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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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有腳步聲向爆**靠近,四周黑煙彌漫,慕云漪無從知曉來者是誰,也許是奚太后的人,也許是隆順鏢局的人,又或許是西穹的士兵已經(jīng)得知消息,總之來人不在少數(shù)。 慕云漪卻不愿意就這樣逃離,她下定主意,不能把賈妍兒的尸體留在這荒郊野嶺。 就在她拔出弒月準(zhǔn)備對付來者時,卻沒想到不遠(yuǎn)處傳來了打斗聲和叫喊聲。 難道他們遇上了另一方的人?不一會,打斗聲停止,周圍再沒了動靜。 慕云漪悄悄向方才聲音傳來的方向踱去,結(jié)果沒走一會便看到了滿地倒著的尸體,從裝扮來看,與萬公公的人相同,應(yīng)當(dāng)都是奚太后那便的人。 但奇怪的是,除了萬公公手下這些人,慕云漪并沒有看到其他人,又檢查了他們的傷口,全部是被刺入心口而亡,莫非……他們面對的不是另一隊人,而是一個人! 這人是誰,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獨自殺了這么多人實屬不簡單,然而殺了他們之后此人又去了哪里?他目的為何? 慕云漪心道事已至此,無論如何此地不宜久留,就連賈妍兒最后也拼了命的要掩護自己,那么她決不能在此時暴露行蹤,于是她帶上兜帽,準(zhǔn)備將賈妍兒的尸體帶下山去找機會交給隆順鏢局的人。 這時遠(yuǎn)處又傳來了一群錯雜的腳步聲,她側(cè)身隱在一棵大樹后。 “大小姐!您在哪里啊!” “那便有煙霧,我們?nèi)ツ潜憧纯?!?/br> 看著一行人在不遠(yuǎn)處走過,慕云漪認(rèn)出其中一個就是之前與賈妍兒一同來交易的那個黝黑皮膚的大個子,看來,是隆順鏢局的人來了,如此,自己便不用親自將賈妍兒的尸體背下去了,他們只要再向前走一小段,就能看到賈妍兒了…… 避開這一行人后,慕云漪從小道繞下了山去。這日傍晚,果然便看到賈元乘坐一輛巨大的馬車離開了泫音城。 三日后,賈妍兒出殯的日子,上下素白的隆順鏢局彌漫著沉沉的哀痛。賈妍兒是賈元唯一的孩子,賈元當(dāng)年娶了妻子如玥之后便獨寵她一人,再沒有納妾。這么多年來,然是妻子只生下賈妍兒這一個孩子,賈元也不曾有過半句怨言,依舊視妻子如珍如寶,更是將這個女兒寵如掌上明珠。 如今卻要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賈夫人如玥在見到女兒遺體的當(dāng)下就已昏迷不省人事,而賈元這三日來親自為愛女守靈,人亦是憔悴不堪,四海第一鏢局大當(dāng)家,如今眼中再無往日的霸氣和算計。 就在即將封棺之時,隆順鏢局大門口來了馬車,賈元望去,那是西穹宮中的馬車,他走出門去,只見從馬車下來的是一位眼生的婦人。 “大當(dāng)家有禮,奴婢自西穹宮中而來,是太后娘娘身邊的淑雅?!眿D人自報家門。 賈元作點頭示意道:“淑雅姑姑有禮?!标P(guān)于女兒遇害一事,他尚未查清楚,但女兒是和那萬公公死在了一處,外后的人必然脫不了干系,所以眼下對這宮里來的姑姑他表現(xiàn)得不咸不淡。 “太后娘娘聽聞令女不幸身亡,特令奴婢前來送大小姐一程?!?/br> “多謝太后。” 淑雅姑姑為賈妍兒上了三炷香后,復(fù)來到賈元身邊小聲道:“不知大當(dāng)家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 賈元沒有拒絕,指了指一旁的耳房道:“請?!?/br> “賈大小姐如此芳齡卻香消玉殞,真真是令人悲痛,好在賈夫人尚且年輕,想來今后必定還會為您生育更多兒女,還請大當(dāng)家節(jié)哀?!?/br> “多謝淑雅姑姑開解,不知今日到此,可是太后另有何吩咐?!辟Z元開門見山,一來實在是沒有心情,二來不想耽誤了女兒出殯的時間。 第203章 奚太后的試探 “聽聞賈大小姐死得突然而蹊蹺,加上又是在西穹境內(nèi),不知大當(dāng)家是否清楚大小姐遇害一事的緣由和經(jīng)過?” 原來,是為了套話而來,賈元不動聲色道:“尋到小女尸體之后,我們就連夜趕回,三日來皆在處理小女喪禮后事,至于當(dāng)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尚不得知,只是那害了妍兒的人,我賈元絕不會放過!” “大當(dāng)家的,奴婢知道您如今心痛不已,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提點您一番?!笔缪殴霉脡旱土寺曇簦h首說道。 “哦?還請姑姑明言?!?/br> 淑雅姑姑更走上前一步:“天下最痛苦之事莫過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但終究人死不能復(fù)生,太后讓我叮囑您,切勿把一切事情都拋諸腦后了?!?/br> 太后眼下之意指的就是她與賈元的合作了,原來悼念送行只是表面之行,而這“警告”才是奚太后讓淑雅姑姑特意出宮來到隆順鏢局的真實目的,賈元心下了然,生出幾分不耐。 淑雅姑姑見賈元沒有說話,繼續(xù)講道:“當(dāng)日原本是您與太后娘娘交貨的日子,結(jié)果平白出了這事情,您死了愛女,而太后娘娘也死了一名親信和諸多手下,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她與您在此事上都是受害者,不管賈大小姐為什么也會出現(xiàn)在五丈坡,太后娘娘說只要您之后依舊將貨物與她交出,那件事情太后絕不追究?!?/br> 賈元淡淡地瞧著這深宮婦人,怎么,自己還沒有查明,如今那太后倒是反咬一口,將罪責(zé)甩到他頭上?“恕我直言,萬公公就算是太后娘娘的親信,也只是一個閹人,又怎可與我的愛女相提并論?” 見賈元眼中的不悅,淑雅姑姑趕緊陪了笑臉道:“這個自然,但大當(dāng)家您想啊,如今您在西穹的買賣占比最大,苦心經(jīng)營這么多年,若一個不小心付之東流,甚至有什么更大的危險,那便不值當(dāng)了?!?/br> 什么?為我女兒報仇到頭來卻被說成是不值當(dāng)?賈元聞言心中惱火,言語更是不客氣:“我賈元無論付出什么,也斷不會讓我的妍兒白白死去!” 一時間周圍氣氛尷尬,淑雅姑姑正不知如何繼續(xù)下去,而賈元也準(zhǔn)備下逐客令,只見賈夫人如玥走進(jìn)了耳房來。 “淑雅姑姑有禮,民婦聽聞淑雅姑姑特奉太后之命前來送小女一程,不勝感恩,特來拜謝太后娘娘大恩?!辟Z夫人對著姑姑福了一福。 見到夫人慘白的面容和凹陷的眼眶,那素白喪服如同是掛在她身上一般的寬大走風(fēng),女兒一死,夫人也丟了大半條命,這幾日根本是下不來床的,不知為何此刻竟走了出來,賈元一陣心疼,忙上前扶住她道:“夫人,你怎么出來了,一會妍兒便要出殯了,你還是先回后頭去不要看了……” “夫君,妾身已無大礙,您就讓妾身送親自送妍兒一程吧?!?/br> 說罷,賈夫人又看向淑雅姑姑道:“全鏢局上下因小女喪事而繁忙,若有怠慢姑姑的地方還請見諒?!?/br> 舒顏姑姑面上的尷尬之色終于和緩下來,“夫人您這是哪里的話,倒是方才來時聽聞賈夫人您因過度憂傷而昏厥不醒,還請您節(jié)哀保重啊?!?/br> “多謝姑姑掛念,另則,也請姑姑回稟太后娘娘,我家夫君雖傷心欲絕,卻不會因此而走了岔路,今后自然會以大局為重,必不辜負(fù)了太后娘娘的厚愛和信任?!?/br> “夫人……”賈元原本對這姑姑十分氣惱,西穹太后又如何,他賈元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卻沒料到夫人會出來親自打圓場。 賈夫人看了夫君一眼,暗中壓了壓他的手。 “哎呀,不想賈夫人竟是這樣通透明理的,如此奴婢便可回去好生向太后娘娘回稟交差了?!?/br> “不是民婦知曉事理,而是夫君時常同民婦說起,太后娘娘對我們隆順鏢局恩遇有加,我們隆順鏢局與太后娘娘便是一體的,今日因小女遇害一事,夫君言語稍有得罪,卻不是成心之意,還望姑姑海涵見諒,體會我們夫妻的喪女之痛?!?/br> 淑雅姑姑見這賈夫人竟這般通透,便安下心來,“夫人您言重了,奴婢又怎會不知貴府上下的悲痛呢,奴婢這便回宮稟告太后,大當(dāng)家和隆順鏢局的忠心?!?/br> “是,那便多謝姑姑了,民婦送姑姑出去吧?!?/br> “夫人留步,府上白事事忙,切莫為了奴婢耽擱?!?/br> “那民婦便不遠(yuǎn)送了,姑姑好走?!?/br> 見夫人這般,賈元也不好太下她的面子,對淑雅姑姑道:“姑姑好走?!?/br> 淑雅姑姑離開之后,賈元夫婦二人便忙著女兒出殯安葬之事,其間沒有功夫再說這姑姑的事情。 晚上,賈家眾人回到府里,夫婦兩人又各自因送走女兒而沉默心痛許久,尤其是賈元,這幾日來他一直處于自責(zé)中,他認(rèn)為若不是自己與西穹皇家有這筆交易,女兒也不會死去,至于女兒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五丈坡,他尚未查出原因,因為女兒從小便十分頑劣,喜歡胡鬧,又被自己寵壞了,難道是因為貪玩才遭此橫禍?不,不會這般簡單,一定要查出真相。 直到臨近子時,賈元才回到臥房。 “夫人,今天你與宮中姑姑說的那番話,究竟是如何想的?”賈元提起此事便是無法控制的激動,“西穹又如何?太后又如何?我賈元難道因為事關(guān)皇家就貪生怕死,不報女兒之仇?!” “是啊,妾身與夫君就這一個女兒,她的仇你我怎能不報!”賈夫人握緊枯瘦如柴的手掌,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之中,眼中寫滿憤恨。 “既然如此,那夫人你今日……” “夫君,原來你此次去西穹是與宮中的奚太后做買賣?!睕]由來的,賈夫人突然提起了這次賈元去泫音城的目的。 賈元以為夫人是氣他拿著陪女兒解悶當(dāng)幌子,實際上卻是暗中給太后走鏢做買賣,于是趕緊解釋道:“夫人,我并非有意瞞著你,實在是……”實在是賈元從開始就知道此次走鏢押送的東西非同尋常,他不想告訴夫人太多,以免她跟著提心吊膽。 第204章 靳川侯府四小姐 賈夫人搖了搖頭,“這些年來,夫君外面的事業(yè)買賣,妾身何曾置喙過問一句?” 賈元想了想真的是如此,自己這妻子最是恭順溫良,自己在外頭做什么,她從不多言,只管幫自己將家宅里大小事情料理的妥妥帖帖。于是他看著妻子,聽她繼續(xù)說。 “但若是妾身知道此次夫君是同那西穹太后相與共謀,那妾身拼死也不會讓夫君去。”說著,賈夫人面色嚴(yán)肅,甚至流露出一股狠絕。 “夫人言重了,什么死不死的?!辟Z元十分詫異,想來溫柔若水的妻子,提起奚太后怎得突然變得如此疾言厲色。 賈夫人的目光忽而變得縹緲而深遠(yuǎn),“妾身十八歲時淪為營妓,身陷軍營,本以為此生再無重見天日之望,就在妾身想要了斷自己之時,夫君出現(xiàn)了,劫殺了那軍營,更把妾身救回,后來更是許了妾身正妻之位?!?/br> 不錯,十七年前,還是山匪的賈元,帶領(lǐng)兄弟們劫了西穹一個戍邊營地,搜到最后一間營帳時,賈元看到了當(dāng)時正欲自盡的如玥,他下意識地打掉了女子手上的刀。 女子睜開眼睛,驚恐地看著賈元,淚水順著眼角流下,靜默地啜泣。 眼前的這個女子纖弱而美麗,讓賈元心動又憐愛,那一刻,他入迷了,后來便帶著女子回了自己的寨子里。女子大約是嚇壞了,回去之后整整三月不曾說話,而一向蠻橫兇狠地賈元對她卻是出奇的耐心,每天去看她,卻從不逼她順從自己。 終于有一天,女子開口說了話:“謝謝?!?/br> 又經(jīng)過數(shù)月的相處,女子對于賈元也日漸生情,甚至依賴,后來終于答應(yīng),嫁他為妻。關(guān)于女子,賈元只知她名為如玥,卻不知她姓氏為何,家住何處,可還有什么人,又是為何淪為營妓。但是如玥不說,他便不問,甚至從沒有去主動調(diào)查過她的過往。對于她來說應(yīng)該是極其痛苦不堪的回憶,他不忍心讓她再次回想,再者說,淪為營妓,要么是罪臣之家,要么是得罪了權(quán)貴,無論是哪一樣都無所謂,如今賈元只想好好疼愛她、呵護她。 成婚之后,賈元對如玥更是體貼呵護,不僅將家中大情小事全部交由她打理,哪怕多年她未曾生下兒子,賈元也沒有納過一個妾室通房。即使后來賈元成了第一鏢局大當(dāng)家,風(fēng)頭正盛、四海揚名,身邊兄弟都明里暗里地提醒他應(yīng)當(dāng)納個妾室,生下個兒子才好,但他始終不肯辜負(fù)妻子。 回憶起往事,賈元愣住了,這些年來,關(guān)于過往,他們二人向來默契地閉口不談,不想此刻妻子竟主動提及此事。 “夫君可知在妾身在入營為妓之前來自何處?又為何淪為營妓?”如玥看著丈夫,平靜地問出了口。 “夫人,你這是……” “這些年來,妾身知道夫君是心疼如玥,從未多問一句,可是現(xiàn)在,妾身想把一切都告訴夫君?!?/br> 看著妻子這般,賈元沒有拒絕,也很快猜想到,妻子的過往很可能與奚太后有關(guān)。他沒有說話,只是將手掌輕輕地覆在妻子的手上,想要給她些許安心和力量。 如玥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隨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緩緩睜開眼睛,“妾身姓奚,出身西穹靳川侯府,是侯府庶出四小姐?!?/br> 賈元想到過妻子是西穹人,也想過她出身官宦家族,但沒有想到她竟然是侯府的小姐,“那奚太后……” “不錯,當(dāng)今西穹太后奚如燕,就是我的嫡長姐?!边@是如玥第一次提起自己的親人,可是口吻之中沒有半點親密,反而是生分與仇怨。 “那么當(dāng)年夫人你為何會在……”賈元想要問她,既然出身侯府,又為何會身陷軍營為妓,但終究是說不出口,那是妻子一生的灰暗。 如玥笑了,笑得那樣的凄然,“十七歲那一年,我生母曹氏被誣陷與人通jian,在我面前被活活打死,而我被族譜除了名,趕出了族譜,入了奴籍,成了營妓,這一些都多虧了我那嫡母何氏和嫡長姐奚如燕!” 說到這里,如玥雙眼噙滿了淚水,臉頰漲的通紅,胸腔劇烈的起伏。 賈元不忍,環(huán)抱住她,輕輕地拍著妻子的后背安撫道:“都過去了,不提了,不提了?!?/br> 緩了片刻,如玥重新坐起來,堅定地看著丈夫:“不,我要說,過去的事情我已經(jīng)逃避了十幾年,如今我要全部都說出來?!?/br> “好?!辟Z元看著妻子,始終未曾放開她的手。 “侯府主母何氏一直忌憚我生母曹氏貌美受寵,明里暗里的給她穿小鞋、立規(guī)矩,更視我為眼中釘,人前慈母,人后卻是各種克扣我的吃穿用度,可我生母曹氏生性膽小怯弱,雖是侯爺?shù)膶欐?,卻從不敢抓jian賣乖,更不敢去告狀,就這樣低頭服小十幾年,終于有一年侯爺被外派之時,家里成了主母的天下,她便借機誣陷我生母與車夫有jian,甚至連我的出身……后來不等侯爺回來,直接將我生母和那車夫活活打死,并拿出所謂人證物證,請來族中長老,把我的名字從族譜中出去了,后來趕出了侯府?!?/br> 如玥本就生得嬌美無比,所以她的生母必然也是個美人胚子,這也難怪侯府的主母會那般忌憚。 賈元知道妻子曾經(jīng)必然過的很苦,卻沒有想到她竟受了這么多的委屈,眼中也盡是酸楚。 “這還不是最慘的,原本我只是被趕出了侯府,可是我那好jiejie奚如燕,多年來一直嫉妒我生得比她好看,琴藝更在她之上,所以將我強入了奴籍,抓了我送入軍營為營妓,只有這樣徹底毀了我,她才能安心。” “如玥……你受苦了……”賈元看著妻子微微顫抖的雙肩,心痛地甚至不敢去觸碰她,生怕驚嚇到深陷痛苦回憶的她。同時也明白了,為什么如玥亦不肯叫侯爺父親,當(dāng)年之事歸根到底還是侯爺作為一家主君,沒能夠保護好如玥和她的生母。 “不,妾身不苦,老天終是公平的,就在妾身不想失身,欲要結(jié)束這條賤命的時候,夫君如同天神一樣,出現(xiàn)在妾身面前。” 第205章 芳心暗許 如玥的眸中如絲如霧,癡癡地看著賈元:“夫君不僅救下妾身,更是明媒正娶過門,給予妾身千萬般寵愛,后來你我更有了妍兒,妾身覺得過去受的一切苦難和委屈都值得,只要能守著夫君和妍兒過日子,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