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通過觀察來分析他人，也正是羅素一種不方便與他人分享的愛好。

    雖然這樣的愛好并不陰暗……但只是知曉，就會讓人不適。

    羅素這么想著，浮空車慢慢降落到了地上。

    可它卻明明離天恩區(qū)還有一段距離。

    劣者拍了拍身邊羅素的肩膀，提醒他看過來。

    “你在這里先等一下。”

    他說著，指了一下放在后座上的手提箱。

    那里面是個冰凍裝置、儲存著原型芯片。

    “看著點芯片，別弄丟了……”

    “你干嘛去？”

    羅素追問道。

    劣者雙手抄在口袋里，抬起下巴指了指身邊的便利店：“買煙?！?/br>
    ……還真是過分現(xiàn)實的理由。

    不過，他剛才就想抽煙了。羅素還以為是他愿意為自己而克制一下這種習(xí)慣，沒想到是因為抽完了……

    羅素?zé)o奈的嚷嚷了一句：“你少抽點！”

    劣者沒理會羅素，頭也不回的走向了便利店。

    還真是只有翠雀的訓(xùn)斥才管用……

    羅素?fù)u了搖頭。

    “……說起來，這便利店的隔壁就是‘第三只手’啊?！?/br>
    這是專門出售義體、回收二手義體，并且提供義體改造服務(wù)的連鎖店。

    羅素還沒逛過這家店，有點想要逛逛了。

    這種地方的東西雖然比網(wǎng)購要貴不少、很多東西都是為了坑一些不懂行的人，但經(jīng)常也能看到一些被魔改過的二手義體。

    哪怕不買只是看看，那種改造思路對羅素來說也是一種啟發(fā)。

    ——但他還是不打算下車。

    因為明顯看守芯片才是正事。

    羅素這么想著，打算把附近的地址放入收藏夾。

    可就在這時。

    在羅素訝異的目光中，一個看上去只有一米五的白發(fā)女孩提著兩大袋沉重的零件，從中走了出來。

    她看上去大概只有十三四歲，容貌稚嫩而精致。有著鴿子血般的赤紅瞳孔，中度靈親化而導(dǎo)致像是羽毛般的雪白短發(fā)、與從耳朵衍生出的耳羽融為一體。

    那女孩的四肢纖細(xì)，皮膚白皙。明明有大片的皮膚露在外面，但羅素卻硬是看不出來義體改造的痕跡——

    但真正吸引了羅素目光的，是她頭頂上的光環(huán)。

    散發(fā)著明亮光芒的米色光環(huán)懸浮于頭頂，她整個人身上散發(fā)著一種柔和的微光。

    就仿佛她身上打了額外的背景光一般，哪怕混在人群之中也能一眼找出的程度。

    雖然只是第一次見到，但羅素立刻能夠判斷——那是屬于圣秩之力的光輝。

    ……那是，天使？

    第十一章 劣者的預(yù)感

    看到那天使的一瞬間，羅素就回憶起了前不久才看到的新聞……以及鹿首像跟自己所說的情報。

    所謂的“天使復(fù)活法案”。

    雖然早有預(yù)料，但居然來的這么快。

    可是，怎么會這么年輕……

    因為羅素自己就是長相特別年輕的類型，所以他反而能夠輕易判斷出他人的真實年齡。

    他可以確定，這女孩的確就只有十三四歲。

    也正因此，羅素的目光變得很是復(fù)雜。

    他還記得鹿首像對自己說的話。

    教會當(dāng)年制造機械天使，就是為了制造能夠與法師對抗的特種兵團(tuán)。

    這些所謂的“天使”，只不過是遴選完畢的適格者、佩戴上了一種功能近似“洗腦環(huán)”的光環(huán)而已。

    光環(huán)通過與教會服務(wù)器“圣典”鏈接，持續(xù)不斷的將某種特定的、能夠得到圣秩之力認(rèn)可的“虛造人格”輸入腦中。

    但因為這并非是覆蓋式的暴力洗腦……假如原本的人格和經(jīng)歷，與這種插入進(jìn)去的“虛造人格”相差太多、不夠兼容，就可能在某些關(guān)鍵判斷時會產(chǎn)生自我懷疑，洗腦就會失敗。假如在關(guān)鍵時刻突然失去了圣秩之力，可能會出什么大亂子。

    所以，教會才要遴選“適格者”。

    類別不同的圣秩之力，就相當(dāng)于不同的兵種；層級不同的圣秩之力，就等于不同的軍銜。

    一共四十五種類型的圣秩之力，每一種類型的天使都擁有相近的人格。

    擅長治愈之力的天使，都有著相似的溫柔與思維模式；擅長審判之力的天使，都有著相似的公正與自律習(xí)慣。

    ……但是，那畢竟是“士兵”。不光是消耗品，更是試驗品。

    在開始改造之前，誰也不知道這次真的能夠成功；在投放天使之前，教會也不可能猜到他們可以一擊而勝。

    哪怕最后的結(jié)果是好的，然而這種行為也讓羅素直皺眉頭。

    只有十三四歲的時候……不、不對。

    考慮到戰(zhàn)爭還持續(xù)了一段時間、而在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也并非立刻冰凍起來，她或許成為天使的時間還要比這更早。

    在那種年紀(jì)，就因為適格而被改造成了天使、甚至派往前線嗎？

    ——就像是鹿首像一樣。

    似乎感受到了羅素的目光。

    年幼的天使抬起頭來，正巧與羅素四目交匯。

    她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很是拘謹(jǐn)?shù)奈⑿Α?/br>
    女孩對著羅素點了點頭、就像是躬了身；她又笑著提了一下手中的袋子、權(quán)當(dāng)是對羅素招了招手。

    是個很有禮貌的女孩——羅素心中出現(xiàn)了這樣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