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農(nóng)女嬌艷:將軍,太生猛、我要成為老爺爺、男男女女(高干)、網(wǎng)游之無上靈武、豪門小少爺是財迷、一婚到底:閃婚老公放肆寵、重生劫:囚天、花妖新娘(網(wǎng)游)、花魁瀲滟、生崽吧!霸道獸夫又來啦
梁貴妃是東方澤心底一道永難愈合的傷,就如母妃容惜今在自己心里一樣。這種事縱然心有疑慮,若無真憑實據(jù),確實也沒辦法去對皇帝直白明言,更何況……皇帝又是一個疑心那樣重的人,若不夠謹(jǐn)慎,只怕還會引火上身。 “母妃的身體雖然并不算很好,但一直以來也都沒有什么大礙。那時候,我奉父皇之命出外辦公差,臨走去辭行,母妃還好好的??晌胰f沒想到,等我走了一個多月再回來,她卻已經(jīng)昏睡不醒,直到最后……”他喉嚨一緊,聲音忽然哽住,似乎再也說不下去,平放在腿上的手,猛地緊握成拳,骨節(jié)泛白,已經(jīng)控制不住輕輕發(fā)抖。 蘇漓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幾乎不敢想象,這樣驕傲自負(fù)的一個男子,自信天下間一切盡在掌握,卻眼睜睜看自己母親的生命在消逝,無能為力,他的心里,到底會有多痛?!難怪他今天聽到冰露的癥狀之時,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原來,他是聯(lián)想到了梁貴妃的死因。 “我暗中查了很久,始終都沒有找到線索,一個多月的時間,足夠毀滅一切證據(jù),原本我以為,以父皇對母妃的寵愛,可護(hù)她一方安隅,卻沒想到,他連自己口口聲聲最愛的女人,都保不住!直到今天?!睎|方澤飛快地穩(wěn)住了情緒,似乎只在眨眼間,他又恢復(fù)了深沉難測的樣子。但是蘇漓知道,他只是掩藏了內(nèi)心真實的情緒,并非傷心真的不存在了。而這樣,他只會更難過。 蘇漓沒有說話,主動地伸出手去,緩緩握住他修長而冰涼的手,無聲的安慰透過指尖的肌膚直達(dá)心底。東方澤微微抬頭,冰冷的眼神在觸碰到她心疼的目光時,心底柔了一分。緩緩又道:“若不是你今天無意進(jìn)宮,只怕還發(fā)現(xiàn)不了這條線索!”說到最后一句,他語氣驀地冷戾,瞳孔深處一絲殺意轉(zhuǎn)瞬即逝?!艾F(xiàn)在想來,這件事極可能另有內(nèi)情。蘇蘇……” 稍頓了一頓,他眼光溫柔地朝她看去,充滿了堅定之意。 “王爺想夜探冷宮?”蘇漓微微皺眉。 東方澤眼波一轉(zhuǎn),深深地望著她,唇角揚起淡淡的笑意:“你愿意陪我嗎?” 蘇漓心頭一動,正要答話,忽聽門外傳來沫香的聲音:“奴婢見過昭華公主!” 東方澤與蘇漓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怔然對視一眼,這么晚了,昭華公主為何不經(jīng)通報就來了? 陽璇問道:“你家郡主睡了么,我正想找她說說話?!?/br> 小丫頭猶豫了一下,顯然東方澤深夜來訪之事,她也不敢隨意說出去。 蘇漓看了眼東方澤,正欲說話,不料他輕輕地?fù)u了搖頭,示意她不必開口。上前來一把攬住了她的腰,忽地縱身一躍! 蘇漓只覺得身子一輕,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衣襟,起落之間,兩人竟如風(fēng)一般經(jīng)后院出了府!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陽璇在院子里轉(zhuǎn)悠的聲音:“咦,人呢?” 東方澤攬緊蘇漓站在墻頭,沒再看那院中人一眼,轉(zhuǎn)身飛奔走了。 蘇漓微微一驚:“王爺去哪兒?” 他不答,只淡淡道:“抓緊。” 語音剛落,她只覺得身子再次飛躍而起,只聽見風(fēng)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夜色中,四下昏黑,幾乎辨不清方向。蘇漓沒有再問,心中卻已了然。 如此疾奔了約摸半個時辰,他終于攬著她跳到了一座樓頂,緩緩地放開了她。 蘇漓呼出一口氣,腳下踩著琉璃彩瓦,四下一片靜寂,眼底是數(shù)不盡的高墻重閣,殿宇輝煌,分明是皇宮內(nèi)苑!離他們站的地方大約有十丈之遠(yuǎn),那里燈火黯淡,顯然是個非常冷清之地。 蘇漓驚疑不定地朝他看去,那個攬著她一路疾奔而來的男子,此刻站在月光之下,光華逼人,從容鎮(zhèn)定,沒有半點急促疲累之態(tài)。蘇漓暗嘆一聲,別開了眼,“王爺果然是要去冷宮!既然已經(jīng)來了,那就走吧?!?/br> 話音剛落,下方傳來隱約的腳步聲,蘇漓立刻頓住腳步,東方澤眼光一閃,沉默地拉著她伏下身子,眼眸如玉般光亮,低聲道:“不急。” 兩個人安靜地躺在屋頂上。 頭頂,夜空如洗,星子璀璨生光,如寶石散落在墨玉一般的浩瀚天空,仿佛置身于一個奇異的世界。 東方澤微微閉了眼,似乎在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只是風(fēng)暴欲來前的寧靜。 蘇漓知道他在想心事,于是也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底下的腳步聲逐漸遠(yuǎn)去。 “蘇蘇,”他忽然輕聲地叫她,翻過身來,握住了她的手。蘇漓微微一顫,一睜開眼便對上了他幽黑的眼眸。 “如果明知前面有危險,你還愿意跟我一起走過去嗎?”仿佛預(yù)示般的問話,帶起一絲不祥掠過蘇漓的心頭。身上的男子,目光深邃,透著淺淺的溫柔,似乎在期待著她的答案。 蘇漓想了想,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個時候,他會問這樣一個問題。即便拋去感情不說,她在皇帝面前親口選了他,如今她和他的命運早已連在了一起,倘若前面真有危難,除了共同進(jìn)退,她別無選擇。 蘇漓輕輕地點了一下頭,這在她來說是一個理所當(dāng)然的答案,但他卻眼光遽亮,猛地抱住了她。蘇漓疑惑叫道:“王爺?” “叫我的名字?!彼曇舻统?,帶著莫名的魅惑。 蘇漓怔了怔,似乎有一絲猶豫。他的臉忽地湊近了一分,蘇漓的心,立刻加快了。 “叫我的名字?!彼貜?fù)了一句,聲音愈加低沉,蘇漓的呼吸也急促了兩分,眼見他越靠越近,連忙低下眼推他道:“東方澤,你要干什么……” 東方澤手臂又是一收,緊緊攬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清晰的感覺到女子柔美的曲線,發(fā)間散發(fā)的陣陣幽香,似有若無撩撥著他悸動的心神,他猛然低了頭,無法控制地吻上了她的唇。 蘇漓頓時一驚,被他緊緊箍在懷中,一動也不能動,她開始沒有掙扎,本以為他會顧及危險,淺嘗即止,卻沒想到他怎么都不肯放手,越吻越深,已經(jīng)快喘不過氣。蘇漓心中有些急了,他最近真是越發(fā)過分,雖然并不抗拒他的親近,可就算要親熱……為什么總是不分時間不分場合?!難道要在這……這暗夜的房頂之上? 她掙不開他,只得伸出手順著他手臂一路向后頸摸去,觸到溫?zé)峒∧w,心下一狠,尖利的指甲頓時深深地嵌入他的肌膚。 東方澤悶哼一聲,尖銳的痛楚令他不由自主地放了手,他心中暗自吃驚,極力平復(fù)著急促的呼吸,不知道為什么,一聞到她身上的香氣,他就無法控制體內(nèi)奔騰的**,只想與她肆意親近??墒且坏┯|碰到她嬌嫩的肌膚,體內(nèi)深處又會涌上陣陣針刺般的疼痛,隨著血脈疾速奔流,這疼痛仿佛催命的鼓點,使他從心底強(qiáng)烈的生出一股占有她的沖動!似乎只有放任渴望,與她更近一步,才能稍稍緩解體內(nèi)的痛楚。 當(dāng)真是,痛并快樂,猶如無法戒掉的毒癮。 蘇漓雙眸染上薄薄怒意,急忙掙開他懷抱,飛快地退到一旁,心中極為不滿,這樣的情形,在狩獵場上已經(jīng)有過一次。正要開口,卻看到他在月光下,微微揚起的臉龐,眉頭緊鎖,似乎在壓抑著極大的痛楚。 蘇漓心頭立時一軟,驚疑不定地瞪著他:“你怎么了?” 東方澤喘了口氣,沒說話,他還在平復(fù)體內(nèi)的疼痛,忽地,他眼光一冷,一把將蘇漓壓倒在側(cè),兩人緊緊貼在房瓦之上。 第二十二章被禁足了! 蘇漓怒上心頭,怎么這人不吸取教訓(xùn)?!正待喝斥出聲,他卻仿佛看出了她的意圖,飛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寂靜無聲的巷道,又有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隱約從另一個方向傳來,蘇漓微微一驚,若不是他方才警惕的舉動,自己又凝神細(xì)聽,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夜巡的禁衛(wèi)軍齊刷刷的腳步聲,漸漸近了,循著巷道走向另一外院落。 東方澤低聲道:“機(jī)會來了。走?!?/br> 蘇漓立刻抓緊了他,黑夜里他攬著她敏捷地地跳落,竟沒有半點聲音。蘇漓暗暗心驚,這人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測。他拉著她閃進(jìn)了一處偏房之中,里面居然是一處值房。衣架上散落著一些侍衛(wèi)換下的衣服。外面?zhèn)鱽硪粋€人的聲音:“換班動作快點,不要誤了巡查。” 蘇漓凝神聽得仔細(xì),那聲音有幾分熟悉,似乎是……禁衛(wèi)軍左副統(tǒng)領(lǐng)袁向? 東方澤此刻隨手抓過一件侍衛(wèi)服套了上去,蘇漓回頭一看,那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怎么看都覺得有些不合時宜,百般忍住笑意,也套上一件,輕聲道:“王爺,一定要這個法子嗎?”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這樣才能看到我們想看的東西。別叫我王爺!” 蘇漓抬眼看他,只覺得他眼眸里異樣的光芒,似乎又燃了起來,心頭一跳,連忙轉(zhuǎn)過頭去看門外,“他們在換班了?!?/br> “走?!彼?,溜出了門去。 東方澤帶著蘇漓,混在袁向親自帶領(lǐng)夜巡的禁衛(wèi)軍隊伍中緩緩前進(jìn),兩人一身侍衛(wèi)打扮,走在隊尾,冰冷的頭盔沉甸甸地壓在頭上,在淡白清冷的月光下,一時也難以辨清真實容貌。 到了冷宮門外,東方澤漸漸放緩腳步,飛快地拉著蘇漓的纖腰,無聲地閃進(jìn)。蘇漓正想說話,忽然黑影一閃,似乎有人來了!她與他的手,不約而同地去拉對方,緊緊握在一起,閃身躲到一旁的花叢中。 那黑色的身影披著一件斗篷,頭壓得極低,似乎怕被人看到樣貌,鬼鬼祟祟,一路朝冷宮的東南方向走去。 蘇漓疑道:“這么晚了,何人會來這冷宮?” 東方澤冷冷道:“跟去一看便知?!?/br> 東方澤與蘇漓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那影子的后面,那人似乎毫無察覺,徑直進(jìn)了東南偏隅的一個小院子里。 冷宮,皇宮之內(nèi)最冷僻荒涼的地方。 四周草木雜亂,顯然是久已無人打理,深秋初冬的月光清冷如霜,為這座破敗不堪的殿宇更添幾分凄涼。凄冷清寂的庭院前,赫然站著兩名侍衛(wèi)!東方澤與蘇漓不覺一愣,連忙閃到一旁。 其中一人見到那黑影低喝:“什么人?”隨即又噤了聲,那人似乎掏出了一塊令牌,在他面前一晃,侍衛(wèi)不再多問,將緊閉的院門打開,退到一旁。 半空望去,那人猶如鬼魅,快步徑直進(jìn)了殿門。 東方澤眸光暗沉,攬著蘇漓飛身躍上房頂,小心地移開一片瓦,他們所在的位置,恰好將殿內(nèi)情形一覽無余。 已近初冬的季節(jié),這屋子里連個取暖的火盆都沒有,屋內(nèi)的溫度幾乎與外面一般無二,冷風(fēng)順著破敗的窗子,一股股的往里灌,破舊的板床上蜷縮著一名瘦小纖弱的女子,頭發(fā)蓬亂,面黃肌瘦,看不清容貌,她衣衫單薄,裹著條露出棉絮的破被子,在沉沉地睡,不時還發(fā)出低聲的驚叫:“別,別打我!” 來人走到床前,沉沉開口道:“云綺羅,快醒醒,你看,我給你帶什么好東西來了?”聽聲音,是個女人。 蘇漓心中一動,這聲音很熟悉,仿佛近幾日還在哪里聽到過,正在凝神細(xì)想,只聽東方澤低聲冷冷道:“是她的人。”他語聲篤定,似乎已經(jīng)確認(rèn)了此人的身份。 察覺到她心中疑問,他輕聲道:“春榮?!贝簶s,蘇漓登時想起,這是皇后長春宮里負(fù)責(zé)打理庭院的宮女,因為不是她貼身伺候的人,故而不是十分熟悉,進(jìn)宮多次,也只不過見過她一兩次,想不到一個毫不起眼的宮女,才是皇后最心腹的人。 只見她從隨身的提籃中,取了一碟東西,湊到云綺羅面前。黑色大斗篷拂開,露出一角鮮亮的裙裾,色彩艷麗,做工精致,顯然才是新上身的。 長年身處冷宮的人,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無人問津,比街頭的乞丐強(qiáng)不了幾分,眼前精心烹制的食物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對饑餓狀態(tài)下的人來說,無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云綺羅本來雙目緊閉,鼻子抽了抽氣,忽然驚跳起來,坐在床上,雙眼直勾勾地瞪著那碟飯瞧,那副直愣的表情看上去的確異于常人。 那人低聲笑笑,“想吃嗎?” 云綺羅連連點頭,咽了咽口水,探手想去拿,卻又瑟縮了一下,驚懼的目光里隱約有幾分狐疑,她腦子即便有些混亂,卻也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會痛快的給她食物。 “想吃飯,就乖乖地把那錦囊交出來,以后天天變著花樣讓你吃好的?!蹦侨藰O力誘惑慫恿著。 錦囊?!東方澤與蘇漓不由自主地眼光一觸,云綺羅身上,果然隱藏著一個秘密! “給我,快給我,我要吃!”食物發(fā)出的味道太過誘人,云綺羅有些忍不住了,大叫一聲,突然就跳下床伸手去搶那碟飯菜,那人閃身避開,她一下沒搶到,只扯住那人的衣袖,別看云綺羅身形瘦小,可力氣卻大得驚人,頓時將那人向前扯了幾步。 那人頓時心頭驚怒,急忙去推她,手中的碟子一個不穩(wěn),那碟飯菜啪嗒就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濺了她一身菜汁。 一見飯菜被打翻了,云綺羅突然放聲大哭,坐在地上不停地哭鬧。那哭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響亮。 那人被嚇了一跳,眼見院門口的侍衛(wèi)探頭直往里瞧,忍不住回頭狠狠抽了她一巴掌,厲聲低叫道:“該死的賤人!哭什么哭!整天除了吃就知道哭!晦氣!呸!” 云綺羅被她一巴掌煽倒在地,卻仿佛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手捂著臉,哭叫著去扯她的衣裙,“我好餓,你賠我的雞腿,你賠我雞腿!” 蘇漓的眼光,禁不住微微一沉,同是皇宮內(nèi)的人,待遇卻有著天差地別,昔日受盡寵愛的妃嬪,一旦名分被廢,也只能任由一個小小的宮女欺凌羞辱。 “賠你個頭!你這該死的瘋婆子!皇后娘娘剛賞賜給我的衣裳就被你給弄臟了,糟糕!這衣料染了油漬還不知能能不能洗干凈!”她氣急敗壞的咒罵著。自從被派了這個差事,隔幾日就來與這瘋婆子問話,問了這么久也問不出答案,真是煩人!心底忽然生出怨毒,她眼光一轉(zhuǎn),瞄到地上打翻的菜飯,一只清蒸雞腿掉在地上,已經(jīng)沾滿了灰塵。 “給你雞腿!”說著,她一腳將雞腿踢到云綺羅面前,唇邊勾起一絲惡毒地笑。 被她一提醒,云綺羅立即止了哭聲,雙眼愣愣地瞪著那雞腿,直撲上去猛然就塞進(jìn)了嘴里,發(fā)瘋一般的啃著,完全不顧那雞腿到底有多臟。 “果然是個瘋子!”那人眼中透出嫌惡,十次問話有九次都是這樣,沒有結(jié)果。看情形,今天又得無功而返,低頭瞄到被弄臟的衣裙,不由皺了皺眉,冷冷道:“你慢慢吃,吃完了,仔細(xì)想想那錦囊到底放在哪了,我過幾天再來?!?/br> 云綺羅仿佛根本沒聽到,她的注意力似乎還全都在手中這只雞腿上,只是直直地盯著那身影漸漸遠(yuǎn)去,啃咬的動作也慢慢地緩了,她的眼光,忽地垂了。 從屋頂上方望下去,光線暗沉,唯有破敗的窗子為這間屋子,灑下一片銀色清霜,云綺羅微微低著頭,她發(fā)絲蓬亂,臉上的表情看得并不十分真切,瘦弱的身形顯得格外凄楚可憐。 她坐在那里半天一動不動,不知為什么,蘇漓心頭猛地浮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云綺羅在那人走了之后,似乎有了變化。 東方澤也沒有沒動,仍是靜靜觀察著她的舉動。 呆了一陣,直到外面再沒動靜,云綺羅慢慢地爬起身,她眉頭緊皺,撫著胸口,似乎有些不適,干嘔了幾聲,將方才吞進(jìn)嘴的雞rou竟然全都吐了出來。 搖搖晃晃走到破敗不堪的桌子旁,她倒了一杯粗茶,漱了漱口,搖搖欲墜的桌腿,隨著她放茶杯的動作,輕輕一晃,險些就要坍塌。 茶水早已經(jīng)冰涼,她小心地將沒吃完的雞腿清洗干凈,在床邊坐了,慢慢地咀嚼著已經(jīng)冰冷的rou絲,原本呆滯地眼神中透出強(qiáng)烈的不甘與憤恨。 院內(nèi)冷風(fēng)拂過,“啪嗒”兩聲輕響,似乎是石子落地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伴隨著風(fēng)聲的嗚咽,幾乎微不可聞。只在轉(zhuǎn)眼間,門口值夜的兩名侍衛(wèi)身軀驀然僵直,眼皮微微一合,先后陷入了沉睡之中。 一片烏云緩緩飄過,擋住了暗夜里僅有的光亮,冷宮之內(nèi)頓時變得光線暗沉。 “不過一年光景,昔日美艷動人的云妃娘娘就變成這般摸樣。真是可惜可嘆?!鼻謇涞统恋哪新暤偷鸵粐@,驟然響起的聲音并不算大,卻十分清晰地在云綺羅耳邊回蕩,她的動作頓時僵住,低垂的眼光警惕萬分,不自覺地在屋內(nèi)來回巡視。 只聞其聲,未見其形。 云綺羅頓時被嚇得不輕,“有鬼??!”她驚恐尖叫,只是根本沒人回應(yīng)。手里還沒吃完的雞腿被她隨手一扔,飛快地縮進(jìn)床里,用那條破棉被將自己緊緊裹住,不停地瑟瑟發(fā)抖,只露出一雙惶恐不安的眼睛,仍在屋內(nèi)四下打量。 殿門外,悄無聲息地落下兩條黑色人影,昏暗不明的月色下,看不清容貌,只覺得眼前黑漆漆一片,直往跟前逼來,云綺羅神色驚懼,忍不住又要再叫,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嚇得喊不出聲了。 蒙面的黑巾拉低,露出東方澤一張俊美絕倫的臉,他眸光犀利,直直地盯著云綺羅瞧,片刻,沉聲道:“云妃娘娘,很久沒見了。” 云綺羅頓時呆了一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半晌才顫聲道:“你……是……粱芷柔?不,不對!她是個女的,你不是女的……你到底是人是鬼?我,我不認(rèn)識你!” 聽她提到梁貴妃的閨名,東方澤眼光微微一黯,不動聲色地緩緩踱步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注視她,云綺羅回視的目光,帶了幾分空茫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