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姻緣,紅線。
昨天夜里,在某對男女倒提紅燭夜行船的時候,另一對男女,可就沒那么幸福了。 “侯爺。”身為葉家二少爺,家主的有力競爭人選之一,葉秋對于面前的神侯,姿態(tài)放得很低。畢竟,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未來誰會坐到葉家家宴的主席上,面前這個帥氣的女性有著外人難以想象的巨大話語權。 葉秋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他注視著被帶過來的小柳和滅霸,目光冷漠的像是看兩個陌生人:“人,我給您帶過來了。只是不知,您叫這兩個人過來,有何打算?” “二少爺說笑了,”神侯推了推茶色的眼鏡,話語間卻絲毫沒有說笑的意思,一張俊秀的臉面無表情,“來的時候,老爺反復和我叮囑,接下來的事兒,您就不必摻和了?!?/br> “”葉秋瞇起眼睛,微微攥住拳頭,又很快松開。他連一絲不滿的心思都敢有,但事關宋九月,他還是忍不住多問兩句:“這二位,和九月關系不淺。只是那小子身上究竟有什么東西,值得侯爺親自走一遭?” 神侯沒有答話,只是冷冷的橫了葉秋一眼。 皺了皺眉,葉秋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招呼著身邊的葉荻,站起身走出了房間。 他沒有權限對于接下來的事情插手,但不意味著,他會坐視不理。 走出房間后,葉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自己的書房,快速的撥通了宋九月的電話。 “對不起,” “艸!”葉秋罵著,憤怒的將手機摔在桌上,砸了個稀巴爛。 旁邊的葉荻嘆了口氣,默默走上來,從手機的殘骸中找出s卡,快速的拉開抽屜,將手機卡插入一個嶄新的手機里。 自家少爺砸東西成癮,這別墅里,各式各樣的東西備了許多,專門用來給葉秋摔來摔去:手機、茶杯、花瓶、臺燈葉荻有的時候真的會擔心,照這個發(fā)展趨勢,脾氣暴躁的葉秋會不會開始喜歡上之類的發(fā)泄方式。 如果真有這么一天的話,做為貼身侍女的自己嗯 “你臉怎么紅了?”看著向來冷若冰霜的葉荻忽然霞飛雙頰,葉秋有些奇怪。 “精神煥發(fā)!”葉荻飛快的回答道,雙手將新手機呈給葉秋:“少爺!” 葉秋點點頭,當務之急是聯(lián)系上宋九月,而不是追究讓葉荻臉紅的原因。 他找到宋九月的電話,再次打過去。 “對不起” “啪!”葉秋面無表情的摔爛了第二個手機。 葉荻面無表情的再次將s卡撿出來,又換了個手機。 下次要不進一批諾基亞試試?自己的工作量或許會小很多。 葉秋則是坐在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呷著茶水。 “這小子,怎么就不接電話呢”葉秋眉頭緊鎖,再聯(lián)想起前幾天宋九月的不辭而別,心亂如麻。莫非九月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和姑父的勾結(jié),怒而將自己拉黑了? 他當然猜不到,宋九月只是因為剛剛被楊淼的來電打擾了雅興,于是關掉了手機,專心致志的梅開二度。 對于表弟私生活一無所知的葉秋,身子深深陷在椅子里,閉目沉思。 這只母猴子,到底要對九月做什么呢? “過來?!鄙窈盥N著二郎腿,對著小柳和滅霸勾了勾手指頭。 小柳在這種時候倒是顯得很硬氣,面對著一副bss打扮的神侯,揚起高傲的頭顱,發(fā)出了不屈的吶喊:“休想!我楊贈君堂堂哎呀!” 一股巨大的吸力從神侯的指尖傳來,小柳感覺自己被火車頭撞了一下,“咻”的一聲跌倒在神侯面前。 滅霸咽了口唾沫,口中念著“阿彌陀佛”,識相的自己走了上來。 “你!”小柳從地上爬起來,憤怒的她正要動手把場子找回來,但剛剛仰起頭,卻剛好對上神侯的茶色眼鏡。 慢悠悠的摘下眼鏡,掩藏在鏡片后的那雙褐色的美眸宛如深潭真正意義上的深潭。 小柳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頭暈目眩不止,感覺自己,沉沒在一汪水潭里。 待她晃著頭,意識好不容易才恢復清明后,卻為之愕然。 這是哪兒? 她不再是那個身材滿分的漂亮小jiejie,而是夏日的傍晚,水潭邊的一棵垂楊柳,一如當年。 湖鳳輕拂,柳枝搖曳。感受著和煦的夕陽余暉,小柳漸漸放松下來,柳枝招展著,無形之中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心情驀地平靜下來。 湖水波瀾不驚,她就這么和湖面對視著,呆呆的立在那里,什么也不去想。 遠處,一個打著桃花傘的粉裙少女緩緩走來。似乎是走得乏了,她倚著楊柳,輕輕的坐下來,揉著自己纖細的腳腕。 清風吹過,撥動一根柳條,輕輕撩在少女的臉頰上。 “哈哈!”臉頰上有些癢,少女笑著,合起桃花傘,露出其下的臉,抬頭看著調(diào)皮的楊柳。 夭夭姐啊小柳心想。 她想和桃夭夭打招呼,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動,不能言。 對啊,我是一棵樹。 想通了這一點,小柳再次安靜下來,默默的和桃夭夭對視著,一眼萬年。 不知桃夭夭有沒有認出這棵柳樹,她抬起手,柔荑輕撫著粗糙的柳樹皮,動作溫柔而嫵媚。 真舒服呢小柳享受著jiejie的撫摸,感受著這份久違的呵護。 好景不長。 桃夭夭的輕柔的手忽然張開,五根手指彎成爪形,狠狠的從垂楊柳身上扣下一塊樹皮。 嘶小柳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的想要呼喊,卻依舊不能出言。 “嘻嘻”樹下,桃夭夭依舊天真爛漫的笑著,想了想,雙手握住桃花傘,慢慢的,將傘尖抵在樹干上。 小柳似乎猜到了什么,驚恐的呼喊起來:夭夭姐!不,不要! 但這呼喊,除了她自己,誰都聽不見。 桃夭夭也聽不見,饒有興致的看著手中的傘,想了想,開始鉆動樹干。 油紙做的傘面仿佛變成了電鉆,飛速的旋轉(zhuǎn)起來。傘尖釘在樹干上,揚起大把的木屑,一點點鉆進樹干里。 不要??!好疼! 小柳痛得快要哭出來,卻動彈不得,掙扎不得,甚至慘嚎不得。 桃夭夭玩得入迷,桃花傘鉆入的深度逐漸加深。 夭夭姐!不要這樣,求求你,放過我吧! 理所當然聽不到小柳的哀求,桃夭夭持之以恒的鉆著,在樹干上,鉆出一個通透的洞,可以看得到楊柳背后的風景。 小柳啜泣著,因為疼痛,因為jiejie突如其來的殘暴舉動,腦海中一片混沌。 看著樹洞后面的景色,桃夭夭搖了搖頭,似乎仍然不滿意。她想了想,放下桃花傘,站起身,柔若無骨的手微微抬起,揪住了萬條綠絲絳中的一條。 用力一扥。 楊柳的柳條被揪斷,那種疼痛感,大概抵得上尋常人的斷指之痛。 一根,兩根,三四根,五根,六根,七八根。 十根,百根,千萬根,斷入湖面皆沒沉。 千百次的斷指之痛,小柳已經(jīng)痛得快瘋了,在心里嚎啕不已。 將說有的柳條都處理干凈,桃夭夭臉上顯出心滿意足的笑,接著,舉起桃花傘,像握刀似的橫握在手中。 揮傘斬去。 半棵柳樹被齊齊斬斷,倒在一旁的湖水里,和水面上的萬條絲絳一起,慢慢的沉入水里。 “楊施主!楊施主!”看著忽然躺倒在地的小柳,滅霸心里一緊,連忙上前察看起她的狀況來。 小柳睜大了眼睛,卻雙目無神,呆滯的看著天花板。朱唇微微張開,嘴角有涎水慢慢溢出,看起來,就像癡呆了一般。 輕輕的拍著小柳的臉頰,確定她失去了意識,滅霸沉著臉,看向一旁的神侯,金剛怒目:“你做了什么?” “讓她心里最重要的人,親手對她施加最殘酷的刑罰?!鄙窈钜呀?jīng)戴好了眼睛,讓人看不出她眼神中流轉(zhuǎn)的情緒,“精神和的雙重折磨,她的精神,已經(jīng)崩潰了,并且會維持好一會兒?!?/br> “妖孽!”滅霸怒而起身,祭出紫金缽盂,身周綻起金光,眼看便要動手。 神侯輕蔑的笑笑,抬起一根手指,微微一點。 滅霸感覺肩上傳來一股巨力,將自己的身體摁下去,不堪的跪倒,雙手撐著地面。紫金缽盂跌落在一旁,滅霸卻不敢去撿。他知道,如若他的手拿開,自己的整個身體,都會被這萬鈞之力制服,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 佛門弟子也是有尊嚴的,與其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滅霸寧愿像現(xiàn)在這樣跪著起碼,有點兒人樣。 “這就對了?!鄙窈钯澰S的點點頭,指尖輕捻,捻出兩條紅線,飄到小柳和滅霸的手腕上,輕輕系上。 滅霸面色陡然變得慘白,在紅繩系上那一刻,他感覺到一股足以將人逼瘋的痛苦自己的指甲、牙齒被逐一揪斷,胸膛被鉆開一個大洞,還有一條鈍了的長鋸,不斷撕扯著自己的腰身。 若非佛門弟子心如磐石,他又有著多年苦修的經(jīng)驗,或許滅霸在紅繩剛剛系上的時候,就會在第一時間昏厥過去。 一旁坐著的幽姬咂咂嘴她領會過神侯的手段,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痛苦。在那之后,她心甘情愿的惟神侯馬首是瞻,甚至跟隨她叛離宋家。 “千里姻緣一線牽,”神侯淡淡的笑著,指了指滅霸手上的紅繩:“這條紅繩沒什么特別的作用,只是能將這柳樹精身上所感,一并傳達給你。怎樣,還算滿意?” 滅霸疼得咬緊牙關,口水從牙縫里慢慢的流出來,與此同時,他從牙關里擠出兩個不算清晰的字:“孽畜!” 推了推眼鏡,神侯不以為意,自顧自的說著:“法師心善,想必不忍心看這妖女受此苦楚。好說,只需法師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服從本侯的安排,這柳樹精,自然不會受太多的折磨?!?/br> 偷眼看著失去意識的小柳,滅霸忽然理解了這個素來嬌蠻任性的少女,怎么會如此不堪一擊的昏迷過去。他的額頭滲出汗珠,在忍受一會兒這疼痛后,不得不低下頭:“你要我做什么?” 由不得他不低頭:形勢比人強,疼在你身上,痛在我心里。且不說滅霸自己能否忍受這種酷刑,出家人慈悲為懷,又怎忍心小柳受此折磨? 和滅霸達成“一致”,神侯滿意的笑笑,晃了晃手指。 滅霸只感覺身上忽然一輕,疼痛不復存在。他無力的躺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旁邊的小柳尖叫一聲,從地上坐起來,驚恐的看著四周看樣子,她還沒能從心理陰影中完全走出來。 神侯看向一旁的幽姬,指了指地上的小柳。 幽姬會意,站起身子,胸前的乳浪顫巍巍的,花枝招展的走過來,拖起小柳離開了房間。 “就剩你我二人了?!鄙窈罾^來一把椅子,示意滅霸坐下。 狠狠的剜了神侯一眼,滅霸沒有坐到椅子上,而是盤腿坐于地上,冷哼一聲:“有話直說。” 似乎很是欣賞和尚這幅直爽的樣子,神侯欣然微笑,開門見山的道:“外來的和尚好念經(jīng)。葉家本身沒有修習佛法的弟子,懸空寺的禿驢們又不大靠得住,是故本侯思來想去,不得不勞煩法師動手?!?/br> 滅霸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動什么手?對宋九月動手?” “不錯?!鄙窈铧c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遞在滅霸眼前。 照片上,是一個咧嘴傻笑的少女,披著一襲白衣,看著約莫十五六歲。但少女的笑容間卻沒有少女的天真爛漫,那咧開的嘴角,反而讓滅霸這個修習佛法的和尚心頭發(fā)毛。 “這是誰?”滅霸瞇起眼睛,一臉不解,“我沒在宋九月身邊見過這個女孩兒?” “你不需要知道她是誰?!鄙窈钍掌鹫掌?,似乎毫不擔心滅霸有沒有記住少女的相貌,又或者根本不必擔心。 “你只需要用你的佛門功法,在宋九月放下防備的時候,探入他的心里。” “然后呢?”滅霸一頭霧水,“和那個女孩有什么關系?我需要去找她嗎?” “不必去找。”神侯站起身,轉(zhuǎn)身看向窗外幽黑死寂的夜色。 “這個少女,就在宋九月的,心里?!毕牒透嘀就篮系娜艘黄鹆奈业奶夷緞Σ豢赡苓@么萌,“優(yōu)讀”,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