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小桂見它拽的不得了,哧笑了一聲,拿花生喂它:“真是只精怪,也不知誰跟它說的,嬰鳥,你聽誰說的?”轉(zhuǎn)頭又問小宛:“小宛你跟它說的嗎?” 小宛趕緊笑了一下,低下頭乖巧地道:“看小桂jiejie說的,我怎會告訴它呢,它一個畜牲,不過就是個玩意兒,能懂什么???” 嬰鳥用彎彎的喙啄開花生殼,吃完花生rou,忍了半晌,終于叫道:“明月,小王爺。” “明白了,是明月侍衛(wèi)說的吧?”小桂又獎了一個果子給它,笑罵:“你倒是個聽壁根的,分明是只鳥,倒長了個順風(fēng)耳?!?/br> 就在這時,蕭冠泓的低沉好聽的聲音突然響起:“小桂,王妃問嬰鳥回來沒有?往常不都是這個時辰回來的嗎?” 小桂和小宛循聲一看,王爺出了屋子,正負(fù)手立在門口威儀十足的望著她們。 小桂還未出聲,小宛急忙嬌聲道:“稟王爺,嬰鳥回來多時了,奴婢怕吵著王妃便沒回稟,王爺可是要帶嬰鳥進(jìn)屋?” 小桂有些奇怪了看了小宛一眼,這丫頭這一個多月以來都不怎么做聲,今天倒搶著答話。轉(zhuǎn)頭想想,許是因為王妃有孕了,都替王妃高興吧! 小宛卻借著問話的機(jī)會,正大光明的癡看著王爺。蕭冠泓長身玉立,錦衣黑發(fā),宛若謫仙,這是迄今為止小宛見過最好看的男子,她的心又突突亂跳起來,臉也有些熱。 蕭冠泓略一沉吟,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估摸著是去問若櫻了。不一會兒,又出來道:“提進(jìn)來吧,王妃要和嬰鳥逗逗趣?!?/br> 往常這種活計都是小桂在做,她還未動手,小宛就手腳俐落的提了鳥架,對著小桂嫣然一笑:“小桂jiejie,今兒還是我來吧,王妃有喜了,我還不曾進(jìn)去道喜,借著這個機(jī)會去討個賞也好啊?!?/br> 小桂是個老實姑娘,想想這話也有理,便取笑道:“怪不得你平時悶不吭聲的,原來在這等著??!” 正文 155 夢游過來的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小桂的話讓小宛的心“咯噔”一下,如花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險些以為小桂猜出了自己的心思。 她偷偷覷了嘴角含笑的小桂一眼,心里好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知道小桂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只可惜沒覷出什么端倪。 剛提著嬰鳥走近門口,外面的丫鬟還未打起簾子,蕭冠泓突然開口:“等一下,小桂,你讓明月跑一趟,問問柳生王妃能否接近嬰鳥?!?/br> 渾身五彩斑斕的漂亮嬰鳥乍一見到蕭冠泓,黑溜溜,水靈靈的眼睛立刻變得透亮有神,翅膀一拍,張開鐮刀狀的大喙柔聲輕喚:“泓泓……” “嗯?”蕭冠泓面無表情的盯著它,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 嬰鳥連忙閉嘴,歪著頭,怯怯地打量著蕭冠泓,那一對圓圓的小眼睛不住忽閃著,爾后它用喙理了理羽毛,又拍了幾下翅膀,仰頭看著蕭冠泓,若無其事地道:“王爺好,給王爺問安。” “哧!”蕭冠泓唇角微彎,似笑非笑:“恁是精怪,你到是個有眼力見兒的?!?/br> “謝王爺?!眿滕B感覺他是在夸自己,但動物天生的直覺卻讓它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男主人可沒女主子好說話,天生就有股銳不可擋的殺氣,它是又愛又怕,每天只敢捋虎須一兩次,且懂得見好就收。 小宛起先被嬰鳥嚇了一跳,漂亮的臉蛋都白了,心中咬牙切齒地更是將嬰鳥罵了個狗血淋頭,這畜牲屢教不改,也不定時,興頭一來便膽大妄為的學(xué)王妃喊泓泓,真真是要把她連累至死。醒過神來忙著請罪:“請王爺恕罪,都是奴婢的錯,還請王爺不要怪罪嬰鳥,要怪就怪小宛罷?!?/br> 言罷還抬起頭來看蕭冠泓,粉臉含驚帶怕,嬌嬌怯怯的睜大眸子,越發(fā)顯出春水般好看的眼睛。 她穿著二等丫鬟的豆綠色裙衫,但系在腰肢上的絲絳卻比別人緊上幾份,有幾份細(xì)腰如柳的味道,這腰上一緊,一對奶子勢必就格外突出,鼓鼓漲漲的甚是搶眼,仿佛亟欲沖破束縛彈跳出來。 不但穿著上花了小心思,就連頭上也多插了好幾根別致的發(fā)簪,她自然沒銀子買這些精細(xì)之物,皆是近日來若櫻打賞給她的,甚至還別出心裁的戴了幾朵粉色的絹花在頭上。小宛對自己的身材忒有信心,以往在舊主家她這么一打扮,少爺們的眼珠子便會黏在她身上不放。 她是個一切從實際出發(fā)的姑娘,這會子既然鼓起了勇氣想試試王爺?shù)乃阃ρ崭?,將一對玉女峰恨不得戳到蕭冠泓身上,最好能送到他手中。她還真不信那個邪,年輕俊美的王爺當(dāng)真除了王妃以外,眼中就沒別人? 奈何蕭冠泓覺得這婢女甚是莫明其妙,對她的話聽若未聞,人亦視而不見,心中記掛著屋子里的若櫻,眼皮都沒撩一下便轉(zhuǎn)身進(jìn)屋了。 “王爺……”小宛呆若木雞的站在門口,不敢置信自己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少頃,小桂便氣喘吁吁的小跑回來:“王爺,柳生道可以,但比平日要少接觸些,” “那就好!”蕭冠泓這才放心,語聲帶著笑:“把小精怪帶進(jìn)來,權(quán)當(dāng)給王妃逗逗悶子。 ”是。“ 小宛恭敬而又溫順的進(jìn)得內(nèi)室,一眼也不敢看屋中華麗的裝飾,垂首瞼目的行至窗邊的軟榻前。 若櫻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好,自是不愿躺在床榻上,蕭冠泓拗不過她,便抱著她到南窗邊的軟榻。平日有丫鬟在,蕭冠泓一般都還是守規(guī)矩的,今兒可能是太高興了,親親熱熱的將若櫻攬在懷中,竟然是絲毫不避諱面色通紅的丫鬟仆婦了。 而且也不再冷著俊臉,深遂的鳳眸都洋溢著笑意,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樣,正應(yīng)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滿面春風(fēng)得意閑。 盡管一百次告訴自己我不是想當(dāng)王妃,但在心內(nèi)最深處,小宛還是將若櫻當(dāng)成自己最大的對手和情敵來看待,基于這種心里,難免就拿眼睛偷偷觀察王妃,也是個知己知彼的意思。 但見王妃斜靠在王爺?shù)膽阎?,雪白瑩潤的一張臉脂粉不施,眉如遠(yuǎn)山含黛,一雙剪水般的美眸波光瀲瀲,似是能看到人心底,扣人心弦的緊,黑緞一樣的青絲迤邐地順在肩側(cè),露出一截子膩滑如玉的粉頸,透過紗簾射進(jìn)來的日頭在她身上鍍上了一層光暈,越發(fā)顯得一身肌膚欺雪壓霜,讓人恨不得去膜拜親吻。 這般的絕色尤物,萬千風(fēng)華,縱然是小宛這樣心高氣傲的主,也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若是個男人,也只能毫無抵抗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王妃原本似乎在抱怨什么,王爺則垂著眼簾,寵溺的望著她微笑不語,此時一見到嬰鳥,王妃立刻笑逐顏開,拿了吃食就喂它,嬌聲教它說話。王爺便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攏了王妃在懷,細(xì)細(xì)的囑咐不許她靠嬰鳥太近。 若不是親眼所見,小宛實在無法想像傳說中那個在戰(zhàn)場和朝堂上叱咤風(fēng)云的”玉面嗜血修羅“會是這么一副溫柔似水,且含情脈脈的模樣,兒女情長的猶如初墜愛河的少年。 小宛的眼神閃了閃,暗暗斂下心頭的千思萬緒,俯身行禮:”奴婢小宛給王爺和王妃道喜。“ ”小宛,是你??!“若櫻抬頭望著小宛,眸光清亮,悠然一笑:”看來你真有兩下子,嬰鳥被你照料的很好,又新學(xué)一句詩咧?!?/br> 嬰鳥被點名,趕緊賣弄:”相思樹底說相思,相思樹底說相思?!跋乱痪涔烙嬍菦]學(xué)會,反復(fù)念叨這一句。 小宛倏地一驚,心中波瀾頓起,這正是她閑來無事自艾自怨時念叨的詩句,不想怎的被嬰鳥偷學(xué)去了。她在舊主人家,和另外幾個姿色不錯的丫頭一起學(xué)些吹拉彈唱,免不了要會幾句詩附庸風(fēng)雅,她們這樣嬌花一樣的人,學(xué)的不外乎就是那些傷春悲秋,風(fēng)花雪月的詩句。 經(jīng)常的表現(xiàn)就是為花流淚,對月嘆息,這樣才更惹人憐愛不是? ”在哪學(xué)的這句?“蕭冠泓微蹙起修眉,眼神不豫的看嬰鳥,略帶點薄責(zé)地道:”你一只鸚鵡滿嘴相思?這能聽嗎?跟個花癡女一樣,難不成還要給你找只武鳥?“ 嬰鳥立刻垂頭喪氣的垂下腦袋。它發(fā)覺今兒流年不利,定是沖撞了太歲,往常學(xué)了新話,每每賣弄不都是得獎勵的嗎?為嘛今天正好相反?這么長一句詩,它學(xué)起來容易嗎?它是一只鳥,又不是個人。 小宛見蕭冠泓似不喜,霎時驚得魂不附體,勉強(qiáng)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甜美可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稟王爺,不知它在哪學(xué)的,許是飛到外面跟旁人學(xué)舌……“ ”好啦,多大的事?!叭魴牙死捁阢?,小聲道:”你生個閻王樣,看把這一人一鳥嚇得,可憐見的,都在發(fā)抖,險些就昏倒了?!?/br> 蕭冠泓狀似不經(jīng)心的掃了蔫兒吧唧的嬰鳥一眼,深不見底的眼睛似笑非笑:”這次暫且饒你,下次去外面學(xué)些正經(jīng)的回來,須知你又不是無人管束的野鳥。“話落,心情頗好的從果盤拿了一顆核桃喂它。 總算蒙混過關(guān)了,小宛如釋重負(fù)的暗暗吐了一口氣,卻發(fā)覺背心都被汗水浸濕了。往常沒跟王爺多做接觸,遠(yuǎn)遠(yuǎn)看著居多,如今離的近了,才發(fā)現(xiàn)王爺只要挑個眉都是威儀十足,微有點怒意便凌厲迫人,但不可否認(rèn),這樣俊臉微含霜的王爺更顯尊貴不凡,無情的模樣更動人。 只是王爺好好端端的一塊百煉鋼,楞讓讓王妃磨成繞指柔,憑是叫人意難平。 她心有余悸的低下頭去,眼珠子骨碌碌的亂轉(zhuǎn),臉上卻是滿滿的愧意和怯意:”嬰鳥出了差錯,奴婢責(zé)無旁貸,請王爺責(zé)罰,都怪小宛照料不當(dāng),有負(fù)王爺所托,所以……“ ”夠了!“蕭冠泓語氣淡淡的打斷她:”你且下去吧,待會自會喚你?!?/br> ”王爺……“小宛不甘心的抬頭,欲言又止,卻也不好拂逆,只好怏怏不樂的退了出去。實際上,以小宛多年的經(jīng)驗看來,這次已經(jīng)是個良好的開端了。 雖然王爺依舊沒拿正眼瞧她,但她有機(jī)會說出自己的名字三次,更是和王爺搭了好幾次話,往后日子長了,慢工出細(xì)活、水滴石、穿鯨吞蠶食,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總會慢慢進(jìn)駐到王爺?shù)男睦锏摹?/br> 待走到外面的角落,小宛像做賊一樣鬼祟祟的左右觀望,確定四下無人,紅艷的嘴角立刻勾起一抹得意又輕蔑的微笑,眼波浮動著某種算計的光芒,半點也不見在內(nèi)室里膽小嬌怯的模樣。 …… 若櫻終于有喜,這本是件讓人欣喜若狂的事。可到了晚上,蕭冠泓才知道為了這塊嬌rourou,他要做出多大的犧牲。這事實嚴(yán)重到讓他接受無能,只能面無表情的望著楚嬤嬤,求解惑。 楚嬤嬤可不怕他的冷臉,一徑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王爺,這事非同兒戲,可不是任性的時候,為了王妃和小王爺,王爺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也只是分房幾個月而已,等小王爺呱呱落地,王妃坐完月子,王爺照舊可以搬回來。 蕭冠泓面沉如水的冷哼:“奶娘說的輕巧,王妃這會才懷個把兩個月而已,妊娠十個月,也就是將近八個月,然后坐月子得一兩個月,那我們夫妻還比不上牛郎織女那對倒霉催的。” “……”楚嬤嬤頓時語塞,請恕她閱歷尚淺,活到這把年紀(jì)還沒聽人這樣比喻過。 絞盡腦汁的想了想,不無抱怨道:“王爺若是早早結(jié)婚生子,哪容老奴多嘴,茲事體大,小王爺何其珍貴,不能有半點閃失,老奴們皆是如履薄冰,嚴(yán)陣以待,王爺這樣的英雄人物,區(qū)區(qū)十來個月還扛不過去嗎?眨個眼就到了?!?/br> 蕭冠泓干脆撩袍落座,慢悠悠地端茶喝,擺明了不走:“這都冬月了,沒我陪著,若櫻會冷,會睡不著,她睡不好胃口便會不好,這樣肯定對小王爺也不好?!?/br> 楚嬤嬤久勸無果,心知王爺素來被王妃管束得服服帖帖,只能搬救兵:“王妃,您幫著勸勸王爺。” 其實楚嬤嬤也很無奈,實際上這些事怎么也容不到她老人家來插手,王爺現(xiàn)在除了王妃連個側(cè)妃也沒有,更無姬妾,按照一般世家大族的規(guī)矩,若櫻做為王妃,一旦有了身孕,為了王府子嗣作想,就必須主動和王爺分房而臥,然后再給王爺挑上幾個侍寢的美貌丫鬟,斷不可能放著王爺孤衾獨枕一個人睡的。 這幾個美貌丫鬟可以從王妃的陪房丫鬟里挑,以保證跟自己一條心,也可找?guī)讉€信得過的丫鬟。可楚嬤嬤知道若櫻根本沒有陪房丫鬟,更不用說什么滕妾了,只有一些侍衛(wèi)拖家?guī)Э诘母捱^來了。而且王妃似乎壓根沒有替王爺安排通房丫頭的意思。 楚嬤嬤覺得自己安排通房丫鬟的話就有些越俎代庖了,她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了大半輩子,固然貴為王爺?shù)哪棠?,在王府中卻從不托大拿喬,更是毫無半點逾矩之處。 再則她也是通曉情理之人,心知肚名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喜歡自己的夫君有別的女人。王妃和王爺素來恩愛,又初初懷上身孕,月份尚輕,楚嬤嬤委實不想影響她的心情,便把提醒王妃的話捂在肚子里。只說是為了小王爺,要他二人分房。 老實講,若櫻是不愿和蕭冠泓分房的,姑且不說天氣越來越冷了,只能說習(xí)慣是個可怕的東西,如今她已習(xí)慣在蕭冠泓的氣息和懷抱中安睡和醒來,冷不丁要是沒了他寬厚的懷抱,她還真有些無所話從的茫然感。 然她太了解蕭冠泓的性子了,就是個不安生的主,便是她小日子來,這廝不能做什么,但獸性大發(fā)時,挨挨擦擦,摸摸揉揉是少不了的。這么一個無rou不歡的主,并且在枕席間又是個猛野型的,你想他老老實實的陪你睡覺,咳,真有點玄乎! 若櫻頗有些懷疑蕭冠泓的定力,免不了瞻前顧后,終歸不敢拿肚子里的孩子冒險,猶豫了片刻,末了痛下決心:“分吧!” “太好了,王妃都如是說了,王爺無異議了吧?”楚嬤嬤一臉喜色,有王妃出面,王爺總該沒話說了。 楚嬤嬤以為王爺定然會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未料到蕭冠泓卻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儼然已經(jīng)被說服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從善如流,謹(jǐn)遵王妃之命。” 他答應(yīng)的這么爽快是若櫻始料未及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她默默地?fù)嶂亲酉耄@還有好長的日子呢,馬上就是寒冬臘月了,屋子里有再多暖爐也不如他的懷抱溫暖啊…… 次日早上,來侍候若櫻起床的小桂撩開帳子時卻是愣了愣,然后馬上就將紗帳放了下來,轉(zhuǎn)過來的臉上一片通紅,掉頭就走——她以為只有王妃一個人在床上,因此才大剌剌的行事,結(jié)果床榻上兩人卻如鴛鴦般交頸而眠,姿態(tài)纏綿繾綣而美好,王妃裸露的玉臂甚至還纏繞著王爺?shù)牟弊由稀?/br> 小桂這一番動作,蕭冠泓早醒了,但若櫻卻在他懷里睡得香甜,他只好跟著闔著眼睛養(yǎng)神。 不妨若櫻也感覺到了,先是動了動,爾后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見蕭冠泓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慣性使然,懶洋洋地?fù)Q個姿勢偎進(jìn)他懷里,低聲道:“什么時辰了?” 蕭冠泓勾頭看了旁邊的漏壺一眼,湊近她的脖子吸了口誘人的香氣,順嘴就在她玉頸上親了一口:“卯時三刻了,還早,你再睡會?!?/br> 若櫻怕癢,立刻清醒過來,故意端著一張臉指責(zé)道:“不是說分房睡嗎?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蕭冠泓壞笑:“偷笑竊玉的老毛病犯了,怕技藝生疏,練練?!?/br> 若櫻咬著唇看著他良久,噗哧一聲笑出來:“待會楚嬤嬤來了,看你怎么辯解?”她昨晚上一個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好久,總覺得床太大、太空蕩了,硬是睡不著,后來感覺有人上床了,熟悉的氣息,安全的懷抱,她心中竊喜不已,倒頭就靠在他懷里睡實了,夢都沒做一個。 蕭冠泓不以為意的笑笑,把她摟緊,拿臉在她臉上蹭蹭:“夢游唄,夢游過來的?!?/br> 果然,說著話兒,外面的小桂和楚嬤嬤聽到聲響進(jìn)來侍候了。楚嬤嬤早聽小桂說了,此時倒也不太驚訝,只是憂心忡忡地道:“王爺和王妃年紀(jì)尚輕,夫妻恩愛不愿分開,但這樣終歸是不好的?!?/br> 蕭冠泓一邊由楚嬤嬤侍候著穿衣,一邊以毋庸置疑的口吻道:“奶娘,我又不是毛頭小子,自是曉得輕重緩急,放她娘倆單獨睡,我確實不放心,就算有丫鬟值夜,萬一是個粗心大意的,讓她磕磕碰碰到哪兒,到時候后悔,我哭的地方都沒有?!?/br> 這話說的就有些重了,楚嬤嬤心想,這些丫鬟我千叮嚀萬囑咐,一個個都是仔細(xì)挑出來的精細(xì)人,哪就會這么不中用?但轉(zhuǎn)念一想也是這個理,自己年紀(jì)大了,又不能白晝黑夜的跟手跟腳,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個什么不測還真是讓人悔之晚矣。 故而楚嬤嬤也不在堅持,暗地里便囑咐若櫻:“王妃您可千萬別由得王爺?shù)男宰觼戆?,王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jì),年輕夫妻睡在一起,難免控制不住自己,須知這樣會傷著肚子里的小王爺,王妃還是不要大意的好?!?/br> 若櫻有些無奈,臉色微郝的攤手嘀咕:“他的個性嬤嬤想必比我更清楚,豈是個聽得進(jìn)耳的人?不過量他這次也不敢胡來,想來無事罷?!?/br> 楚嬤嬤也知王妃說的是實話,同無奈。 嬰鳥又飛出去玩了,小宛立刻變得無所事事了,但她是個手腳勤快的姑娘,從不閑著,再加上她的資歷沒有秋水居的一眾丫鬟老,很自覺的處處以新人自居,見著誰都叫jiejie,平日里不是幫著澆花,除草、便是幫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甚至還會幫同屋的丫鬟漿洗衣服。 起初秋水居的諸丫鬟見她美貌過人,還怕是個眼高于頂?shù)难绢^,接觸下來,才發(fā)現(xiàn)這姑娘不但嘴甜,還知事理懂分寸,同是服侍人的人,一來二去都對她心生好感。本來小宛最想親近的丫鬟是小桂,因為王爺似乎對所有的丫鬟俱不假辭色,唯獨對小桂另眼相待,有個什么事也是毫無疑問的吩咐小桂去做。 但她在小桂身邊跟前跟后幾天,發(fā)覺小桂一天到晚圍著王妃轉(zhuǎn),眼中幾乎是沒有王爺存在,沒事絕不會主動往王爺身邊湊,對于這樣不開眼的丫頭,小宛是很不屑一顧的——做為丫鬟固然是要討女主人的喜歡,可也要懂得適當(dāng)?shù)陌盐諜C(jī)遇啊!沒得把機(jī)會往外推的道理。 而且她心里暗暗惦記著一件事,那就是王妃既是有了身子,斷沒有再服侍王爺?shù)牡览?,肯定會為王爺安排侍寢的丫鬟,她將王妃身邊的侍衛(wèi)和秋水居的丫鬟在心里排了一遍,還是覺得自己是最出挑的,說不得王妃很賢慧,會幫王爺挑中自己做屋里人。到時有幸得個一兒半女,同樣達(dá)成目標(biāo),榮華富貴馬上手到擒來。 可是她一等兩等,三等四等,只差望眼欲穿,脖子都快望斷了,也沒見王妃為王爺安排丫頭侍寢的意思。她也曾拿話套過小桂她們,可這些死丫頭的嘴巴跟蚌殼一樣緊,半日也沒撬出幾個字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小宛暗暗著急,如果是在別的府邸,她或許可以自薦枕席,并且百分之一百的會成功,但王府里頭防范甚嚴(yán),王爺?shù)臅康鹊兀e雜人等根本進(jìn)不去,侍衛(wèi)整日巡視守衛(wèi),連只蚊子只怕都要過一遍眼,看是不是敵人派來的jian細(xì)。 可王爺一天到晚不是國事繁忙就是陪王妃,經(jīng)常去園子里游玩也是陪著王妃,他落單的時候寥寥無幾,任小宛有百般手段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自從上次和王爺搭上話,小宛已暗暗盤算了一番,多露幾次臉,指不定王爺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美貌了??梢贿B幾天,情況又恢復(fù)到之前的情況,依舊沒人理她,嬰鳥還是由小桂提進(jìn)去,王爺和王妃似乎都忘了嬰鳥其實是由她在照料的。 這個事實讓小宛的心情一落千丈,人也變得如霜打一般的沒精打采,小桂這個丫頭是絕對靠不住的,沒什么前途,別的丫頭更指望不上,見到王爺猶如老鼠見到貓,皆是些不中用的。怎么讓王爺注意到自己呢?小宛冥思苦想了幾夜,決定另辟蹊徑。 …… 蕭冠泓天天摟著個大美人睡,難能可貴的規(guī)矩了不少日子,三個月一過,便開始不安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