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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養(yǎng)女鋒芒一一千金嫡女在線閱讀 - 第160節(jié)

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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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然小宛并未在舊主人家見過金鋼鸚鵡這一品種,但嬰鳥左不過是一只鸚鵡,又不是一只鯤鵬,想來有些習性差不多都是相同的。她有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

    按一般情況,小宛應(yīng)當興高采烈的去陳mama面前毛遂自薦,可人家不,小宛是個有心計的姑娘,知道上趕著去和被請去之間是大有區(qū)別的。

    某日,陳mama經(jīng)過前院,便聽見兩個丫鬟在竊竊私語,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她聽的分明,一個興致勃勃的在講怎么養(yǎng)鸚鵡,聽那話便知是個養(yǎng)鸚鵡的內(nèi)行人;另一個不停的隨聲附和,顯然是一竅不通。

    陳mama是個熱心人,素來急王爺和王妃之所急,這幾天腦子里無時不刻不在念叨那只鸚鵡,但凡聽到人說鸚鵡,便是夸男人英武的詞,她都上心。此刻聽到有丫鬟說到鸚鵡,她便駐足多聽了一會兒,感覺這丫鬟說是很是那么回事。

    于是便把兩個丫頭叫住,問了一遍。然后便知道是這個長的極為標致的丫鬟會養(yǎng)鸚鵡。陳mama也是個過細人,仔仔細細的又問了小宛一些問題。自始自終,小宛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不曾半分逾禮,老老實實的垂首斂目,恭恭敬敬的回答陳mama的問題。

    陳mama覺得這丫鬟不比內(nèi)院里的丫鬟差,回頭事也不辦了,急匆匆的往后院去稟了王妃。

    若櫻一聽大喜過望,她正為此事發(fā)愁,立即就讓人召了小宛前來。

    小宛第一次踏進秋水居的院子,心怦怦直跳,差點蹦出嗓子眼,有激動、有害怕,忐忑不安和即將心想事成的興奮和喜悅。她不敢抬頭,低眉順眼的立在那里,但這不妨礙她從眼簾上方偷窺。王妃緩緩走過來,蓮步輕移,款款動人,美艷不可方物。

    “聽說你會養(yǎng)鸚鵡是嗎?”若櫻淺笑爾爾:“抬起頭來吧!這里沒那么多規(guī)矩?!?/br>
    “奴婢小宛見過王妃,王妃萬安。”小宛忙雙膝跪地。

    “起來吧!”若櫻讓身邊的丫鬟扶她起來,輕笑道:“剛說沒那么多規(guī)矩,你別老低著頭??!”

    小宛道了謝,慢慢抬頭,發(fā)現(xiàn)王妃淡淡的目光竟然有些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一舉一動皆優(yōu)雅動人:“小宛是嗎?為什么本王妃的鸚鵡最近不太精神?”

    毫無原由地,小宛突然覺得自己很卑微,頭都不敢抬,自己也未察覺地俯首答:“稟王妃,鸚鵡它……它可能是想飛出去,有些鸚鵡喜愛吃泥土,每天都要吃?!?/br>
    若櫻將信將疑:“泥土?還有這怪癖,可是它飛出去不會飛回來怎么辦?”

    小宛沉吟了一下,立刻道:“可以剪幾根羽毛,放在園中,它飛不高亦飛不遠,而后再慢慢的訓練它,往后它即使飛遠了也會飛回來?!?/br>
    “嗯,行家就是行家,真是個伶俐的丫頭?!比魴褌?cè)頭對小桂道:“小桂,帶小宛去看看嬰鳥,往后便讓她照料嬰鳥吧!”

    小桂白皙而圓潤的臉上泛起了笑意:“還是個漂亮丫頭呢,小宛是吧,你跟我來?!?/br>
    小宛愣怔一瞬,急忙趕了上去,心里驚喜欲狂。

    故而,一場最快的丫鬟升遷水到渠成,不消片刻便多外院調(diào)到了內(nèi)院,且小宛姑娘的初步目標也已達成。

    蕭冠泓晚上回來,發(fā)覺院子里似乎多了個眼生的丫鬟,并且還在給嬰鳥喂鮮花,不免好奇,按下心里的狐疑問若櫻:“今兒給嬰鳥喂食的似乎是個生人?哪來的?”

    若櫻便把嬰鳥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了。

    蕭冠泓聽了不免覺得啼笑皆非:“你就不會早告訴我啊,饒是再忙,我什么時候忽略了你的事?到時讓那個教鸚鵡說話的官吏來瞧瞧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不過?!笔掋烈髁似?,緩緩地道:“有個人幫你看著也好,省得出一點事你就著急?!?/br>
    若櫻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

    王府的天很藍,園中松柏長青,花草繁茂,芳香陣陣。

    若櫻令侍女在桂花樹下鋪上毯子,邊上放著矮幾。她手中拿著一本黑漆封皮的小冊子,半倚在小幾上翻看著,時不時的沉思一會兒,不知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蕭冠泓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跟著他的手臂便攬上了她的腰。

    他上完早朝剛回來,每次他一回府必是問王妃在哪,眾人習以為常,每每他剛到府中,便有下人自動告知他王妃在何處。

    若櫻見周圍的侍女都避開了,便向后倒下去,慵懶地半靠在他懷里。他身上有一種很干凈清爽的男子氣息,淡然而迷人,偶爾也會有龍誕香淡淡的香氣。敷衍道:“無所事事,天馬行空的瞎想?!?/br>
    蕭冠泓坐下來,雙臂環(huán)抱著她,抽出她手中的小冊子,低聲道:“還再看這個?這小冊子似乎很吸引你?都看好幾遍了?!?/br>
    這本小冊子原是麒麟山山洞之物,當初蕭冠泓掉到石室,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角落有個木匣子,打開一看,里面居然完好無損地保存著一本黑漆封皮的小冊子,彼時情勢十分緊迫,他來不及細看,匆忙之中將小冊子揣進懷里,然后便開始找尋出石室的方法。

    后來他身受重傷,早忘了此事,還是傷好后,明月把小冊子重新給他,他才想起這樁公案。過后細看,卻發(fā)覺是本江湖小說,內(nèi)容固然荒誕不經(jīng),不過甚是吸引人,估摸著若櫻一定喜歡,便給她了。

    想當然耳,若櫻得了這本小說,看得津津有味,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楞是把眼睛熬得紅紅的一口氣看完了。

    “嗯!”若櫻偏頭,抬眸看著他,見他玉冠束發(fā),輕袍綬帶,尊貴非凡,忍不住以手指撥弄他散下來的墨發(fā),輕聲地道:“你不覺得這上面的故事寫的很好嗎?”

    “是好!是好慘!”蕭冠泓挑眉哼笑:“哪里好?一個男人為了練成天下第一的武功——《葵花寶典》,而不惜狠下心揮刀自宮,事后卻又像一個女人一樣渴望愛情,典型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若櫻拿起冊子就拍他,義憤填膺地道:“你個沒同情心的,東方不敗都那么慘了,你還說風涼話。”

    蕭冠泓趕緊握住她的手,討?zhàn)埖溃骸昂昧?,知道錯了,我承認他有我沒有的決心和勇氣,若是我沒了這玩意兒?!闭f著,便不著痕跡的捉住若櫻的柔荑向褲襠處摸索,舒服的直哼哼:“嗯……若是沒有了這個物什,我便不能盡心盡力的服侍你了,那我還不如死了來的干脆?!?/br>
    “呸!”若櫻被迫摸了硬物片刻,忙不迭抽出手,雪白的臉上微微泛起一絲紅暈,帶著幾分羞赧的神色:“到底誰服侍誰啊?多半都是我受累,你享受!”

    蕭冠泓氣息有點急,差點低吟出聲,語聲帶著笑:“那也怪我???你自己是個不中用的,每每做到半途便扔下我,我還沒抱怨吶,你倒叫上屈了?再說情欲情欲,有情才有欲,是情字入心我才這么對你?!?/br>
    但隨即他話鋒一轉(zhuǎn):“不過自宮也不算大事,你看宮里的太監(jiān)閹人何其多,人家不是一樣活的好好的,還可以和宮女對食,也算是結(jié)為夫婦,可見這世間事,沒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

    他鳳眸微瞇,若有所思的道:“就如同這上面的東方不敗,不揮刀自宮練武的話,也許他早死了,起碼他活下來,才能有希望和渴望,才能去爭取一切……”

    若櫻怔怔的看著他俊美無儔的五官,完美如玉的臉龐,不敢置信地道:“想不到你一向眼高于頂,拽的二五八萬,卻也能說出這么一番感人肺腑的話,當真是振聾發(fā)聵,令人深思??!”

    蕭冠泓忍俊不禁低笑:“其實你沒有看懂,東方不敗之所以有勇氣揮刀自宮,也是經(jīng)過慎重考慮的,這上面不是寫了嗎?!?/br>
    他翻出冊子的前面,指給若櫻看:“這上面寫著:《葵花寶典》是門神功,內(nèi)容博大精深,能讓人悟到許多人生妙諦,練到最后還可以天人化生,萬物滋長,我揣測,東方不敗定然以為自己可以練到最高境界,到時他可以讓身體重朔,又恢復成為鐵骨錚錚的男子漢一枚。”

    若櫻用清亮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濃密長睫微顫:“這不是很好嗎?可他的結(jié)局卻是那么凄涼?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蕭冠泓笑意未收,柔聲道:“但《葵花寶典》可不僅僅是武功秘籍那么簡單,應(yīng)該跟修道之人有關(guān)吧,天人化生說的就是天人合一萬物化生,返本歸元,可以以任何形態(tài)存在,說白了就是成仙了。”

    見若櫻驚訝的張著小嘴,靈動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他親了她一口,再次笑起來:“實際上,從道家講,天人化生原意指天如母,誕生萬物;萬物滋長指在‘母’誕生的基礎(chǔ)上,所以就葵花寶典而言,應(yīng)當是說充分體悟陰體之妙以到達陰極陽生、陰陽調(diào)和的先天境界……”

    若櫻愕然,似懂非懂地道:“你是說東方不敗練了《葵花寶典》后,發(fā)覺這其實是本女子練的武功,或者是他發(fā)覺當女人的好處,不愿意在轉(zhuǎn)回男身了?是這個意思嗎?”

    蕭冠泓嘴角微翹,低笑道:“他羨慕女子,并甘愿雌伏于楊蓮亭……但這些都只是我們檀自揣測而已,當不得真,要么就是他悟性太低,并未真正參透《葵花寶典》,否則他根本不會死,即便是死了也應(yīng)該能重生才對……不過東方不敗認為練《葵花寶典》以女體存在的話,最起碼可以潤澤肌膚,容顏不老,說不得還可以長生不老……但不可否認,他修練了葵花寶典上的武功之后,便從內(nèi)心希望自己是個女子了?!?/br>
    若櫻又翻了翻冊子,情緒明顯低落的嘀咕:“估摸著他是沒參透,若非如此,他應(yīng)該是可男可女的,根本不用羨慕女孩子,只有旁人羨慕他的份,就像觀音菩薩,不就是可男可女么……”

    “越說越玄了?!笔捁阢昧怂念~頭一記,煞有介事地道:“可能《葵花寶典》本身就記載不全吧,被人撕了幾頁也未可知,導致他既未成為真正的男人,也未成為真正的女人,甚至死了都不會重生……總而言之,就是懂了個皮毛,一知半解的,練的也似是而非,結(jié)局當然不盡人意。”

    “屁!”若櫻恨恨地咬他手指:“我覺得根本沒這本武功秘藉,要么就是吹牛,騙和東方不敗一樣的人上當,古住今來,饒是修道的也沒幾個成仙的,機率太小了?!?/br>
    蕭冠泓立刻為之失笑:“有道理?!?/br>
    接著低頭吻她雪白的眉心,誘哄道:“乖,我們?nèi)ビ蒙?,我給你帶玉雪鋪的酥餅,吃完我陪你小憩一會。”

    若櫻如何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說得好聽是陪她小憩,實際上誰陪誰還不知道呢,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掐他,只是黯然地嘆了一口氣:“我到是真心希望有這本書,納蘭明桑的悟性一定很高……”

    蕭冠泓收斂了笑意,面色有絲凝重,垂首默默的注視著她半晌,低聲道:“心里還是很難過嗎?”

    若櫻將頭埋在他的懷里,悶悶地道:“也許還要些日子吧,他……”

    蕭冠泓撫著她長長的青絲,垂下眼瞼,濃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眸色更添了溫柔:“嗯,時光會沖淡一切的,他既然救你,便是不希望你活的痛苦,你不要辜負他的一番好意?!?/br>
    “想到他心里就不好過……”若櫻美眸里浮上水光:“倒巴不得他沒救我才好?!?/br>
    “胡說。”蕭冠泓溫柔輕斥,五官俊美絕倫,笑容卻苦澀:“雖說這樣說太過殘忍,但我還是感激他救了你,往后每一年我們都去給他掃墓,讓他不至于孤單?!?/br>
    說罷,他扶著若櫻站起來,攬著她向膳廳而去。還未行到荷塘邊,若櫻的腿一軟,若不是蕭冠泓攬著她,一準摔到地上去了。

    “若櫻,你怎么了?”蕭冠泓頓時心驚rou跳,臉都嚇白了。卻沒人回答他,若櫻早昏倒在他的臂彎里。

    ……

    秋水居陳設(shè)極為奢華的內(nèi)室,淡淡的輕煙裊裊,羅帳低垂。

    蕭冠泓撩開帳幔仔細端詳了一番,又躡手躡腳的放下簾子。柳生在一旁瞧著未免覺得好笑,剛要開口,蕭冠泓卻將食指豎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后一邊讓楚嬤嬤和小桂在屋中守著,一邊示意柳生到外間說話。

    一直走出圓拱門,蕭冠泓才擰著眉峰,憂心忡忡地道:“柳生,為何別人初為人父皆是滿懷高興,驚喜萬分,我卻心慌意亂,手足無措?這正常嗎?”

    站在拱門外的明月和遠山等人,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爺眾目睽睽之下居然說出這么懦弱的話,都強忍著笑意。

    柳生也搞不懂,狐疑地道:“王爺,不是屬下說你,你也二十有一了,早該有子嗣了,這會得償所愿,你居然說你不高興?”

    “誰說我不高興?”蕭冠泓覺得很冤枉:“我只不過是覺得這消息很不真實,有點頭重腳輕?!?/br>
    明月在一旁大著膽子道:“王爺,你可不能昏過去,昏過去了王妃怎么辦?肚子里的小王爺怎么辦?咱們府里的老人要是知道這喜迅,怕不是要喜瘋了,俱是望眼欲穿了?!?/br>
    “切不可外傳!”蕭冠泓立即清醒了,滿面莊嚴地道:“還不到三個月,奶娘說要先捂著?!?/br>
    明月搔搔頭,訕訕地道:“那就先捂著吧,總歸是對王妃和小王爺有好處?!?/br>
    柳生這時有點明白王爺?shù)男那榱?,可能是緊張過度,便安慰道:“王妃的身體很好,雖說不知是小王爺或是……小女王爺,但有屬下在,大人小孩子定會平安無事的,只是有許多要注意的事項,屬下等會例個單子,王爺過過目,心里也好有個數(shù)?!?/br>
    蕭冠泓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意,深遂的鳳眸里都帶著笑:“借你吉言,統(tǒng)統(tǒng)都厚賞?!?/br>
    “謝王爺?!币姳娙硕际且荒樝矚庋笱螅质怯淇斓囊恍?,拉著柳生不厭其煩的問東問西。

    半晌之后,他再次回到內(nèi)室,卻見若櫻已經(jīng)醒過來,看樣子顯然知道自己有身子了,正在和眼眶紅紅的楚嬤嬤說話。

    他揮了揮手,示意滿面歡喜卻又電楚嬤嬤帶著人退出去,故作鎮(zhèn)定的行至榻邊,爾后緩緩開口,聲音卻分外好聽,也分外的小心:“你以后就是要當娘的人了,萬事要小心,切不可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亂蹦亂跳。”

    若櫻比他輕松多了,無所謂地道:“知道,不就是肚子里有一個小包子嘛,楚嬤嬤一直說他是個小王爺,我快笑死了,還在肚子里呢,誰知道是男是女啊?”若櫻覺得這很正常,自己的身體早就好了,補藥也吃了不少,再則蕭冠泓日夜不輟的發(fā)情,沒有小包子才怪呢!

    蕭冠泓在床沿坐下,輕輕將她攬進懷里,下巴頂在她頭上,低低地道:“我可是盼了一年有余,這一天真正來到,卻又仿佛在夢中,就在剛才,我不但有妻還有兒了,很奇妙的感覺。”

    他又喃喃地道:“你說他會喜歡我這個做父親的嗎?他長什么樣啊?”

    若櫻這時倒笑了起來,拉著他的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我肚子又沒變大,都不知道他她在哪里躲著,我也感覺不到,這么小的東西,哪會知道什么喜不喜歡啊,更不可能知道他模樣啊!”

    蕭冠泓這時心情也平靜下來,有了實實在在的感覺,臉上也笑意滿滿:“是我不夠沉穩(wěn),往后再不能這樣了,等會要去祭告祖宗,楚家的也要祭,告知楚家和蕭家有后了?!?/br>
    說著說著,聲音漸漸豪氣頓生,臉上也神采奕奕起來。

    若櫻也抿唇而笑,她只知道很高興,其實還分不清自己的心情是什么。

    兩個人在屋里說著話,絮絮叨叨,沒完沒了,要注意的,不要注意的都混說一氣,新官上任尚且三把火,新升級做父母的人難免興奮了些。

    而外屋站在鸚鵡架子下的小宛姑娘心里卻百味陳雜,苦澀難言。王妃居然有身孕,雖然王爺不許往外傳,可秋水居里里外外俱都是曉得的。

    這本是個大喜事,好歹她如今也算是侍候王妃的人,主子有喜,丫鬟們臉上都跟著沾光,從小桂等人春風滿面就可以看出她們是多么的高興。

    只是小宛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相反還心情煩躁。

    她也是個沉得住氣的人,來秋水居月余了,卻一直表現(xiàn)的不顯山不露水,既不作張作姿的談笑風聲,反而常常保持緘默,顯得很低調(diào)。因她的到來,嬰鳥果然慢慢恢復了正常,現(xiàn)在每天飛出去都會自己飛回來。

    縱然小宛是照料它的人,可經(jīng)常陪著它玩和說話的卻是若櫻,小動物都精怪,誰耐心的陪著它,一心一意的對它好,它便和誰最親,所以它依舊最粘著若櫻。小桂她們都教它喊“王妃”,嘴巴都念干了,它卻堅持要喊“若若”,有個性的狠。

    小宛志不在鸚鵡,只要它不出事,她便不花多余的心力,故對這樣的情況反而樂見其成。她是有空閑就琢磨怎么樣引起王爺?shù)淖⒁狻斎皇且恢圹E,自然而然的讓王爺注意到自己,不然她大可以喊:“王爺你看過來!”

    她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是個男子看到自己都會多瞄上一兩眼吧,可打她第一天來到秋水居,王爺分明看到她,卻只是用眼角掃了一下,爾后便目不斜視的進屋子了。仿佛她這么個大美人在他眼里跟個木頭沒區(qū)別,你說慪人不慪人。

    而后這么長日子,王爺看到她就像沒看到一樣了,偶爾王妃來逗鸚鳥,王爺既使陪著來,也是一眼也不掃她,反倒是王妃還會問她幾句話,跟她聊上幾句。

    “若若有喜鳥,若若有喜鳥!”驀然,嬰鳥飛回來了,站在架子上就開始說話。小宛被它嚇了一大跳,恨恨的瞪了它兩眼,卻又不敢得罪它,趕緊拿了葵花籽喂它。

    這廝可不是只好鳥,即刻歪著腦袋瞪回去,還使勁撲楞了兩下翅膀,威脅的意味十足。

    小宛被它氣的火冒三丈,諸事不順,心情本來就不好,一只破鳥也來欺負人。遂壓低聲音罵道:“死鳥,狗仗人勢,你等著,等我被王爺看中了,馬上就把你燉了?!?/br>
    小桂遠遠的就聽到了嬰鳥的鳥語,忍不住走過來逗它:“嬰鳥,你怎么知道王妃有喜了,聽誰說的?”

    嬰鳥抬高小腦袋望天,裝高深莫測,若是它的兩個翅膀能活動,說不定就是抱胸望天,片刻之后,它又高聲道:“若若有喜了,王妃有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