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如玥的語調(diào)一轉(zhuǎn)，突然變得凄然幽怨，“沒想到，沒想到，我們?nèi)缃窬挂装l(fā)人送黑發(fā)人，老天爺，我究竟做了什么，你為何要把妍兒從我身邊奪走，為何啊……”

    提起亡故的女兒，賈元亦是哀慟不已，“是我這個當(dāng)父親的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妍兒……”

    “夫君，我們要給妍兒報仇，你答應(yīng)我……”

    “那是必然的，妍兒就是你我的命，我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害而無動于衷，那我賈元豈非枉為人父！”

    “那萬公公已死，此事死無對證，但是太后絕脫不了干系！”

    “是，無論如何，太后又如何，她今后就是我隆順鏢局的死對頭，但既然如此，夫人今日又何必對那太后身邊的姑姑虛與委蛇？”

    如玥擦去臉上的淚道：“她是一朝太后，我們又如何能跟她明里對著來？自然先應(yīng)承下來，以求后報，夫君，咱們是商賈之家，縱使您結(jié)交不少大臣貴族，可我們終究是沒有朝中堅實的力量作為后盾和依托?！?/br>
    賈元拍了拍腦袋，“怪我一時氣昏了頭，竟差點沖動行事，就算把咱們和太后的交易明著抖摟出來，她也可咬死不認，那妍兒的仇就沒法報了?！?/br>
    “正是如此，所以我們先安了奚如燕的心，之后再找機會借力打力?！比绔h冷笑一聲“呵，那些年來受盡了這個嫡長姐的欺負與擺布，過去我什么都可以忍，可妍兒是我的命根子！”說到這里，如玥再度聲音哽咽。

    賈元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上前緊抱住妻子，兩個人相依的影子映在清冷的白燭下，仿佛只有這樣，才可以稍稍給彼此一點支撐和力量。

    夫妻二人整夜未眠，初晨之時，賈元終于冷靜下來，不再像前日那樣沖動腦熱，“既然我們現(xiàn)在沒有任何籌碼，怕也只能先查清楚女兒死因，靜觀其變了?！?/br>
    “誰說我們沒有籌碼，眼下就有個現(xiàn)成的?！比绔h蒼白的臉上劃過一絲輕蔑鄙夷的冷笑。

    “哦？夫人指的是……”

    “夫君可知，奚如燕這些年一直針對順親王府？”

    “這我知道，大約是因為順親王慕霆是當(dāng)初的太子，威脅了先帝和現(xiàn)在皇帝的地位，所以一直想方設(shè)法的欲要除之而后快?！睆漠?dāng)年天應(yīng)帝慕凌活著的時候，到現(xiàn)在他的兒子繼位、奚太后掌權(quán)，皇家忌憚順親王府，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忌憚順親王在朝堂內(nèi)外的勢力和影響只是一方面。”說到這里，傅氏目含深意的看向賈元。

    “若非這個目的，還有其他因由？”

    “是啊，這還要從二十年前說起……”

    如玥與賈元一齊坐在了案炕上，講起了陳年秘事。

    那時的奚如燕均未出閣，奚氏是侯門貴族，祖上每代皆在朝中供有不輕的官職，所以身為嫡長女的奚如燕在婚事上自然受家族重視。

    靳川侯的兩個兒子都不算爭氣，于是決心定要將嫡女送進宮去，恰好當(dāng)時太子在適婚年齡，帝后也有意為太子在朝中世家適齡女子里選擇太子妃。

    然而雖然父親想要把自己送入宮中，嫁給太子，但心性頗高的奚如燕一開始竟是十分抗拒的，因為聽聞太子慕霆常年征戰(zhàn)在外，是天生的武神。奚家世代為文臣，在奚如燕的心里，對于軍伍之人一向的印象就是粗莽無禮、滿臉胡茬、脾性粗暴，戰(zhàn)功赫赫如何？儲君又如何？奚如意理想的夫君是溫潤儒雅的翩翩公子，所以得知自己將成為太子妃的她，心下是一百個不滿意的。

    后來一次皇家狩獵時，作為嫡長女的奚如燕也同父兄一起去了皇家獵苑。

    奚如燕是第一次來皇家獵苑，所以剛到的這一日晚膳過后，她因好奇便在營帳外四處閑逛，怎料踩到了石頭不慎扭到腳，她坐在地上揉腳無力起身，卻發(fā)現(xiàn)一條小蛇正在不到兩尺的地方盯著她，這引得她連聲驚叫，可方才出來身邊并沒有跟著婢女，此刻只有她自己，一時間嚇得身子癱軟，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那小蛇吐著信子朝她爬來時，一名年輕男子出現(xiàn)大步跨過來捏起那條蛇用力甩在不遠處，然后拔出劍來一嶄兩段。

    “姑娘，無礙吧？”男子收回了劍，看著奚如燕。

    “無礙，多謝相救。”奚如燕邊道謝，便站起身，卻因腳麻沒有站穩(wěn)，險些摔在地上。

    男子見狀，上前一步強有力地扶住了她，奚如燕登時面頰guntang，低垂著眼眸緩緩地站了起來。

    那人一身鎧甲，一看便知武將出身，卻與別的滿臉橫rou的武將不同。從那一刻起，奚如燕對行軍之人開始有所改觀，比如眼前這個救了自己的男子，他生得俊逸非凡，講話談吐又文質(zhì)有禮，全然不似印象中的武將莽夫。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小女感激不盡。”雖說奚如燕曾隨父親母親一同進宮赴宴，但是想來男女賓分席而坐，女子們更是不會多向男賓席上看，所以奚如燕并不認得眼前的男子是哪家府上的公子哥。

    “小事，不必掛懷?！闭f罷，男子翩然離去。

    既然有心，自是能知道此人是誰，第二日奚如燕便探知到，前日救下自己的男子，便是西穹太子，慕霆。

    雖然芳心暗許，可奚如燕心里清楚，就算父親早有意讓自己入宮為太子妃，但是一切都要按照父親的安排來，何況自己身為侯門嫡女，絕不可做出什么過分出格的事情，所以皇家狩獵歸來之后，她將這段情愫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直到一個月后，父親同她說起，皇后曾數(shù)次見過奚如燕，覺得她甚是得體大方，歡喜的很，皇上聽聞也十分合意，直接同靳川侯講明，希望他把嫡女許給太子為正妃，如此，靳川侯府和皇家的親事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第206章 一見慕霆誤終身

    奚如燕暗自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只當(dāng)是這一個月來總?cè)ニ聫R燒香許愿，菩薩真人聽到了她的心聲，遂了她的愿。

    誰知正在靳川侯府上下都準備著皇家來府上提親，卻在提親的前一體，皇上將靳川侯本人傳進了宮。以為是要商量第二日成親之事，靳川侯便欣然進宮。

    沒想到的是，皇上說太子與靳川侯嫡女這門親事恐怕暫時無法結(jié)成了，原因在于慕霆受命即將出兵戍守西南邊陲，少則數(shù)月，多則數(shù)載，實在不好耽誤了奚府的千金。

    靳川侯何等精明，便知這一套說辭不過是幌子罷了，至于究竟因何而告吹，只怕緣由都在太子身上。靳川侯乃文臣世家，何等看中顏面，雖說皇家尚未到府上提親，可消息早已傳得滿城皆知，今后別人該如何看待靳川侯，又如何看到自己的嫡女奚如燕？清高如靳川侯當(dāng)即便沉下了臉色。

    這件事到底是皇家理虧，皇上面對靳川侯也實在有愧。

    “奚侯，你家嫡女如燕落落大方、溫婉得體，當(dāng)真是位不可多得的佳媳，朕實在不舍得放走，不若這樣，如今我那長子凌兒宮中也缺一名正妃，既然你我有做親家的緣分，就莫要辜負了才是。”

    這提議乍一聽十分荒唐，可暗自思忖一番，靳川侯明白，皇上這番說辭算是給足自己體面了，若不然皇家就是拒了這門親事，作為臣子的靳川侯也無可奈何，但那對于靳川侯府和奚如燕就會是莫大的困頓——試想今后誰還敢向奚家嫡長女提親？畢竟奚如燕可是差一點要嫁入宮中為太子妃的人，縱然親事告吹，怕也沒人再敢沾染了。

    所以當(dāng)下來說，順應(yīng)皇上的意思，將女兒嫁給皇長子慕凌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選擇，如此一來給皇帝一個臺階下，也算是落下個皇家的人情了。

    靳川侯便道：“小女承蒙皇上厚愛，微臣代侯府上下叩謝皇上恩典?！?/br>
    “奚侯這是應(yīng)下了？”

    靳川侯躬身道:“得皇家看重是微臣之福，又豈有不應(yīng)之理？”

    皇上見靳川侯這般通透乖覺，松了一口氣，大悅：“甚好，明日朕依舊派禮儀使去侯府提親，今后對外宣稱，朕原本就是為皇長子選妃，而靳川侯嫡女就是唯一的人選?！?/br>
    “一切全憑皇上做主?！?/br>
    傍晚回到侯府之后靳川侯對夫人講明了皇上的意思，何氏自是震驚且不情愿的，畢竟太子那可是未來的主子，女兒便是未來的皇后，如今女婿一朝變成了普通皇子，那豈非天壤之別？

    “豈有此理，皇家也太欺負人了，這不是讓別人都看咱們侯府笑話嗎！”

    靳川侯拍了拍夫人的手道：“夫人吶，事已至此，咱們別無選擇，畢竟那可是皇上，咱們還能去大殿上鬧騰不成？”

    “可……”夫人仍舊是意難平。

    “皇子之中，‘嫡’、‘長’為尊，雖說嫁不成太子，但長子亦是身份尊貴，再者如燕過去也是做正妃，與其今后嫁個其他官宦人家，還不如繼續(xù)嫁入宮里?！?/br>
    聽靳川侯如此分析，夫人何氏冷靜了下來，是了，如今這樣，還有誰敢輕易來侯府提親？只好妥協(xié)：“罷了罷了，到底亦是身為皇子正妃，以后也算是其他命婦的主子，皇長子不同于其他皇子，今后自是親王之尊的?！?/br>
    “如今皇上正值壯年，未來誰將繼承大統(tǒng)……”靳川侯眼底一絲狡黠，“還尚未可知呢?！?/br>
    “侯爺是說……”夫人捂住了嘴，惶恐的目光中又夾雜著些許興奮。

    “不可說，不可說，當(dāng)下夫人最重要的是安撫好如燕，那孩子心氣兒高，一定要讓她安心接受才好?！?/br>
    “是是，妾身這便去?！?/br>
    果然，奚如燕聽到這消息時如遭奇恥大辱，又聽得父親已經(jīng)轉(zhuǎn)而將自己許給皇長子慕凌，更是羞憤不已，自己堂堂靳川侯嫡女，從來對于庶出之人嗤之以鼻，如今竟要嫁給慕凌那個庶子？縱然他身為長子，也無法掩蓋庶出的出身！

    可皇家心意已決，慕霆也即日便要出征，奚如燕縱然傷心又別無他法，在母親的不懈勸說安慰之下，她最終只得妥協(xié)，接受這門親事，嫁給皇長子為正妃。

    嫁給皇長子慕凌之初，奚如燕還保持著初為人婦的新鮮和幸福，皇長子向來溫文爾雅，也算是與她從前所愿吻合，且對她算是疼愛和敬重，可沒過多久，她發(fā)現(xiàn)慕凌此人，心中并不像表面那樣儒雅無爭，反而攻于算計，甚至對于自己的那些寵愛也是基于奚氏將給他帶來助益，大婚未過幾月，他又納了一名側(cè)妃和數(shù)位妾室，對自己也就漸漸冷落了下來。

    她曾經(jīng)那樣向往夫妻和愛，琴瑟和諧，可如今的慕凌讓她曾在閨中的憧憬全部破碎。

    而就在這時，太子慕霆建功回朝，奚如燕心中更是如同被石重擊，這才是自己原本的良人，而自己如今已經(jīng)成了太子的嫂嫂。

    慕霆回朝未過多久，便傳來太子即將大婚的消息，與他成親之人是禮部尚書青家長女青瀾，而青瀾正是奚如燕閨中無話不談的手帕交。

    奚如燕驚聞此消息如遭雷劈，當(dāng)初的她單純以為慕霆因要戍守邊境不想誤了她，才拒了這門親事，如今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不止如此，更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籠罩在心頭，若是別人倒也還好，可即將成為太子妃的人竟然是自己的閨中密友青瀾，叫她如何能夠接受這個結(jié)果？縱使當(dāng)初自己因為害羞矜持，從未對青瀾提起自己愛慕太子慕霆，可青瀾應(yīng)該知道皇上有意將奚如燕許配給太子為妃才是??！

    后來，奚如燕又從他人那便輾轉(zhuǎn)得知，原來太子一年前，未出征邊境之時就看上了青瀾，此次立下戰(zhàn)功，這么快趕回朝，便是為了求娶青瀾為妻。

    “什么……”一年前？未出征以前？那不正是自己與太子原本要成婚之時嗎？

    呵……什么因要出征而不想耽誤自己，原都是托詞，都是騙人！他根本沒有看上自己，而看上了青瀾！

    第207章 現(xiàn)成的籌碼

    奚如燕如何都不愿相信，論相貌才情，自己分明不輸青瀾，論及家世，自己堂堂侯門嫡女，而青瀾的爹不過是個二品禮部尚書，身上沒有任何爵位加身，更是不能跟靳川侯府相提并論！

    不……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定是青瀾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勾引了太子，毀了奚如燕和太子的婚事。奚如燕當(dāng)下妒火中燒，喪失理智，完全不再把青瀾當(dāng)做昔日的閨友。

    憑什么……她青瀾使了手段便可以成為太子一心記掛的人、成為全西穹女子羨慕的人，成為未來的皇后，而自己卻要嫁給這個一心只有算計的庶子！

    尤其是得知太子與青瀾大婚后不僅恩愛伉儷，更不曾納妾，只獨寵青瀾一人，奚如燕心中更是充滿怨恨，她恨慕霆、恨皇家，更恨青瀾。

    終于被嫉妒吞噬的她決定報復(fù)，從這一刻起，她不再對所謂一心人、所謂與子偕老抱有任何幻想，她開始一心扶持幫襯她的夫君，皇長子慕凌。

    彼時皇長子已被封為親王，出宮建府，奚如燕不僅將府中的大小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條，更在慕凌的仕途權(quán)謀上為其出謀劃策，并且積極籠絡(luò)族中一切可用的關(guān)系力量。

    慕凌見奚如燕如此，與前段時間終日抱怨的婦人模樣判若兩人，于是更加信任她，有什么計謀顧慮也漸漸開始與她商量籌劃。

    奚如燕為了實現(xiàn)自己心中的計劃，甚至為慕凌又添了幾房側(cè)室，這些女子或出身權(quán)貴之家，或出身豪商富賈，總之皆是于慕凌有所助益之人。

    后來太子妃青瀾因難產(chǎn)，誕下慕云漪之后便撒手人寰，奚如燕來到青瀾的靈前，表面哀悼，心中卻在暢意大笑：你這個占了我位置的女人終于死了，太子妃又如何？你終究是無福消受！

    看到太子慕霆因青瀾的死痛徹心扉、一蹶不振，奚如燕到底是心軟了，加上當(dāng)時她也剛剛有孕在身，于是放緩了暗中對慕霆的針對。

    然而兩年后，太子又續(xù)娶了太子妃，這太子繼妃不是別人，正是青瀾的親妹青淽。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奚如燕便知道為何慕霆選擇了青淽——因為她那雙與她jiejie神似的眼眸。

    慕霆啊慕霆，你就這么愛那個賤人嗎?哪怕她已經(jīng)死了兩年，你還要娶了她的meimei來繼續(xù)對她的愛？

    而奚如燕再看看自己一歲的兒子慕嬴，眼中沒有半點憐愛，為什么那個女人死了仍能享有慕霆深深的愛，而自己只能為一個不愛之人生下孩子？

    于是奚如燕再度開始為慕凌籌謀劃策，但凡可能幫助慕凌奪得皇位的手段，她無所不用其極。慕凌見她這般賣力，只當(dāng)她天生要強，想要坐上皇后的寶座，所以慕凌并不介意，反倒是覺得這樣二人的目標一致，才可更無后顧之憂的“合作”。

    多年后，奚如燕終于襄助慕凌奪得了皇位，逼慕霆順從，后來更是不斷地針對、鎮(zhèn)壓昔日慕霆麾下門下之人，企圖一步步瓦解掉慕霆在朝中的勢力。

    奚如燕與慕凌的關(guān)系在入主皇宮之后，更是如同伙伴一般，沒有任何感情可言，明面上慕凌給她該有的一切尊重和體面。這樣對奚如燕來說也是最好不過，她早已不在乎皇帝的寵幸，也不想面對與慕凌的這個兒子，所以她終日在佛堂中吃齋念佛，看起來與世無爭、淡泊靜遠……

    “所以，這才是太后急急要除掉安和公主的真正原因？”聽夫人講了這么多往日秘辛，賈元才恍然大悟，他之前便有所耳聞，奚太后一直暗中對安和公主慕云漪下手，當(dāng)時只道是太后忌憚順親王余留的勢力，卻不想太后還與失蹤的慕霆有著這段淵源，而這才是真正的癥結(jié)所在，“所以對于安和公主出手，不僅因為她是順親王府中人，更因為她是先太子妃青瀾和慕霆的女兒?！?/br>
    “不錯，這么多年，奚如燕從沒有一刻放下過報復(fù)的心思，尤其是見到慕霆對繼妃小青氏疼愛有加，更誕下世子慕云鐸，而慕霆依舊不納妾室側(cè)妃，奚如燕就更是發(fā)瘋般地嫉妒?！?/br>
    “奚太后對于慕霆的心，只怕不只是仇恨吧，這一切都是因愛而起，只是愛得這般扭曲，真是可怕亦可悲。”

    “每每有宮宴或是年節(jié)慶典，只要慕霆在場，奚如燕的目光總會時不時的瞟向慕霆，她還當(dāng)真是可笑，一個是皇后，一個是臣子，竟還癡心妄想什么嗎？”傅氏鄙夷的冷笑。

    “這些事情，夫人你又是如何而知的呢？”賈元疑惑，雖說奚如燕與如玥是姐妹，但奚如燕因自己是嫡出向來看不上妻子這個庶出小姐，所以理應(yīng)不會同她說這些才是。

    “夫君可還記得去年我?guī)Щ貋淼哪莻€丫鬟？”

    “你說鈴兒？”

    “是，其實她并不是個普通的難民，她正是當(dāng)年奚如燕的陪嫁丫鬟，后來因為知道奚如燕太多的秘密而被她滅口，丟去了亂葬崗，但是卻沒有想到這鈴兒也是個命大的，假死躲過一劫，最后從亂葬崗逃命了，去年妾身在外偶遇了這鈴兒一眼便認出她來，就把她帶回來了?！?/br>
    賈元當(dāng)即了然，“原來如此，這鈴兒定然恨毒了奚如燕，又知道你亦是被奚如燕害慘了的，所以自是愿意同你講出她的一切惡行?！?/br>
    “呵，這便是天意吧，夫君，聽聞近日太皇太后身子不適，順親王妃被傳進宮中侍疾半月有余，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如今西穹和東昭同時通緝安和公主慕云漪，奚太后此舉，無非是想引出慕云漪，如此看來，慕云漪很可能已經(jīng)身在西穹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