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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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澤靜靜道:“宮中是人皆知,云妃娘娘性情直爽,生平最恨虛偽做戲之人,沒想到如今情勢所迫,娘娘也不得不自扮癡人,迷惑他人視線?!?/br> 他眼光一凜,隨即沉聲又道“方才云妃娘娘與春榮的事,本王全都看得一清二楚,這狗奴才仗著有人在她背后撐腰,竟然對娘娘以下犯上,如此無禮,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娘娘心里有什么委屈,盡可說給本王聽聽。”他緊緊盯著云綺羅臉上的表情,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細微的變化。 蘇漓心中不禁一嘆,事關梁貴妃的死因真相,東方澤似乎已經(jīng)有些急切,不愿在揭穿她裝瘋的事上多費口舌??墒?,云綺羅忍辱負重,裝瘋賣傻這么久,她的心防一定十分謹慎,絕不會如此輕易打開。 正如自己心底所料,云綺羅依舊一副迷茫不解的模樣,直愣愣地瞪了他們二人,仿佛聽不懂東方澤說的話。沒過一會兒,她眼光飄忽不定,低聲哼著曲兒,心思好似已不在這兒了。 “本王說的話,每一句你都聽得懂,不用在本王面前遮遮掩掩,若無把握,本王今日又何必來此?”東方澤眉頭一皺,傾身上前,逼視著她,一字一字道:“方才春榮提到的錦囊,是什么東西?”他目光冰冷如常,卻掩飾不住眼底深處溢出的痛楚。母妃突亡的謎團,仿佛一道經(jīng)年不愈的傷口,令他寢食難安。 云綺羅緊緊扯著棉被的手指,攥得極緊,聞聲指尖輕輕一顫,隨即將棉被緊了又緊,繼續(xù)神游哼曲。 蘇漓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仔細地觀察著她的表情。見她如此,心中頓時了悟幾分。她悄悄地拉住東方澤的手,示意他不要如此急進,他微微一怔,隨即明白她的意思,略一沉吟道:“本王明白,娘娘是因往日與我母妃的關系,對本王心存顧慮。只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我們彼此目標一致,就理應同仇敵愾,在父皇面前將事實和盤托出。娘娘是個聰明人,以你目前的處境,除了本王,絕對沒有人能助你脫離困境!” “呵呵,呵呵?!痹凭_羅呆滯地望著漏風的屋頂,置若罔聞的傻笑。 蘇漓心中莫名一動,電光火石間,仿佛有一件什么重要的事,在腦海中迅速滑過。想了想,緩緩在云綺羅的床邊坐下,輕聲嘆道:“娘娘想必還不知道,你從前的貼身宮女瑞芳……今日已經(jīng)被她杖斃了?!?/br> 聽到瑞芳的名字,云綺羅凝滯的眼光似乎微微一頓。蘇漓將今早發(fā)生的事,慢慢說給她聽,最后又道:“今日瑞芳被處死之事,其中因由娘娘心里再清楚不過。雖然眼下她對你還尚有忌憚,不過是她想要的東西還沒得手,一旦找到證據(jù),又或者……時日一久,她失了耐性,會對娘娘做出什么事,也很難預料。這話,絕不是威脅恐嚇,娘娘往日與她交情匪淺,她的為人如何,娘娘一定心如明鏡。與那件事有所關聯(lián)的人,她只怕一個……也不會留?!?/br> 蘇漓笑了笑,“娘娘這一年來吃盡苦頭,為的不就是有一天可以沉冤得雪,堂堂正正地走出這冷宮,重見天日,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娘娘為何反而遲疑了?!?/br> “若此次能一舉將她擊倒,本王一定保證,娘娘昔日尊崇,不減分毫?!睎|方澤眼光一動,立即跟道。話到此,該說的都完了。 云綺羅木然無焦距的眼睛里,終于閃過一絲波動。那眼光似乎清亮了一分,忽又沉了,顯然還沒有下定決心。 “只要娘娘有真憑實據(jù)指證她,本王不僅可以保娘娘性命,他日本王榮登大位,愿尊娘娘為太后!”為查找梁貴妃之死的真相,東方澤不惜以無上的地位相引誘,顯然已經(jīng)志在必得,不惜一切。蘇漓忍不住心頭一沉。 云綺羅嘴唇哆嗦了一下,眼光又亮了,“昔日尊崇?榮華富貴?梁貴妃的命真好。”她抬頭朝外面的靜寂夜空凝望,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東方澤與蘇漓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著,從她嘴里道出真相。 “那年,定國只送了一匹如意錦,因為繡了金鳳,寓意吉祥,皇上就賜給了皇后?!卑肷危従忛_口,看似癡呆的目光,壓抑著暗涌的憤恨,在一瞬間迸發(fā)!冷宮的日子已經(jīng)將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唯有一雙眼,灼亮逼人,仍舊帶著昔日的幾分風采。 “前幾年,我因為性子太直,言語沖撞了梁貴妃,就此不得陛下歡心。我一度郁郁寡歡,有一天,皇后來找我,要我向梁貴妃示好,借機接近皇上,她再從中調和,助我重列妃位!當時,我的確十分感動,因為宮里見風使舵落井下石之人,永遠多于雪中送炭?!?/br> “所以,娘娘聽從了皇后的話,逐漸恢復了與貴妃娘娘之間的走動?!碧K漓平靜接道。 云綺羅眼光暗了暗,忽然摸了摸臉,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低低道:“梁貴妃……待我還算寬厚,過往的事,她并沒有放在心上,很快地,皇上果然恢復了我的妃位。只是,我怎么都沒想到,這才是那毒婦設下圈套的第一步!” 聽她突然改了稱呼,叫皇后為毒婦,眼光也露出怨毒之色,蘇漓不由一驚。 東方澤心頭猛地一沉,“然后如何?” “有一天,梁貴妃病了。毒婦派人請我去長春宮,她說,貴妃夜間總是睡得不好,想做一個有助安眠的香囊送給她,知道我女紅手藝極好,才請我來幫忙。當時毒婦手邊就有安神的香料,是她自己平日里也用的。我沒有多想,半日功夫就將香囊縫好送過去了?!彼穆曇魸u漸急促了些,顯然情緒波動變大了。 蘇漓輕嘆一聲,“那有助睡眠的香料一定摻進了冰露,貴妃娘娘隨身佩戴,才會因此……一睡不醒。這東西混在香料中間,根本發(fā)現(xiàn)不到,即便日后東窗事發(fā),這香囊是云妃娘娘親手所制,皇后也可以將罪名推到云妃娘娘身上。好歹毒的心?。 ?/br> 云綺羅咬緊了牙,怨恨更深。 蘇漓轉念一想,心底生出疑慮,“冰露雖然有安神功效,但就這香囊里下的分量,也不該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就發(fā)揮效應。” 云綺羅冷哼一聲,急促道:“那毒婦心狠手辣,手段非凡!香囊送去之后,貴妃果然睡得安穩(wěn)了,但她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不過半月光景,就開始整日整夜的睡,醒來的時候極少!陛下召集了十八名太醫(yī),也沒能診斷出是何原因。我覺得很不安,就去找毒婦,卻無意間聽到她與宮人秘密談話,才知道這香囊還隱藏了其他的秘密!” “什么?”蘇漓與東方澤驚異地對看了一眼。 云綺羅抿了抿唇,又緩緩道:“毒婦早就安插了人在梁貴妃身邊,在她每日沐浴的香湯中下了混雜幾種成分的毒,那分量極微,日積月累,導致她身體不適。而送去的香囊,與此毒結合,才會在最短時間內誘發(fā)冰露的效用?!?/br> 皇后的手段,果然毒辣!蘇漓倒抽了一口涼氣,不自覺地看了一眼東方澤,他一張俊臉毫無表情,只是靜靜地聽著云綺羅的講述。 “當時聽到這消息,我嚇壞了,深知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被她牽連!于是我先將香囊悄悄收了起來,正斟酌著怎么向皇上交代,梁貴妃竟……”她忽地捂住了嘴,一雙驚恐的眼睛,不安地四下張望。 蘇漓連忙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不用怕,沒事……后來呢?” 云綺羅驚喘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后來,貴妃娘娘宮中有不少人,都遇到不同的意外身故,天下間哪有這么巧的事?一定是她在殺人滅口!那香囊不見了,她召我去問,我哪里敢說,當然裝傻了!我知道,她不會放過我,不會放過我……這毒婦!賤人!找了錯處把我關在這里!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不想死,不想死!”她心情一下子激憤起來,說到最后,掩飾不住那凄厲的恨意。站起來就想往外沖! 蘇漓嚇了一跳,趕緊將她拉了回來,按倒在床上,不住地小聲安撫。她極力地憤怒掙扎著,卻到底力氣不如有武功的蘇漓,聲音便漸漸地弱了下去。 東方澤眼光冰冷至極,雙拳緊握,指間咔咔作響,胸臆中激蕩著的恨意,仿佛化作一塊燒紅的烙鐵,將他全身血液燒得guntang!是的,他從來都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云綺羅答話驗證了心底猜測的那一瞬間,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快要爆發(fā)的怒氣強壓下去。 一件精致秀美獨一無二的如意錦,竟然是奪取他最親之人性命的利器!以至于在母妃彌留之際,都沒能再與他說上一言半語! 想起逝去的母妃,他眼底禁不住泛起輕紅。 蘇漓心頭猛地一沉,親耳聽到最親的人被害的殘酷的真相,還要壓抑住自己情緒,此刻的東方澤,冷靜可怕到令她心驚!一張俊臉明明不帶一絲表情,卻清晰地讓人感受到他自心底溢出的恨意與哀傷。 可她心里十分清楚,平日將心事藏得越深的人,一旦被觸及傷痛,只會爆發(fā)得更加強烈!只是沒到時候。 “顧、沅、桐?!?/br> 眉梢輕挑,伴隨著緩緩吐出的皇后的閨名,他修長的五指慢慢舒展平伸,卻在一瞬間又用力并攏成拳,似乎想要狠狠攥住什么! 他周身散發(fā)著冰冷的戾氣,將此間本就極低的溫度,再度凝結。 御書房,氣氛壓抑,諸人屏息。 “你說的,可是字字屬實?!”皇帝端坐書案后,臉色森冷暗沉,隨著東方澤一番敘述,整間書房似乎也因為他的陰郁心情,充滿了風雨欲來的暴怒氣息。 “若非親耳聽到云氏所述,兒臣也絕不敢信!如今要想探明其中真相,只怕還要請皇后娘娘與她當面對質!”東方澤盡力放緩著語氣,沉聲回道。 皇帝身子緩緩后傾,冷冷發(fā)話:“傳?!?/br> “是!”高公公恭敬地領命而去,心底不由輕嘆一聲,這道圣諭一下,后宮勢必會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波! 等待的過程并不漫長,御書房內沒有人再開口說話,每個人都在安靜的等待即將到來的那一場對質,沉默至極的氣氛,猶如一塊重石,壓在蘇漓的心頭。 皇后的身影匆匆而入,跟在她身后的,是東方濯。母子二人見到皇帝陰沉冷厲的臉色,心頭均是一驚,連忙上前拜見。 東方濯眼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蘇漓,她神情凝重,仿似帶著無盡憂心,更是令他心一顫,直覺氛圍詭異難言。她身畔東方澤的目光沉冷,仿若銳利刀鋒,自皇后踏進房門,就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側影,好似看著仇人一般。 皇帝端坐不動,盯在皇后臉上久久未發(fā)一言??諝夥路鹉郎?。 皇后被他看得心中發(fā)寒,惴惴不安地強笑道:“陛下急著召臣妾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皇帝忽然沉沉一笑,似是不經(jīng)意地說道:“朕今日聽說一件事,與你有關。所以召你來問個清楚?!彼f的話,聽上去似乎與往日并無相異,但口吻中卻分明透著一股冰冷迫人的煞氣。 皇后心底頓時咯噔一下,臉色一變,正要開口說話,卻見高公公領著一名女子走了進來。她發(fā)絲蓬亂,披散下來擋住了大部分容貌,隱約可見臉色蠟黃,身上的衣裙已經(jīng)破舊不堪,著實地慘不忍睹,一眼看到皇后,雙眼似乎就要噴出火來,一副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即將她碎尸萬段的摸樣! 皇后被嚇了一跳,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她,一時之間,竟辨認不出這人是誰。 “回陛下,人已經(jīng)帶到?!?/br> 皇帝揮了揮手,高公公飛快地退出御書房。 這女子見到桌案后端坐的皇帝,頓時激動不已,她噗咚一聲重重地跪在地上,悲聲道:“臣妾云氏,叩見陛下!” 昔日嬌媚動人,也曾寵冠后宮一時的云妃,竟然已經(jīng)變成了這副憔悴的摸樣!別說皇后沒認出來,這里除了見過她的東方澤與蘇漓,只怕沒一個人敢認!只不過,宮中傳聞云綺羅早已瘋癲,識人不清,這會兒看上去,她似乎很正常,并沒有什么異樣。 皇帝深沉莫測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沉聲道:“起來吧。許久不見,朕都快認不出你了?!?/br> 這話仿佛一記重錘,狠狠擊中云綺羅的心,往日曾經(jīng)同床共枕的身邊人,也已經(jīng)不認得她了,可見一年多冷宮非人的生活,已經(jīng)將她折磨到何種地步! 云綺羅猛地抬起頭,眼中含淚,抑制不住心中激憤,“陛下!若非遭jian人所害,臣妾又豈會變成今日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摸樣!還請陛下為臣妾做主!” “哦?竟有此事,何人如此大膽?”皇帝眼中厲光一閃。 “就是她!”云綺羅聲色俱厲,手臂直指皇后,尖聲指責。 皇后聞言臉色一變,隨即便恢復如常,她驚詫地反問道:“云meimei,本宮自問往日待你不薄,你何出此言?。?!” 云綺羅積蓄許久的怨氣,終于有了發(fā)泄的途徑,她眼中滿是憤恨怨毒之色,站起身一步步向皇后逼近:“對,你待我極好,好到你利用我對梁貴妃暗中下毒,奪她性命于無形,事成之后又要殺人滅口,迫使我裝瘋賣傻,忍辱負重避居冷宮整整四百一十九日!皇后娘娘,你待我可真是好!”尖銳激烈的言辭,帶著濃烈的憤恨,響徹御書房。 暗下毒手,又殺人滅口,若是當真,論罪應誅! 皇后驚呼一聲,似乎難以置信云綺羅為何會說出這一番話,她身子晃了一晃,險些站立不穩(wěn),東方濯連忙上前一步,將皇后扶住,對云綺羅怒目而視:“你這瘋子信口雌黃!梁貴妃明明是因病過世,宮中十八名太醫(yī)已經(jīng)做了診斷!難道這也會有假嗎?” “事實證明十八名太醫(yī)的診斷也不能保證毫無差錯!”東方澤冷冷開口,“明玉郡主的事似乎還沒過多久,二皇兄你的記性,未免也太差了些!” “你!”聽他提到黎蘇,東方濯心頭立時劇痛,眼光不自覺地望向蘇漓,她仍舊安靜地垂首恭立,看不出任何情緒。 察覺到東方澤此次是有備而來,皇后飛快穩(wěn)住心神,抬手示意東方濯不要再說,她直接面向云綺羅沉聲道:“云綺羅,這種話豈能亂說!梁貴妃與本宮情同姐妹,一直相處融洽,本宮為何要暗害她?” 云綺羅跳了起來,忿然指著皇后大叫道:“你這賤人表面慈眉善目,實際心如蛇蝎,梁貴妃與鎮(zhèn)寧王母子深得陛下寵愛,你心生嫉妒,暗里下毒,還將我也拉下水,若非心里有鬼,你為何處處尋我不是,千方百計將我打入冷宮?所有的人都死了!都死了!要不是我拿著你的把柄,你早就會殺了我!”她的話,激動到語無倫次,想到這一年多受過的罪,她就控制不住心底沖天的恨意。 皇后急聲辯解道:“你被貶冷宮,的確是本宮下的懿旨,可你確實也是觸犯了宮規(guī)呀!本宮身為六宮之主,自然要按例行事,否則何以服眾,統(tǒng)領后宮?至于你說梁貴妃一事,本宮根本就沒有做過!”她眼珠一轉,似乎恍然大悟,“云綺羅,你,你不是為了報復本宮,才在陛下面前誣陷本宮吧?” “你胡說!”去綺羅怒聲尖叫,沖上去欲抓她,卻被東方濯一掌推倒在地。她立刻悲聲大哭起來。 眼見皇帝眸光沉冷,未置一詞,皇后急忙拜倒在他面前,悲聲申訴道:“陛下!臣妾自從打理后宮,自問恪盡本分,從未有過絲毫懈怠,想不到今日竟然因此惹來大禍!謀害貴妃,是多么大的罪名,還請陛下為臣妾做主!”說到最后,她語聲切切,滿是委屈,似乎字字句句無一不在說明,云綺羅是為了報復當日冷宮之事,才會將殺人的罪名扣在她頭上。 見她避重就輕,還反咬一口,云綺羅頓時怒火上涌,尖聲叫道:“你這賤人,殺了那么多人,裝作一臉無辜!還在胡說八道!”她氣得發(fā)瘋,站起來又欲要沖上前去抓住皇后,卻見東方濯面色一沉,怒道:“來人,將這瘋婦拿下!” 云綺羅嚇得立刻縮成一團,急叫道:“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是冤枉的,是冤枉的!”侍衛(wèi)上來拿她,她又哭又叫,掙扎著不肯就范,頭發(fā)散亂,儼然已有瘋相。 蘇漓心頭一沉,暗自皺眉,云綺羅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輕易就被皇后的話挑動,反倒令人覺得她才是無中生事之人。 “本王看胡說八道的人是你!”眼見云綺羅出言不遜,致使皇后含冤受屈,泫然欲泣,東方濯怒從心起,再忍不住,大聲叱責道:“你這瘋婆子,神志不清,在這瘋言瘋語,本王看你是嫌冷宮呆膩了,想去暗牢嘗嘗滋味!” “二皇兄,”東方澤眼光冰冷如雪刃,“這事是真是假,拿出證據(jù),父皇心中自然會有決斷,你急著辯白,反倒讓人覺得……欲蓋彌彰。” 東方濯凌厲眼風一掃,毫不示弱地對上東方澤,“本王向來光明磊落,絕不會像你盡使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他的眼神,總是刻意回避著蘇漓,仿佛多看一眼,也會心痛難忍,尤其是在彼此立場對立的情況下。他隨即轉了頭,斬釘截鐵地駁斥:“本朝律法,涉及人命案件若要定罪,必須人證物證俱全,缺一不可,這瘋婆子口說無憑,就妄想將罪名坐實,未免太過可笑!” 東方澤冷冷一笑,“你要證據(jù)?又有何難!” 云綺羅一聽這話,立即來了精神,大聲叫道:“對對,證據(jù),我有證據(jù)!”她飛快地跑到皇帝面前,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眼神發(fā)直,雙手在不停的顫抖,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捧著的是重于自己性命的至寶。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緊緊盯在云綺羅的手上。 不知為何,蘇漓忽然有些不安,一種難以言喻的怪異感,自心底油然而生,她不自覺地轉眼去看身畔的東方澤,不禁微微一愣。 唯有他,沒有看云綺羅手中的證物,卻目不轉睛地盯著皇后。 皇帝眉頭緊鎖,沉聲道:“你說這香囊怎么了?” 似乎是沒聽懂皇帝的話,云綺羅怔楞一下,眨了眨眼,茫然不解地反問道:“陛下難道忘了?這是定國送來的如意錦?。∧阉n給了那個賤人,她在這里面放了毒!又轉贈給了梁貴妃。這就是鐵證啊!” 聽她當眾稱呼自己賤人,皇后臉色立時變得鐵青,立即叫道:“如意錦獨一無二,本宮佩戴從不離身,又怎會到你手中!”說著,她就從腰間摘下一個香囊。 兩個香囊,一眼望去,優(yōu)劣立分?;屎笫种械哪莻€,色澤鮮艷亮麗,做工極盡精致,一看即知,絕非尋常之物。而云綺羅手中那個,淡紫的錦緞,質地普通,繡工尋常,別說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如意錦,就是宮里隨便一個嬪妃的香囊,都要比這個精致百倍! 皇帝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異常難看,半晌,他才輕聲對云綺羅道:“你是當朕老糊涂了?” 這話說得輕柔和緩,卻仿佛一道響亮無比的炸雷,將蘇漓與東方澤緊繃欲裂的神經(jīng)轟然劈斷! 蘇漓定睛一看,也是心頭巨震,那香囊絕對不是云綺羅聲稱的如意錦! “皇上!”云綺羅瞠大雙眼,直直地看著皇帝,似乎眼里也只有皇帝,再看不到其他。連連尖聲大叫:“皇上,您看看,這是如意錦香囊啊,臣妾親手為梁貴妃做的!您還夸臣妾手工精巧,無人能比,您仔細看看??!”手里舉著那個陳舊的香囊,身子猛地向前一探,整個人都趴在桌案上,差一點就戳到皇帝臉上! 皇帝身子就勢后傾,怒氣在剎那爆發(fā),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云綺羅手上!那香囊瞬時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淡紫色的弧線,正好落在東方澤的腳下。 蘇漓與東方澤不由自主地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疑與不解。為什么會這樣?云綺羅忍辱負重,費盡心機守護的,竟然只是一個假證據(jù)? 依照云綺羅所說,這香囊里理應有冰露的味道,可眼下,除了一些花瓣的淡香,她根本察覺不到冰露的一點氣息!而她的狀態(tài),分明與之前清醒的時候有著天差地別! 物證毫無疑問是假的,人證的情緒明顯處于癲狂,說出的證詞還有誰能相信?這變故突如其來,令原本十拿九穩(wěn)的事,瞬間逆轉。 蘇漓臉色微微發(fā)白,飛快轉動心思,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電光火石般在心頭掠過,她越想越是心驚,從昨日瑞芳在長春宮被杖斃,他們就已經(jīng)進了皇后布下的局!每走一步,都在她精心算計之中!