越好。再配合我行針,能大大縮短治療時間。只是超過半小時后,疼痛指數(shù)會翻倍。他現(xiàn)在這樣完全就是疼過頭昏睡過去了。” 周幕明悟,嘆了口氣:“都說晉安性子冷、散漫,但其實晉安骨子里最有韌勁兒。沈醫(yī)生,你,真的能治好晉安?” 沈畫沒有回答。 顧深那邊已經(jīng)準備好,沈畫取了金針,開始給霍延行針。 一看到這套針,顧深就知道什么都不必再說。 要是不認可,師祖會把針和印都給沈畫? 此刻他的心情有多復雜,恐怕先前老師的心情就有多復雜。 顧深忽然就理解自家的坑貨老師了。 “注意力集中,看我手法。” 沈畫語氣嚴肅。 顧深連忙正色,非常認真。 “按在霍延脈搏上,好好感受我行針前后他脈搏的細微變化。” 沈畫說道,“霍延體內的毒非常霸道,霍延中毒時,你師祖年歲已高,金針封xue有些力不從心,無法把毒引出,只能將其封于霍延體內。” “后來那些毒被意外引爆,你師祖為了保住霍延的命,只能拼盡全力,再一次把八成以上的毒素封閉起來。由于這種毒在體內上行容易下行難,你師祖當時又不在巔峰狀態(tài),只能退而求其次,將其封于霍延腦部。” “霍延最先損失的就是聽力,之后是味覺嗅覺還有視力……” “前一次行針,我已經(jīng)在他體內開辟一個封閉通道,后續(xù)將毒素一點點從這個通道引下,最終從腿部排出。” “這次行針,通道已經(jīng)穩(wěn)固,可以向下引毒。這個過程很危險,也很痛苦。要把毒素逼進通道,還要往下引,十分困難,我注意力需要格外集中?!?/br> “待會兒我可能顧不上跟你說什么,你按照之前我說的做就好。另外,注意感受霍延的脈搏變化,看你能學到多少,我再考慮這金針封xue日后要怎么教你?!?/br> 顧深有些懵。 教他金針封xue? 這次行針比上次更加艱難。 沈畫身上的衣服濕了又干,干了又濕。 足足四個小時,她已經(jīng)累得指頭尖都抬不起來了。 原本正常來說,是不會做到這一步的。 可霍延對自己真狠,那么疼的藥浴,他愣是多泡了半個小時,這多泡的半個小時的疼痛,可遠比第一個半小時更甚。 她也不好辜負他的這份堅持,就把進度也推進一些。 結果就是,累崩。 “再讓他泡半個小時藥浴即可?!?/br> 沈畫說話都有些費力,“他一會兒就會醒。周幕,你……你幫我把手機拿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